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聿:「......」
賓客們:「......」
我咳嗽了一聲:
「純路人,我覺得去德國看骨科怪怪的,哥你覺得呢?」
江聿的目光終於落在我身上了。
我清晰地看著江聿額角的青筋一根一根地跳了起來。
面無表情地從我的兜裡翻出來一個遙控器。
「咔嚓」一聲。
遙控器硬生生被他捏碎了,無人機掉了下來。
我幹笑:
「德國骨科就是好啊,骨密度都增強了,哈哈,哈哈。」
江聿抬起眼眸,目光沉沉地看著我,用手語說:
「江無憂,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笑眯眯地說:「你呀。」
江聿的動作僵硬了一瞬,別開眼睛:
「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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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給你安排的男生,你見了嗎?」
一句話,像是一根針,「噗」的一聲扎進了我的心裡。
我咬著嘴巴,負氣地說:
「我又不喜歡他們!
「哥,你知道我這個人,性子執拗得很,撞了南牆也不會回頭。
「我喜歡你這麼久,改不了的。」
我掏出一盒藥片,晃了晃,給他看:
「你再不看我,我隻能自己想辦法,下點猛藥了。」
江聿看清楚盒子上的標識,眉目一凝,臉色驟然沉了下來:
「你從哪裡搞來的春藥?
「膽子大了,敢威脅給我下藥?」
「不。」我搖了搖頭,當著他的面,拿出一小片藥,吞了下去。
然後抬起頭,衝他笑:
「這個藥,是我自己吃的。」
江聿一向穩重的面具驟然崩裂。
睜大眼睛,愕然地看著我。
我臉頰通紅,眼睛裡水水潤潤的:
「你給我找的三個相親對象,今天都來了。
「是你幫我解掉藥性,還是讓其他人來?
「哥,這一次,你幫我選。」
5
藥效起得很快。
我隻覺一陣天旋地轉,眼前的景象都開始模糊晃動。
站立不穩,一頭栽倒在江聿懷裡.
江聿摸了一下我的額頭。
像是一股電流,從額頭直接劈到了腦海裡。
我隻覺得半邊身子都麻了,渾身的神經細胞都在顫慄。
我扶著他肌肉結實流暢的手臂,半靠在他身上:
「江路白在招呼那幾個相親對象,就在旁邊。
「他們對我很感興趣,把他叫來,你就能脫身了。」
我抬頭看向他的眼睛,連吐氣都是燙的:
「哥,你要拋下我嗎?」
水晶燈傾斜而下,在江聿臉上勾勒出明暗交錯的輪廓。
他的眼睛便隱匿在這光影之中,宛如深不見底的幽潭,讓我看不出他的情緒。
我握緊手指,手心被汗水洇湿。
心跳聲一下一下的,格外清晰。
江聿,會怎麼選擇。
他...會選我嗎?
像是過了很久,又像是過了一瞬間。
江聿已經做好了決定,對侍者用手語說:
「把江路白叫來。」
我的眼神驟然暗淡了下來。
像是一塊湿布巾蓋在我的心上,透不過氣來,悶得生疼。
眼眶一酸,幾乎要落下淚來。
江聿不喜歡我。
哪怕這樣,他依然不喜歡我。
仿佛一隻手狠狠地攥住了心髒,反復揉捏,心口又酸又疼。
我的眼淚一滴滴地掉了下來,不願意被江聿看到我這麼狼狽的樣子,要甩開他的手。
下一刻,他猛然攥住我的手腕。
江路白走了過來:「怎麼了大哥?」
江聿對他打了個手勢:
「處理好宴會。」
然後低下頭,有點無奈地擦掉我的眼淚:
「哭什麼,又沒說不要你。」
江聿把我打橫抱起,目不斜視,走出宴會廳。
繞過羅馬柱,經過轉角處價值連城的油畫,穿過彌漫著花香的中庭。
觥籌交錯的宴會被他拋在身後。
長腿走得快飛,踢開我房間的大門,把我扔到了床上。
藥效已經完全發揮作用了,我的身體裡仿佛有一股火在燃燒。
我的視線開始變得模糊,心髒急速跳動,肌膚燥熱,血液奔騰。
手臂環住江聿的脖頸,亂七八糟地親著他。
軟綿綿的臉頰貼著他的線條分明的側臉摩擦。
淚眼模糊,一邊摸著他健碩的胸肌:
「哥,哥,幫幫我......」
江聿的眼眸像是一汪深邃的幽潭:
「我不會幫你。」
他單手提了一把椅子,大馬金刀地坐在床鋪對面,眸光轉深:
「就在這裡,自己解決。」
6
一句話,直接把我嚇清醒了。
我撐起身體,目瞪口呆地看著他:
「自己,解決?!
