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我大概率是和蕭禮復合了。他中午親自喂我吃了一碗雲吞,還陪我打王者。
蕭禮把對面打到殘血後,就放任我上去收割人頭。
連贏三把之後,我的心情舒暢不少。
我:「我記得你以前不喜歡我玩王者。」
蕭禮:「誰讓你每次打不過,就喊隊友小哥哥?」
我不置可否地嘿嘿一笑:「小哥哥,被你保護的感覺真好。」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蕭禮被我叫了一聲小哥哥。他的嘴角好像開心地彎起了一抹小弧?
他問道:「爽了嗎?」
「爽了。」
「嗯,以後每個賽季都帶妹妹上王者。」蕭禮替我掖好被角,說道,「下午好好休息。我晚上有兩臺手術,可能會晚一點來……」
「今晚你不用來陪我了。」我打斷他,說道,「我的小姐妹她要來陪我,你下班後直接回家吧。」
見蕭禮逐漸下壓的唇角,我忙解釋:「不是不想你來,而是如果你因為我累著了,我會心疼的。」
蕭禮傾腰,靠近我。微微一笑道:「林屋屋,你過去整晚纏著我,不讓我睡覺的時候,怎麼不心疼一下我?」
我還沒反應過來呢,蕭禮就走掉了。走之前,還吻了下我的小酒窩。
我越來越看不懂蕭禮了,他變得主動,又好像並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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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比如他剛剛似乎隻是不小心碰到我的臉頰,卻害我的心臟像上了發條,亂跳個不停。
9.
下午護士減少了兩瓶鹽水,我終於可以安心睡了個好覺。
醒來時天已擦黑,床邊坐著一抹高大的身影。
他手肘撐在我床上,單手託著下巴。錯落的劉海下,眉鋒張揚,五官立體。
我愣了一下:「顧巖?你怎麼在這。」
顧巖笑了笑,銀色唇環透著一絲痞壞:「前臺小姐姐晚上有事,趕不過來。」
「哥們,那你在這裡也不合適。天都這麼晚了。」
顧巖非但沒走,還拿出一盒蛋糕。遞到我嘴邊誘惑我:「老板住院,我總得意思意思再走吧?」
「我一會自己吃。」我看了兩眼門外,沖顧巖笑道,「我記得地鐵五號線末班車是十點半……」
「姐姐,我自己開車來的。」
「哦……」病房一時陷入尷尬的境地,我抱著被角,故意打了兩個哈欠,「奇怪,我怎麼又困了。」
「為什麼這麼急著趕我走?」顧巖靠過來,磁音低沉,「難道姐姐那位保質不保量的前男友在這所醫院上班?」
「噓!」我倉皇捂住他的嘴,掌心傳來他悶悶的笑聲。
顧巖一雙天生的桃花眼,此刻浸滿笑意。
我趕緊縮回手,他抿了抿嘴唇:「姐姐,我們又不是在偷情。怕什麼?」
我紅著臉說:「哥們,實不相瞞,我和他關系今天剛修復。被他看到我這麼晚還和男人有說有笑……」
顧巖笑了笑:「懂了,那我走。」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我長噓了一口氣。可顧巖還沒走出病房,就和蕭禮打了個照面。
兩個身高直逼一米九的男人差點撞到一塊。
顧巖兩手插褲袋,笑容玩味:「抱歉,醫生。
走得急,差點撞到你。」
蕭禮扶了下鼻梁上的銀絲邊,一貫的高冷。他無視顧巖,徑直走向我。
我看著他,擠出一抹浮誇的笑容。
顧巖離開半個多小時後,蕭禮才和我說話。
他看著床頭櫃上的蛋糕,若有所思。
「剛走的那位『小姐妹』,有點眼熟。」
我臉上一紅,尬笑道:「哦,店裡真正的小姐妹今晚有事不能來,剛才那個小伙子是我新招的紋身師小顧。他聽說我住院了,就過來坐了會。你覺得他眼熟?應該不會吧,因為他來我店裡才三個月,你之前都沒見過他……」
「才三個月。」蕭禮看著我淡笑道,「你和我分手這三個月我卻感覺像分了三年。」
聽了蕭禮說的話,我怔了怔。我是真沒想到,蕭禮把我和他的這段感情看得這麼重要呢。
我握住他手軟聲道:「寶貝,我以後補償你好不好?」
「……你還是先保重身體。」蕭禮說完,就走了。
我以為他害羞,誰知他是去洗手間,還打了盆熱水回來。
他看著我:「脫。」
氤氳的熱氣蔓延成水霧,我捏著衣角,比他先害羞。
蕭禮動作輕柔,幫我擦洗了一遍,又換了身幹凈的衣服。
他手中的熱毛巾小心避開刀口,擦拭腹部其餘的肌膚。
擦到紋身時,蕭禮再次被氣到:「以後不要再紋了,破壞皮膚細胞,容易造成感染。其實愛人之間表達愛意的方式有很多種,沒必要用這種。」
我笑瞇瞇地勾住他的脖子:「那請問蕭醫生,站在醫學的角度,你最提倡哪種方式?」
蕭禮正一絲不茍地替我整理手術服,沒有回答我。
我自覺沒趣地哼了一聲。
蕭禮聽了,嘴角不禁彎了彎。他不緊不慢地替我扣好最後一顆扣子。忽然壓低身子,毫無徵兆地吻住我。
這個吻,對於剛手術完的病人來說,屬實有些招架不住。沒一會,我就求饒。
他又去吻我的耳朵,聲音甕沉得性感:「這種方式叫作『交換多巴胺』。」
我聽完,壞笑著將手搭在他肩上:「這方式挺不錯的。要不,我們再交換一次?」
蕭禮沒慣著我,他的指腹劃過我的鼻尖:「再來一次,你就出汗了。」
說完,他就端起臉盆走了。
我用手背碰了碰還有些麻的嘴唇,臉紅了。
曾經的獵物居然反過來撩我?這就離譜。
究竟是蕭禮他開竅了,還是我退步了?
