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竹馬與梔花》, 本章共4096字, 更新于: 2024-10-24 12:23:24

他別扭地移開目光:「我隻是去散步。」


進了家,賀叔叔隨口問:「你倆剛才在外面磨蹭什麼呢?」


我和賀放都沉默了。


賀阿姨說:「年輕人好久沒見,肯定要說悄悄話的。」


「是的。」我趕緊點頭,「我跟咱哥太久沒見了。」


賀放:「誰是你哥?別瞎叫。」


話剛說完,他的後腦勺就被阿姨打了一下。


「以後我們家就是梔梔的家,你就是她兄長,你得保護梔梔。」


賀放愣了。


「我才不要當她哥!」


「那你當梔梔弟弟,我們沒意見。」


「媽!這都不行啊,我其實是梔梔的——」


賀阿姨打斷他:「少叨叨,我去做飯了。」


但我有些好奇。


賀放想說什麼?


他其實,是我的什麼?

Advertisement


這三年來,我跟他好像沒有任何關系了吧。


他總不能把三年前的事告訴叔叔阿姨吧?!


不行,我得阻止他。


我抬頭,對上賀放危險的目光。


乖巧一笑:「哥哥好。」


賀放:……


08


去年冬天,我爸爸因病去世了。


遵從他本人遺願,葬禮從簡,隻通知了一些老戰友。


賀叔叔又高又壯,面目兇悍,卻在追悼會上抹起了眼淚。


賀阿姨跟我說,以後過年就去他們家過。


反正小時候都是吃他們家的飯長大的。


他們沒有告訴賀放。


賀放那段時間在準備比賽。


他是十二月底,才知道我父親去世的消息。


我二十歲了,這不算是領養,也無任何血緣與法律上的關系。


所以,我跟賀放,也算不得兄妹。


長輩所謂的「兄長」,隻是讓他照拂我的意思。


如同鄰居家上初中的小胖,也叫賀放哥哥。


禮貌的稱呼罷了。


我也可以不這麼叫。


但我就是想看賀放有氣不能發的樣子。


年夜飯桌上,我跟叔叔阿姨閑聊。


阿姨問:「梔梔,你那個物理系的男朋友呢?」


賀放筷子一頓。


我:「分手了。」


「啊?上個月不是還在一起?我還說請他來咱們家吃飯呢,叔叔阿姨幫你把把關。」


「謝謝阿姨,但是我們分手半個月了。」


「沒事沒事,」賀阿姨怕我傷心,「阿姨單位有很多年輕小伙子,介紹給你啊。」


「媽!」賀放大聲地打斷,扔筷子,「魚做得太鹹了。」


阿姨翻白眼:「愛吃不吃,下次自己做。」


她扭臉繼續跟我聊對象。


我笑瞇瞇說:「我對外貌沒有太高要求,阿姨,人好就行,我喜歡脾氣好,謙遜的,不要太拽太傲太臭屁。」


「阿姨懂了,你喜歡跟賀放完全相反的類型。」


賀放又扔筷子:「聞梔,你不要太過分。」


我故作訝異:「哥哥怎麼這樣說?」


「誰是你哥!你這個陰險狡詐的渣女——」


他不敢往下說了。


畢竟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


吃完飯,長輩們就去睡了。


我不想跟賀放單獨呆著,所以早早回了側臥。


凌晨兩點,有點餓,我去客廳找零嘴。


沒開燈,走到茶幾旁,不小心磕著腿。


疼得我站不穩。


往旁邊摔時,一隻手忽然捧住我。


我跌進一個溫暖的懷抱。


賀放的吐息在我耳畔,氤氳溫熱:「你想摔死自己?」


「你怎麼還沒睡?」


「在想白天的問題。」


「……什麼問題?」


「玩我很開心嗎,聞梔,你還沒回答我。」


這該怎麼說呢。


黑暗中,我隻能看到賀放臉部的輪廓。


如匠人精心剪裁般,隻是一個輪廓,就很吸引人。


不得不說,較三年前,賀放又帥了。


大概是成熟了一些,少年感又還未退卻,正是要啥有啥的時候。


我說:「我回答不了,因為我沒有玩過你。」


三年前,我隻是要給自己一個交代。


怎麼能算玩?


