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恐怖遊戲小 boss 的後媽。
傳聞裡大 boss 性情暴虐,小 boss 脾氣古怪,有過之而無不及。
但誰也沒想到的是。
大 boss 親手為我做羹湯:「夫人,來吃飯。」
小 boss 獻寶似的衝到我跟前:「母親,我給你剝了橘子!」
彈幕:【這恐怖遊戲……還挺溫馨?】
1
【歡迎進入德森伯爵的古堡。】
【您的新身份是德森先生新娶的續弦妻子。】
【請維持身份在古堡中安全度過七天,切勿做與身份無關的事情!】
【祝您死得愉快!】
冰冷的系統聲音在耳畔響起,眼前從燈光絢麗的街景變成了華麗奢侈的古堡內景。
我又回到了這個副本。
上一次來的時候,我原以為會死得很快,但沒想到大 boss 會是我的白月光!
又是一個黃昏。
吃過晚飯,我以為德森伯爵照常得去書房辦公,按照上一次在副本裡的情況,我的任務依然是哄小 boss 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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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 boss 顯然也是這麼以為的,高興地拉住我的手就要往樓上走:「母親,我們回房間去……」
但他的話才沒說完,就被打斷了。
「你已經長大了,不能一直依賴別人,自己去睡覺吧。」德森伯爵冷峻著一張臉,神情很是淡然。
小 boss 呆住了:「父親你……」
德森伯爵,哦,不,應該說是許濯,聽見小家伙的話,許濯臉不紅心不跳地說:「你之前不是說不需要有人哄睡嗎?我仔細想了想,決定尊重你的意願。」
?
小 boss 很鬱悶,但他不敢違逆父親的意思,隻好癟著嘴一步三回頭地回房間去了。
彈幕笑瘋了:
【神他媽的尊重小 boss 的意願啊!】
【笑死我了,德森伯爵自己的意圖敢不敢再明顯一點?】
【哈哈哈哈,看到小 boss 委屈的模樣莫名好想笑!】
2
我也覺得想笑。
但我忍住了。
等隨著許濯回了房間,睨著他挺拔的背影,驀地想起他為了那幅畫死在血泊裡的場面,心髒處傳來密密實實的痛。
哪怕時隔半年,仍然忘不了那一幕帶給我的衝擊力。
他怎麼就那麼傻!保護畫幹什麼?
就在我沉浸在思緒裡的時候,低沉的嗓音打破了沉寂:
「你怎麼又回來了?」
乍一聽見這話,我回過神,抬眼看去,許濯沒有回過頭,但他的耳根卻有些紅。
不知是不是因為之前的那個吻。
我下意識脫口而出:「你在這兒,我當然要回來。」
聞言,男人倏地回過頭,那雙漂亮到令人不可思議的眸直勾勾地盯著我。
那蒼白的臉上剎那間好像有了血色。
我的臉頰微熱,心髒也撲通撲通亂跳得厲害。
其實。
在年少時,我從不曾將喜歡訴之於口。
許濯自小長得好,成績好,若非父母離異,跟隨外婆住在老城區,大抵我是遇不見他這樣的人的。
最初相遇時,我還覺得他冷淡,不好相處,直到後來熟了,才知道他的溫柔和包容。
可還不等我將那朦朧的喜歡確定下來,告訴他,就與他失去了聯系。
再次相遇。
竟已是生死兩隔。
好在,還能在副本裡重逢。
我幾乎是克制不住翻湧而起的情緒,滿腹的思念隻待一個出口便能傾瀉而出。
「你……怎麼那麼傻。」良久的沉默後,男人喟嘆了聲,行至我跟前,摸了摸我的發旋,「這裡多危險,聽話,早點回去。」
他的嗓音平靜又溫柔,一如往昔。
可隻有我知道,他一貫喜歡將情緒暗藏。
他定是高興的——不然也不會在得到消息的那一刻跑回來擁抱我。
隻是他不善於表達。
沒關系。
我會說。
我捧住他的臉,仰頭直視著他,一字一字清晰地說:「許濯,當年我沒來得及和你說,但現在也不晚,我喜歡你,別再趕我,哪怕隻能待七天。」
3
我喜歡你。
這四個字堪堪落下,男人的眸光明顯劇烈晃動起來,如攪碎了一潭靜水。
下一刻,彈幕突然暴漲:
【臥槽!發生什麼了?屏幕怎麼看不見了?】
【大 boss 情緒太激動了?聽說副本 boss 情緒過於激動時,會造成動蕩。】
【我是尊貴的會員,有什麼後續是我看不了的!】
【……】
我靜靜地看著他的眸光變化,主動湊上前吻住那薄薄的唇瓣,調笑道:「而且現在我是你的夫人哦!伯爵大人。」
現實裡沒能成真的事,現在卻陰差陽錯地實現了。
聽見我的話,他蒼白的臉上浮現出紅暈,輕咳了聲,試圖推開我,可那力道小得可憐:「別鬧。」
「你不喜歡我嗎?」我退開一步,故作傷神,「那算了,我去陪小家伙好了。」
說罷,我轉身欲走。
可還不等我走出幾步,手腕就被握住了,緊接著就被攬進了男人的懷抱。
低沉沙啞的嗓音敲在耳畔,似在壓抑什麼:「別。」
我回過頭,恰好撞上一雙晦暗的眸,他的眼裡藏了呼之欲出的渴望,卻在與我對視時,垂下了眼睛。
心髒如泡在了沸水裡一般,咕嚕咕嚕冒著泡。
我又覺好笑又覺心動。
忽然又想到之前總有人在門外的錯覺,不由得問:「你是不是一開始就認出了我?之前在門外的人是你嗎?」
剛剛進入副本的那七天。
我總覺得他對我的態度好得莫名其妙,後來得知真相,卻來不及多說什麼了。
他眼睫微抬,眼底閃過驚訝,但到底是點了頭,俊臉升騰起緋紅,欲蓋彌彰道:「我隻是擔心那孩子傷你……」
他的話音還未落下,我以吻封緘。
時隔了十年的重逢,夾雜了刻骨的思念、激動、委屈。
諸多情緒交織在一起,到了最後,竟衍生出了最原始的欲望。
鬼使神差的。
我道:「那今晚,就當作我們的新婚之夜如何?」
雖然隻有七天。
但我不想什麼都不做。
說罷,我便伸手欲去解他的衣裳。
卻被他握住了手腕,我抬眼,眼底透出疑惑。
他的喉結輕滾,卻克制住了:「我隻能永遠留在這裡,你可以出去,在現實中找一個對你好的人結婚生子……」
我:「……」
撕啦一聲。
他的衣領被我扯開,露出皙白的鎖骨。
我懶得聽他叭叭,直接啃上去,含混道:「這次你別想趕我走。」
我何曾怕過死?
