我和謝隨是商業聯姻。
新婚夜,我主動提出要睡客房時,眼前出現一排彈幕。
【補藥啊!補藥睡客房!我雷清水!】
【別看他面上毫無波瀾,聽到睡客房天都塌了!】
【看看你老公吧,他暗戀十年了!】
【想到謝隨為了勾引老婆還特意穿了襯衫夾我就想笑,根本用不上!】
襯衫夾?
想看诶!
1
晚上十點。
我和謝隨共同招待完賓客,乘車從老宅離開。
穿了一天高跟鞋的腿隱隱作痛。
我沒忍住伸手給自己按了按。
「怎麼了,不舒服嗎?」
原本正辦公的謝隨注意到我的姿勢怪異。
「恩,好久沒穿高跟鞋了,腿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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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一隻溫熱的手掌搭到我的肩上。
整個人被謝隨扶正坐好。
謝隨彎下腰,脫了我的高跟鞋,又把我的腿放在了他的大腿上。
意識到他要做什麼,我下意識拒絕:「我自己來——」
「——我幫你。」
謝隨握了握我的小腿不讓我亂動。
動作溫柔又強勢。
僅僅一秒我就不掙扎了。
謝隨按摩的力道適中,就連掌心溫度也適宜。
腿部的不適和酸脹感很快就得到緩解。
謝隨輕轉我的腳踝:「不習慣穿高跟鞋的話,可以少穿或不穿。」
「哥哥,你不懂。」我不同意他的說法,「旗袍就是要配高跟鞋才好看的。」
「你舒服更重要。」
「那難道不好看嗎?」
我歪頭看他。
恰好和他的目光對上。
謝隨手上的動作頓了頓,移開了視線。
「好看。」
得到想要的答案,我滿意地晃了晃雙腿。
一不小心動作幅度太大,碰到了感覺到一小塊硬硬的東西。
「哥哥,你的鑰匙有點硌腿。」
「……
「不是鑰匙。」謝隨輕咳一聲,「別亂動。」
不是鑰匙?
那是什麼?
正想著,車已經停下。
司機的聲音從車載對講機裡傳來:「先生,到了。」
等我低頭收拾好東西的時候,謝隨已經先下了車。
什麼嘛,也不等等我!
一點也不紳士!
「你等等我——」
話沒說完,謝隨又鑽進半個身子,用兩根手指提起了我的高跟鞋。
接著,向我敞開了雙臂。
「來。」
「抱你上去。」
2
被謝隨打橫抱在懷裡。
抬眼剛好可以看到他流暢的脖頸線條。
襯衫第一顆領子扣得整整齊齊,剛好抵在了喉結下方一點點。
謝隨原本的長相就偏清冷掛。
穿著襯衫西服,完全就是超級禁欲系。
絕佳的素材。
作為一名合格的畫師,我沒忍住,開始在腦子裡描摹線條。
「發什麼呆?」
「嗯?」我從滿腦子顏色廢料回過神來,「沒什麼呢。」
「嗯。」謝隨沒再追問,「累了等會兒早點休息。」
到家後,我有點心虛地從謝隨身上下來。
我的行李箱被放置在沙發旁。
貼滿各式各樣的貼紙,和這套極簡風格的平層,多少有點不搭。
就像我和謝隨一樣。
我和謝隨,說好聽點是商業聯姻。
但其實我們家本來是攀不上謝家的。
是我爸年輕時對謝隨有過恩情。
他挾恩圖報,非要謝隨娶了我,順便救救快要破產的我家。
一個月前,謝隨還是我一直敬而遠之的、不太熟的哥哥。
現在不僅是哥哥,還是恩人了。
當然隻可遠觀,不可褻玩焉。
所以在謝隨要去拿我的行李的時候,我一把上前搶過。
「我來我來,我睡客房就好啦!」
謝隨動作一頓,又從我手中接過行李。
「你睡主臥,已經讓人收拾好了。」他聲音似乎低了一些,「我睡客房。」
說完就拎著我的行李進主臥了。
我絲毫沒有拒絕的空間。
跟在謝隨身後,還想說點什麼。
眼前卻突然飄過幾行字。
【補藥啊!謝隨補藥睡客房!我雷清水!】
【結都結了,就 do 一下嘛!就當是為了我!】
【想多了,他倆是相敬如賓的劇本,怎麼會有肉肉呢?】
【別看他面上毫無波瀾,聽到睡客房天都塌了!】
什麼東西滑過去了?
我產生幻覺了嗎?
我愣愣地盯著那幾行字,悶頭就撞上了門框。
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被謝隨拉到床邊坐下來了。
「沒事吧?!」
溫熱的手掌撫上我的腦袋。
謝隨眉頭緊皺,顯然是被我嚇到了。
我搖搖頭,結果搖太猛,又沒忍住 yue 了一聲。
謝隨立刻直起身子。
「我去叫醫生來看看。」
「不用!」我趕緊阻止他,「我沒事!」
平地摔跤這種這種丟大臉又沒破皮的事,叫醫生來看什麼啊!
