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治療哥哥的精神分裂症。
養母把我送給了哥哥的第二人格虐殺,對外卻汙蔑我和富家女私奔。
她以為我死後哥哥的病就會痊愈,而我這個覬覦他兒子的變態,也會徹底從世間消失。
但我和養母都不知道的是,我活著,才是治療哥哥的唯一解藥。
1
沈雲汀被醫生宣布病好的那天,我的屍體正被推進爐子火化。
他在病房裡看了一圈,沒有我的身影,忍不住拔掉針管想要下床找我。
養母攔下他。
「你還管林鶴幹什麼,他趁你昏迷跟富家女出國了。」
沈雲汀靜靜愣在那。
我漂浮在空中想要大喊。
「不是的。」
卻發現自己根本喊不出聲。
哦,原來我死了。
不知道是誰,往那個沒有一絲光亮的房子裡,扔進去一把水果刀。
讓處於發病的沈雲汀握到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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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背在黑夜裡泛出銀光。
我的心提到嗓子眼。
防止哥哥誤傷他自己。
我拼命拍打鎖鏈咒罵吸引「他」。
刀一下下揮舞。
盡數不差落在我身上。
劇烈的疼痛,讓我蜷緊身體。
暗紅的血從嘴裡身體不斷向外噴湧。
人的求生本能讓我忍不住逃跑,可養母怕我傷了哥哥,把我手腳全都用鐵鏈綁起來。
我掙扎不了,反抗不了。
隻能躺在床上,一遍遍感知刀插進身體裡的劇痛。
我從疼得無法呼吸,到漸漸感覺不到痛感。
身體也一點點變冷。
哥哥發泄累了,他坐回床邊,一下下輕摸著我的臉。
我好怕這一刻沈雲汀恢復正常。
那樣如春風般溫柔的人如果親眼見到自己殺人,他會比死還要痛苦。
「就這點本事?想打敗我哥奪走他的身體嗎?你算什麼東西。」
我用力叫囂。
「他」成功被我激怒,氣得連手裡的刀都不要,直接惡狠狠掐到我的脖子上。
死前,我對著那雙嗜血的眸子輕輕笑了:「哥,我知道你是生病了,我不會怪你的。」
2
沈雲汀醒後聽到我跟富家女出國,先是愣了,隨後微笑。
「阿鶴不會的,他肯定又去為我收集偏方。」
說這話時,有他自己都沒察覺出的溫柔。
他總是這般,把每個人想的都那麼好。
養母遞給他一杯水臉色不太好。
「就你當他是好東西。」
「他和咱們已經沒有關系了。」
不容沈雲汀反抗,叫來心理師進行催眠。
我飄到他身邊,輕輕撫摸上他沉睡後的臉龐。
養母把沈雲汀保護的很好,他到現在也沒發現自己得的是人格分裂證。
他隻知道自己會突然昏迷,卻不知,他昏迷後會化身為惡魔以折磨人為樂。
心理醫生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檢查一番後驚恐地看向養母:「你、你讓副人格殺人了!」
養母抓住要跑的醫生,神情得意。
「不是你告訴我,讓副人格意識處於興奮狀態才有辦法徹底銷毀。」
「這可都是你教的。」
「你快看看我這辦法行不行,要是不行,我在找幾個人讓我兒子殺。」
醫生驚得語無倫次,被養母內含警告的眼神嚇住。
「拿人錢財替人消災。」
養母淡定地拍拍他肩膀。ŧṻ₁
「你放心,我兒子殺得不過是一條賤命,他能為我兒子死那是他的福氣。」
「怎麼樣到底管不管用。」
我怔了幾秒才反應過來,原來沈雲汀房間裡的刀,是養母故意放的。
為了治好沈雲汀的病,養母竟然讓他殺人!
