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我:「我不想炒 cp,我沒有炒 cp,我已經在多個場合澄清過我是直女,和她們都是好友關系。」
為什麼劇中人的思維是這麼的一根筋,這也能磕。
小林:「但還有紀影帝。」
我:「雖然紀雲飛是個男的,但要炒的話,為什麼不炒我和你呢,明明你也出鏡了那麼多次。」
小林:「……楚小姐,我隻是你的經紀人。」
我興趣來了,也不關注網絡的紛爭了,含笑看他:「噢,可是你耳朵又紅了。」
林淮抿著唇,轉頭就走。
跳槽了就是不一樣,小倒霉蛋也有脾氣了。
18.
夏念安的工作室最終取名為晨星工作室。
劉斐麗爽快加入,許可是因為合約沒到期,遺憾地表示下次一定。而原本板上釘釘加入的陸晟也因為不知名的因素繼續混跡十八線,無緣加入。
加入晨星的第一天,我就被安排了一檔資源——《偶像新時代》的發起人。țũ⁼
按照原本的電視劇走向,拿到這個資源的本來應該是陸晟。本來我覺得自己唱跳都不怎樣,沒資格做什麼偶像發起人,但一想到陸晟都可以,我又覺得自己可以了。
導師也都是熟人,vocal 導師是紀雲飛,dancer 導師是劉斐麗,rapper 導師是電視劇裡的男二荀澤,還有個特邀嘉賓夏念安,誰看了誰知道這檔節目的金主爸爸就是夏梁秋,可以說是夏念安一手為我們打下的江山。
按照規則,我們得先篩一遍報名的練習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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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一旁看著這些千篇一律的韓式鮮肉臉隻覺得興致缺缺,還在打哈欠,劉斐麗不知道看到了什麼,神情怪異地抽出了一張。
我一個哈欠打到一半,看到那張臉立刻哽住了。
好家伙,陸晟。
練習時長,二十天。
「他也能當練習生?」劉斐麗疑惑。
「但是一個節目總要點花瓶的,他在這一群當中長得還行……」許可欲言又止,「之前編導那邊也有要求。」
我不太在意地說:「那留下唄。」
夏念安:「他是 XX 公司的練習生,但這個公司,不是都說是潛規則才能拿資源的嗎……」
我叩了叩那張紙:「能靠臉解決的事情,確實也不用那麼麻煩。」說完垂眼對她們笑了笑:「人各有志,是不是?」
沒人回我。
我看了一圈,心生疑竇,轉頭問小林:「……她們怎麼又臉紅了?」
小林不理我。
認識了快一年,我對小林非常滿意。他本身吃苦耐勞細心負責,性格溫柔寬容善解人意,做飯好吃還會做家務,不沾任何抽煙喝酒等不良風氣,除了最近有點小脾氣以外,簡直是完美的全能經紀人,鬧得我前段時間很想和他籤訂終生合約。
劉斐麗後來還吞吞吐吐地跑來問我:「沐星,還有這事?」
我理所當然地回答,還有點惋惜:「對啊,但他拒絕了。」
劉斐麗:「……」
再之後許可幾個都知道了,一個個都表情古怪地看著我,欲言又止。我當時還很無辜地問小林:「我想一直讓你當我的經紀人有什麼問題嗎?」
林淮沒看我,隻是垂眼:「謝謝楚小姐認可我的工作能力。」
我毫不吝嗇地誇獎他:「不用我認可,你就是最優秀的。」
林淮沒有再說話。
「那你也不能把人家一輩子綁在你旁邊吧,」後來連《大涼宮詞》的導演都知道了這事,殺青宴上語重心長地教育我,「小楚啊,你這圖人家好使的意圖也太明顯了,找苦力才是這麼個找法,你是不是有點忽略了……」
他喝多了,最後幾個字我也沒聽清。
但這件事我就放在腦後了,我隻是隨口一提,他不樂意我也不會逼他。
畢竟,我也不一定能在這待多久。
19.