「我都這樣躺著了,你不跟我霸道哥哥強制愛 play 也就算了,還要我自己解決?!」
我爬起來,就要去扒他的領子。
江聿反制住我,一隻銀色的手銬「咔噠」一聲銬在我的手腕上。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江聿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來的手銬。
鏈子的一頭拴住床頭,一頭拷在我的手腕上。
把我的活動範圍局限在方寸之間。
想親他,想抱他,或者想要觸碰他,都做不到。
江聿八方不動,衝我抬了下下巴,表情很淡:
「長點教訓,才能學乖。」
擺了明的,隻給我兩條路。
要麼被藥效折磨死。
要麼自給自足。
好變態,真的好變態。
我之前怎麼沒發現江聿這麼變態!!!
我腳趾蜷縮,蹭著光滑的被單。
臉頰紅得滴血,根本不敢看他。
慢慢地,掀起了裙子。
裙擺散亂在腿上,像是一朵花瓣。
江聿換了一個姿勢,兩條長腿交疊:
「繼續。」
我實在受不住了,眼淚把睫毛都黏在一起,抽抽噎噎地說:
「不行...手好酸.......
「哥,借我一下,你的...手。」
江聿的目光猶如實質般落在我身上。
從我的臉頰,滑到小腹,再落到小腿。
我本來皮膚就白,他看向哪裡,哪裡就會泛起緋紅。
他把我看得全身都紅了,才慢條斯理地遞給我了一隻手。
我渾身都得像篩糠,不知道他按到了哪裡,眼淚立刻流了出來。
……
一個小時之後,我累得連手腕都抬不起來了,放空地看著天花板。
江聿拿了張紙巾,慢條斯理地擦幹淨手指。
腕骨堅硬,膚色偏深,手背上青筋明顯。
我一直都覺得,江聿的手非常好看。
骨節分明,指尖帶著薄繭,手背上有著明顯的青筋。
他是我見過,手指最長的人。
但是我從來沒想過,手指居然還能這麼用。
我臉更紅了,別過視線。
看著他近在咫尺的好看至極的臉,小聲說:
「哥,我們在一起好不好。」
7
江聿的動作猛然頓住。
渾身的肌肉繃緊,眼眸中原本帶著笑意的神色瞬間消散。
像是從一場深沉而迷離的夢境裡被強行拽了出來。
他沉默了半晌,緩緩地抽身而起:
「不行。」
我:「?」
我顧不上疲憊,一骨碌地坐了起來:
「不行?!怎麼就不行??!!」
我不可思議地看著他:
「江聿,我看你是對女人不行吧!!
「不行,為了我的後半生幸福,我得檢查一下。」
我跳起來就要扒他的皮帶,被江聿強行鎮壓回床上。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手語打得很快:
「你要是不喜歡那些男人,就不用去見了。
「你想結婚就結,不想結就算了,江家養得起你。
「你想去工作,我給你安排江氏集團的位置;
「想去讀書,可以去不同國家一直讀到老;
「隻喜歡玩,那我再把你每個月的零用錢提 500 萬,你可以隨便花。」
他定定地看著我,目光克制,又或許有一些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眷戀:
「唯獨這件事情,不行。
「江無憂,我們不可能在一起的。」
我握住他的手腕:
「為什麼不行?
