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是非常心愛你!」我捧著他動情的臉,十分肯定地回答他。
景弦舔了舔嘴唇,妖冶而魅惑。
「閉眼。」
來吧,讓我們親熱親熱。
16
隨即他滾燙的身體壓上我,溫熱的唇輕輕觸碰我的唇瓣,鼻腔裡滿是他的松竹香氣。
他低頭在我勁窩處輕輕吮吸,我情不自禁地嗚咽起來。
景弦滿目猩紅地看著我眸光流轉的模樣,再次低頭深情專注地親吻我,呼吸交織間,我以為一切要水到渠成了,他卻起身將我用被子包裹住,自己整理好衣衫,深深呼出一大口氣。
嗯?我有毒?
我一臉茫然,他啞著嗓音說道:「剩下的新婚之夜再繼續,我不能離開太久,先回去當值了。你好好休息,明早我回來陪你。」
景弦一口氣說完就跑了,我躺在床上後槽牙都要咬碎掉。
「景弦!你是不是不行!!」
我衣服都脫了,你跟我說不來了?
景弦我恨你,瑞王我恨你!
自己快活了也不教教下屬!
我狠狠捶了床板一下,十分不滿地蒙頭大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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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天一亮,我就起身,不等景弦交班回來,便氣衝衝地飛回王府。
可惡的瑞王,新婚之夜還不放暗衛休假,害我整夜睡夢中都是與景弦不可描述。
「公主,你管管瑞王。」得到通報後,我進門便抱怨。
「本王又怎麼了?」瑞王站在銅鏡前,給嘉華染唇,皺著眉道,「今後叫瑞王妃。」
我調皮吐舌,表示知道了。
「公,王妃,南悅委屈。」我吸著鼻子上前想靠在公主肩上,卻被瑞王伸出一指遠遠推離。
「嘉華是我的,你找景弦撒嬌去。」
聞言我的火氣又冒出來了,彈出一米遠,憤憤不平道:「景弦深夜都要丟下我來當值,你新婚就不能給他放個假嗎?」
「你不是說都讓他們休假去了嗎?」嘉華一聽,不悅地轉身問道。
難道讓人聽了一夜牆角?
「他們昨晚有當差嗎?本王不知啊。」瑞王也是一頭霧水。
此時房頂屋外角落,幾棵大樹上,花草叢中的暗衛齊齊無語。
果然,戀愛中的男人,眼裡沒有他人。
18
我頭疼欲裂,有氣無力地走出瑞王寢殿,行至花園時眯眼望向天空,景曜悄無聲息地來到我身後。
「解酒丸。」他冷冷淡淡地開口,伸出一顆小小的藥丸。
我不禁抬眸望向他。
他冷峻而稜角分明的臉逐漸變紅,高挺鼻梁下的薄唇緊抿。
「謝謝。」我禮貌道謝,剛要伸出手接過藥丸,卻被一閃而過的寒光嚇退了一步。
隻見那顆小藥丸被一枚飛鏢釘在一旁的樹幹上,景曜的掌心冒出血珠。
「景弦,你幹什麼呀?」我驚魂未定地望向不遠處的景弦。
景弦身後幾個下值的暗衛,個個面露愁容。
我抓過景曜的手,掏出手帕讓他包一下。
景曜如沐春風似的拿著帕子仔仔細細地包扎起來,完全無視眼神要將他碎屍萬段的景弦。
「南悅,你過來。」景弦開口喊我,語氣是從未有過的冷硬。
我餘氣未消,頭又疼得厲害,看他莫名其妙的樣子煩躁地回他:「少命令我,你以為你是誰?誰理你。」
說完頭也不回地跑開,沒看到身後的景弦臉色瞬間慘白至極。
19
「小南悅,你去看看弦哥吧,他在東興樓喝得爛醉。」那個話多且沒記住名字的暗衛在我門外著急地喊。
我睡醒後精神大好,聽他一說便推開門問他怎麼回事。
「你早上為了景曜那麼冷落他。他們出門便打了起來,兩個人出手都可狠了,直到瑞王出來制止他們才停下。」
他略微不滿地看了我一眼繼續說:「景弦從未如此傷心過,傷口都不處理就去東興樓不停地喝酒,他昨晚到現在都沒合過眼,再這樣喝下去身體受不了的。」
我聞言剛要飛身而去,那暗衛卻把我攔下。
「景曜早傾心於你,你既心悅景弦就照顧一下他的感受吧。」
景曜喜歡我?
