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起來時,家裡隻有管家和一個保姆在打掃衛生。
保姆一見到我,面露喜色:「太太,您比照片上的更好看。」
「啊?」
一旁的管家擠眉弄眼示意,想讓保姆別說話。
但保姆毫不在意:「先生給我們看過您的照片。」
我不好意思笑道:「是嘛。」
「那可不,我經常看到先生拿著您的照片笑呢,他真的特別愛您。」
保姆還露出了小驕傲,管家閉眼表示沒眼看。
在保姆還想說些什麼時,管家直接捂嘴。
可他自己說的話更為炸裂:
「後院有一大片向日葵園,是先生親手種的,我想應該是您喜歡,先生才會種,您現在要去看看嗎?」
這就是傳說中的打不過就加入嗎。
「謝謝你們告訴我。」
如果他們不說,這些我怕是一輩子都不會從傅雲川那知道。就像我主動去問,他也不會直接說喜歡我。
就如向日葵的花語是沉默的愛。
向日葵從太陽升起便一直默默追隨它直到落山那一刻為止,它代表忠誠專一。這也是我會喜歡它的原因。
Advertisement
看著眼前的向日葵花海,不知不覺中落下了眼淚。我好像這輩子已經遇上了專屬於我的向日葵。
我撥打傅雲川的電話。
接通瞬間,聲音止不住顫抖:「傅雲川,我想見你。」
傅雲川很溫柔地回應:「乖,我馬上回家。」
除傅雲川的聲音外,我還聽到了有人在叫傅總。
他應該很忙吧,我竟還在這添亂。
我胡亂擦去眼淚鼻涕,盡量讓聲音平穩些:「你先忙吧。」
9
電話掛斷後,我獨自坐在花海間發著呆。
也不知過了多久。
身後傳來腳步聲,我想肯定是傅雲川回來了。
滿懷欣喜轉身,看到人的那刻笑容呆滯,第一反應是後退。
「阿慈。」
傅雲江怎麼會來,聽他念我的名字,心裡隻有惡心,惡心到想幹嘔。
「你來幹嘛?」
「阿慈,你為什麼突然不理我了?是我哪做得不夠好嗎?」
說著他對我動手動腳,想抱住我。
我驚慌想掙開他懷抱,「你放手。」
卻沒注意到後面有一個坎,一腳踩空,身體本能朝前傾,撲進了他的懷中。
就在這時,我看見不遠處一個颀長的身影正看著我們。
等我站穩時,已經不見人影。
我有種不好的預感,他肯定生氣了。
而這邊,傅雲江還在喋喋不休:「你還是愛我的對嗎?」
他還配和我談愛?我現在隻想把他千刀萬剐。
「滾吶,我已經和傅雲川領證了,別來煩我。」
推開他後,我顧不上腳踝的疼痛朝屋內跑去。
還沒進門,就聽到二樓砸東西的聲音。
有一個熟悉的人一看到我便急忙走向我。
是前世所見的傅雲川助理:「太太,我們先生情緒一直不太穩定,我已經叫私人醫生過來了。」
「請太太不要害怕先生,也不要靠近,怕會傷到太太。」
我搖搖頭:「他是我老公,我不會害怕。」
他是因為我情緒失控,又怎麼會傷害我呢,抑或者說他給了我足夠的底氣讓我相信他不會傷害我。
我推開房門進去,入眼的是滿地狼藉,卻唯獨床頭的向日葵沒被摔。
背對著門的傅雲川拿起東西正打算朝門口扔去,暴怒聲隨之響起:「滾出去。」
10
他手上的物品箭在弦上,在飛出去的最後一刻他手微顫,讓物品從我身旁飛過。
我沒有受傷,傅雲川卻慌了神,幾個大跨步就到了我跟前。
他抬手想檢查我有沒有受傷,但又害怕我生氣便又放下。
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目不轉睛地望著我,顯得有些可憐巴巴,眸底不時掠過哀求和唯恐被拋棄的小心神色。
