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夢裡風情萬種的妙人,雖然臉還是同一張臉,他還是因為巨大的落差而心塞起來。
四寶惺忪著睡眼:“督主,早啊,您每天晚上那麼辛苦,早上怎麼不多睡會兒?”
陸缜:“…”話…是好話,隻是他又忍不住想到不當的地方去了。
他從她臉上調開視線,淡然道:“昨晚上睡得不好。”
四寶積極建議道:“要不您睡前喝一盞牛乳試試,老失眠對身子不好。”
陸缜就眼睜睜地看著害自己失眠的罪魁禍首給自己一本正經地出著餿主意,默然片刻才轉了話頭:“你怎麼也起這麼早?”
四寶見自己的建議被無視,有點憂桑地道:“我有兩回沒去內書堂了,怕課程落下,所以想著起早點找人去問問。”
陸缜挑了挑眉:“你要找誰?拿來我瞧瞧。”
四寶本來想找謝喬川的,見狀有些不好意思:“您一天到晚要忙的事兒這麼多,怎麼好為這點小事兒麻煩您…”
陸缜笑而不語,她很識相地把書遞過來,他略瞧了幾眼,就點出幾個錯誤來,用筆尾點了點她的額頭:“你上課沒盡心啊。”
四寶紅著臉道:“有時候大儒講的太快了,我就沒跟得上,本來打算拿去問他老人家的,結果湊在他身邊的人太多,我就沒擠進去。”
他細細解釋了,四寶用心記下,可是有個字怎麼都寫不對,他幹脆伸手握住她的手,帶著她的手一起寫。
此時兩人離得極近,幾乎把她半個身子摟在懷裡,一股幹淨清冽的香味盈入鼻端,雖然明知道督主不能算男人,但四寶臉上還是不由自主地紅了起來,手下都有些不聽使喚了。
陸缜聲音平靜:“筆不要握的這麼緊,手下松緩點,落筆不要太重。”
四寶見人家一本正經,不由得暗暗唾棄了自己。
陸缜聞著她身上的甜香,遠沒有面上那麼冷靜,他隻要稍稍一低頭,就能看到她修長的脖頸和精致的鎖骨,讓人忍不住生出一種想要解開衣裳一探究竟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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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寶頗感不自在地轉了轉腦袋,一點瑩白的耳珠就在他眼前晃過去,他忍不住追隨著湊近了,直到呵出的氣流都撲在她耳朵上。
她的耳朵是敏感帶,就覺著溫熱的氣流一股接著一股往她耳朵上呵,她身子有些發軟,忍不住側開頭低聲道:“督,督主…”
她腦袋一動,耳珠就往他唇上送了過來,他不動聲色地觀察著,當然不會錯過大好機會,就勢輕吻了上去,又用薄唇輕抿了一下。
唔…看來耳朵是小東西的敏感之處。
四寶臉上先是一綠,然後憋的通紅,腦子嗡地一聲就給炸開了,腿一軟差點沒給跪下,下意識地退開幾步,低聲叫道:“督主,您…”
陸缜疑惑地瞧了她一眼:“你怎麼了?”
他認真觀察她神色,她臉紅起來更加不像一般男子,再說一般男人,哪怕是太監,也不會有這麼敏感害羞的吧?
四寶張了張嘴,看他表情又不像有什麼,難道方才是無意中碰到的?她一下子啞了火,再說督主就算是故意的她估計也得認慫,訥訥道:“多謝您教導了,我已經會了,就不麻煩您了。”
陸缜沒多說什麼,隻頷首道:“回頭下去自己溫習吧。”
四寶正要松口氣,他忽然伸手在她耳朵上輕輕捏了捏:“我回頭要檢查的,恩?”
