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三日後的傍晚,我約了許成靖的兒子許安澤和女兒許安可出來玩。
「許奈奈,你不是天天都穿裙子嗎?怎麼今天打扮得這麼中性風?還有,你不是說穗穗姐也會來嗎?她人呢?」
「玩密室我可害怕,我要穗穗姐保護我。」許安可站在密室的門口,一臉許穗不來她不進去的表情。
我看了下腕間的手表,隨意找了個借口:「我們已經遲到了十分鍾,許穗她先進去了,畢竟是她朋友的店,她進去打聲招呼。」
「那你還磨蹭什麼?我們趕緊進去找穗穗姐呀!」許安可這回又開始急了,連忙扯著我和許安澤往密室裡走。
走進密室後,工作人員熱情地接待了我們。
我跟她對視了一眼,對方秒懂了我的意思。
「你們就是許穗的朋友吧?」
「她已經選好密室在裡面等你們了。」
許安可高傲地橫了工作人員一眼:「那你還不趕快帶我們去!」
工作人員也不惱,微笑著給我們帶路。
我們被帶進了一間漆黑的密室裡,剛踏進密室,我就聽見了工作人員在外面落鎖的聲音。
「怎麼這麼黑?」
「穗穗姐?你在哪?」許安可的聲音在整個密室裡回蕩。
「你喊那麼大聲做什麼?根據你說話的回音,這間密室我估計就十幾個平方。」許安澤開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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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你好厲害哦!有本事你找找怎麼把燈給打開?」
「嘁,找就找,我跟你說,要是沒我,就你們三個女的,今天肯定通不了關。」
兩人開始鬥起了嘴來。
我全程沒有說話,默默地撤到了一個角落裡,將防毒面具戴在了臉上。
十分鍾後,兩人的說話聲越來越小,直至沒了。
我走回密室的門邊,輕輕敲了敲門。
一瞬間,密室內的燈亮起,整間密室裡滿是瘆人的刑具。
許安可和許安澤躺在地上,已經陷入了昏迷。
我拿起一旁的麻繩,就開始綁人。
我可是被許穗在房間裡綁了兩個晚上,才學會怎麼把人綁得更牢。
我將兩人分別綁在兩根木柱上,用膠帶封住他們的口,又搬來兩把凳子,放在他們的面前。
凳子上,又分別放了兩大盆水。
最後,我將新手機架好,讓兩人剛好可以完美入鏡。
一切準備就緒後,我又回到密室門前輕敲了兩下,示意門外的人告訴許穗,她那邊可以開始了。
10
另一邊,許穗拿著許成剛給的卡,刷了電梯直達許氏集團頂樓。
電梯門開,許穗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晚上 9 點整。
往常的這個時候,許氏集團的頂樓應該還有一些助理在加班。
但今天,全都被爸爸許成剛放了一天假,所以這整棟樓裡,隻剩下了許成靖一個人。
許穗拿出白大褂口袋裡的手術刀和手術鉗,邊走邊笑著喊許成靖的名字:
「許成靖,你在哪裡?」
「許成靖,我來找你了~」
「許成靖,你藏在哪了?」
她刻意將嗓子夾起,使得聲音空靈又驚悚,聽得讓人心中有些發毛。
「誰啊?」
許成靖的聲音響起,帶著一絲怒意。
許穗朝著聲音的方向走去,一邊走還一邊「咯咯咯」地笑。
許成靖剛打開辦公室的門,就被站在門前的許穗貼臉嚇了個正著。
「你是?」他蹙著眉頭,看著許穗的裝扮和她的臉。
「你不記得我了嗎?我是二十年前給你弟妹動手術的主刀醫生,李紅啊。」
許成靖面色一下就變了,他一巴掌朝著許穗的臉扇過去:
「你在胡說什麼?我根本不認識什麼李紅!」
許成靖畢竟年邁了,許穗又學過散打,她一伸手就接住了許成靖扇來的巴掌,並精準地捏住他的無名指,往反方向扳去。
「痛!」哀號聲從許成靖的口中呼出。
「真的不認識我嗎?當年讓我做的那些事情,你都不記得了嗎?」許穗嘴角輕揚,聲音駭人。
「什麼事?我不知道!是誰放你上來的!你再不走我就要報……」
許成靖的話還沒說完,許穗就拿出手機,將屏幕放到他眼前:
「你好好看看,這屏幕裡的人眼熟嗎?」
許成靖皺眉:「安澤……和安可?」
「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你這種行為屬於犯罪!你知道我在京川市有多大的權力嗎?」
死到臨頭了,還嘴硬!