說完他便離開了,我回過味,才知早上自己有多混蛋。
這麼茶,我都唾棄自己。
我飛身上屋,心中迫切想要見到景弦。
找到暗衛指示的房間,推門而入,一股濃烈的酒味撲面而來。
景弦伏在桌上,手裡還一直拿著酒壺往嘴裡灌,桌上地上東倒西歪著數不清的酒瓶。
我心痛無比地走近,伸手扶住他的頭。
他微微偏頭,冷白如玉的臉上掛著一行幹掉的血跡,眼角也是烏青一片,眸裡毫無光彩,勾唇慘然一笑:「不去給景曜包扎,來我這做什麼?」
甩開我的手,搖搖晃晃起身,凌亂的衣裳,額前垂下的幾縷碎發顯得他格外脆弱與狼狽。
「你贏了,南悅,把我的心偷走,轉身又接受別人的好。」
景弦跌坐在一旁的小榻邊,聲音幹涸而嘶啞。
「南悅,你說了心愛我的。」
「南悅,你就那麼想要嗎?我隻是想明媒正娶你做我的妻。」
「南悅,我景弦隻是不想委屈你啊。」
他埋著頭,悶悶地說到最後已帶著濃重的鼻音。
我可真該死啊。
我撲過去抱起他的頭,他雙眼淚汪汪地與我對視,卑微道:「不要愛景曜,我以後都聽你的,好不好。」
「對不起,對不起,相公,我錯了。」我誠懇道歉,愧疚得不行。
眼淚比他的先落,表示十分後悔。
景弦顫抖著手擦掉我不斷掉下的淚珠,溫聲道:「乖,別哭。」
我哭得更兇了。
「對不起相公,我不知道景曜喜歡我,我以為他隻是好心好意,對不起,還說了氣話傷害你。」
我抱緊他的腰,臉埋在他胸口無比自責。
景弦摸了摸我柔順的長發,低聲誘惑:「你叫我什麼,多叫幾遍。」
我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還抬頭認真喊他:「相公,夫君,弦哥哥……」
他以唇堵住了我的嘴,窗外傳來微小的偷笑聲,而我們隻聽見彼此的心跳聲。
20
清晨,在景弦懷裡醒來,我一動身他便醒了。
「是餓了嗎?」
救命,早上他的聲音怎麼如此動聽?
「嗯,想吃你嘴巴。」
別的你也不讓幹啊,我恨他的克制忍耐力。
也十分懷疑他是不是不行。
酒精作祟,美人在懷,他還能守住最後的底線,是他不行還是我不行?
我陷入了自我懷疑當中。
他寵溺地笑著,輕刮我的鼻尖,抱起我去洗漱。
「少想一點,我很行。吃完飯去找王爺王妃吧。」
我不解地看他。
「總得請他們給我們主婚。」
我一聽,眉飛色舞地親了他一口,他亦笑得十分燦爛。
「景弦,好好對南悅,別整天冷著臉。」瑞王遞給他一份契約書,那是景弦的死契。
景弦跪下叩首:「王爺容我娶妻,屬下已感激不盡,如何能收回契書?」
「你拿著吧,我可不想悅悅生下的孩子像你,做個不見天日,出生入死的暗衛。」嘉華拿起契約放進我手中,眼神示意我燒毀,我看著景弦未動。
從第一眼看到他便知他是一名暗衛,我愛他,尊重他所有的選擇。
「屬下參見王爺,王妃。」景曜的聲音響起,人已跪到殿前。
景弦身形一僵。
「屬下亦甚喜南悅姑娘,懇請王爺王妃考慮指婚與我。」景曜聲音不卑不亢,雙目含情地望著我。
救命,大哥,你可別搗亂了,沒看景弦拳頭又硬了。
「景曜,如果過去我給了你什麼錯覺,我向你道歉,對不起。」
我走到他面前,拉起景弦,與他並肩而立。
「我與景弦兩情相悅,你祝福我們就請你來喝杯喜酒。你要再說別的,我們可要生氣的。」
我說完握緊景弦的手,他也目光灼灼地與我相望。
