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戀死對頭的第七年,我趁他家破產逼他跟我結了婚。
但,除了床上,他依舊對我冷冰冰。
終於,我向他提出了離婚。
一向高傲自持的男人,卻死死抱著我,眼眶通紅。
可憐巴巴道;「老婆,連你也不要我了嗎?」
1
晚上我應酬回來,蘇弛已經睡了。
結婚三年,他依舊對我冷淡到了極點。
畢竟,我們是從小作對的死對頭。
如果不是他家破產,恐怕說破天,他也不會甘心娶了我。
結婚三年,我們是外人眼裡的模範夫妻,但隻有我們自己知道。
單獨相處的時候,我倆要不就相對無言,要不就惡語相向。
幾乎沒有和平相處的時刻。
除了……
窗外月光如水,襯著男人堪稱完美的五官。
被子被我掀開的剎那,蘇弛好看的眉頭也隨之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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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許許,你又抽的什麼風!」
知道這張性感的薄唇一向說不出什麼好話。
尤其是面對我。
索性,直接跨坐到他身上。
深深吻了下去。
男人的呼吸幾乎瞬間就不穩。
下一秒,大手就覆了上來。
蘇弛這個人,平時有多高冷,多不愛說話。
情動時刻,就有多邪肆魅惑。
他一下一下的,每個動作,都幾乎要將我擊碎。
「江許許,」他叫我的名字,低低的:「求我,乖。」
我哭出聲來。
斷斷續續:「求……求……老公。」
身上男人動作一頓。
隨之而來的,卻是更猛烈的狂風暴雨。
我抱著他的脖頸,眼淚不受控制地一滴一滴落下來。
卻沒有再開口。
寂靜的夜晚,搖擺的窗簾,我們緊密相擁,滾燙的肌膚,也許隻有在這一刻,我才會片刻的恍惚。
恍惚,我們是相愛的。
或者,蘇弛也是喜歡我的。
畢竟,我喜歡他,已經整整七年了。
無人知曉。
2
和蘇弛從小作對是真的。
喜歡他也是真的。
因為,如果不和他作對,恐怕他永遠也看不到,江家除了一個溫婉大方的江知語,還有一個十分不受寵的江許許。
即使江知語並不喜歡比她小兩歲的蘇弛,他們也總是被綁在一起,是家長們眼裡天造地設的一對。
而我,隻有使出那些小學男孩都不屑於用的幼稚方法,才能讓我遙遙而望的心上人看我一眼。
跟他搶網站上隻剩一份的限量版籤名籃球。
跟他比成績,說看下次我還要贏過你。
佯裝著假小子的模樣,大喊著我們來打一架吧!
……
所有人都以為我瘋了。
可是隻有我知道,那些瘋狂的舉動背後,是夾雜著自尊的深深愛意。
後來,我終於找到機會。
他家破產,姐姐毅然決然與他撇清關系,一個人出國。
我以一千萬的價格,逼他跟我結婚。
我以為,日久生情,我是能真的走進他的心。
可是,到今日,歷盡千帆,我們卻依舊是針鋒相對的死對頭。
結婚三年,他對我是日復一日的冷冰冰。
我的喜歡,好像也在這漫長的冰冷中消耗殆盡。
寂靜的空間內,空氣中的曖昧氣息漸漸消失。
男人背對著我,隻有均勻的呼吸聲。
我闔了闔眼,腦海裡淨是白天江知語來到我辦公室,笑得溫柔的模樣。
「三年了,妹妹,三年你都留不住他。」
「我回來了,你也該放手了。」
江知語回來了,我,該放手了嗎?
