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怪貓看著我微微發顫的手,若有所思,隨後將頭蹭進我的手心,像是在安撫我。
我慢慢冷靜下來,握緊了拳頭。
怪貓此時也不知道從哪叼來了一把靈劍,甩到我的面前。
怪貓高傲而又威嚴地對我喚著:「嗷嗚……嗷……」
我明白他的意思,那也正好是我想做的。
我拿起劍抽出,劍光微閃。
很普通的劍,但是打白晚晚夠了,就當回報她當初的陷害之恩吧。
若不是她,我也無法看透清風宗。
我從人群中,運氣飛向天武臺。
沉浸在眾人吹捧之中的白晚晚,以為又有人來挑戰,笑著剛想行劍禮。
可是卻看見了我的臉後,愣在原地,驚慌失措地握緊著竹寒劍:「你……你不是……」
「劍修嚴皎。」我面無波瀾,提劍指向白晚晚。
「請賜教!」
全場驀然間寂靜無聲,全都瞪大雙眼。
白彥激動無比,但看了看白晚晚一眼後,不敢喊我,清風宗的弟子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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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幾息,場下的人議論紛紛。
「不是說嚴皎傷人不成,落崖死了嗎?」
「嚴皎可是金丹第一劍修,哪裡需要嫉妒一個白晚晚啊,胡說什麼……」
「清風宗怎麼回事啊……」
所有人都不理解現在是什麼情況。
白晚晚聽著臺下議論,漲紅了臉。
惱羞成怒的她,一聲不吭,直接提劍飛身刺向我。
我冷哼一聲,也提劍直刺白晚晚面門。
白晚晚到底還是基礎不扎實,沒用個幾息,就開始提劍阻擋。
白晚晚空有金丹之境,靈力劍氣卻虛浮無力。
靠著丹藥養出來的金丹,僅僅如此罷了。
到了後面,白晚晚的步伐越發凌亂,隻能咬牙靠著竹寒的鋒利,硬生生地去破開我的劍氣。
我也不想再與她糾纏下去。
我凌空而起,揮劍如滿月,一擊冷魄劍氣掠過半空,直接向白晚晚沖擊而去。
白晚晚面露驚恐,立馬掏出溫衡給的金光咒護體。
劍氣擊中白晚晚,將她擊落在地,一瞬間殘餘的劍氣化作冰凌砸向天武臺。
整個天武臺都被劍氣冰封起來,泛著絲絲寒氣。
此時風一吹,寒氣四散而開。
臺下眾人咂舌,驚嘆的瞧著臺上的冰花稱贊不已。
我緩緩落於臺中,冷冷淡淡地看向中心被封起的巨大冰凌。
果不其然,白晚晚打破冰凌,滿口鮮血地從中爬出,大口大口地喘息著……
我開始召喚我的竹寒。
可是,竹寒劍就那樣被白晚晚握著,毫無反應。
我皺了皺眉,語氣危險地問白晚晚:「你封閉了竹寒的靈識?或是你契約了竹寒?」
白晚晚冷笑一聲:「師姐別再講些莫須有的事情了,劍是師尊給我的。」
我瞇了瞇眼。
白彥不愧是我帶大的,一見我緊抿著唇,就知道我生氣了。
加上自我出現後,這周圍人的議論就沒停過。
白彥連忙著急大喊:「師姐你別誤會小師妹,有什麼事我們回宗門再說!師姐!」
我並未理會,一步一步地走向白晚晚。
白晚晚臉色一變,捂著胸口往後躲,完全沒有剛才的囂張。
我居高臨下地俯視她,平淡地說:「或許,將你打到重傷,我的竹寒應該就會回應我了。」
我面如寒霜,凝氣在掌,準備將白晚晚徹底冰封。
至於金丹會不會碎,靈根會不會裂就不是我的考慮範圍了。
「嚴皎住手!」曾經的二師兄溫升大喊道。
我並未聽從,又快又狠地一掌直擊白晚晚。
卻沒想到,溫升替白晚晚擋了一半傷害。
但白晚晚還是吐血倒地,神情痛苦。
「師妹!」溫升見狀,此時也顧不得自己的傷勢,急忙扶起白晚晚。
我可管不了他們在這兄妹情深。
我嘴角微揚,已經感受到我的竹寒劍在雀躍歡呼了。
「竹寒,來。」我輕聲喚,生怕嚇到它。
竹寒劍立馬劍鳴聲起,直接從白晚晚手中脫離。
對著我直繞圈,無比興奮,嗡嗡嗡地響個不停。
「好乖呀,誰家靈劍這麼乖,原來是你呀,竹寒是最乖的靈劍呀。」我也很高興,笑瞇瞇,毫不吝嗇地誇獎著竹寒劍。
我在誇獎竹寒的時候,瞥了一眼臺下的怪貓,本想謝謝它為我找劍比鬥的。
不知道為何,怪貓垮起一張批臉,看著我手中的竹寒,格外不高興。
我有些莫名,但暫時沒空理怪貓了。
因為我的麻煩來了。
地上重傷的白晚晚含著淚,期期艾艾地喊著大師兄。
曾經的大師兄宋嵐方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一步一步地走向臺,安撫完白晚晚後。
宋嵐方目光沉痛地看著我:「阿皎,你一定要如此嗎?」
13.
