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嫡女謀略》, 本章共4234字, 更新于: 2025-01-10 11:22:37

他怔在原地,身形微顫,滿眼的震驚與錯愕。


見我不似在說笑。他握住韁繩的雙手愈攥愈緊。


「他怎麼敢?」


我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


「那你又怎麼敢?」


「顧從瑾,十年前盛中檐放棄了我,如今你也做了同樣的選擇。在我心中,你同他沒有區別。」


或是被我的話刺到,他表情難掩受傷。


一抹苦澀在嘴角蔓延開來。


「阿福,我從未想過傷害你,哪怕一絲一毫。隻是有些事我別無選擇。」


他一聲阿福,將我的冷漠擊潰。


我靜靜的看著他,等著他說他的苦衷。


面對我詢疑的目光,他張了張嘴,卻終是偏過了頭去,不再多語半句。


我在心中嘆了口氣,我想我是給過我們機會的。


可是他不信任我。


說不難過是假的,此刻我的心就如同被密密麻麻的蟲子在肆意啃食著。


表面風平浪靜,實則抓心撓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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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那年初到青州,祖母對我並不喜愛。


隨便打發一個丫鬟看管我,便將我拋諸腦後,不再過問。


連我被那丫鬟弄丟了幾個月她都不曾知曉。


是八歲的顧從瑾將可憐兮兮的我撿回家中。


那會我還未從母親離世的傷痛中走出,整個人痴痴呆呆。


在他對我散發出善意後,我便如同溺水的人抓住了浮木般。


緊緊的黏著他,時刻牽著他的衣角躲在他的身後。


彼時的他,也還是青州知府家的小公子,至真至善。


他給我取名阿福。


允了我做他的小跟班,


日日帶著我四處嬉遊。


直到幾月後,盛府的丫鬟才終於找到了我。


他狐假虎威的威脅道。


日後若有人再欺負我,他一定加倍還之。


在青州,各大家都會賣顧家幾分情面。


因著他的刻意關照,我在青州的日子也並不算太難過。


如若顧家後來沒有發生禍事,或許我們今日應當在青州跑馬縱歌,逍遙自在。


思緒回籠,眼前的人仍不願多解釋。


我的心又硬挺了起來。


「既然做了選擇,往後你我,便橋歸橋路歸路。」


「至於我想做什麼,如今你也攔不住我了,不是嗎?妹夫!」


他在我的一聲稱謂中紅了眼框,我心中有絲莫名報復的快感。


我不再猶豫,調轉馬頭,開始追捕新的獵物。


「……阿福……」


風聲很大,我依稀聽見了誰的呼喊聲。


不重要了。


09


狩獵結束之時,我的馬匹上掛滿了獵物。


還有一隻成年的朱色山鹿,跟在了馬後。


它太漂亮了,我沒忍心下手。


任發絲在風中凌亂著,衣裳沾滿了鮮血。


但我的心此刻卻無比快活。


我知道,我贏了。


我仰起臉望向高座之人,朝他揚了揚手中的獵物。


這一刻,我有些過分的肆意,


被壓抑許久的低沉情緒恍若找到了突破口,盡情的享受這片刻的舒愉。


「混賬東西!」


「好!」


和父親的高聲斥責同時響起的,是高座之人的叫好聲。


那人甚至有些激動,站起身來,連連拍手。


父親的臉青白交錯,陰沉的嚇人。


幾欲噴薄而出的怒火被生生的憋了回去。


皇上睨了一眼父親,又將視線落回到我的身上。


「告訴朕,你想要什麼賞賜。」


我們四目相對,他眉眼含笑,眼中似有光亮。


他不在意我的失禮。


我頷首,作出一副思忖模樣。


餘光瞟到一旁的顧從瑾,繃直的身體,緊抿的嘴唇,以及皺成川字的眉頭。


他在擔心什麼呢?


