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
我非常肯定:「我隻想學習,每天都要學習到凌晨,搞這些會影響成績的。」
辦公室裡突然安靜,展姣女士看著我那張平均分十幾,並沒有什麼下降空間的成績單,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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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煩躁地抓了抓頭發,我是真的很愛學習啊,她們為什麼都不相信!
「學得這麼認真就考成這樣?我見你平時挺聰明的啊路昭昭,說你腦子不好都沒人會信。」
劉老師陰陽怪氣完,又開始撂狠話。
「我不管你怎麼狡辯,這個事兒我要通報給學校,你就等著被處分吧!」
處分是要記入檔案的,不行!
我正要反駁,我媽媽展姣女士伸手攔住我。
她臉色微微地變了變,開口的時候語氣嚴肅起來:「劉老師,僅靠著日記本上的幾句話,您就想把蓄意滋事這麼大的事兒扣到昭昭頭上嗎?」
「照這麼說,您罵了昭昭幾句,我就能舉報您體罰學生嗎?」
「為人師者,還是不要摻雜太多私心為好。」
「昭昭確實言語不當,我也會管教她,這一點不勞您費心,您操心好她的成績就行了。」
她一句接一句,劉老師根本插不上話,變成了弱勢方。
果然還是欺軟怕惡,這本小說裡恐怕隻有她的人設永不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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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媽媽說完就拉著我往外走。
可能覺得自己沒有發揮好,臨出門還加了一句:「我女兒上學期還能考 50 分呢,突然下降了幾十分我都沒說什麼,你倒先不高興了。」
出了辦公室,我媽開始勸我:「昭昭啊,老師的水平或許參差不齊,但考兩分是你自己的責任,不應該找別人的原因。」
「我知道,我就是不太喜歡她。」
我隻想惡心劉老師,倒沒有把兩分推到她身上的意思。
「那就好,不過你這老師確實夠討厭,竟然內涵你腦子不好,你又不是次次都考兩分。」
媽……你真的不是在戳我的痛處嗎?
「人跟人不一樣,實在學不好就嘗試嘗試別的方面,我就不信你樣樣都差。」我媽話頭一轉,開始安慰我。
活了兩世,我第一次聽到家長說學不好就算了。
「媽媽,」我扯了扯展姣女士的衣袖,抬頭問,「你是不是過於溺愛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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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怎麼能叫溺愛?」
我媽笑起來:「你犯了錯我還死護著你才叫溺愛,可你不是沒做錯事嗎?」
「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日記本也寫滿了亂七八糟的東西,但我沒有學壞。」
她沉默了一會兒,補充道:「不過……不過塵宇這個雖然孩子要強,心思又重,但心不壞,你不要對他心存怨恨,更不能打擾他學習。」
我點點頭,我還不樂意搭理他呢!
我媽太忙,她也不回家,於是自己先走了,我則去收拾些晚上要看的書。
洛塵宇還在教室裡,看上去等我很久了。
「我以為你已經變了,沒想到還是這樣,永遠以自己為中心。」
聽聽,這是多少瑪麗蘇男主的慣用模板話。
「你就算一事無成也餓不死,可我不一樣,我是受了你家的恩惠才能繼續上學的人。」
「你要搞這種事兒能不能別帶上我?隻要看到你這種人我就覺得惡心至極。」
這是我成為路昭昭之後頭一次見他這麼激動,一時間也沒想好怎麼回答,腦子裡循環播放著他說的話。
「被人記住就這麼丟臉嗎?」
何蔚月站在門口,月光落在她的臉上身上,她整個人稍顯蒼白。
像個吸血鬼。
「路昭昭給你帶來了麻煩,你討厭她,這無可厚非。」
「可是洛塵宇,她沒有傷害你,也沒有真的報復。她隻是在自己的日記裡提了那麼一句,要怪也應該怪翻出日記的人,你找她的麻煩幹什麼?不覺得「惡心」兩個字太過分了嗎?」
「你氣急敗壞不是因為她有多大的過錯,而是你不滿意自己的人生又無能為力。」
「洛塵宇,你不過是覺得不公平,借這件事把對自己的不滿發泄到路昭昭身上。虛偽又懦弱!這才令我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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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蔚月不愧是女主,有魄力!
看來她和洛塵宇是徹徹底底地沒戲了,我倆出教室走了一會兒,我問她:「你覺得洛塵宇怎麼樣?」
她略微想了一下,回答:「人其實還行,就是有點兒裝。」
此時我恨不得把何蔚月抱起來轉兩圈兒,這話說的,我太愛聽了。
然而我還沒來得及表現出自己的贊賞,何蔚月突然停了下來。
「有人找你。」
她指了指站在路燈下的江時遠,迅速地與我拉開距離:「我先走了。」
「嗨!江時遠。」
我跑過去扯了扯江時遠,他無情地推開我的手:「別動手動腳。」
奇怪,我動手動腳的時候還少嗎?
但是既然人家不願意,那還是算了。
他心情不太好,我也沒有說話,一路沉默著走到了那個電瓶車被偷的車棚。
我本想騎著新的電瓶車回家,他突然搶過我的粉色小頭盔,但他不說話。
我動了動電瓶車,他又伸手按住,還是不說話。
這個人到底想幹什麼?