看笑話嗎?!
我抓著謝隨的手,目光如炬。
「我真的沒事!」
「我想睡了。」
太過於丟人,我迫切想要一個人靜一靜。
於是雙手對著門口一攤,對謝隨下逐客令。
「哥哥你快去休息吧!」
剛說完,類似於彈幕的東西又開始飄動。
【哈哈哈哈哈哈哈笨蛋女鵝!】
【謝隨,這種笨蛋老婆你能忍住不炒炒?】
【你們這群大饞丫頭有點底線行嗎,這倆不是官配啊!】
【想到謝隨為了勾引老婆還特意穿了襯衫夾我就想笑,根本用不上!】
什麼不是官配,我和謝隨明明領了證啊。
我真有點看不明白這彈幕在說什麼,大概真的是撞蒙了。
我猛地閉了閉眼睛,希望煩人的東西趕緊消失。
一秒後,又猛地睜開。
等等!
你說什麼?!
襯衫夾?!
3
目光落在謝隨修長的腿上。
剪裁精良的西裝褲下,隱隱約約能看見微微凸起的痕跡。
謝隨似乎毫無察覺我在盯著他,還彎腰摸了摸我的頭。
「好吧,不勉強你。」
「如果難受了,就到隔壁喊我,嗯?」
隨著彎腰的動作,西裝褲緊緊貼在他的大腿上,勾勒出大腿線條。
原本若隱若現的束帶,徹底凸顯。
真的是襯衫夾诶!
所以那些彈幕是真的?
回神之際,謝隨都轉身準備出門了。
「等等!」
我伸出手去想去攔他。
本來上手想抓他的西裝下擺。
結果腦子一熱,隔著西裝褲抓住了那條隱秘的帶子。
謝隨身子猛地僵硬,有些不可置信地回頭看我。
我被他看得腦子又一熱,松了手。
靜謐的房間裡,驀地響起「啪」的一聲。
作亂又想躲的手被謝隨抓住,輕輕一拽。
整個人被謝隨抱在了懷裡,寬大的手掌扣著我的後腰。
「小允……你在幹什麼?」
謝隨的聲音是清潤又富有磁性的。
此刻卻蒙上了一層低啞。
聽的人耳朵痒痒的。
「我,我……」
還不等我開口狡辯,他就已經吻上來。
蜻蜓點水,像是試探。
反應過來的時候,我已經攀上他的脖子。
江允啊江允。
你色膽包天。
謝隨頓了頓,加深了這個吻。
將我抱到了床邊,讓我坐在了他的腿上。
直到被硌到,我才氣喘籲籲推開他一點。
「鑰匙……硌得腿疼。」
謝隨松開我,聲音啞得不太正常。
「說了不是鑰匙。」
那就是襯衫夾了?
「哥哥。」我咽了咽口水,「我想看看。」
「行嗎?」
4
房間裡突然靜得落針可聞。
謝隨臉上的表情,變幻了一陣又一陣。
好一會兒,他才艱難出聲:「小允……」
「我就看看,不佔你便宜!」擔心他拒絕,我忙保證,「我就想看看和其他的那些有什麼不一樣。」
謝隨擰眉:「你還看過很多人的?」
「沒看過呀,所以我才畫不出來嘛。」
「畫?」
「你經常畫男性生……」謝隨看起來有些難以啟齒,「這個東西嗎?」
也是。
謝隨隻知道我是個畫畫的。
具體畫些什麼內容,他大概率不清楚。
「嗯吶,我最近在畫襯衫夾元素的插畫啦。」
「想請你當一下我的模特,行嗎?」
看著網絡上的模特圖,總覺得差點意思。
我記得謝隨從小就打籃球。
大腿的肌肉線條肯定流暢有力。
優越的硬件,高冷禁欲的氣質,配上優雅又不失澀氣的襯衫夾……
想想就嘶哈嘶哈。
「所以你想看的是襯衫夾?」
「昂,對啊!」
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謝隨看上去松了一口氣。
他揉了揉眉心,聲音輕到微不可查:「我還以為……」
嗯?以為什麼?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救命,謝隨不會是以為女鵝要看他居居吧!!】
【謝隨:隨不理解,但……可以看可以看。】
看了彈幕,又想到剛剛謝隨一臉一言難盡的表情。
我瞬間整個人感到羞恥。
趕緊向謝隨解釋。
「哥哥,我不是想看那個!」我語無倫次,「我真的沒想做什麼——」
「——小允,我們結婚了。」
謝隨很溫柔地接過我的話,一瞬不瞬地注視著我。
我點了點頭:「我知道呀。」
謝隨抿了抿唇,沒再說話。
而是握住我的手,緩緩放在了他腰間的金屬扣上。
再開口時,像是海妖的蠱惑。
「我的意思是,你想對我做什麼都可以。」
「解開吧。」
5
純黑色襯衫夾。
一頭束縛在謝隨的大腿偏上的位置。
大概是今天一整天時間太長,又或許是他皮膚太白。
被束縛住的皮膚邊緣,隱隱約約透著粉色。
另一頭固定在襯衫下擺,平整的襯衫完美勾勒出勁瘦的窄腰。
又恰好遮蓋住了一些不該讓我看的東西。
但我還是看到了。
不可避免地。
過於可觀的。
江允有點色膽,但不多。
隻堅持了大概半分鍾,我就慌亂移開了視線,面紅耳赤地拿起手邊的浴袍。
大概是真的昏了頭。
意識到自己在幹什麼時,我已經忽視了謝隨伸過來的手,直接給他囫囵圍在了腰上。
我手忙腳亂想後撤,後腰卻攔上來一條手臂。
謝隨將我圈進懷裡。
「不看了?」
「好,好了。」
天吶,我什麼時候開始有口吃這毛病了?