我還未開口,盛盈卻上前來親昵的挽住我的胳膊。


面露嬌嗔道:


「姐姐對我可真好,知道我與從瑾哥哥年底的婚期,想要幫我求一件御賜的禮物來討討福氣。」


「謝謝姐姐。」


她語氣天真歡喜,仿若真有其事一般。


我不禁失笑,真是好厚的一張臉皮。


沈氏見狀,也掛上一副笑意盈盈的臉。


挽住我另一邊臂彎。


「見到你們姐妹情深,母親甚感欣慰,開兒有心了。」


她們倆一唱一和,已然替我做了決定。


場上眾人也不由跟著贊嘆我們姐妹情誼。


她們這是篤定,此刻我隻能順坡下道。


她們…還是太不了解我了……


我用力掰開兩邊的手,


她們面色一滯,笑意僵在了臉上。


挽住我的手還在偷偷用力。


可惜了,力氣大是我最不值一提的本事。


將兩人拉開後。


我目光堅定的看向高處。


「回皇上,臣女想入宮!」


聞言,那人一愣,隨即又笑的開懷肆意,朗聲道。


「準了。」


「丞相嫡長女盛開,賜貴妃位份,三日後進宮。」


我心中一驚,


後位尚空缺,貴妃乃是最高的位份了,他為何如此……草率。


比我更驚訝的大概還是父親,他不是沒有動過送盛盈入宮的念頭。


畢竟皇親國戚,又是一個不同的階層。


可新帝對他處處提防忌憚,盛家的女兒,從不在他的考慮之內。


父親這才徹底死了心。


如今,倒是我這個便宜女兒,不費他吹灰之力,便榮登貴妃之位。


他怎麼能不高興呢,


大悲大喜之下,他竟笑的比哭還難看。


壓下心中異樣,我謝過恩退至一旁。


眾人再看向我的目光也開始變得閃躲,不敢與我直視。


我所到之處,皆躬腰三分。


原來,這便是權勢的力量。


沈氏同我那好妹妹,敢怒不敢言,咬緊牙關的模樣。


我瞧著倒是順眼了些。


隻顧從瑾,似還未反應過來一般。


失魂落魄的盯著我,他或許想過,我求自由,求庇佑,甚至求賜婚。


卻從未敢想,我會入宮。


畢竟,我曾那麼真摯的心悅於他。


10


秋獵結束,我隨父親先行回府,


隻待三日後入宮。


皇上指派了位會功夫的女侍衛護我周全,並分出一輛御駕給我。


皇恩浩蕩,


回程路上,丞相的較撵都居於我後。


來時尚是盛家女,歸來已是君與臣。


不知他現下心中是何滋味。


我泛起一抹輕笑,這好戲不過才剛剛開場罷了。


但願他的心,還能承受得住。


母親是如何死的,我可是一日都未曾忘記。


回府之後,


從前在我面前,拜高踩低的那些丫鬟小廝倒是一個不見。


​‍‍‍​‍‍‍​‍‍‍‍​​​​‍‍​‍​​‍​‍‍​​‍​​​​‍‍‍​‍​​‍‍‍​‍‍‍​‍‍‍‍​​​​‍‍​‍​​‍​‍‍​​‍​​​‍​‍‍‍‍‍​​‍‍​​‍‍​‍‍‍​​​‍​​‍‍​​‍‍​​‍‍‍​​​​‍‍‍​​​​​‍‍‍​‍‍​​‍‍‍‍​​​​‍‍‍​​​​​​‍‍​‍‍‍​‍‍‍‍​‍​​​‍‍‍​​​​‍‍‍​‍​‍​​‍‍​​​‍​​‍‍​​‍​​​‍‍‍​‍‍​‍‍​​‍‍​​‍‍‍​​‍​​‍‍​‍‍‍‍​‍‍​‍‍​‍​‍​‍​‍‍‍​‍‍‍‍​​​​‍‍​‍​​‍​‍‍​​‍​​​​‍‍‍​‍​​​‍‍​‍​‍​​‍‍​​‍‍​​‍‍‍​​‍​​‍‍​‍​‍​​‍‍‍​​‍​​‍‍‍​​‍​​‍‍​​​​​​‍‍‍​​​​​‍‍​‍‍‍​​‍‍‍​​‍​​‍‍​​​​​‍​​​​​​​‍‍​​​‍‍​‍‍​‍​​​​‍‍​​​​‍​‍‍‍​‍​​​‍‍‍​​‍​​‍‍​‍‍‍‍​‍‍​‍‍‍‍​‍‍​‍‍​‍​​‍‍‍​‍‍​‍‍​​‍‍​​‍‍​‍​​‍​‍‍​‍‍‍​​‍‍​​​​‍​‍‍​‍‍​​​‍​​​‍‍​​‍‍‍​​‍​​‍‍​‍‍‍‍​‍‍​‍‍​‍​‍​‍​‍‍‍​‍‍‍‍​​​​‍‍​‍​​‍​‍‍​​‍​​​​‍‍‍​‍​​‍‍‍​‍​​​‍‍‍‍​​‍​​‍‍​​​​​​‍‍‍​​‍​​‍‍​​​​​​‍‍​‍​​就連沈氏,都刻意地避著我。