正式錄制《偶像新時代》之前,我還回家吃了次飯。
由於最近星途敞亮,楚爸很明顯已經全然信任了我的決策,面色如和風細雨,笑呵呵地表示:「閨女啊,你可比你老爸我有商業頭腦多了。」
楚媽連連點頭:「對啊,我就說那個姓陸的有什麼好的,你現在的朋友隨便挑一個出來就把他比下去了。沐星啊,和媽媽說說,你是覺得安安好看啊,飛飛好看啊,還是可可好看啊?」
我:「?」
楚媽是一個處於原電視劇邊緣的人物,編劇基本對她沒有描寫。所以我也預料不到,她是一個行走在追星與嗑 cp 一線,在樂乎擁有數萬粉絲,在 X 站剪輯了數個播放量破百萬視頻,被親切地稱為「太太」的大手子。
我看了一眼她的微博 ID:「媽,你就是可愛小韓?」
楚媽韓小娟很得意地點頭:「看來我追星追得很成功,你作為蒸煮都知道我的存在。」
我:「……」
我不理解,但大受震撼。
總而言之,這趟回家之旅給我帶來了一定衝擊,以至於我的精神出現了恍惚,第二天回到《偶像新時代》的片場時,鬼使神差地對夏念安來了句:「你嗑什麼?」
明明沒有前因後果,夏念安卻跟見了鬼一樣看著我,躊躇半晌,好像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氣,紅著臉對我說:「那個……非你不行。」
非你不行是我和劉斐麗的 cp 名,同音「非麗不星」。
我:「……」
我想,可能是我格局小了。既然我媽都可以嗑,女主為什麼不可以嗑?
我又去問劉斐麗,劉斐麗一開始打死不承認,後來才說她喜歡「可心人」——我和許可的 cp。
最後我去問許可,許可看著我,臉慢慢地紅了,小聲說:「我覺得都行。」
我:「?」
後來我才知道,原來還有星 all 這種東西。
雖然她們都說隻是在嗑《大涼宮詞》這部戲裡皇後和其他人的 cp,但我依舊覺得很魔幻。這個滿是 bug 的偶像劇在我來之後好像勉強正常了一點,但現在卻奔著更奇怪的地方一去不復返。
……編劇當時是不是悄悄在設定裡加了全員磕 cp 這一條?
20.
男二,一個神奇的代名詞。
在國產偶像劇裡,他永遠人設完美,感情專一,英俊多金,對女主至死不渝,哪怕是反派,也總是令人心疼。
《夏日念安》我其實沒有看完,但荀澤這個男二的出場,我印象還是比較深刻的。
劇情裡,他在播放的《偶像新時代》的第一期睡著了,夏念安為他蓋上被子,然後他就醒了,目光裡隻剩下夏念安一個人。於是就有了緋聞,於是陸晟就吃醋了,於是一款選秀綜藝裡理所當然就開啟了修羅場。
以上一段話的每一個字都充斥著不科學的因素,讓我當時真想為拍攝團隊鼓掌,一部本就不需要太多邏輯的偶像劇卻拍得讓寬容度極高的女性觀眾們怒罵「能不能有點腦子」,可見他們在踩人雷點這方面下了苦功夫。
但穿來之後,我發現是我狹隘了。
在自己的工作現場睡著不是荀澤的錯,他根本就是在哪裡都能睡著。
明明是正經的選秀綜藝卻有被子也不是編劇的錯,而是因為荀澤隨身攜帶了枕頭被。
劉斐麗私底下喜歡 rap,荀澤算她半個偶像,兩人見面前這姑娘原本還有幾分緊張,結果荀澤睡眼惺忪地看著自己的女粉絲半晌,在劉斐麗激動的目光裡,張嘴慢悠悠地就對著她打了個哈欠。
我想,那一瞬間,他大張的嘴一定破壞了劉斐麗心目中的男神濾鏡。
劉斐麗:「……」
荀澤的經紀人尷尬得頭皮發麻,一邊擦汗一邊解釋:「劉小姐抱歉,我們家荀澤他有嗜睡症,所以可能平常就不太清醒……」
劉斐麗尷尬笑了兩聲,轉頭就拉著許可去上洗手間。
另一頭,昏昏欲睡的荀澤已經看向了我。
平心而論,能當男二,自然有他的本事。電視劇中扮演荀澤的男演員臉頰上假體含量過高導致有點僵硬,但穿進來之後,荀澤明顯就不一樣了。
他那張純天然無汙染堆積著膠原蛋白的臉因為溫暖的環境微微泛紅,宛若桃李,眼尾是下垂的,瞳孔很幹淨,偏偏眉目有種鋒利的英俊,看上去就像是一隻正在打瞌睡所以顯得很無害的慵懶獅子。
他喊我,尾音拉長了一點:「姐姐。」
我正坐著看臺本,聞言望向他。
他問:「你身下那個靠枕看起來好舒服噢,能不能借我睡覺……或者多少錢啊,賣給我吧。」