「告訴我,為什麼生氣?」
他不語。
「因為看到我和傅雲江在一起了?」
他微微點頭。
「剛才他想對我動手動腳,我躲閃不小心踩空,身體本能抓住了他。所以我們沒有什麼,不要多想,懂嗎?」
他又微微點頭,脖頸上的青筋消散,看樣子應該是不氣了。
我心疼地看著他:「以後有什麼事一定要先問問我,別一個人生悶氣,好嗎?」
「好。」
「有哪受傷了?」
他抬起手,像小孩一樣展示他的傷口:「手疼。」
「不準有下次了。」
「嗯嗯。」
門外,家庭醫生和助理激動地抱在了一起。
「終於有人能管住 boss,再也不用過擔驚受怕的日子。」
「醫學奇跡啊,竟然有人比鎮靜劑還管用。」
我:「……」
11
從傅雲川的家庭醫生那我得知,傅雲川患有雙相情感障礙,有時抑鬱,有時暴躁。
他這個病是成長過程中日積月累形成的。
就因為是長子,傅家長輩對他從小就嚴格。
家族重擔多半是壓在他身上,而傅雲江可以選擇任何喜歡的事,但作為哥哥的他不能。
前世在我結婚前,傅家的國內事業一直是傅雲川在掌管。結婚後,他便去了國外,從零開始,幫助傅家擴展國際事業。
傅雲川從來都是一個人。
聽到事情原委,我對傅雲江的恨意更深了,恨不得現在就把他送進牢去。
沒錯,是進牢。
按我所知,傅雲江做了不少違法勾當。
如果能拿到證據,必定能讓他徹底身敗名裂。
但傅家必定會受到影響,我不想讓傅雲川受到傷害。
所以還是得問一下他的意見。
照常的晚飯後散步。
我鼓起勇氣問出:「雲川,如果有一天你發現自己的親人在幹不好的事,你會怎麼辦?」
他突然停下,讓我看著他的眼睛。
寵溺的眼神似在告訴我,不管怎樣,他會是我堅強的後盾。
又怕我沒理解,給出了肯定的回答:「你會怎麼辦,我就會怎麼辦。」
12
夕陽西下,在向日葵花海中。萬物美好得讓我忍不住踮起腳尖去親吻傅雲川。
熱氣灼人,我貼著他的唇輾轉親吻。
傅雲川身體先是一僵,隨後嘴角咧開弧度,將被動變為主動。
強勢又霸道。
過了許久他才將我松開,聲音又啞又欲:「乖,別再折磨我了,我定力不好。」
我自是明白他的意思,一頭埋在他胸前撒嬌:「其實我們可以去房間。」
他如餓狼撲食般,一把將我攔腰抱起。湿潤的氣息噴灑在我耳邊:「不能反悔。」
我也ţŭ⁸向他明確表達心中的想法:「一生無悔。」
一夜纏綿,等我再醒時,已到了中午。
就連一向不到七點就起的傅雲川還躺在我身邊。
見我醒了,他大手一攬將我圈入懷中,「餓了嗎?」
「餓了。」
我的嗓子已經啞得不成樣子,勉強擠出兩個字。
始作俑者見我這般狼狽模樣,竟笑出了聲。
我惱火,踹了他幾腳,「傅雲川,你還有臉笑,今晚我要分房睡。」
「乖乖,由不得你。」
果然,看起來再溫潤的男人一旦嘗了葷就釋放獸性。
13
「檢查結果怎麼樣?」
想起前世他因為患肝癌去世,我讓他去做了一個全身檢查。
正在吃飯的傅雲川放下筷子:「你覺得……我不行?」
他虎視眈眈看著我,如果我回答是的,我敢保證日後三天不能下床。
嚇得我夾的菜都掉了。
「不不不不,健康與不行是兩碼事,我希望你能長長久久陪著我。」
「各項指標很健康,能滿足你。」
這男人變得太快,明明之前拉拉小手他都會害羞半天。
「你你……你別瞎說。」
14
傅雲川去公司後,我開車去了一個酒吧。