3
第二天一早,我起來的時候,蘇弛已經起床準備早飯了。
比起我在公司的忙碌工作,他自從蘇氏集團破產後,就不再踏入商圈。
隻是在家裡搞點音樂創作,有演出的時候會去唱唱歌。
所以,家裡的大部分事情,他更喜歡親力親為。
此刻,男人穿著白色的家居服,頭發慵懶地撲在額頭上,高大的身影在料理臺不停轉動,倒真有股居家好男人的樣子。
陽光灑進來,氣氛一時溫馨。
如果,他沒有一如往常般挑剔我的口味。
「真搞不懂你,一大早起來就喜歡喝冰美式。」
他皺著眉,低頭往咖啡杯子裡加冰,遞到我面前:「胃好像是鐵做的。」
他一向不是個多話的人。
但還是喜歡早上起來嫌棄我兩句。
平日我可能會與他鬥嘴到上班出門。
但今天,我目光落在他放在自己手邊那杯乳白色的溫熱液體。
驀然想起昨天江知語吩咐她助理:「去給我買一杯熱牛奶。」
畫面重疊,心裡好像有根刺猛然刺了進來。
痛意乍現,然後不斷蔓延。
耗盡了我所有的力氣。
我攪拌著碗裡的蔬菜沙拉,目光落在離我相隔半米遠的對面的蘇弛身上。
印象裡,結婚三年,我們挨在一起吃飯的次數,也挺少的。
總是這樣,遙遙相望,惡語相向。
我忽然覺得,好累。
累到沒力氣跟他鬥嘴。
累到沒力氣跟他辯論,我是因為需要工作和學習效率高,才每天一杯冰美式。
因為隻有這樣,媽媽爸爸才願意多看我一眼。
而姐姐,她隻需站在那,就可以獲得所有人的喜愛。
累到沒力氣,再去維持與他的婚姻了。
「蘇弛,」我嚼著嘴裡的生菜,卻嘗不出什麼味道。
「是不是,我做什麼,都會讓你討厭?」
蘇弛一怔,湯匙與碗碟擦出難聽的聲音。
我自顧自的說道:「既然這樣,」
「那我們離婚吧!」
4
「你真準備要跟蘇弛離婚啊?」
酒吧裡,閨蜜顏妍差點打翻了酒杯,不可置信地問我。
畢竟,作為唯一的知情人,她當然知道我對蘇弛的感情。
「那他呢?他什麼反應?」
「怎麼說也結婚三年了,不可能一點反應都沒有吧。」
我搖著玻璃杯裡琥珀色的液體,回憶道:「他,把勺子捏碎了。」
「啊?」
「可能太興奮了吧,畢竟,他終於自由了。」
其實我也沒看清他的表情。
隻把離婚協議書扔下,就落荒而逃了。
畢竟,我也害怕看到太多的欣喜。
內心又是一陣抑制不住的酸澀,我抬頭,將杯子裡的威士忌一飲而盡。
顏妍趕緊攔住我:「好了好了,你別喝這麼猛。」
「咱不聊他了,聊點別的。」
顏妍八卦又興奮地看向我:「你知不知道,周巖回來了。」
「聽說,是為了你。」
5
周巖?
我原來家裡給訂的那個訂婚對象?