他仿佛覺得我應該先開口,可我根本不知道哪裡惹到他了,我說什麼啊?!
我倆僵持了一會兒,他終於深深地嘆了口氣問:「日記本是怎麼一回事兒?」
「你討厭火星文嗎?」我問,竟然這麼生氣,他覺得我太非主流了嗎?
「這跟火星文有什麼關系,難道寫了火星文,你就不是路昭昭了?」
「那你為什麼不高興?」
「什麼傲慢……什麼代價……」
江時遠說到一半也覺得羞恥,但還是咬牙切齒地念完了:「班上那麼多同學,為什麼偏偏寫了洛塵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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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懂了,江時遠不是討厭火星文,而是討厭洛塵宇。
我也討厭啊!可我應該怎麼向他解釋?
「因為他得罪我了啊,你沒看見我多恨嗎?」
我想了想,試圖澄清:「不過人吧,總是會變的。」
「哦。」
江時遠面無表情:「你是說見異思遷。」
「話不能說得這麼難聽……」又不能暴露身份,我該怎麼告訴他現在的狀況?
「如今的我已經不是過去的我,生活中的一切都在不停地改變。」我仍在苦苦掙扎。
「時過境遷。」
「所以你不能以過去的眼光看我。」
「刮目相看。」
「你煩不煩啊?」我簡直要炸了,他怎麼這麼難纏?
「不厭其煩。」
「三天之內鯊了你!」
「隨時恭候。」
「閉嘴!」
我氣瘋了,伸手去捂江時遠的嘴,他一隻手抓住我的手腕把我控制住,依舊很冷漠:「君子動口不動手。」
「我不是君子,我是路昭昭!」
我掙扎個不停,無能地狂怒,一邊妄想踩江時遠的腳。
可是手上夠不著,腳上也夠不著,整個人滑稽無比,像隻大螃蟹。
就連影子都似乎在抽風。
江時遠就這麼盯著我看了半天,突然被逗笑了。
他順手把電瓶車的粉色小頭盔套在我頭上,說:「我知道了,回家吧路昭昭。」
我不滿地朝他越走越遠的身影喊道:「喂——你怎麼這麼善變?」
「我想——通——了。」
他的聲音從風裡傳來,被昏黃的路燈染上了不真實的色彩。
「切。」
我本想噘嘴,可嘴角忍不住地上揚,最後說了一句:「亂用成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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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班級群有人發消息,我點進去刷來刷去,看到了江時遠的頭像。
下意識地點進去,發現他換了新的籤名,是一行火星文:
週末才轉嘚者β4 笨蜑
(周末才轉的都是笨蛋)
這人太小心眼兒了吧,傻了吧唧幼稚死了。我笑得停不下來,抱著手機在床上滾來滾去。
好一會兒,我終於平靜下來想了一想。
他這麼針對我,那我不能認輸啊,於是也改了火星文籤名:
輖末才轉嘟煶苯蛋教詘唻的
(周末才轉都是笨蛋教出來的)
我的物理可是他幫忙補的,他才是笨蛋。
幾分鍾後,江時遠的電話來了,他心情好像很好。
「看來你要自力更生了啊,路昭昭。」
「那是當然,你等著,下學期我必是物理小公主!」我無比自信。
「行,我等著。」
江時遠終於恢復正常,說話帶著笑意:「早點兒睡,晚安了路昭昭。」
我才不睡,我要偷偷地學習,驚豔所有人!
掛掉電話後,我翻出何蔚月的筆記,一點一點、仔細地看。
出房門的時候已經凌晨一點,正好遇上洛塵宇。
他看我好幾回,動了動嘴,醞釀好一會兒才開口:「路昭昭,我想和你談談。」
我抱著物理筆記揉了揉眼睛,拒絕了:「明天說行嗎?我要學習。」
我快累死了,物理使我身心疲憊。
洛塵宇倒也沒有勉強,轉身走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剛起床就抱著物理筆記背。
我特意地選在了樓梯,下一步階梯,就要背一句公式,背不出來就不能下,直到背出來為止。
如果因為背公式耽誤了時間,我必須懲罰自己遲到被班主任為難。
我果然是個狠人,實在令人敬佩。
洛塵宇出門的時候我已經下到一半了,他站在樓梯口看我許久,最終還是一句話也沒有說。
正好,我怕他又開口打擾我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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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在我的努力之下,這次並沒有遲到,我跑到教室門口的時候正好撞上了物理老師。
「路昭昭,你小心一點兒。」
他看見我手上的物理課本,笑著說:「最近挺認真啊!」
物理老師叫林慕,為人其實極溫和,要不是我太過分整出個公轉一周末,他也不至於氣成那樣。
即便如此,他還是不會像某些小肚雞腸的班主任處處為難我。就算我物理才考了十幾分,也依舊對我不錯;知道我瘋狂地學物理,他還鼓勵了我幾回。
衝著他的信任,我怎麼也得進步個幾分吧。
「林老師你放心,下次考試我盡量不拖你後腿。」
林老師笑了笑,開口說:「那我祝你成功。」
得嘞!
課間,在辦公室被訓的程落衍跑過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