隻盛盈,似乎還沒看清形勢。


她旁若無人地走進我的廂房,仿佛在巡視自己的領土般左顧右盼。


見到父親送來的幾對上好的彩瑞鶴祥雲瓶。


便氣急的將其推倒在地。


清脆的四分五裂聲響起時,她才舒暢幾分。


揚起下巴,不屑地對著我。


「你一個鄉下來的野丫頭,憑什麼用這些好東西。」


「別以為攀上了高枝就能凌駕在我之上,在這個家裡,你永遠別想越過我去。」


未等我出言,


隨行的侍衛玄月上前利落的扇了她兩個耳光。


「大膽,你是個什麼東西,也敢在貴妃面前口出狂言?」


習武之人不比常人,手上的力道最是結實。


片刻,盛盈那白皙水嫩的臉龐便高高腫起。


眼眶溢滿淚水。


可她驕縱慣了,哪裡知道收斂。


立馬揚起手,準備打回去。


卻被玄月一把掐住了脖頸,動彈不得。


她掙扎的越厲害,玄月的手扣的越緊。


直到她面色發漲,雙眼突出,呼吸不暢。


才後知後覺的感覺到害怕,渾身發抖。


看向我的目光也帶著幾分驚慌與哀求之意。


我緩緩踱步至她跟前。


手指撫著她紅腫的臉龐。


「冤有頭債有主,其實我同你並無恩仇。」


「您若能安安分分的呆著,或許還能多做幾天的快活小姐。」


對於這個名義上的妹妹,我沒有過多的感情,亦沒有什麼仇恨。


她驕縱也好,跋扈也罷。


那是她的人生。


我朝玄月使了個眼色,


她會意地松開手,失去支撐的盛盈癱軟在地,一邊咳嗽一邊大口呼吸。


得到消息的沈氏,匆忙的衝了進來。


見盛盈躺在地上一副狼狽模樣,氣的嘴唇發抖。


「你怎麼敢,她可是你的妹妹啊。」


我點點頭,冷冷的望向她。


「對,是我妹妹,比我早一月出生的親妹妹,對吧夫人。」


聞言,她恍若雷擊般怔在原地。


我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凝視著她。


「你該不會以為當年所做之事,神不知鬼不覺吧......」


看著她驚恐的神色,我甚是滿意。


收口不再多言。


殺人不過頭點地,可折磨一個人的最好方法,就是讓她處在一個無盡的恐慌之中,反復猜疑。


偷來的十年好日子,也該慢慢還了。


11


我交給玄月一份嫁妝單子,


讓她安排人對照單子將所有東西搜羅齊全。


少一樣,就讓沈氏拿現銀來抵。


我的母親曾是江南富商之女,父親與之結識時不過是個一貧如洗的秀才。


求學的束脩都是東拼西湊而來。


或許是身處商賈之家,讓母親對白面書生懷有天然的好感。


再加上父親才情出眾,巧舌如簧。


母親終究還是深陷其中,情難自拔。


外祖家不忍母親遠嫁悽苦,為她籌備了豐厚的嫁妝。


那份嫁妝,即便是放在如今,也是筆令人咂舌的財富。


也正是這筆嫁妝,鋪就了父親來時的青雲路。


按照本朝律例,


嫁妝是屬於出嫁女子的私人財物,若女子亡故,則由其子繼承。


不巧,我母親隻我一子。


如今,我得好好清理清理了。


我端坐在大堂之上,手執一杯剛泡的熱茶。


面前的幾案上,是皇上今晨著人送來的荔枝果並幾樣宮中點心。


我嘗了一顆,甚是美味。


父親沉坐在下首,見丫鬟小廝們魚貫出入,一副似要搬空家底的陣仗。


