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東西很準?
【能擁有這樣專業的建模師,我很榮幸。】
!
臉瞬間燙了起來。
啊啊啊為什麼能這麼一本正經地和我確認尺寸啊!
心情在沒錯我的眼睛就是尺(驕傲挺胸脯)和沃趣真的 58mm 啊中反復橫跳。
閨蜜問我,到底有沒有想清楚怎麼處理和秦述的關系。
我țù₅的腦子一團亂。
首先想到的是,工作不能丟。
其次,秦家阿姨燒菜真好吃。
再次,大螃蟹真好吃。
10
去秦述辦公室蹭飯變成心照不宣的事。
秦述確定我分手後,默默多吃了碗飯,沒說其他的話。
在職場中有個大忌——提了離職後繼續留下來工作,類推一下,拒絕老板表白後還留下來工作,也差不多。
因此每次他開口,我都緊張地狂扒拉飯,生怕他問我考慮得怎麼樣,我答復不上來,手裡的飯碗和謀生的飯碗都得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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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芮。」
看到他一臉認真,我心下一慌,等一下,這個排骨我還沒吃夠!
往嘴裡塞了兩根後,才聽到他接下來的話:「為什麼他的備注是飼養員?」
其實沒什麼特別的理由,上學時候秦珩總能在各種場合變出好吃的,隨時投喂,小情侶間的情趣而已。
分手後我為了保留聊天記錄,又怕他整什麼幺蛾子,沒刪他,隻將備注改了。
秦述若有所思。
「那媽咪是不是更高級一點?」
……
為什麼要在這種奇怪的地方較勁啊!
我嚼著肉,點點頭:「是吧。」
想了想又掏出手機:「需要我把你的備注改成媽咪嗎?」
「可以嗎?」
好小眾的要求,滿足一下。
「當然啦。」
「以後可以繼續陪我吃午飯嗎?」
「當然可以!」
「可以做我女朋友嗎?」
「當……」
等一下。
我震驚到忘記咀嚼。
「我的意思是,可以假裝是我的女朋友嗎?」
秦述垂下眼,按亮手機遞到我面前,「秦珩帶女友回家後,我已經被催瘋了。」
他給我看的是家族群。
很難想象,像他這樣運籌帷幄叱咤商界的成功人士,也會被親戚催得一句話都不敢回。
「不太合適吧……」
「就一天。」見我還在躊躇,秦述點進相冊,「其實家裡阿姨剛做出來的飯菜更好吃,送過來後味道打對折。」
我看著相冊裡的菜咽咽口水:「可是,秦珩是不是也在?」
「……你還在意他嗎?」
「我們談了三年,說不在意是不可能的。」
秦述微微愣住,隨即收回手機,沉聲道:「你放心,他不會來。」
11
男人都是大騙子。
在秦述家人一句句誇贊中迷失自我,我借口補妝躲進衛生間,還沒緩幾口氣,就聽到門外隱約傳來熟悉的聲音:
「我來看看嫂子。」
咬牙切齒的。
秦珩。
我頓時有些慌,忙不迭給秦述發消息。
幾乎是剛發送,門就被輕輕叩響,秦述站在門外問:「我可以進來嗎?」
沒多想直接將他拽了進來,看到他一臉平靜,我有些惱火。
「不是說他不會來嗎?」
「可能記恨我壞了他兩全其美的好事。」秦述抱著手臂倚在門上,「但是姜芮,明明做錯事的人是他,你為什麼要這麼緊張?怕他糾纏你,還是……怕自己忍不住復合?」
「什麼啊,我是怕你被家人數落,和弟弟的前女友在一起,難道是什麼光彩的事嗎?光你那個家族群裡一人一句,非議就能淹死你。」
秦述一錯不錯地注視著我,再開口,語氣明顯輕快上揚:
「你在擔心我?」
我嘆口氣:「是是是。」
