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熱期,我哭著求沈砚南標記我。
他卻攬著新歡嫌棄地踢了腳我的魚尾,冷嗤道:
「老子對魚沒興趣,滾蛋!」
當晚,我被沈砚南的死對頭撿回了家。
男人眸色晦暗不明地撥弄著我的魚尾,沉沉地笑。
「好漂亮的尾巴,可以標記你嗎?」
一個月後,沈砚南動用所有關系找到了我。
聞著我身上不屬於他的信息素,他當場發瘋:
「你出軌了是不是?!
「說!標記你的野男人是誰!」
何川野佔有欲十足地將我攬到懷裡,看著他戲謔笑了。
「野男人是我。
「不過我現在當膩野男人了,想上位。」
1
沈砚南新歡找上門時,剛好是我的發熱期。
ťū́₂發熱期的人魚對氣味和聲音都很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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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隔著數堵牆,我還是能清晰地聽到他們的聲țũ⁹音。
我藏在被子裡,蒙上腦袋,努力想隔絕外界的聲音。
可是,雙腿卻開始不受控制地發疼。
我忍著痛,習以為常拉開抽屜想要拿抑制劑給自己注射。
但,原本裝滿抑制劑的抽屜,此時竟空空如也。
我不甘心地滿屋翻找。
卻還是沒找到。
反應過來時,我已經拖著疼痛難忍的身軀,走到了沈砚南房間門口。
門沒關嚴,透過門縫,我看到沈砚南。
他緊繃著脊背,後背的肌肉線條清晰流暢。
我默默注視著一切,掐緊了掌心。
許是視線太過強烈,很快,沈砚南轉頭望過來。
看到是我,他瞬間冷下臉,神色厭惡地瞥向我,不耐煩地嘖了一聲。
「你來幹嗎?沒看到我在忙正事?!」
我蜷起垂在身側的手指,再開口,嗓子啞得不成調。
「看到我的抑制劑了嗎?」
沒等沈砚南說話,床上的 Omega 就迅速起身,恨恨瞪了我一眼,「你有病啊!沒看到我們忙著呢?!
「趕緊滾行不行!」
我沒理會他,隻是怔怔地望著沈砚南,再次重復:「你有看到我的抑制劑嗎?」
「沒看到!」沈砚南咬牙下了床,隨手披上浴袍大步朝我走過來。
距離我還有兩步遠,他驀地頓住腳步,視線落在我的小腿上。
接著,他嫌棄地皺緊眉頭,後退幾步。
「江知璟!我有沒有告訴過你,在家不要隨便把你那條破魚尾露出來!
「我看到就想吐!」
明明這種話我已經聽過無數遍,可當再次聽到,我的心髒還是會感到發酸、發疼。
我呆呆地看著自己長滿鱗片的粉色魚尾,撲通一聲——
栽倒在地。
眼淚頓時湧了出來。
金發 Omega 捏著嗓子誇張尖叫:「什麼東西?!
「怪物啊!
「老公!我害怕!」
身體的灼熱感和發熱期的不適,容不得我想太多。
我匍匐在地上,病態般地嗅著空氣中沈砚南殘存的信息素,一步一步地、艱難地朝他爬過去。
「我好難受。
「求你……求你標記我。」
沈砚南居高臨下俯視著我,溫柔地安撫著懷裡的 Omega。
然後,抬腿,重重踢向我的魚尾,冷嗤出聲:
「老子對魚沒興趣,滾蛋!」
2
我其實不怪沈砚南不愛我。
分化期一般在十六歲到十八歲。
而我十九歲嫁給沈砚南,直到二十歲才迎來分化。
但很可惜,我分化失敗了。
我沒分化成 Alpha,也不是沈砚南喜歡的 Omega。
我好像被這個世界排除在外,腺體完好卻聞不到除伴侶以外的其他信息素,說是 Beta,可我又擁有 Omega 的發熱期,也可以被 Alpha 永久標記。
總之,持續高熱一周,我身上慢慢長出粉色鱗片。
最後,在沈砚南驚懼的眼神下,我藏在被子裡的雙腿,徹底蛻變成一條魚尾。
沈砚南當場被嚇昏過去。
研究院說,我不是變異,而是我的父母肯定有一方來自大海,也是人魚。
隻有他們的新鮮血液才能讓我的魚尾永久變回雙腿。
到那時我才能繼續完成分化。
可我從出生起就被丟在孤兒院,十歲被沈砚南父親收養,這個方法顯然行不通。
後來,他們專門為我研究了一款抑制劑,卻需要沈砚南配合。
取血那天,沈砚南瘋狂掙扎,幾個護士都按不住他,沈叔叔隻能親自給他注射鎮靜劑。
昏迷中,沈砚南喃喃自語:
「我不要娶一個怪物!
「也不要給怪物獻血!