他面上一片鐵青,卻又不敢像從前那般大發雷霆。


隻隱忍著怒氣問我。


「你這是做什麼,無需你操持,你母親自會為你備上一份體面的嫁妝。」


他說的母親,自然是沈氏。


「日後你入宮,咱們一榮俱榮,後宮之中步步荊棘,家族便是你最牢靠的依仗,你可知曉?」


我抬起眼皮,漫不經心的將手中杯盞往旁一扔。


茶碗翻覆,茶湯四溢。


看得他青筋暴動,雙手緊攥著太師椅的扶手。


我嘴角輕勾,泛起一抹冷笑。


「父親可還記得我娘?」


見我提起母親,他身形陡然一僵,有些不自然道。


「你生母已離去了十多年,家中全賴沈氏操持,你若有心,往後莫要再提她了。」


我點點頭,起身站起,自上而下冷冷地凝視著他。


一字一句道:


「盛丞相,你可知,十年前的那個夜晚,我在母親的房中。」


十年前的那個夜晚,我悄悄地躲在了母親房中的櫃子裡,想要捉弄她一番。


卻不小心睡著了。


混沌間,我聽見了父親的聲音,他們在爭執。


待我從櫃中出來時,父親已經離去。


母親癱伏在地,身旁是一隻砸碎的酒杯,殘酒混著殷紅的血,刺目驚心。


我嚇的驚叫,是母親,用著最後的力氣捂住了我的嘴。


她告訴我。


離開盛家,回江南。


大廳裡,


父親霍然起身,陰鸷的眼睛死死的盯著我。


我毫無懼意的與之對視,看著他眼底閃過一絲殺意,我放心了。


父女一場,我可真怕自己手軟。


「貴妃,宮中路險,萬事當心吶!」


「謝丞相提點,本宮自當銘記於心。」


他冷哼一聲,甩開衣擺,大步的走了出去。


母親的嫁妝歸置了出來,


幾乎掏空了盛家的大半個家底。


盛中檐一心弄權,沈氏不善經商。


這些年府裡的進項,幾乎都是來自母親陪嫁的那幾百個鋪面和莊子上的收益。


我真替母親不值,也替她感到悲哀。


盛中檐或許從未心悅過她,當初的濃情蜜意不過是他營造出來的假象。


娶到了母親,他再不必憂心錢財的問題。


隻一心往上爬。


可當他位居高位之時,卻又覺得母親一介商賈之女,配不上他。


母親的存在,


時時刻刻讓他想起曾經落魄的日子。


所以,他恨上了母親,卻又不願舍棄這到手的財富。


便伙同沈氏,一起害了我的母親。


12


玄月安排人將嫁妝全部抬出時,沈氏的臉色難看極了。


她房中的擺設竟十有八九是母親當年帶來的奇珍異品。


甚至連她睡的紫檀雕紋架子床,都被拆卸搬空。


盛盈屋中也是差不多情況。


沈氏終是忍不住,咬牙切齒道。


「貴妃,俗話說,做人留一線……」


我對玄月輕挑了下眼皮。


她二話不說上前左右開弓給了沈氏兩巴掌。


「貴妃的東西,為何在你屋中?」


「再多言,這十多年的進項,都得要你吐出來。」


玄月一言不合就動手的性子,


真是讓人心中舒坦極了。


「姐姐還未入宮,便如此放肆行事,一手遮天,不尊長輩,不慈弟妹,就不怕傳出去有損皇家顏面嗎?」


盛盈上前扶住沈氏,憤憤不平道。


她似乎忘了昨日的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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