可賀放不懂。


他冷冷「呵」了聲。


「好吧,賀放,如果你真想聽答案,」


我考慮片刻,大度地說,


「那現在讓我玩玩看?」


09


我初高中是在城市裡上的。


今年來城過年,當然要參加同學會。


來得人不少,我和閨蜜章章坐在角落裡。


章章問:「你和賀放還在冷戰?」


「差不多……吧。」


其實我也說不上來。


很奇怪。


除夕那天晚上,我想將賀放一軍,便說要玩一玩。


那隻是口嗨,傻子都聽得出來。


可賀放沉默五秒,突然,很認真地說:「可以。」


我這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開個玩笑,」我也很認真,「我早就不喜歡你了。」


黑暗中,賀放瞬間變得落寞。


之後幾天,我都沒怎麼跟他說過話。


他忙著走親戚,早晚見了面,也就是擦身而過。


思緒打斷,賀放到場了。


一群人簇擁上去。


這也是賀放特有的待遇。


以前在學校,他就是眾星捧月的那個「月」。


章章指著賀放身旁的女生:「你還記得羅薇瀾不?以前我們學校校花。」


「嗯,記得。」


「她現在跟賀放走得蠻近哦。」


說話間,漂亮女生已經靠著賀放坐下,還給他倒水。


同學們起哄:「校花校草絕配呀。」


「這麼多年了,你倆還沒在一起?」


「就是啊,要不要把民政局給你們搬來?」


賀放沒有笑。


羅薇瀾倒是笑得羞澀:「哎呀,你們別亂開玩笑。」


突然有人說:「對了,我記得聞梔那時候也總跟在賀放身後。」


目光齊刷刷轉向我。


「聞梔喜歡賀放,大家都知道啊。」有人笑。


我也笑:「都過去了。愛情講究門當戶對,我早就放棄啦。」


言外之意,我自認不配。


賀放看著我,目光如刺。


他似乎想說什麼。


羅薇瀾搶在他前面開口:「聞梔,你早該想通的。」


「放哥拒絕過你多少次?你要是早點放棄,也不會被放哥討厭。」


我笑笑:「是。」


「聽說放哥要保研 Q 大了?國內 top1 啊。聞梔,別想了,攀不上放哥的。」


「咔嚓」一聲。


賀放把杯子摔了。


「你能閉嘴嗎?」


他冰冷地看著羅薇瀾。


包廂內氣壓陡然降低。


他沒講一個臟字,但意思已然太過明顯。


羅薇瀾漲紅了臉:「放哥,你怎麼了?你不是最討厭聞梔嗎……」


「我最討厭你。」


賀放脫下外套,扔在地上。


「這外套你剛才碰到了?我不要了。以後離我遠點。離聞梔也遠點。」


羅薇瀾瞬間失聲。


10


這個小插曲,並沒有影響大家重聚的心情。


過了一會兒,氣氛緩和了。


開始做遊戲。


真心話大冒險,第一輪就抽中賀放。


他選了真心話。


「目前為止,談過幾個女朋友?」


賀放:「一個。」


章章湊到我耳邊:「他談過戀愛?啥時候?你知道這事嗎?」


我搖搖頭:「估計在學校談的吧。」


我驚訝的是,他居然隻談過一個。


因為他朋友圈發過的大合照裡,漂亮妹子層出不窮,還都不是同一個。


我以為那都是他女朋友。


同學嘖了嘖:「有照片嗎?想知道哪位美女能得到放哥的青睞。」


賀放說:「這是另外的問題了。」


遊戲繼續。


很快,又抽中賀放。


他還是選真心話。


「初吻在什麼時候。」


「大一寒假。」


我差點一口可樂噴出來。


那不就是和我嗎……


賀放側頭看了我一眼,目光高深。


遊戲進行得熱火朝天,包間門推開。


「不好意思,我來遲了。」


一個戴著眼鏡的斯文男生站在門口。


他一出現,賀放渾身都像長滿了刺。


他叫程晉予。


原本是賀放最好的兄弟。


但,他跟我表白過。


11


關於程晉予喜歡我這件事,我一直覺得不可思議。


在我心裡,他跟賀放是同一類人。


家裡有錢,成績好,很受女生歡迎。


所以才能跟賀放成為好兄弟。


以前,我當賀放的跟屁蟲,程晉予就在一旁笑。


他總是很溫和,跟賀放不一樣,像是個沒有脾氣的人。


程晉予也在北京上學。


我同賀放拜拜後,程晉予來找我表白。


他說,高中就暗戀我了。


