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我開始處理自己的事情。
向江硯請完假,我買完早餐回來,沒想到在病房門口碰到了時予媽媽。
我率先打了個招呼,說明來意:「阿姨好!我隻來照顧時予一下,等會馬上就離開。」
她一身的名牌貨,上上下下掃了我一眼後,看著我的雙眼滿是輕蔑:
「桑榆,你不是答應我,永遠都不會再出現在我兒子面前嗎?
怎麼,當初拿了錢,現在又來耍賴了?」
我皺了皺眉,當初我們兩家本是生意上的好伙伴,我和時予青梅竹馬,從小一起長大,兩家基本上都默認了我們二人的親事。
後來,我家做生意破產,欠了大量外債,爸媽吃了大量的安眠藥輕生,幸而被及時送到醫院。
在這樣的狀況下,時予媽媽找到我,拿了一千萬的支票,讓我和時予分手,我果斷地選擇了錢。
即使我愛時予,但是我更愛爸媽,他們是我的底線和責任。
「阿姨,那些錢我前段時間已經全部還到你的卡上去了。」我不甘示弱,直直對上她的眼睛。
在度過最困難的時期後,我家慢慢還清了所有的債務,包括時予媽媽的一千萬,前段時間也已經全部還完。
她冷哼一聲:「所以這樣你就覺得能配得上時予了嗎?若是以前的話,還有可能,但是現在,做夢都別想!」
我垂下眼眸,遮住眼底翻湧的情緒,無甚平波的嗓音開口:
「阿姨,我明白了,現在馬上就離開,以後也一定會避開他,不會再出現在他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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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病床上的人傳來劇烈的咳嗽聲,時予猛地吐出一口鮮紅的血,盡數噴灑在純白床單上,觸目驚心。
「時予!你怎麼樣了!」
「醫生!醫生呢!」
她大叫一聲,跑了過去,留下獨自站在原地的我。
時予再次暈倒過去,醫生護士們紛紛趕來,忙做一團。
趁著這個空隙,我離開了醫院,回了家。
翻箱倒櫃一通,收拾出一個行李箱來。
拖著它,我來到時予的房門前。
駐足片刻,我低頭小聲留下一句話:
「我要走啦,以後各自保重吧。」
希望我們都能慢慢遺忘彼此,重新開啟新的生活,各自安好。
14
到了樓下時,我看到了那輛熟悉的車。
江硯如往常那般懶懶散散地斜靠在車前,看到我手裡託著一個大行李箱時,忙不迭走過來提到自己手裡面。
他擰眉,語氣略帶責備地開口:「姐姐,這麼大的箱子怎麼不叫我上去搬呢?」
我眨巴眨巴早已淚光點點的雙眼看他,小聲嘟囔:「你兇我?!」
本來今天就諸事不順,現在這更是成為了壓倒我的最後一顆稻草。
他一下子慌了神,不知所措地扔下行李箱,溫柔地哄我:
「對不起,姐姐,我剛說話聲音有點大,都怪我。」
「都是我的錯,要不……你打打我解解氣吧,我不疼的!」
說完,他滿臉焦急地看著我,見我一句話也不吱聲,隻光顧著哭自己的,眼裡的心疼都快要溢了出來。
下一刻,他伸出往自己的胸膛上狠狠地錘下去。
「惹桑桑哭了,都是我的不是,都怪我!」
我看著他近乎自虐的舉動,連忙抓住他錘自己的那隻手。
「你幹什麼!不管你的事,是我想要回家了。」
他還是有點不太相信:「真的嗎?那你別哭了,我現在就送你回家!」
我用力地點點頭,「好,現在就出發。」
到家門口時,江硯原本正要走,哪知我媽直接從屋裡殺了出來,看著他雙眼放光。
她熱情地吆喝,就差沒把人拉進來了:
「小伙子,來都來了,進來坐坐嘛!」
見我還愣在原地不動,她又催促道:
「桑桑!人家小伙子開車送你回來,你還怵在那裡都不知道接待一下!」
我心中無奈,招呼江硯進去。
並不是我不想,而是我媽她這些年不知催我回家相親催了多少回,現在看到一個活的男人送我回來,隻怕不知道會怎麼想。
「江硯是吧!這名字好聽!我家桑桑的名字也是兩個字,這就是天降的緣分呀!」我媽笑得合不攏嘴。
江硯臉上帶著儒雅的笑,附和道:「是啊阿姨,我從第一眼看見桑桑我就覺得我兩特有緣分!」
我媽:「真的嗎?那還真是巧了!」
被忽視在一旁的我:「……」
我媽越看江硯越滿意,就差沒把我給打包送走給他了。
兩人交談甚歡,到最後,我媽把江硯生辰八字都給套出來了。
我媽捯飭捯飭手指,猛地一拍手掌,大叫出聲:
「哎喲!連八字都這麼配!我看你們兩啊,就是絕配,頂配,天仙配!」
江硯臉上揚長溫和的笑容,「那可真是太妙了。」
存在感極低的我:「……」
天黑之前,我媽終於會談結束。
見我一直不吭不響地坐在一邊,她恨鐵不成鋼地瞪我一眼:「桑桑,硯硯就要走了,你還不趕快去送送人家!」
然而在我起身送人的時候,她又開始繼續叨叨:
「硯硯,我們家桑桑以後就要多仰仗仰仗你啦,她就是讓人不省心!」
「好,我會多照看桑桑的。」
「硯硯,記得常來阿姨這裡玩,阿姨給你做好吃的!」
「阿姨放心,我會常來看您的。」
「……」
兩人又陸陸續續極限拉扯了幾個回合後,終於,我把江硯送到了門外。
我有點不太好意思地低頭說:「抱歉,我媽就是這樣的性子,多謝你一直陪著她聊天。」
江硯忽然伸手,輕輕地揉了揉我的頭,如春風般溫柔的嗓音落下來:
「阿姨挺可愛的,和你一樣,我都很喜歡。」
「嗯?」
我懵懵懂懂的嗯了一聲,慢半拍地反應過來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他低笑一聲,放下手,嗓音溫潤好聽:
「小桑桑,我走啦,明天見!」
等等?
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