10.
之後,我一直想在蕭禮那裡掰回一局。但是直到我出院那天,蕭禮他都沒給我機會。
我坐在床沿,看著沈默和蕭禮互幫互助,將我的行李一件件收拾好。終於要出院了,有點激動。
「蕭哥,還有東西需要我搬下去嗎?」沈默氣喘籲籲地撐著門框,問道。
「嗯。」蕭禮用下巴點點門口的兩個大行李箱。
「……」
沈默終於發現哪裡不對勁:「我怎麼記得屋屋住院時候沒這麼多東西?」
蕭禮:「這些都是我的。」
我和沈默都吃了一驚,幾乎同時道:「都是你的行李?」
「我車後備廂滿了,就拿上來一部分放在了辦公室。小沈,能不能麻煩你幫忙將它們搬到你車上。」蕭禮對沈默說完,又看了我一眼:「我從今晚開始就住到林屋屋那裡。」
沈默捶了捶腰,笑得很壞:「那蕭哥你是得悠著點。行,既然這樣,那這些重活就都交給我來吧!你照顧好屋屋。」
感動,沈默真不愧是我的好閨蜜。
我拉住蕭禮的手,沖著他挑眉:「終於想通了?」
「想通什麼?」
「搬過來住,和我同居呀。
」
蕭禮神色如常,耳根那塊卻紅了一片:「你術後需要有人照顧,你一個人住,我不放心。」
「可我家隻有一張雙人床,沒有沙發沒有多餘的被子給你打地鋪哦~」
「你家我去過,明白。」
我剛想再調戲蕭禮幾句,沈默他就拖著兩個行李箱又跑回來了。
「我去,蕭哥!你自帶鍋碗瓢盆電飯鍋也就算了,你帶折疊床和被子幹嘛啊???」
「……」我確實也不理解。
「這下我車後備廂也塞滿了!」沈默看著兩個大箱子,為難道,「怎麼辦,要不再叫輛車?」
蕭禮正要掏手機,一個聲音從門口傳來:「姐姐,你要用車,就用我的吧。」
淦,顧巖他怎麼又來了?
而且一來他就開始脫衛衣,Balenciaga 的衛衣帶起打底的襯衫,掀起一角。露出結實起伏的腹肌……
「我看行。屋屋,就借你店裡這位小哥的車用一下吧。」沈默吞了吞口水,說道。
「姐姐,今天外面天挺涼的,你穿太少了。」顧巖將衛衣披到我肩上,又將袖子打了個結。
我這個角度,正好看見他腰腹那的紋身。是一個與月亮並肩的抱花女孩。
女孩齊肩發,圓臉,笑起來有酒窩。
不用我多說,沈默已經率先叫了起來:「臥槽,帥哥。你肚子上紋的是我家屋屋嗎?」
我抬起頭,和一旁的蕭禮視線撞在一起。他的臉色不怎麼好看。
「怎麼可能,小顧他幫工作室設計的圖案那麼多。這紋身上的女孩嘴這麼大,肯定不是我。」我看向顧巖,期待他開口解釋。
顧巖笑道:「我腰上紋的確實是林屋屋。」
我:「???」
他的聲音不大,殺傷力卻挺大。殺得我這個當事人措手不及。
顧巖撫平卷起的襯衫,嗤笑了一聲:「大家可別誤會,我隻是覺得屋屋姐紋的那個很漂亮。
就模仿她的那個圖,設計了一個差不多的。
她紋頭像是因為愛情,我是純屬職業病犯了。」
「……」這解釋,大家明顯誤會得更深了。
蕭禮拉下顧巖披在我身上的衛衣,丟到一邊。
我剛想開口,就被蕭禮打橫抱了起來。
他抱著我走在醫院裡,引得其他人紛紛側目。我勾著他的脖子,好幾次想說什麼又咽下了。
直到蕭禮將我輕放到副駕駛座,替我扣好安全帶。車裡隻剩下我們二人。
我終於忍不住說道:「蕭禮,顧巖那個紋身我真不知道……」
蕭禮反問我:「你的紋身是誰紋的?」
我愣了一下,委屈道:「當然是我本人。小肚子,又不是屁股蛋,我自己就能操作。」
蕭禮默了默,又問:「紋了多久?」
「兩個月。」
蕭禮聽完,神色凝重,眸光漸深。
車子緩緩開出停車場,蕭禮盯著面前紅白色的停車收費桿,蹙眉道:「他那個不像是新紋的。」
「你的意思是他其實紋在我之前?」
「嗯,而且那塊皮膚上有很多洗紋身留下的新舊疤。說明那塊紋身他至少改過不止五次。」
「什麼?」我吃驚不已,「顧巖他竟然對待工作如此認真嚴格?」
「……」蕭禮被氣得不輕,「林屋屋你有點安全意識行不行。」
我還是不明白,蕭禮最終妥協,溫聲道:「算了,今後反正有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