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摸摸你的尾巴嗎?」我看著眼前的白虎理直氣壯的說,「畢竟我都懷了你的孩子了。」
「那又如何,吾不肯的事,誰也無法強迫。」白凜一雙醒目的金瞳看著我,用低沉著聲音說道,高傲無比。
「我不生了。」我伸手假裝要錘自己微微凸起的小肚子,白凜嚇到炸毛,整隻虎都快跳起來,直接將尾巴甩到我面前。
「本皇開玩笑!開玩笑的!」
我勾唇一笑,心滿意足的往他白肚皮上一趴,玩起了他的尾巴,「哼,就強迫你,區區妖皇而已。」
「是,區區妖皇...」白凜怕我滾下來,用大爪子護著我,無奈的順著我的話講。
1.
我渾身是血地躺在碎石之上,努力地想要站起找尋仙草救助自己。
為什麼會在這裡……
我神情恍惚,想起來前一刻師尊的那一掌。
僅僅是為了讓我認錯。
為了讓我承認是我推了新來的小師妹,害她被混沌崖魔氣所傷,傷了靈根。
我沒做過,自然不服。相反,還是白晚晚想推我下去,沒想到自己卻跌了下去。
偷雞不成蝕把米罷了。
所以,穩重的大師兄說對我失望,急躁的二師兄罵我殘害同門。
而我一手帶大的小師弟說我狠毒……
Advertisement
後來,小師妹白晚晚醒了,她委屈地看向我,說她不怪我。
師尊沉著臉,抓著我去混沌崖,用威壓強迫我承認傷害小師妹的事,不然就逼我也跳一次混沌崖。
大師兄、二師兄和小師弟無一人阻攔。
我面無表情,不是我做的事情為什麼逼我承認。
我說,如果有下一次,我一定推她。
師尊怒罵我頑固不化,氣得要抽我天靈根去補白晚晚的靈根。
直到白晚晚出現,眾人噓寒問暖,譴責我的狠毒。
我笑了下,說,是我推的。
但是我隻會承認我做過的事。
既然你們說是我推的,那我就推給你們看!
隨後我使出全力一掌直擊白晚晚面門,試圖將她擊下混沌崖。
師兄弟受到驚嚇,紛紛想要上前救白晚晚,幸好師尊拉住了白晚晚。
含怒之中的師尊失了理智,對我隨手也是一掌。
隻是師尊沒想到,我沒有躲,我的金丹碎了……
在眾人大驚失色的目光之下,我掉入了混沌崖中。
眾人悔恨的神情在我眼裡看來多麼諷刺。
那麼,我悔嗎?
不悔。
2.
我醒後,強撐著一口氣,努力地找尋著活命的機會,可是沒有……
混沌崖之下,什麼都沒有。
我有點失望了,直到我看見眼前有個漆黑的山洞,周圍滿是奇怪的符文。
我跌跌撞撞地走進山洞,想要尋找一絲生機,看看有沒有救命用的靈草。
可當我看見了黑暗深處的一雙金瞳時,停頓了一下,但還是壯著膽挪了過去。
是一隻巨型老虎,白色的金紋虎,每一絲毛發都像是泛著光一樣絲滑。
大白虎像座小山一樣躺在那裡,紋絲不動,一雙金眸冷漠地看著我,無動於衷。
我體力不支,跪倒在它面前,眼前已經開始眩暈了。
我趴在了地上,虛弱地喘息著,看著大白虎不斷甩動的尾巴,腦子發昏。
我想,被好看還毛茸茸的大老虎吃掉也算不錯。
毛茸茸的白尾巴,尾尖還有一抹金,一看就知道很好摸。
不知道是不是已經啟智了的靈獸……
白虎被視為祥瑞,應該會很善良吧。
我緩了下氣,期待且虛弱地問它:「我可以摸摸你的尾巴嗎?」
嗚……它不善良。
我隻能自己伸手去撈,它躲開到另一邊,我又伸手,它又躲。
回答我的是它不耐煩地拍打著尾巴。
「我快死了……」我有點委屈,眼淚汪汪地看著它,想要道德綁架。
大白虎胡須微微動,無比冷漠,冷哼了聲,滿眼都是對於人類的不屑。
但大白虎好像不喜歡看我哭,有些不自然,想了想後,直接翻身,將尾巴慢悠悠地收到肚子下,一副眼不見為凈的模樣。
平日裡,我嚴以律己,隻知練功,看似冷漠,但無人知道,我超愛毛茸茸的……
我想著我都快死了,要不強抱一下這隻大白虎,也算死而無憾了。
我撐起最後一口氣向大白虎走去,然後一撲,直接撲在了它的白肚皮上面。
不過好像摸錯了……摸到鈴鐺了。
「放肆!!」低沉憤怒的威嚴聲音在山洞裡回蕩。
我立馬伸手往它腿下一摸,想要摸它藏起來的尾巴。
「吼?!」大白虎被嚇了一跳,還沒反應過來。
可惜我聽不見了,失血過多的我昏死過去,開始等待死亡了……
3.