我一邊吃驚,一邊拒絕了他。


到現在,程晉予還時不時給我發個微信。


八卦小天後章章說:「他倆鬧掰這事,你知道嗎?」


「聽說了,但不知道為什麼。」


「大一下鬧掰的,你品,你細品。」章章高深莫測地看我一眼。


言外之意,恐怕與我有關。


程晉予自然地在我身旁坐下。


「來遲了,你們在玩什麼?」他含笑看我。


「真心話大冒險,來嗎?」


「當然。」


程晉予加入遊戲。


他選了大冒險,要求跟現場一位異性喝交杯。


目光落在我身上:「聞梔。」


大家頓時起哄。


我落落大方地站起來,杯中倒上酒,勾住程晉予的胳膊。


就快喝到時,賀放一把搶走我的酒杯。


「聞梔酒精過敏。」


他一飲而盡,挑釁地看著程晉予。


誰都能看出他們之間的火藥味。


當年關系有多好,今天就有多冷淡。


後面兩個小時,我跟章章、程晉予聊天。


賀放被人簇擁在中間,卻顯得坐立難安。


他一杯杯地喝酒,時不時瞥向我。


他似乎忘了,自己酒量欠佳。


果然,散場時,他已經醉了。


程晉予對我說:「很晚了,我送你吧。」


「好——」


好字沒說完,賀放沖了過來。


「聞梔!!你又要拋棄我??」


他很大聲,隻要不是聾子,都能聽見。


這一瞬間,所有人靜悄悄地看向我。


12


謝謝你賀放。


我現在隻想找個地縫鉆進去。


賀放喝多了,嘴巴說個不停。


「三年前你就拋棄我,現在還要拋棄我?我為你守身如玉,你怎麼轉頭就跟其他男人跑?」


他指著程晉予,頗有些委屈。


「這人就是個騙子!這些年來一直在挑撥離間,虧我還把他當兄弟。」


程晉予推了推眼鏡:「賀放,你喝多了,胡言亂語。」


「小爺我清醒得很!」


他惡狠狠蹬著程晉予。


「你當年做了什麼,自己不知道?你說聞梔跟羅薇瀾打賭,要追到我,不是真心喜歡我,所以我才對她避之不及!」


「你說你要去南方讀大學,結果悄悄填了和聞梔一樣的志願!」


「還有,你明明知道我書桌裡的牛奶是聞梔放的,你卻和羅薇瀾聯合起來騙我,說是羅薇瀾給的!」


他說的這些,我都不知道。


我和其他人一樣,目瞪口呆地吃瓜。


賀放怒氣沖沖,擼起袖子。


「程晉予,再打一架吧,我看你這張臉就犯惡心。」


程晉予淺淺一笑,腹黑極了。


「沒錯,我是騙了你。可你這麼輕易就上當,說明你也沒有信任過聞梔啊。」


賀放渾身一顫。


這戳中他的軟肋了。


他難受地看向我:「對不起,我……」


我什麼我。


我不想再被人吃瓜了!


我扯起賀放袖子:「滴滴到了,快走。」


賀小王八被我連推帶搡地按進車裡。


以後這個同學聚會,我是肯定不會再來了。


賀放爸媽已經睡下。


我扶著賀放進家,他卻扯著一條綠色圍巾戴在頭上。


「梔梔你看,我的帽子。」


「別玩了,快喝解酒藥。」


「不喝,戀愛三年,女朋友劈腿無數次,讓我醉死吧,我醉死說不定她就心疼了。」


……這什麼臭屁中二發言。


但他居然這麼慘的嗎。


我說:「你醉死在這裡,她也看不到,不值得。」


「為什麼看不到?」


賀放裹緊「綠帽」,委屈地指著我。


「你不就在這兒嗎?」


13


我說:「你喝多了,認錯人了。」


「沒錯,你是聞梔,我談了三年的女朋友。」


「我們啥時候在一起過?」


「睡覺那天開始,一直到現在。」


我:………………


我的沉默震耳欲聾。


接下來,就是大眼瞪小眼的時刻。


許久後,賀放舔舔唇,有些遲疑:「難道,你不是這麼想的……?」


我的 CPU 要燒幹了。


想必賀放也是。


我倆都不可思議且難以置信地凝望彼此。


賀放:「睡都睡了,當然是男女朋友!」


我:「沒有正式提出來,不算!」


賀放:「這還用提?都那樣了,那樣了!還用提?!」


我:「成年男女,你情我願,根本不是一碼事!」


賀放要崩潰了:「所以這三年,你從來沒把我當過男朋友?」


我也要崩潰了:「所以這三年,你一直把我當成女朋友?」


「廢話!那可是我寶貴的第一次!」


等一下,頭好癢,我不會是要長腦子了吧?