林淮送的小熊靠枕,前段時候某平臺有個什麼活動辦少女節,有個評選娛樂圈元氣少女的活動,我作為參選嘉賓,以最低票遺憾落選(雖然當選的夏念安也隻拿到了一個娃娃的獎品),小林知道後就默不作聲買了個這個,雖然他不說,但我知道這算是他安慰我的獎品。
我不知道他為什麼會覺得我在意當不當什麼元氣少女,但並不妨礙我愉悅地收下禮物。
休息室裡隻有我和荀澤,我面色不改,關上了臺本,直接拒絕了他:「不能。」
我猜想他過去一定無往不利,但凡被他用那種水汪汪目光看過的女人,一定都心花怒放地把他想要的東西拱手送上,不然他現在不會那麼驚訝。
他很明顯地愣了一下:「為什麼?」
我回答:「別人送的,不方便。」
他「噢」了聲,見我又去玩手機,才又開口問我:「姐姐,誰送的啊?」
我微微揚了揚眉,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饒有興致地反問他:「小荀弟弟,是不是你記不住名字的女人,你都叫姐姐?」
荀澤臉上的表情就像卡殼了一樣,有一瞬間的僵硬。
我也打了個哈欠,語氣漫不經心:「靠枕的 X 寶同款我已經讓經紀人發給你的經紀人了,順便推薦一個生活小妙招,實在記不住名字的話,就把姐姐兩個字延伸一點,下次可以叫我『不願意贈送靠枕的小氣姐姐』,怎麼樣?」
他的表情徹底裂開了,隨後默默地出了門,大概也要去洗手間。
我捏了捏小熊靠枕的耳朵,忽然聽到手機收到提示音,林淮發來的消息。
小林:……抱歉,我沒看懂,您剛剛發來的消息是什麼意思?
我:意思就是剛剛因為不願意把你送我的抱枕轉贈他人,我已經得罪了 Rap 圈的小天王荀澤,現在讓你把鏈接發人家補償一下。
小林沉默幾秒鍾,大概是覺得我描述的事件有些荒唐,斟酌了一會才給我發消息。
小林:如果荀澤想要那個靠枕的話,您完全可以贈送給他,畢竟不是什麼很貴重的東西。
我笑了下,繼續打字。
我:嗯,對他來說確實不值錢,說不定枕了一天就扔了。不過我經紀人的心意是無價之寶,我要好好珍惜,所以沒辦法拱手讓人。
小林:……
我猜他臉又紅了,於是忍不住笑得很開心,又捏了捏小熊的耳朵。
心裡同時有了個很詭異的想法:不知道小林的耳朵有沒有這麼好捏。
21.
九十九個年輕的練習生爭奪七個出道名額,盡管近幾年現實社會中這種選秀綜藝已經爛大街了,但在《夏日念安》裡,這還是個前無古人的綜藝類型,會在之後大紅大紫,成為頂級爆款。
我印象中的電視劇並沒對這九十九個男孩有太多刻畫,他們基本都是看不清臉的背景板,拍的也多是導師間的打情罵俏。
但男三、男四、男五皆出自這檔選秀綜藝,我記得類型還很泾渭分明,有小狼țŭₙ狗、憂鬱花美男和暴躁老哥。
但我不得不承認,九十九張年輕男孩的臉在我面前晃悠,我真的記不住名字,至於男三男四男五,我也根本不知道他們在哪裡。
初舞臺評選的時候我坐在最中間,左邊是紀雲飛,右邊是荀澤。
荀澤在上臺前喝了杯黑咖啡,但很明顯還是有些困,表情很散漫,目光也沒什麼焦點。但他的妝容帶著攻擊性,再加上沒有笑容,垂眼看眼前的練習生們時,有一種難以形容的壓迫感。
相比起來,紀雲飛就要清爽溫和多了,一直很專注地看表演,說話的語氣也偏柔和,讓人如沐春風。
他倆都會在評定等級的時候向我尋求意見,紀雲飛我可以理解,但荀澤和我不熟,我隻是禮貌地對他說:「荀老師自己判斷就行。」
「姐姐不願意和我講話嗎?」荀澤也用那種仿佛嘟哝的氣音對我說。
我似笑非笑地提醒他:「現在在錄節目。」
荀澤好像很不在意:「那又怎麼樣?」
我:「看初舞臺比較好吧。」
荀澤:「我覺得,沒有姐姐好看。」
我不是很能理解他為什麼忽然有這種表現,也已經很久沒遇到這樣稚嫩的撩人手段了,在那一刻有些反應不過來。回神後,我有些驚奇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很誠實地告訴他:「但是我覺得,他們有一些確實比你年輕,也比你好看。」
荀澤被嗆了一下:「……」
但他就好像隻是人在犯困時找點樂子讓自己清醒一樣,並不在意我的回答,和我聊了幾句後就若無其事地繼續看起初舞臺,看上去非常識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