這個酒吧是傅雲江的私有產業,裡面有一個隱蔽的空間,是他一直幹違法交易的地方。
遺憾的是我沒記住具體地方在哪,要不然我也不會來見傅雲江。
「傅雲江,我在門口等你。」
「寶貝,我馬上就來。」
電話那頭輕笑傳來,仔細聽還能聽到嬌羞的喘氣聲。
惡心至極,他怎麼能做到抱著一個女人喊另一個女人寶貝。
掛斷不到兩分鍾他滿臉潮紅向我奔來,真快。
「小慈,我好想你。」
本能反應,在他朝我伸手時無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
為了不讓他起疑心。
我裝作嬌羞的樣子:「雲江哥哥,我也是。這是傅雲川下個項目的策劃書。」
yue~為了目的,我隻能忍著。
「寶貝真棒。」
他高興地接過 U 盤,順勢握住我的手。現在的傅氏的掌權人是傅雲川,傅雲江是個部門經理,畢竟他才剛來傅氏。
傅雲川剛來公司時是從最基層做起,傅父給傅雲江的起點夠高了。
可他不滿足,前世沒結婚時他經常向我抱怨,說一直活在哥哥的影子下,還說父母偏心。
而我傻裡傻氣,求父親把沈氏項目給他,助他往上爬。
這一世沒了沈家的幫助,他屁也不是。
於是出了歪心思,想借我之手扳倒傅雲川。
傻貨,隻能想到這些下三濫的手段。
戲已開場,再難我也得演完。
「雲江哥哥,我都是為了你能早日接管傅家才對傅雲川好,上次推開你是因為傅雲川在後面看著,阿慈還要潛伏幫你拿資料呢,你不會怪阿慈吧?」
說完還擠出幾滴眼淚。
「明天傅雲川要出國談生意,你能帶我來這玩一下嗎,我也想進你的圈子。」
傅雲江眼裡是藏不住的興奮,他前世就有意無意會在我面前提一嘴想帶我來。
我對這種場所厭惡,每一次都會拒絕。
最後他耐煩,直接強行把我綁過來,為的就是滿足他的特殊情趣。
「阿慈,姑娘家家來酒吧幹嘛,我們換一個地方玩。」
狗男人,在裝什麼矜持。
「阿慈不小啦,願意配合雲江哥哥,就來這嘛。」
「不聽話的小丫頭,明天哥哥帶你來,別生氣了。」
等的就是這句話,我低頭推開他的手,不讓他看我臉上笑意無存的表情。
「我出來太久的話,傅雲川會起疑。我先回去了。」
傅雲江好在配合,放開我的手。
「阿慈,能親我一下嗎?」
馬上都要走了,油膩男還要來惡心一下。
在嘴角忍不住抽搐了幾下後換上笑容。
「雲江哥哥,大庭廣眾下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害羞,等到明天任哥哥擺布。」
「明天等你。」
15
回家後我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洗手。
髒,真的是太髒。
於是又加大手中的勁,完全不顧已經出血的手。
直到衛生間門被敲響。
「小乖,在裡面幹嘛呢?」
是傅雲川,我沒想到他今天這麼早回來。
怎麼辦,傅雲川心思那麼細膩,他一定會擔心我的。
急促的敲門聲再次響起,如果我現在再不出去,門怕是不保。
「沒事,我馬上出去。」
幸好傷口不大,不露出來就不會被看見。
奈何傅雲川太懂我,他總能發現我的不對勁並找到問題所在。
他輕輕握住我的手,呼呼吹氣。
像是用這種方式能減緩我的痛感,不過確實有效诶。
「他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