「江知璟,去死!」
當時的沈叔叔抱歉地看著我,「知璟,你別多心,阿南他隻是一時不能接受,時間久了肯定會好的。」
我信了。
不曾想從那之後,沈砚南像變了個人似的。
他再也沒正眼瞧過我,並常常夜不歸宿,哪怕易感期也不願意碰我、標記我。
甚至,還數次當著我的面把床伴帶回家,然後,在我和他的婚床上,和床伴顛鸞倒鳳。
今天帶回來的金發少年叫譚書,已經跟了他三個月,算是時間最久的一個床伴。
我自覺寄人籬下,也知道現在的沈砚南並不愛我。
所以我想,他願意給我一個容身之地就已足矣。
可面前的譚書顯然不這麼想。
沈砚南去洗澡時,譚書漫不經心地從床底下拿出一盒抑制劑,似笑非笑瞥向我。
「沈哥和我說你是條人魚我還不信,不過,我現在信了。
「抱歉啊,想親眼看看人魚,所以藏了你的抑制劑。」
我虛弱抬起額。
下一秒,他捏著一支抑制劑笑著揚起手,然後,將抑制劑狠狠掼到地上。
啪的一聲——
玻璃管瞬間炸開。
熟悉的氣味在我鼻腔蔓延開來。
接著,第二支、第三支、第四支……
我想阻止,可我連呼吸都困難,長時間缺水缺藥導致我根本就抬不起手。
所以,我隻能瞪大眼睛,眼睜睜地看著他摔碎一支又一支。
昏厥前一刻,譚書突然屈膝,蹲在我面前。
他拿著針管,嫌棄地按住我的手臂,抬手屈辱地拍了拍我的臉。
「還剩最後一支,想要嗎?」
我想說不,身體機制卻告訴我,再不打抑制劑,我可能真的就要死掉了。
於是,我毫無尊嚴地點頭,「要。」
譚書眸色鄙夷地嗤笑一聲,「可以給你,不過你得和沈哥離婚。
「並且,今晚就從別墅滾出去!」
3
離開時太過匆忙。
前臺的接待員見我摸了半天兜都拿不出身份證,神色有些不悅。
「沒有身份證不能辦理入住。」
我抿了抿唇,「身份證號可以嗎?」
「不行。」她冷硬道。
正轉身要走,突然,一道男聲叫住我。
「江知璟?」
「還真是你!」陳爍眸光陡然一亮,笑嘻嘻地朝我走過來,自來熟地搭上我的肩,「沈砚南呢?怎麼沒看到他?」
我不著痕跡後退一步,和他拉開距離。
「沈砚南馬上就到,我先失陪。」
話音剛落,陳爍嗤笑出聲,「騙鬼呢?沈砚南剛剛才發朋友圈,人家和譚書在一塊兒呢。
「還哪兒有空搭理你!」
說著,他再次湊過來,手不老實地摸向我的腰。
「砚南也真是,放著你這麼個大美人兒不要,非得在外頭找些不三不四的野鴨子。
「還不如跟了我。」
他呼出的酒氣縈繞在我耳後,引得我胃裡陣陣泛酸。
陳爍是沈砚南的大學同學,我還未分化時,沈砚南帶我見過他幾次。
我對陳爍的印象並不好,他曾趁著沈砚南去洗手間的時候試圖對我動手動腳。
事後被沈砚南發現,二人大打出手,差點撕破臉。
直到我變成人魚後,他們二人這才重新有了交集。
沈砚南愛面子,怕大家知道他娶了個怪物,幹脆對外宣稱,玩膩了我,想享受一下花花世界。
見我不說話,陳爍以為我默認,手下動作更肆無忌憚。
我伸手推他,卻不知怎麼回事,手指竟軟綿綿的,使不上力。
陳爍當我在調情,二話不說攬著我就往樓下走。
我腳步踉跄地被他半拖半拽到一間包廂,這才發現,沙發上坐的人我竟然都認識,無一例外,全是沈砚南的狐朋狗友。
悶熱的房間裡,我呼吸愈發急促,明顯感覺自己的不正常。
我突然回想起譚書給我注射的那支抑制劑。
所以……他在我的抑制劑裡還加了別的東西?!
我頓然慌神!
手足無措起身,就朝門口跑去。
陳爍眼疾手快一把拽住我,將我狠狠掼到沙發上,「想跑?晚了!」
他嘴裡叼著煙,邊釋放信息素。
我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人魚聞不到除伴侶以外的信息素,可還是會被 Alpha 所壓制。
我渾身顫抖蹬著腿往後退,卻是徒勞。
耳畔響起的調笑聲幾乎快要將我吞噬幹淨。
「早就想會會這小蹄子了!」
「操!被沈砚南知道不得扒了你的皮?」
「他敢?!譚書還是我介紹給他的,禮尚往來!」
4
我咬緊下唇,任由指甲嵌進掌心。
陳爍離我僅剩一步時,我用盡最後一絲力氣,猛地直起身,快速抓住旁邊的啤酒瓶子,狠狠往桌上用力一砸。
我沒猶豫,迅速將鋒利的玻璃稜角抵住自己喉嚨。
「來啊!
「不怕鬧出人命你們就來!」
陳爍腳步一頓,似乎沒料想到我會以命反抗。
但當看到我顫抖的手,他又松了口氣。
「好啊,往你脖子扎一個給哥幾個看看啊!
「來,舞臺交給你。」
就在這時,門被ťű⁾推開了。
我愣了下,茫然望去。
入眼的是長到沒邊的腿,視線往上,就看到西裝革履的何川野,逆著光,神色冷然地出現在門口。
他不緊不慢環顧四周。
隨即,似笑非笑地瞥了陳爍一眼,捻了捻手指,突兀地鼓起掌。
「有節目?
「算我一個。」
陳爍臉色驟然慘白,滑稽地張大嘴巴,「何,何少?您怎麼來了?」
何川野是 S 級 Alpha,在場眾人中的最高級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