我有些莫名,語氣生硬地反問他:「我不該拿回我的劍嗎?」
「或許我應該直接死在混沌崖之下,就像傳聞那樣嗎!」我死死地看著宋嵐方質問他。
宋嵐方一把抓住我的手臂,低聲下氣求我說:「阿皎,跟我回去,回家再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一切都是為了清風宗。」
「宋師兄想多了,我醒了就不會再想著做夢了。」我抬頭對他微笑,「溫衡劍尊碎了我的金丹後,我想,清風宗跟我應該兩清了吧。」
宋嵐方死死地握住我的手臂,臉色蒼白。
我的話像針一樣扎進宋嵐方的心。
他知道,我不會回頭。
我面無表情地直接扯開他的手,轉身想往天武臺下走。
有些話說出去後,心中還真是無比順暢。
卻沒想到,宋嵐方攔住了我,神情沉痛地說:「阿皎,想走可以,打敗我就行,我一定要帶你回去。」
什麼時候宋嵐方這麼不要臉了。
他可是化神境,我跟他之間還隔了一個元嬰呢。
我皺眉看向他,可是不打他又不讓我走。
我可不想再回到那個無人護我,也無人愛我的宗門。
我隻要我的劍。
「跟他打,別怕。」
一道聲音傳入我耳中。
是白凜!
雖然幾個月沒見到他,但我還是記得他那冷淡低沉的聲線。
我扭頭找人,卻沒有看見他的身影。
我一度以為是我幻聽,不知道為何有些失落,可是一道澎湃的靈力突然席卷全身,發絲與衣袂齊齊翻湧。
這一刻,我突破了……元嬰期。
現在能打了。
宋嵐方也看出我突破了,不可置信地看著我。
我轉身看向宋嵐方,自信滿滿道:「拔劍吧。」
一旁的溫升見狀,立馬抱著白晚晚下臺躲避。
我率先提劍攻擊。
刺,挑,轉,再刺!
不知為何,我元嬰之境的靈力竟比宋嵐方的化神還強勁。
宋嵐方從最開始的主動被我打得變成被動。
不過我並未感到奇怪。從前我也是這般越境挑戰的。
我可是嚴皎啊,本就是生來天驕。
我看著努力挽救敗勢的宋嵐方。
想要乘勝追擊,凝起全身靈力準備給宋嵐方最後一劍!
可意外又發生了,如同先前幾次,渾身靈力又消失了幾息。
我失去靈力,從半空落下。
強烈的失重感讓我心驚。
此刻一道妖力從臺下飛起,打入我的身體。
失去的靈氣又恢復了,我穩住身形。
背後直冒冷汗,急忙加快速度,提劍狠狠攻向宋嵐方,不然不知道什麼時候靈力又要沒了。
幾息過後,靈力不濟的宋嵐方終究是被我一腳踢中胸口,攻出天武臺。
他以劍撐地,另一手捂著胸膛,面色不正常潮紅,死死壓抑住想要吐血的沖動。
可還是吐了出來,鮮血染紅了他的白衣。
宋嵐方不顧傷勢,不言不語,吃力地抬頭,眼神執拗地看著我。
盼著我,像從前那樣去扶他,關心他。
或許,他並未使出全力。
但,那又如何。
我神情漠然,並不像從前那般,傻傻地去問他有沒有事。
都這麼多年了,最基本的信任都做不到,那我就不再去付出那得不到回報的愛了。
傻子才會回頭,哼。
見宋嵐方落敗。
我轉身下臺,臺下群眾紛紛為我讓開了路。
興奮地高喊我的名號。
「不愧是南洲第一天驕!」
「嚴皎才是唯一的寒劍仙子!!」
「嚴皎!你給我回來!你難道一點都不懂得為清風宗考慮嗎!你什麼都不知道!」宋嵐方不顧傷勢嘶吼著。
白彥像是想起我平日裡對他的好,滿眼傷感地看著我的背影:「師姐……」
我不需要知道什麼,我隻知道,他們不信我,也不愛我。
甚至在我生死未卜之際,將我最看重的本命劍送人。
他們要的不是嚴皎,要的是那個隻懂奉獻不會索取的「寒劍仙子」。
甚至,他們還沒有竹寒劍愛我。
我頭也不回地往人群外走。
14.