他的表情可謂愉悅,拿下幾千萬單子都沒見他這樣外露的情緒。
「我並不在乎,我父母也不會在乎,不必擔心這點。」
我很迷惑,既然他不在乎別人的議論,又怎麼會把他們催著找女友的事放在心上。
秦述沒給我問出口的機會。
他一手撐著洗手臺,傾身湊過來。
「借用一下,不然他們該好奇我們在裡面這麼久,是在做什麼了。」
「借用什麼?」
回答我的是他驟然靠近的氣息。
12
打開門,秦珩的譏笑響起,帶著幾分刻薄:
「喲哥,終於舍得出來了啊。」
不知看到了什麼,他的話音明顯頓了頓,「看來劉姨的廚藝還是不夠好,讓你吃一半跑來吃嫂子唇膏了。」
被吃唇膏的我本人站在秦述身後,臉還是燙的,心髒幾乎快要跳出胸膛。
唇角的觸感還殘留著,溫熱的,柔軟的,酥酥麻麻的……
「芮……姜芮?!」
被叫到名字,我從恍惚中驚醒,撞上的是秦珩不可置信的目光。
他看起來真的驚呆了,簡直瞳孔地震。
「怎麼……是你?」
「叫嫂子,別沒大沒小。」
秦珩的目光在我和秦述之間梭巡,嘴唇翕動,臉色慘白。
有位阿姨湊了過來:「你們都杵這兒幹嘛呢,小珩你這什麼表情?看嫂子看呆了?」
我擔心秦珩會當著大家的面道出我們曾經的關系,令我稍感意外的是,他竟閉了嘴,一聲都沒吭。
甚至連飯都沒吃完,中途就匆忙道別。
「為什麼他看起來這麼心虛?」
「因為他理虧。」秦述打了方向,車子平穩匯入主幹道車流,「達摩克利斯之劍懸在他頭頂,他會一直擔驚受怕,怕它什麼時候掉下來。」
不太懂,但看到秦珩吃癟慌得要死的樣子,我就暗爽。
「送你回去前能先回趟公司嗎?確認一份文件,很快。」
我想起桌上的迷你羅漢松忘記澆水,周一回來說不定已經幹死了。
正好一起。
等電梯時,我習慣性地點進短視頻 App,刷到關注的肌肉博主發了新動態,大拇指自動戳小心心,評論【媽咪,餓餓】,一氣呵成。
這樣的絲滑連貫動作直到電梯到了才短暫中止。
往裡走了兩步,摁下樓層,卻看到秦述還站在原地沒有動。
「秦總?」
他抬眸看了我一眼,一語不發地進了梯廂。
誰惹他了?
雖然他冷臉是常態,但他今晚心情明明還挺好的,肉眼可見地好。
媽的,男人心,海底針。
我給小羅漢松澆完水,磨蹭了好一會,秦述還沒從辦公室出來。
正想去問問需不需要幫忙,手機震了震。
媽咪:【吃夜宵嗎?】
居然還有這種好事。
【吃!去哪裡吃?】
【我辦公室。】
秦述什麼時候點了外賣?
我饞蟲上腦,沒多想,敲開了他的辦公室門。
他沒開燈。
巨大落地窗外燈火璀璨,秦述轉過椅子,臉隱沒在陰影裡,看不清表情。
「姜芮,上次你和我說,考慮一段時間再答復我。
「現在考慮好了嗎?」
壞了,是鴻門宴。
13
我揪著衣角一步步挪到他身邊。
努力組織語言……完蛋,完全組織不起來。
我不知道為什麼我給不出回答,可能剛經歷了一段失敗的感情,有些抗拒也有點害怕進入下一段。
「秦總,那個……那個近期可能不行,我有點……恐男。」
秦述愣了愣,氣笑了。
他伸手握住了我的手腕,反應過來時,我已經跌坐在他的腿上。
!
使不得!
孤男寡女,夜深人靜,頂層落地窗前的辦公室……
我立刻開始掙扎,高級辦公椅被猛地放倒,我不僅沒掙開,反而直接撲在了他身上。
「給那些扭來扭去的男的評論的時候,怎麼不見你恐男?我不知道你胃口竟然能這麼大,他們是能通過網線來喂你嗎?」
我心虛,但我嘴硬:
「不是的……那就是過過嘴癮,精神滿足……」
「我可以讓你真實過癮。」
我傻了,他知道他在說什麼嗎?
秦述的行動告訴我,他相當知道。
我的手被他帶著,按在了他的胸膛上。
掌心之下是他結實的胸肌,再往下是分明的腹肌,再往下……
不可以往下了!