「江聿,我車禍那年,我抱著我著急得要死。
「你敢說,隻是因為兄妹之情嗎?」
他手腕上的佛珠缺了三顆,細線綁著缺損處,尤為明顯。
第二顆佛珠,也是因我而失的。
在我十八歲那年,我被江路白忽悠著出去玩賽車,出了車禍。
手臂骨折,渾身是血。
一向不苟言笑的江聿驚慌失措地抱著我,跌跌撞撞地跑到醫院。
我費力地睜開眼睛,血珠從眼角滑下,模糊了視線。
我看到江聿那雙骨節分明、修長有力的手,在不受控制地劇烈顫抖著。
聲音嘶啞,幾乎要劈裂開:
「醫生,她是稀有血型,是 RH 陰性血。
「救救她,求你快救救她!」
而現在,為我驚慌失措的江聿不在了。
回復我的,隻是無窮無盡的沉默。
仿佛周遭的空氣也被凍住了,壓抑的靜謐蔓延。
江聿雙唇緊閉,讓人窺探不出其中絲毫的情緒。
沉默像是一堵厚重的牆,把我攔在了外面。
他摸了一下我的頭發:
「早點休息。」
然後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
我猛然卷起被子,氣得從床的這邊滾到了床的那邊,狠狠地錘了一下被子。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翻出一個號碼,咬牙切齒地發了一條消息:
【按計劃繼續。】
握緊手機,手背上的青筋鼓起。
行,江聿,不可能和我在一起是吧?
你等著,我的猛藥,還沒下完呢。
8
江氏集團頂樓,總裁辦公室。
籤完季度的財務報表,江聿放下鋼筆,揉了揉額角。
總裁辦公室空蕩蕩的,奢華,卻也寂靜。
自從那次他說出「我們不可能在一起」之後。
江無憂已經一個多月沒出現了。
她不再嘰嘰喳喳地跳進來,給他找一堆麻煩,然後吐吐舌頭,一臉無辜地跑掉。
辦公室裡,仿佛連空氣都安靜了下來。
江聿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指。
她柔軟的觸感仿佛還停留在指尖。
他和江無憂,確實不能在一起。
畢竟,他當初收養她的目的......
江聿狠狠地閉了閉眼睛,握緊鋼筆的指尖發白。
「叩叩」兩聲,辦公室的房門被敲響。
江路白從門外面走了進來,遞給江聿一個信封:
「哥,無憂寄過來的,說是提前送你的生日禮物。
「這是什麼東西,禮券?還是她做的賀卡?」
他衝江聿擠了擠眼睛:
「總不能是送給你的情書吧。」
江聿連表情都沒有一點變化,隻是撕開信封的動作顯得尤為急促。
一張粉色的硬卡紙掉了出來。
江路白讀出聲:
「良緣天賜,幸結連理。
「恭迎您蒞臨秦氏集團少爺秦益和江氏三小姐江無憂的......
「結婚典禮?!」
江路白驚詫:
「江無憂要跟秦家少爺結婚?
「哥,你定下來的聯姻嗎?」
「砰」的一聲巨響。
隻見他一向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大哥。
打翻了手邊的茶杯,洇湿桌面上的一片重要文件。
滿臉愕然,像是看到了鬼。
9
國際大酒店。
婚宴大廳奢靡豪華,美輪美奂,兩側擺放的鮮花香氣馥鬱。
我坐在休息室裡,隔著禮堂的一扇門,能聽到裡面賓客的細碎的聲音。
算算時間,現在請柬,應該已經送到江聿手裡了。
看到請柬,他會是什麼反應?
他...會來找我嗎?
我的手指攥緊,深深吸了一口氣。
整理頭紗,借機調整耳麥。
耳麥裡傳來刑警隊長,也是我的三位相親對象之一的聲音:
「江小姐,我們已經找到保險櫃了,你再拖延一會兒時間。」
這場婚禮是為一箭雙雕。
我當新娘,吸引秦益和秦氏集團的注意力。
警察趁機搜索被他隱藏起來的證據。
我的「結婚對象」秦益,借著讓少女們當明星當模特的名頭,實際幹的是拉皮條的骯髒事。
受害者報了警,但是秦益配備了一流的律師團,難以取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