我說:「賀放啊,你見過誰家男女朋友三年不見面不聯系的?」


「我去找過你,是你不願意見我。」


他哼了一聲,因為喝多,臉頰微紅。

潛力新作

  • 一晚系統

    竹馬突然發消息問我:【如果有天我們同時被關,親密接觸後才能出來,事後你會選擇抹除誰的記憶 ?】【我的,我要讓你尷尬一輩子。】許久,他發來一條咬牙切齒的語音:「呵,你果然不記得了,可我還記得你腰上的小痣。」

    替身培訓班

    為了打發時間,我在網上給人做替身培訓。 學員竟是自家老公,還義正辭嚴: 「衹要我老婆開心,當替身有什麼關系? 「有白月光又怎樣,還不是被我娶廻家了。 「衹要模倣到位,替身就能上位!」 ?我不理解。 一直被當成替身的,難道不是我嘛???

    藏相思

    重生醒來,我正跪在蕭絨的腳邊。 周圍的人都在大聲嘲笑我。 前一世我為了阻止蕭絨定親,一頭撞在他家門口的石獅子上。 我沒死,但卻癱瘓了七年。 那七年,蕭絨成親,生子,平步青雲。 而我卻因為全身長滿了褥瘡,生生疼死。 重來一次,我決定放過蕭絨,更放過自己。

    向天歌

    我追了白臨川整整十年,這事京城的人都知道。 可他不喜歡我,他說我粗鄙,說我野蠻。 也是,我自幼跟著父親騎馬射箭,皮膚是京城人所不喜的小麥色。 就連口音,也帶著漠北腔調。 我,是比不上那些大家閨秀的。 直到那年,家中生變,我落草為寇,成了名震一方的女土匪。 光風霽月的第一公子被我擄上了山。 我將他上下打量個遍,緩緩開口:「洗洗幹凈,送我房裡。」

  • 網戀嗎,分手十八次的那種

    綜藝上,玩你有我沒有時,為了贏,不惜爆出我最大的瓜。「我談過十八段網戀,次次不超兩個月!」全場笑了,主持人虛心求問:「因為什麼分手的?」我反省:「可能因為我是渣女?覺得他們的人設都太單一,很快就膩了。」輪到竹馬影帝時,他臉色鐵青:「演了十八種人設,次次被分手!」我蒙了,全網炸了。網友辣評:【有一種渣,叫十八次戀愛談了同一個人】

    愛意永不停歇

    攻略第三年,我懷了孕。 系統卻說它把女主搞錯了。 我感激涕零,連夜跑路。 十分鐘後,我那本該在英國的總裁老公出現在臥室。 他眼神受傷,嘴唇微抿:「離婚理由那一欄,我勁太大,可以改的。 「以後我輕輕的好不好?」 看到他異樣的瞳色,我哭出聲:「我從小就怕蛇。」

    我在宗門養寵物

    師尊給了我和師妹一人一枚蛋。 師妹搶走了鳳凰蛋,留給我一枚蛇蛋。 鳳凰蛋被師妹養死了,而我的即將孵化成騰蛇。 蛇蛋破殼前夕,師妹偷換了我們的蛋。 她不知,鳳凰蛋沒死,正在涅槃。 而那顆蛇蛋,受了我的心頭血,隻認我。 兩位神君站在我旁邊叫我「妻主」。

    嫁娶

    「算了,我來嫁。」 聖上要給將死的九皇子指婚。 我家姐妹們不想嫁,嚇得哭聲一片。 我卻笑了—— 這世上還有什麼事,比自己有錢有地位還沒夫君更自在呢? 可嫁過去後,我孝衣都裁了幾十套了,九皇子卻遲遲不死。 還每天夜裡,邀我共寢。 他道:「夫人,一個人睡好冷。」

×
字號
A+A-
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