「這就飽了?」
尾音微微上挑,是明晃晃的戲謔。
很不服,但我此刻不敢刺激他。
搜腸刮肚,想到了秦珩的耍賴三部曲,開始有樣學樣:
「秦總,你隻說喜歡我,我也不知道你喜歡什麼,為什麼喜歡,所以我還有點兒茫然,就……莫名其妙,你懂吧?」
秦述默了默。
正當我以為把握住了局勢,想從他身上下來時,他突然環緊了我的腰。
「去年秋天,你還沒轉正的時候。」
身體相貼,聲音震得我四肢發麻。
「有次下班你和我同一部電梯,突發故障,在 26 樓停了半個小時,其他幾個人都在尖叫,你在角落坐下來,拿出了電腦……」
「所以!」我醍醐灌頂打斷他,「你對我的喜歡,是資本家對牛馬的喜歡!工作狂的惺惺相惜!」
其實我不太記得清這件事了,但他這麼說,一定是看到我如此勤奮工作的樣子,深覺這Ṱŭ̀ₔ匹牛馬有不可估量的壓榨潛能和自覺……
然後錯誤地把這種欣賞,當成了喜歡。
「是不是?秦總,你怎麼不說話了?」
秦述閉了閉眼,語氣梆硬:「有點火大。」
「?」
「你腦子裡裝的是大腸嗎?」
怎麼還罵人啊!
「那天,你坐下來,看了半小時《名偵探柯南》,圖書館電梯殺人案。」
……
我竟然做過如此清新脫俗的事。
「所以……你也喜歡看柯南,才對我感興趣嗎?」
秦述漆黑的眸子緊緊凝視著我,半晌,認命般嘆了口氣:
「坐上來點。
「感覺到了嗎, 是什麼喜歡?」
感覺到了, 是 58mm 的喜歡。
我像是被燙到般, 按著他的小腹彈了起來,踉踉跄跄地從他身上跳回地板。
慌亂到舌頭打結:「秦總, 我要回家了,您繼續忙。」
有些意外的是,秦述沒再挽留我。
他悶悶地應了一聲:「到家給我發條消息。」
14
一路小跑出去, 瘋狂按電梯鍵。
仰頭看著數字一點點靠近這一層, 紛繁的心緒也一點點平復下來。
叮的一聲響起,腦中有根弦同步一震。
有些被遺落在角落的記憶突然復蘇。
那段時間,是我壓力最大的時候。
雖然父母給我買了房,但隻付了首付, 剛畢業的我背上了巨額貸款。
他們對我死活要留在這個城市, 不肯回老家發展頗有意見,那套房子看似是愛, 其實是某種施壓,他們等著我承受不了,回去滑跪服軟。
實習轉正名額有限,競爭激烈, 很艱難。
秦珩還每天都在我耳邊抱怨, 院裡全是關系戶, 他的才華得不到施展。
電梯中途停下的時候,炸起一片尖叫,我反而覺得內心很平靜。
像是老天給我緊繃的生活按下了暫停鍵, 讓我得以抽口喘息幾口氣, 在崩潰的邊緣懸崖勒馬。
我想起了半個月前看的那集柯南,才看到了一半。
於是旁若無人地盤腿坐下開始看,畢竟回了家,可能就沒機會了。
我要打掃衛生做家務,還要安撫秦珩不平衡的心。
看到最後, 竟然默默掉了眼淚。
第二天,帶我的組長單獨找我談了話,她說我很優秀, 不需要給自己那麼大的壓力,心情不好的時候可以吃點甜品去跑跑步。
那時候我一頭霧水,不明白她怎麼突然找我說這個。
如今想來,應該是秦述私下找過她。
別人覺得我行為不可理喻的時候,他竟然能看穿我真實的想法。
電梯門在眼前合上,我杵在原地很久, 最後選擇轉身回頭。
秦述還靠在椅背上,凝望百米之下的車水馬龍出神。
「秦總?」
不理我。
「秦述。」
指尖微微動了下,但還是不理我。
我湊到他面前, 笑嘻嘻:「媽咪。」
這下理我了。
他掃了我一眼:「還有事嗎?」
「媽咪, 我們夜宵還沒吃。」
他一臉果然如此的表情,捏了捏眉心,無奈到啞然失笑。
「服了。
「去哪裡吃。」
我按住他要起身的動作,在他的微怔中, 點了點自己的嘴唇。
「剛才是水蜜桃味,現在塗的是話梅味的,要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