「我心悅你,我沒錯,想再爭取一下機會也沒錯。我不會祝福你們,也不會再打擾你們,請王爺派屬下外出任務吧。」
景曜低下頭一口氣說完,朝瑞王拱手一禮,便瀟灑退下了。
是個體面人,隻是無緣分。
見我還望著景曜的背影,景弦把我的手抓得更緊了。
21
與景弦的婚期定在三個月後,景曜已派外任,估計一年回來不了兩次。
每晚我跟景弦沒羞沒臊地在那棵大樹上值守,周圍的兄弟們牙都咬碎,要不是打不過我們兩個,早圍毆幾回了。
「相公,今夜怎安靜得出奇。」我有點不安地在景弦懷裡問他。
自從嘉華有孕後,儲位之爭更暗潮洶湧,我們雖卿卿我我地值守,但院裡一有什麼風吹草動都是能第一時間發現的。
秦國太子前幾日傳信,讓我勢必保護好嘉華,齊國的天怕是要變了。
「有我在,別害怕。」景弦親了親我的臉頰,表情卻凝重得可怕。
「咻咻咻」幾聲, 幾枚煙彈破窗而入,與此同時我們便衝入房內。
這次的刺客比之前的更多, 出手更陰險毒辣。
我與景弦並肩而戰,尚且遊刃有餘, 護送嘉華出門的暗衛卻被偷襲。
「嘉華!」
「王妃!」
電閃雷鳴間我衝上去要擋下刺向她的劍,不料景弦身形更快把我抱住轉了個圈自己以身接住利刃。
長劍從他背後插穿至右胸口, 血如泉湧, 他也猛地吐出一大口血, 反手給了那刺客一掌,刺客吐血倒地,景弦也腿軟半跪下來。
「相公!!」
景弦悽然一笑, 看了我一眼後直接暈倒在我懷裡。
我目眦欲裂,輕輕放下他, 撿起他的佩劍,雙手持劍用從未使過的速度狠勁, 劍劍斬斷敵人首級。
「全都給我死!!!」
我怒吼完,用盡所有力氣一劍斬下最後一個刺客,虛脫得累倒。
「你喜歡我哪?我改行嗎?」景弦摁住我蠢蠢欲動的手,頗為無奈。
「(三」22
我醒來已是三日後, 嘉華安然無恙地守在我身邊, 隻是我問她景弦呢, 她沉默了。
我起身要去找景弦, 嘉華才紅著眼告訴我說, 景弦傷得太重了, 瑞王已帶他去尋找神醫救治。
我已不會哭了,隻是望著窗外發呆。
嘉華說自刺殺過後,瑞王就把康王結黨營私狼子野心, 爭奪儲位而殘害手足的證據上交齊國皇帝, 她讓秦國那邊也施加壓力,康王已被貶為庶民,發配守皇陵。
為了安撫他們,皇帝已下旨冊封瑞王為太子, 不久後他們便要入主東宮了。
我真心替他們高興, 隻是也害怕我的景弦再也回不來了。
瑞王眉頭緊鎖,唉聲嘆氣地進門, 我心一痛。
「南悅,你去景弦屋裡見他最後一面吧。」
我飛奔過去,淚止不住地流。
一推開門看到安靜躺在床上的景弦, 我撲過去抓著他的手埋頭猛哭:「景弦, 你起來啊, 還有一個月便是我們的婚期了,你怎麼可以丟下我?」
「我還沒跟你睡給你生叫景瑜的孩子,你怎麼敢死了!」
「景弦你這討厭鬼, 再不醒來我可找景曜生景瑜了!」
嗚嗚嗚嗚嗚, 我的景弦,你不要死啊。
「叫相公,我能生。」
手被反握, 景弦略帶虛弱的聲音響起。
嗯?
我抬頭便看見景弦用他那燦若星辰的眼睛看著我笑。
我拔腿就找瑞王去!
「你敢騙我!」
我舉著流星錘追著瑞王要打死他。
嘉華抱著肚子求我饒過她孩子的爹。
瑞王邊跑邊嚷嚷他給景弦加錢加錢。
門外兄弟們偷笑得草叢花壇樹葉都簌簌抖動。
一個月後,嫁景。
三個月後,懷瑜。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