「好痛……」
我低聲呻吟著,腦袋昏沉,我緩了好久才睜開了眼。
我看著昏暗的山洞,有些恍惚。
「我沒死?」
我發現那隻大白虎沒了,不知道去了哪裡。
而先前它躺著的地方下,全是救命用的靈草靈果……
靈藥有靈,一般都會有守護獸庇佑。
敢情這藥全長它屁股下面求庇護了……
我費勁地挪了過去,挑了角落的一棵聚血草療傷。
在其他靈藥面前,聚血草就跟雜草一樣,但也足夠我療傷了……
畢竟是人家的東西,萬一守護出感情了,大白虎指不定會活撕了我。
先前找不到藥救命,以為死定了,這才對那看似不好惹的白虎那般無禮。
現在有了活著的機會,我自然是小心翼翼地想要把握住。
藥草很苦很澀,我咬牙咀嚼吞下,艱難坐直後,我開始運氣療傷,可丹田內的金丹已經破碎了,聚氣極為困難。
師尊的那一掌是打在我的右肩,右半邊身子的經脈都斷裂了,每運一次小周天,靈氣如同刀絞般刮過我的身體。
疼得我大汗淋漓,可我不敢停,我想活……
可這時,那隻白虎回來了,渾身的毛濕漉漉的,看著像是去洗澡了……
看樣子是我的血弄臟了它的毛,還是隻潔癖虎。
疼痛使我此時的腦子比先前的清醒,我有些困惑為什麼這隻大虎不會吃我?
大白虎看也不看一旁的我,視我如螻蟻,徑直走向另一旁空地開始抖水,慢悠悠地趴下,優雅地舔毛給自己梳理毛發。
我開始觀察它……不知道為什麼靈獸會出現在混沌崖下。
「看夠了嗎?凡修。」低沉沙啞的男聲響起。
我一愣,抿了抿嘴,皺著眉頭有些不確定地看向那隻白虎。
會說話,不是靈獸!他是妖族!!
妖族可是跟靈獸不一樣啊,智力與人族無差,天賦還比人族高,妖族可謂是天道的親子。
那我剛才……剛才還摸了他的……
我身體發僵,想起來之前對他的冒犯。
「吾可以帶你出混沌崖。」白虎睜開眼睛,金眸寒湛湛地看向我,「不過……吾需要你的血。」
我眉頭緊蹙,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傳聞,混沌崖下魔氣橫生,隻因千年前,仙門眾祖合力封印了一個入了魔的妖皇……
那麼,他會是那個妖皇嗎?
若是放他出去,世間會不會……
但,與我何幹。
我抬眸看向白虎,平淡地問他:「閣下需要我怎麼做?」
「你倒是有些不同。」白虎金瞳一瞇,本以為像我這樣長著一副仙門正派臉的人會寧死不屈,不做任何對不起仙門的事。
我是天水靈根,還是九陰仙體。
我的血可入藥救人,也可破陣破封,我在清風宗的時候,經常有不少同門找我求血。
本以為他最過分也就要我個心頭血什麼的。
結果沒想到他說……
「與吾雙修。」白虎起身化作一個高大的人形虛影走向我,「吾要你的元陰。」
他要的是,元陰血……
4.
一個年輕又好看的男人走了出來,緊抿著唇,眼瞼微抬,那雙醒目的金瞳,冷冷淡淡地瞥向我。
濕漉的銀發不停地往下滴水,匯聚成大顆的水珠順著他白凈強壯的胸膛往下滾。
劃過肌理分明的腹部又蜿蜒到……
饒是我再冷靜,也忍不住漲紅了脖頸,有些無語地說:「閣下能不能先穿條褲子……」
咳!渾身都是銀色毛發的大白虎,原來化成人身也是渾身都是白……
「吾名白凜。」男人並無理會我的話語,自顧自地靠近我,居高臨下地問,「可願與吾雙修。」
這情況下我還坐著打坐怪奇怪的,我艱難地站起,與他平視,盡量不看下面。
「我有什麼好處。」我捂著刺痛難忍的胸口,輕聲問他。
白凜嘴角微揚,像是嘲諷般地笑了一下,伸出節骨分明的兩根手指,拎起我無力的右手。
「劍修的手,居然廢了,不想著報仇嗎?」白凜輕描淡述地說著我的痛處。
我咬著唇別過頭,神情冷漠,不想把自己的注意力移到我那一直顫抖的右臂上。
「治好我的手,助我結丹。」我輕聲回道,已然是妥協了。
「當然,何止是結丹,結嬰都成。」白凜低下頭,附在我耳邊語氣冰冷,「不過,吾需要知道你是不是還保留著元陰,若不是,吾會讓你死得千倍萬倍的痛苦。」
我臉色蒼白,看著他格外冰冷的面孔,並不說話。
而是用行動來證明。
我踮起腳尖攬住他的脖頸,輕輕的給了他一個吻。
白凜的金瞳緊縮,像是沒想到我會親他。
我看他瞇了瞇眼,像是有點享受,我閉上了眼,加深了這個吻……
白凜修長而冰冷的手指撫上了我光滑的脊骨,我打了個寒顫,不知道是冷還是怕。
……
我怕痛,怕難受……但我想到我被廢的右臂,我更難受……
我的劍還在清風宗,竹寒劍還在等我去帶它走呢……帶它去一個更好的宗門。
我不知道是在想念我的劍,還是在想我放在洞府裡的靈寶……
反正,我心裡酸得難受,我很愛護我的洞府,裡面的家具又多又溫馨,我可是費了好多精力養護的。
難受可能是因為回不去我的小家才難受的吧,畢竟我愛了那個小家那麼多年。
我咬唇安慰著自己,但還是忍不住哭出來。
「痛……」我伸手推了推白凜,流著眼淚對著他哽咽。
白凜看見我哭後,渾身一僵,格外沙啞的聲音有些不自然地悶聲對我說:「吾是白虎,你早該知曉的。」
我抽抽噎噎哭得更大聲了。
「吾輕點便是了。」白凜沙啞著聲音小聲嘀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