我抱著竹寒劍,領著怪貓漫無目的地走在大街上閑逛。
能尋回竹寒劍,我也高興。
我輕輕撫摸著竹寒劍的劍脊逗著我的寶貝劍。
「竹寒怕不怕癢啊,撓撓背怕不怕。」
竹寒立馬微微扭了起來,發出高興的嗡嗡聲。
還沒等我再逗竹寒。
「嗷!!」
從先前就一直垮著臉的怪貓,強行跳到我懷裡,繃直了身子,後腿死命地蹬著竹寒的劍體,也不怕劃了爪。
竹寒不滿地發出嚶嚶劍鳴。
莫名其妙,怪貓什麼時候那麼喜歡我了?
「喂喂。」我戳了戳懷著的怪貓,「我好像沒有很疼你啊,麻煩你弄清自己的地位。」
怪貓充耳不聞,直接裝死。
我無奈,隻能抱著了,畢竟人家先前還給我找劍用呢。
說起來,剛才白凜也在附近吧,此刻不知道為何不現身見我。
先前的靈力應該是他送我的。
「他走了嗎……」我有些迷茫地自言自語道。
懷著的怪貓動了動耳朵小聲咕嚕。
我看著它毛茸茸的耳朵,瞧著有些神似縮小版的白凜原形。
「有空的話,我介紹一個會洗衣服的白虎大佬給你認識。」我揉了揉怪貓的耳朵逗它,「同樣都是貓,你也學學怎麼洗衣服唄,這樣養你才有意義嘛。」
怪貓生氣地伸手,假裝撓我,像是惱羞成怒了。
我剛想再逗逗它,卻又感覺到腹中一陣顫動。
我伸手摁住腹部,無法理解現在的情況。
我都元嬰期了,金丹不是應該都化嬰了嗎?
為什麼還會有那種奇怪感覺。
為了讓自己不再出現靈力全失的狀態,原本打算出城歷練的我隻能被迫先去看病了。
我尋了處醫館,找了個老大夫把脈。
怪貓在一旁走來走去的,怪不耐煩的。
大夫點著頭,細細把脈許久。
把我都弄緊張了……
不會是什麼天生經脈缺陷,還是丹田有損的修仙絕癥吧。
「大夫,我是不是得病了?」我坐得板正,小心翼翼地問。
怪貓在一旁冷哼一聲,可能是覺得我腦子有病,沒病找病。
老大夫這才抬頭看我,笑瞇瞇地說:「恭喜你呀夫人。」
我愣了下,忽略了那句夫人,下意識地脫口而出:「生病還恭喜我?」
「胡說啥呢。」老大夫擺了擺手,一臉不贊同,「是有喜了。」
「有……有啥?」我結結巴巴地問。
「有喜,有孩子了啊夫人!」老大夫以為我聽不清,直接大聲說道。
原本在一旁舔毛的怪貓直接咬到舌頭,猛地站了起來炸毛。
「嗷嗚?!」怪貓一下子就撲到了我的腿上,死盯著我的小腹。
醫館的其他人因為大夫的大嗓門也看向了我,一臉笑意。
老大夫笑瞇瞇地說:「夫人的夫君應該是個妖修,這胎象一會兒三月一會兒六月的,老夫實在是摸不準吶。
「夫人有空啊還是得再找個醫修看看,哦,對了,夫人謹記孕期少用靈力,會斷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