我氣得上前要質問她憑什麼替他做主。
那麼善良的人,連受傷的貓狗都要抱起來救治的人,要是知道他殺人……
哥哥該多傷心。
可養母根本看不見我。
還在不停和醫生交流。
3
心理醫生最後的診斷結果是好消息。
副人格被扼殺成功,沈雲汀從此恢復為正常人。
聽到他不會莫名暈倒,醒來後的沈雲汀淡淡笑了。
「媽,林鶴在哪,我要告訴他這個好消息。」
養母攔住他:「你給我站住,不許找他。」
哥哥自小就聽養母話。
即便像現在這樣他想,但因為養母命令,他依舊收回腳步。
養母語氣放緩:「林鶴根本就沒拿你當過哥哥,一個孤兒院出來的能是什麼好種。」
「你對他那麼好,他是怎麼對你的。」
我低頭沉默。
是啊。
沈雲汀最後的記憶還停留在我被女生告白,他被我逼到發病。
大學畢業典禮之後,心儀我的女孩把我叫到操場草地。
午後的陽光格外刺眼。
我眯著眼耐心聽女生對我的愛意。
我雖喜歡別人絞盡腦汁想些根本不屬於我的詞來誇我。
但我更喜歡看沈雲汀那張雲淡風輕的臉上露出對我在乎的表情。
沈雲汀和朋友從遠處走來,風拂過他的衣角,讓他顯得更加神聖不可侵犯。
我接過女生的信,對他揮了揮。
「看到沒,你弟我也有人喜歡。」
「哥,你說我要不要答應她?」
話問出去,我有些後悔又有些期待。
沈雲汀隔著半個操場,單手插兜,我不放過他臉上任何表情,直到聽到他那句淡淡的「恭喜。」
那種被人一盆冷水從頭上澆灌下徹底清醒的感覺。
原來沈雲汀從來沒愛過我。
在他眼裡我和他因為憐憫救助的那些小貓小狗一個地位。
他隻不過像神愛世人那樣,看我是個可憐蟲想要救贖我。
我氣得把他拖到畫室,反鎖上門ṱûₓ,用身體抵著他親了上去。
嘴唇下觸碰到的冰涼,讓我瞬間清醒。
拉開距離的時候,沈雲汀呼吸沉沉眼神含笑。
我氣急了。
「你想當好人,可我不想。」
「沈雲汀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想對你做什麼!」
「你為什麼要對每個人都那麼好……」
他沒回答,而是用那雙泛紅的眼死盯著我胳膊上不慎露出的傷口。
「怎麼弄得?」
又是一副救世主的模樣。
我沒吭聲。
他急得掀起我的衣服,想要去看被衣服遮蓋住的地方。
我慌了。
那些被他折磨過的痕跡,一旦被看到,會讓他徹底失控。
我死拽衣服,推搡間,我被畫板絆倒。
他直接借力按倒我,撕破衣服。
白皙的皮膚暴露在空氣中。
那上面爬滿密密麻麻新傷舊疤。
他還是看到了。
沈雲汀的眼睛迅速布滿血絲,他捂著頭痛苦蹲下。
好不容易被強壓住的人格瞬間刺激出來。
養母知道後迅速來學校封鎖消息。
我被帶回那間屋子。
我沒想到……
人生第一次鼓起勇氣告白,竟然以死慘淡收場。
4
沈雲汀從醫院回家,發現我的房間上鎖。
他找養母詢問。
養母卻甩給他一沓照片。
那是一張張看不出 P 圖的照片。
男人和女人緊密相擁親吻,甚至有的連衣服沒穿。
恰到好處的側臉,能驗證圖片裡的男人是我。
張張男主角都是我。
女人卻換了又換。
我盯著那張沒穿衣服的男人仔細看了看。
松了口氣。
漏洞百出,沈雲汀肯定能認出來。
「媽也才知道,林鶴私底下玩的這麼惡心。」
「這種人,根本不配做你的弟弟,誰知道他有沒有什麼髒病。」
「一個從孤兒院出來的小偷能是什麼好人,說不定他暗地裡還謀劃惦記咱們家產。」
沈雲汀面無表情,默默翻看。
「你之前看到的那些傷口其實都是他和別……」
「什麼傷口?」沈雲汀指尖停頓疑惑問。
養母忘了,沈雲汀發病前會有短暫失憶。
我身上能刺激到他發病的傷並不會記得。
「沒、沒什麼。」
「兒啊,以後的路還長,沈家需要你,公司和你爸都還指著你。」
他靜靜聽著。
妥協了幾分。
「媽。」
他開口嗓音啞了很多。
「他素來任性,由他折騰吧。」
我第一次在正常的沈雲汀臉上見到如此落寞的表情。
不要……
沈雲汀你是笨蛋嗎。
我腰上的胎記!