「這樣就夠了?」謝隨像是真的在不恥下問,「不用對著畫嗎?」
我胡亂搖頭:「不用,我已經記住了。」
頭頂傳來一聲輕笑,「嗯,小允很棒。」
我迎著聲音抬頭,撞進了謝隨深邃的眼睛裡。
彈幕瞬間瘋狂滾動。
【臥槽這劇情給我幹哪兒來了?怎麼突然就這樣發展了?!】
【我記得原著和謝隨沒有這段啊,改編了嗎?!作者終於要誤入歧途了?!】
【do 一個,就當是為了我!我真的站謝隨!】
【大 do 特 do,please!】
【樓上能不能閉嘴,我雷非官配!】
【do 不成的,男主馬上出現了!】
像是預告似的。
正當我被色欲燻了心,踮腳想繼續佔謝隨便宜的時候。
手機鈴聲打破了旖旎。
6
我看著「許年」兩個字在屏幕上飄動,有些愣住。
反應過來的時候,電話已經接通了。
久違的聲音從話筒中傳出來:「江允,是我。」
幾乎是同時,彈幕爆滿整屏。
【男主終於上線了。】
【雖然我就站男主,破鏡重圓追妻火葬場才是我的愛!】
【許年其實真的很愛江允啊,隻是前面有點犯渾,期待他追妻。】
【我感覺許年還是最愛自己,還是江允比較愛他才能追妻成功,就難評。】
【許年回來,謝隨盛大又持久的暗戀就宣告結束了。】
【江允就不能看看她老公嗎,他暗戀十年了啊!】
巨量彈幕衝入我的腦袋。
我終於搞明白是怎麼一回事。
我所在的世界,是一本以我為女主角的小說,男主是我那出了國的前任許年。
他將會不顧我的已婚身份,追妻火葬場。
我倆最後衝破婚姻道德束縛,破鏡重圓。
至於謝隨……
我才反應過來,謝隨呢?!
像是被感應一般,一條彈幕絲滑飄過。
【嗚嗚我的謝隨,自己回被窩裡裹成球了,不抽煙不喝酒隻睡覺。】
【誰懂謝隨今晚這種過山車般的心情?】
【誰說的,他還會**********,】
看到這條,我沒忍住內心,怎麼還帶亂碼的?
不過想到謝隨在被窩裹成球的樣子,不自覺笑出聲。
電話那頭的許年捕捉到我的聲音,還以為我是回應他。
「我回國了。」他輕咳了一聲,「你……想見見我嗎?」
我和許年是學生情侶。
高中同班,大學同校。
高中時期,我對學習興趣不大,總得找一個「目標」來支持我上學。
許年是班上最好看的一個。
我上課就總畫他。
高考完的那一天,大家回到教室裡搬書。
我的素描本不小心掉出來,恰好被全班同學都看見了。
大家都在起哄,說我喜歡他。
我覺得好像也是,所以就主動告白啦。
而後來我們的分手原因也很簡單。
許年覺得我跟不上他了。
在我滿心歡喜規劃我們倆未來的時候,他已經獨自收到了國外的研究生 offer。
我對此毫不知情。
被質問時,許年卻理直氣壯地說什麼來著。
「江允,到商學院深造是我早就樹立好的目標,無論怎樣我都必須要去實現。」
「你是藝術生,我們沒辦法申請一個學校。」
「你根本長不大,整天隻想著玩兒,要麼就泡在網絡上,我沒有那麼多時間陪你遊戲人間,」
當時我真的很生氣。
你有遠大目標就去實現好啦,為什麼還要踩我一腳……
他總說我不求上進,不務正業,不學無術。
明明我在我的專業領域也不差啊。
我後知後覺,許年他喜歡我什麼呢?
他好像從來沒有在意過我的人生、愛好、理想。
「江允?在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