「給我上難度!」
視頻裡的我接收到信號後,立刻把許安澤的頭往水裡按去。
十秒後,頭被按進水裡的許安澤醒了過來。
無法呼吸的他奮力掙扎著,可他中了毒,根本使不上勁,隻能任由著我將他死死摁在水盆裡。
許穗扳著許成靖的手指,將他扯進辦公室內。
她用力朝著許成靖的膝蓋窩頂了一下,許成靖瞬間整個人趴在了桌子上。
許穗將手機放在許成靖的臉側,又將手中的手術刀抵在他的脖頸處。
「許成靖,你說,一盆水能把人給淹死嗎?」許穗發出了死神般的提問。
視頻裡,我見許安澤快不行了,立刻將他的頭從水中提了起來。
重新獲得呼吸權力的許安澤重重地用鼻子吸著氣,我輕笑了一聲,走向另一邊的許安可。
許安可被嚇得直搖頭,她雙眼瞪得比銅鈴還大,眼眶中布滿了淚水。
我蹲下身,毫不猶豫地將她摁進水裡。
我貼近她的耳邊,聲音輕柔:「八歲那年,你何嘗不是這樣把我摁進池塘裡的?」
「你和許安澤一起,無論我怎麼求饒,都不肯放過我。」
「我問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你說,讓我問我爸去,在許家,生不出兒子的人就要被欺負。」
「今天我也跟你說,問你爸去,你今天為什麼會被綁在這裡。」
在許安可快要窒息的瞬間,我將她扯了上來。
七八秒後,再次將她摁進了水中。
11
許成靖好像真的被嚇到了,他嘶吼著:「你到底想要什麼?隻要你放了我兒子!你要什麼我都答應你!」
「我要你報警!跟警察說你在二十年前僱你的助理殺了我!」許穗說。
許成靖怔了一秒:「可是,你不是還活著嗎?」
許穗手中的手術刀又往裡送了一寸:
「想你兒子死?還是報警?你自己決定。」
聽到許穗說的話後,我立馬松開許安可,走到許安澤的身邊,開始反復折磨他。
許成靖看到兒子受到折磨,立馬就松口了:
「我報警!我報警!你們別動我兒子!」
許穗拿起許成靖放在桌子內側的手機,撥通了報警電話:
「你好,這裡是京川市警察局,請問出什麼事了?」
「我,我殺人了。」
「請問你在什麼位置,我們馬上出警。」
聽到這句話後,我關掉了通話,走到密室門口輕敲了兩下門。
密室門打開,我摘下了臉上的防毒面罩:
「把現場清理一下,檢查他們兩人有沒有受傷,再把他們丟到普通密室裡去。」
叮囑完,我就邊往警察局趕邊打電話:
「喂?我是許奈奈,十分鍾後許成靖將會被警方帶走。」
「對沒錯,地址就在許氏集團樓下。」
我一口氣把全京川市的媒體都聯系了個遍。
12
我到警察局時,許成靖和許穗已經被帶進去了。
我坐在車內,不停地刷新著微博的熱榜。
錢早就打進各家媒體的賬戶裡了,詞條爆掉,是遲早的事情。
要的,就是把事情給鬧大。
13
一小時後,許穗出來了。
她臉上的硅膠頭套已經摘了下來。
許穗上車,坐在副駕駛上發愣,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我朝她那邊側了側,伸手攬過她的頭,讓她靠在我的肩膀上。
我們就這樣安靜地在車上坐了十分鍾,許穗率先打破了沉默。
她說,進入警察局後,許成靖直接把當年殺李紅的全過程說了出來。
因為他真的把許穗當成了李紅,認為李紅還活在這個世界上。
直至許穗將頭套摘下的那一刻,他徹底傻眼了。
他開始瘋狂地狡辯,說是被許穗威脅的,還說許穗綁架他的孩子。
許成靖不知道的是,我們還有一張王牌。
李紅的父母。
14
許穗計劃的第一步,就是找到李紅的父母。
雖然這步有點難,但以我們爸爸許成剛的人脈,還是很快找到了。
已經過了二十年了,許穗不信許成靖每年還會給他們打錢。
當年的補償款,李紅父母估計也花得沒剩什麼了。
於是我和許穗,提著一百萬現金上門了。
李紅父母也是個狠角色,當年許成靖助理上門送錢的視頻居然還保留著。
「去警察局報警,按照我寫的說,這一百萬,就歸你們。」我和許穗許下承諾。
李紅父母立馬雙眼放光,他們一邊數錢,一邊樂呵:
「沒想到這死丫頭的命還挺值錢,這下孫子娶老婆的彩禮有著落了!」