早年家裡原本定好江知語和蘇弛是一對。
而給我選的訂婚對象,則是醫藥世家的大少爺,周巖。
我們隻有過幾面之緣。
大都是父母安排見面。
後來蘇家破產,我姐丟下蘇弛出國。
我不顧全家反對,要跟蘇弛結婚。
自然也就跟周巖沒了聯系。
我愕然,隨之笑笑:「胡說八道什麼!」
「我倆隻見過幾面,人家怎麼可能為了我回來?」
顏妍挑眉:「你這幾年除了工作就是在家裡,根本不知道,周公子的痴情在咱們這個圈子裡都出名了。」
「聽說這次從滬城轉到京城發展,就是為了你。」
「他回來的歡迎會,專門拜託我邀請你。」
顏妍遞過來一張薄薄的的黃色請柬。
果然,醫生的字,都看不懂。
但……醫生,我腦海裡閃過夜裡某人蜷縮在牆角的某些畫面。
顏妍見我怔愣,還以為我動了心。
「你看,我就說你有興趣吧!」
「不是,」我強壓下內心酸澀與屈辱交纏的復雜情感,最終還是垂眸接了過來。
「我是有事,想問問周醫生。」
6
周巖家裡世代從醫,名望頗高。
他自己也是從國外進修,現在國內最好醫院的最具潛力的醫生。
雄厚實力加上顯赫家世,周公子的私人聚會上,來來往往,無不是名流權貴。
這裡許多人,我都認識。
卻沒想到,會在人群中,看到蘇弛。
他換了一身黑色西裝,精細的剪裁將本就完美的身材襯得更為高挑,寬肩窄腰,人群中隨便一站,都是格外出挑的存在。
隻是嚴肅的黑色將本就冷硬肅清的男人顯得更為冷峻,像座冰山似的,引得不少女孩望而卻步。
我驀然想到,這張禁欲的俊臉,在某些時刻,眼角會微微泛紅。
耳朵也會。
緊抿著的薄唇,在最壞,逼我求饒的時刻,也會懶懶地勾起來。
正在微微恍神,不自覺地紅了臉時,忽然身後被人拍了一下。
「許許,好久不見。」
轉身,是我那久違謀面的前未婚夫,周巖。
7
他還是和多年前一樣,溫潤如玉。
不似蘇弛那麼冷傲,稜角分明。
說出的每一句話都淡淡的,把握好分寸,讓人很舒服。
不自覺,我們聊了一會。
直到他挑挑眉,躊躇著問出:「最近和先生還好嗎?」
我驀然回神,想到了我此行的真正目的。
「我這次來,是有些關於心理……」
話還未說完,瞥見了門口引起騷動的一道倩影。
我姐姐,江知語。
她也來了。
8
這是江知語回國後的首次參加聚會。
作為江氏集團頗受寵愛的大小姐,她簡簡單單一個微笑,全場目光都落在了她身上。
而她目不斜視,直直的,走向了我的老公。
現在已經落魄的,昔日蘇家大少爺,蘇弛。
蘇弛平日性子最為怪劣。
不愛說話,不喜歡的人,他連正眼也不會瞧一眼。
而此刻,他垂在兩邊的手握了握,像是在猶豫什麼。
片刻,還是轉向了超他溫柔微笑的江知語。
兩個人碰杯,交談。
明明蘇弛表情也算不上多熱絡。
可在我眼裡,卻更像是隱忍不得的愛意。
傾瀉而出。
生生的,話都卡在了喉嚨裡。
再回神看向周巖,我隻扯唇笑笑。
回答了他上一個問題。
「不算好。」
「已經在離婚冷靜期了。」
9
周巖聽到這話,剛剛還禮貌克制的微笑,倏然放肆了些。
周圍音樂聲忽起。
他朝我伸出手:「不知道,有沒有這個榮幸,請江小姐跳支舞?」
猶豫的剎那,我還是看向了不遠處。
江知語踮著腳尖,不知道在蘇弛耳邊說了什麼。
姿態親昵。
內心一陣沒由來的酸澀。
我移開目光,終是沒忍再看。
隻將手搭在周巖的手掌裡。
想要憑著一支歡快的舞蹈,掃去內心的苦澀。
一曲舞畢,周圍掌聲雷動。
喧鬧聲中,一道冰冷的目光久久注視著我。
望過去的剎那,我和蘇弛的視線撞了個正著。
他死死盯著我,拳頭握了又握。
我知道,他生氣了。
可是,目光交集幾秒,男人終是淡淡移開。
將杯中的液體一飲而盡,頭也不會地走出了會場。
一旁的江知語,想都不想,提著長裙就追了出去。
10
這一幕鬧劇,終是被一些眼尖的人看到。
議論聲四起。
我也無心再停留。
匆匆與周巖告別後,獨自驅車回到了家裡。
其實我很少早早回家。
因為蘇弛總是跟我相對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