更何況,這裡有吃有喝,還有玩家陪玩,我羨慕他還來不及。
他情動地輕喘了聲,到底是按捺不住,將我摁在床榻上。
身子塌陷在柔軟的被子裡。
我仰頭看著上方的人,笑道,「你該不會不行了吧?」
我:「……」
他眼神晦暗下來:「是怕你受不住這溫度。」
哦。
是有一點點冷。
我眨巴眨巴眼睛:「會變熱嗎?」
他好脾氣的俊臉出現皲裂:「……」
……
窗外是炎熱的夏季,有風吹來,花枝亂顫。
我眼前的復古吊燈也在亂晃。
嘖。
怪刺激的。
4
等到第二天。
我醒來的時候,許濯還在身旁熟睡。
我側眸看去,他長得極好,眼窩深邃,鼻梁挺拔,嘴唇紅潤。
副本裡的他,和現實裡幾乎沒有什麼區別。
有陽光透著菱形窗落進來,他像是覺得刺眼,下意識抬手遮擋。
緊接著,睜開眼睛。
猝不及防間,四目相對。
短暫的怔愣片刻便是相視一笑。
他眉宇間總帶著愁緒,是很溫柔的長相,我怎麼看怎麼喜歡,挪過去親了他一口:「你不是該出門去了?」
我記得,早上吃過早飯之後,他就得遵從副本裡的要求出門,然後到黃昏再回來。
經過昨晚,他現在已經放開了許多,摁著我親了一會兒,含糊道:「嗯,吃過早飯再走。」
「好,那我給你做。」
說罷,我正欲起身,卻被他攔住。
「再睡一會吧,我去做。」
他的手藝一貫好,我立馬答應。
於是乎。
當我下樓的時候,就看見小 boss 見鬼似的盯著那在廚房忙碌的男人。
彈幕也已經恢復了:
【起猛了,大 boss 在幹啥?做飯?】
【真踏馬離譜他媽給離譜開門,離譜到家了!】
【其他玩家一臉的懷疑人生,哈哈哈哈。】
【……】
聽到動靜,許濯回過頭,剛剛還一臉冷淡的人這會兒笑彎了眉眼:「去坐一會兒,等會吃飯。」
小 boss 這會兒也回過神,瞅了我一眼又看了眼他的父親。
然後邁著小短腿跑到客廳的茶幾邊,蹲在羊毛毯上精挑細選了一個橘子,剝好了,獻寶似的朝我衝過來:「母親,我給你剝了橘子!」
說著,那烏溜溜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我,表情有些不自然。
我聽見他的嘀咕:「父親太狡猾了,竟然想獨自博得母親的喜歡!」
噗嗤!
怎麼能那麼可愛?
我彎下身,接過他手裡的橘子,掰扯成兩半,分給他一半:「喏!我和你一起吃。」
小家伙盯著我手裡的橘子一會兒,目光忽地怔住了。
但很快,他伸出小手接過去,別扭地說了聲謝謝。
我盯著他紅著耳尖的小模樣。
忽然想到另一件事。
許濯死之前才二十一歲,壓根沒有結婚,哪來的孩子?
5
但一直等到早飯吃完,我也沒找到機會問出口。
大廳內的大座鍾轉到了九點,許濯深深看了我一眼,最後帶著格蘭出門去了。
復古奢華的馬車緩緩駛離。
他們一走,屋子裡其他的玩家就可以自由行動了。
這次來的人不太多,加上我一共四個,除去我帶的新人,其他兩個是年輕男人。
我帶著的新人蕭雨從廚房出來,見我仍待在原地,湊到我身邊小聲問:「千意姐,那大 boss 是你老相好啊?」
我沒有否認,偏過頭去看了她一眼:「嗯,是想要結婚的人。」
「可他不是已經……」小姑娘瞪圓了眼睛。
她後面的話沒有說完,但意思明顯。
我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多談,但這次來,我明顯感覺有什麼東西變得不一樣了。
不過一時說不上來是什麼。
蕭雨挺會察言觀色的,見我不欲多提,很快就轉了話題:「那……千意姐,你之前來過這裡,是不是很快就能帶我出去?」
「……」
我沒有回答,徑直走向一個房間。
果不其然。
當我走到上次走的那個儲物室時,隻見裡面那堆積如山的畫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更別提原先那留出一幅畫空間的牆面了。
現在牆面比我的臉都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