李紅你看,你當年因為錢而做下的惡,總有一天也反噬到了你自己的身上。
許成靖說的時間線跟李紅父母說的時間線大部分吻合。
這樁二十年前的殺人案,終於在二十年後立案調查了。
與此同時,我還接到了一個國際長途電話:
「喂?是許奈奈嗎?我剛剛看見國內的熱搜了。」
「當年那場手術,我也在現場,我這邊有李紅手術中拖延時間、違規操作的證據。」
「當年的手術記錄單他們以為銷毀了,其實是被我偷了。」
「我一直保留著,上面還蓋了公章。」
這一刻我熱淚盈眶,除了謝謝,不知道還能用什麼來表達此時的心情。
「是我該說對不起,因為害怕許成靖的報復,現在才站了出來。」
「如今許成靖已經落網,我沒有後顧之憂,我可以實名制錄制視頻,將李紅所作的事情公之於眾。」
我側頭,看向許穗:「這件事,我還要問問我媽媽的意見,畢竟涉及她的隱私。」
「理解,我先把手術記錄單發給你。」
「謝謝,真的謝謝。」
收到對方發來的手術記錄單後,我直接轉發到了家族群裡。
15
我和許穗開車回到家時,所有人都面色凝重地坐在客廳內。
大伯母一看見我和許穗,就瘋了一樣地跑了過來:
「你們兩個狗娘養的,安的什麼心?居然把你們親大伯給送進警察局?」
許穗一腳就把她給踢飛了:「大伯母,我勸你說話尊重點,殺了人,就該償命。」
大伯母坐在地上就開始哭,哭我們一家,欺負他們一家。
此時,二伯母終於忍不住說話了:「誰欺負你了啊?老天爺,你家成靖把人家江靜子宮都搞沒了, 你還說人家欺負你,真是沒天理!」
二伯也說話了:「幸虧江靜懷的是個女娃,要是個男娃,成靖還不得一屍兩命?」
大伯母自知理虧, 也不好意思再嚷嚷起來了。
16
十個月後, 許成靖的案子判了, 死刑立刻執行。
許成靖死的那一天,他名下股權以五百億的價格轉讓到了我們爸爸許成剛的名下。
我們的爸爸許成剛接任了董事長一職,從此在許家,他有了絕對的話語權。
他幫許穗解除了和白家的聯姻。
也公開表示支持許穗和我的愛情。
17
三年後,我和許穗從大學畢業了。
我們倆一同進入了許氏集團學習,從基層做起, 一步步了解整個公司的架構。
與我們一同競爭的,還有許安可和許安澤。
許安可本是沒有機會的,但那次家庭會議上,我們爸爸廢除了那條家規:
「隻有男人能夠繼承家業。」
「這不是規矩,這是偏見。」
「從此在許家,男女平等。」
他這一刻,道出了許家上下多少女性的心聲。
18
進入許氏的這兩年來,我和許穗幾乎把公司的所有崗位都輪了個遍。
我們發現,許氏的人力資源部門對於同樣條件的應聘者,會優先選擇錄用男性。
許氏暗地裡的晉升路線,也使得男性更有優勢。
而女性, 尤其是未婚未孕的女性, 在職場上更加不容易。
誰說她們一定會去結婚生孩子呢?
但職場就是篤定了她們有那麼一天。
【怎麼不回消息?】
「「「」「你未婚未孕, 指不定哪天就辭職去當全職主婦了, 沒有公司敢重用你。」
可是,是誰給所有女性下的這個定義?
我們不服, 所以,我和許穗上任總經理與副總經理的第一天,就對大眾發了一條微博:
【女性也可以撐起一片天, 許氏集團將從今日開始,為性別平權而努力。】
一時間,網絡進行了熱烈討論。
19
我窩在許穗的懷裡, 讀著網友們的留言:
【許氏可是從創立開始,就從來沒有讓女孩插手過家族的生意, 現在居然有兩位女經理。】
【從今天開始, 許氏賣什麼!我就買什麼!】
【聽說這兩位女經理還是情侶關系?之前許家準備和白家聯姻的, 後來不知道怎麼取消了。】
【臥槽,情侶關系,我真的不敢想, 在這麼封建的一個家庭裡,她們到底排除多少困難才在一起。】
【幾年前那件事你們都忘記了嗎?許成靖殺人的事情,好像就是這兩個女生舉報的。】
【我去!姐姐們真帥啊!】
許穗一把奪過我的手機,順便將床頭的燈也關了:
「好了乖, 我們該睡覺了。」
我抓住她亂動的爪子:
「不是,睡覺就睡覺?你這是在幹嘛?」
「許奈奈,你真的很喜歡明知故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