你見過的。
照片裡那個男人明明沒有。
為什麼你要信。
我不是那樣的人。
我不見你,是我已經死了啊……
這一刻我恨極了養母。
為什麼到死她都要抹黑我。
我寧可在那間房子被他永無寧日的折磨,也不想哥哥臉上流露出半點嫌棄我的表情。
5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還能在沈雲汀身邊遊晃。
可能是心願未了,也可能是太不甘心。
我就像條尾巴一樣靜靜跟在沈雲汀後面,看他每日除了熟悉沈氏集團工作就是發呆。
他的病好了,但他像變了個人。
謙遜有禮到現在陰狠無情。
無論對待下屬還是同事,手腕狠絕令人懼怕。
哥哥很優秀,僅不到兩月就為公司創下新收。
召開家族會議時,沈老爺子破天荒把他叫到跟前表揚。
以前哥哥因為廢寢忘食的學習累到病倒,我去照顧他的時候,問他為什麼這麼拼命。
他收起整日掛在臉上的笑容,垂眸看著指尖:「爺爺不同意媽媽嫁進沈家,要不是她懷孕有了我,她和我爸根本不可能,所以她最希望的就是得到沈老爺子認可。」
為了媽媽,他要不停努力。
是啊。
所以……
哥哥你是不是因為這樣才會生病的。
6
一場慈善晚宴。
他認識了一個女人。
我見過她。
是養母精心為他挑選的結婚對象。
女人身穿閃亮長裙,緩緩走到他背後。
精致的面孔,渾身散發奪人的魅力。
要不是沈雲汀早就刻在我骨子裡,面對這樣的美女我肯定會心跳不止。
他神色恹恹,淡漠疏離的眼一瞥。
算是打了招呼。
女人不甘示弱,主動攀談。
他舉了舉杯,將酒一飲而盡牽起女生的手。
「你今天很美。」
「和我去個地方如何。」
他笑起來最蠱惑人。
女人害羞點點頭,任憑他拉扯。
我沒敢跟上去。
活著時候我就已經知道結局。
無論那些陰暗的想法,怎麼計劃佔有沈雲汀,到最後他都不會屬於我。
可是心……
好像比刀扎在身上還要疼呢。
我飄到外面花園邊靜靜望向天空中那輪銀月。
我知道,月亮不屬於任何人。
但有那麼一刻,它確實將我拖出黑暗。
沈雲汀我該對你死心才對。
7
花壇邊上幽深的小路突然有人交談。
是養父的聲音。
「莉莉是馮家千金,和她聯姻保證爸會高興,就是不知道雲汀會不會喜歡她。」
養母:「你放心莉莉正好對雲汀有意,藥我已經下到兒子的酒杯裡,行不行他說了不算。」
養父不苟言笑的臉露出淡淡笑意:「你做的很好。」
「沈氏繼承人的位置還要靠他來爭取。」
他們……
那可是他們的親兒子。
怎麼忍心拿這麼美好的人當獲得利益的棋子。
原來沈雲汀不會無緣無故得那種病。
那副故作堅強的外殼下,早已被蟻蟲侵蝕的千瘡百孔。
他為什麼不告訴我……
「對了,小雜種的事別讓他發現,務必處理幹淨。」
養母嗤笑一聲:「咱們兒子就是太招人喜歡了,區區從垃圾堆撿來的崽子還敢覬覦我兒子。」
「下賤的人,能死在我兒子刀下也算滿足他了。」
我明明已經死了。
可還是感覺像被人掐住了喉嚨,痛到窒息。
養母一直知道我喜歡哥哥。
我以為隱藏很好的小心思他們早就發現,隻不過借我哥的手將我除掉。
那麼溫柔的哥哥,知道自己被一直仰仗的父母利用,他會是什麼心情。
宴會廳突然嘈雜。
有記者有看客。
都往哥哥剛才領女人去的方向奔走。
我猛地看向養母的嘴臉。
她得意的給養父使了眼色。
沒想到,他們怕哥哥不同意,居然想出抓奸在床逼他認下這門婚的主意。
8
我快速飄到門口。
那個女人衣衫不整從裡面捂著臉痛哭跑出來。
順著視線我看到床上男人正在穿衣服。
這時候養父母也趕來。
養母一把摟住那個叫莉莉的女人,輕聲哄著。
「孩子別哭,有什麼委屈跟阿姨說。」
莉莉欲言又止,指向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