四寶:“…”
第三十九章
四寶覺得督主今天又忘了吃藥了,紅著一張臉皮,訕訕地拿著紙筆回了自己屋,陸缜目光一直追隨著她,等到她走遠了才收回目光。
不得不說,沈家的事兒雖然有些怪異之處,但是還不足以讓他胡思亂想,隻是他從心裡就隱隱有個念頭,要是四寶是個姑娘家就好了,這樣他就不用整天給自己做心理建設了= =,雖然他真的喜歡四寶,也願意為了四寶接受自己喜歡上了一個太監的事實,但是四寶若是個姑娘,那一切就皆大歡喜了。
與其說他是想找出沈家這樁事兒上的疑點,不如說他是存了自己的私心,當然他也可以強令四寶脫下褲子讓他驗身,雖然四寶未必敢不遵從,但他知道她骨子裡有股傻鼓氣,再說這事兒對人是何等的侮辱,不管她是個太監或者有萬一的希望是個姑娘,估計都得恨他一輩子了。
陸缜頭疼地按了按額角,他從來沒體會過這麼讓人心煩的時刻,就是在朝堂上風雲際會的時候也沒有,偏偏這種心煩裡還夾帶了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甜,實在是一種甜蜜的折磨。
所以他究竟該想什麼法子試探呢?陸缜看著面前久久未動的折子,開始認真地思索起來。
四寶除了暴走的時候能多幾個腦回路,別的時候都是一根筋屬性的,下午來當差的時候已經把這事兒忘的差不多了,端了一碟子點心,打起簾子走進來,嘴裡絮絮叨叨:“督主您要不要用點心啊,這個是廚下特特做的椒鹽點心,味道不甜,也不重,多吃幾塊也不會膩歪。”
督主對她有知遇之恩,作為一個正直的人,四寶隻能用努力工作來回報了。
陸缜目光在她身上頓了半晌,直看的她面露疑惑,他這才淡然道:“端過來吧。”
四寶‘哦’了聲,把點心放在他跟前,他看了眼便含笑問道:“你吃了幾塊?”
“就一塊…”四寶見他似笑非笑,拍著大腿直叫屈:“這不是規矩嗎,新做的點心端上來我可不得嘗嘗鹹淡,再說萬一有毒的話,我就是給您擋了一劫了。”兩人在對點心的口味上相當一致,雖然這點心確實挺合她口味的…
底下人這樣叫忠心,陸缜聽這話卻格外不順耳,面上不經意地一沉:“用不著,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四寶給他的臭臉唬了一跳,難道督主也喜歡吃這道點心所以因為她吃了一塊生她的氣?可是天地良心,她真的是按照規矩先嘗的啊!她隻好就著這個解釋:“我真的就試吃了一塊,您要是想吃我就吩咐廚下繼續做,您…”
陸缜知道她又誤會了,隻好轉了話頭,白潔的手指捻起一塊點心,顏色和悅地問了句:“你進宮幾年了?”
四寶給他一陣一陣弄的莫名其妙的,一邊感嘆督主您為什麼要放棄治療,一邊恭謹答道:“回督主的話,也有五年多了。”
陸缜唔了聲:“這麼說來是誰十歲上頭淨的身,這麼小難怪喉結沒長出來…”他想到這一處,又不怎麼開心了,不過一雙笑眼還是看向她;“這些年可有想過家裡?”
四寶心裡撇撇嘴,又不好表現的太無情,隻得道:“想是想過的,但是日子久了也就習慣了,我倒是覺著宮裡的朋友更像家人。”她說到這裡,又想到鶴鳴,心裡再嘆了聲。
四寶本來覺著督主今天和她說這些闲事已經很奇葩了,沒想到後面的內容更精彩…她就眼睜睜地看著督主一臉慈祥(她腦補的)地看著她問道:“當初淨身的時候疼不疼啊?”
四寶:“…”= =啥玩意?!
為啥要問她這個問題啊靠!再說疼不疼您老人家不知道啊!大家都是太監,為什麼要這麼折磨彼此,回憶起當初被蛋疼支配的恐懼!
他見四寶目瞪口呆的盯著自己,隻是含笑等她自己回過神來,就聽她小聲地幽幽道:“疼不疼的您難道會不清楚…為什麼要跟奴才互相傷害呢?”
陸缜:“…”不好意思,他還真不清楚。
四寶以為她嘟嘟囔囔他沒聽到,沒想到被他聽了個正著,也不多言,輕輕‘恩?’了聲。
四寶這才回過神來,努力靠著自己貧瘠的腦洞和無意中聽到的基友們的闲聊來描述:“疼…當然疼了,把兩個子孫袋挖了,插兩根草杆進去,能不能活下來全靠命,我熬了好久才緩過來呢。”
她想到剛穿過來的那段苦逼日子,著實是煎熬,又想想她再也不能追下去的生活大爆炸,再也不能晉升的铂金段位,更重要的是再也孝順不到的父母,不覺面上也露出唏噓傷懷。
四寶這反應合情合理,陸缜看在眼裡不覺皺了皺眉,心往下沉了幾分,卻還是不甘心,飽滿的唇角又揚了揚:“聽說有些人淨身的時候年紀小,身子骨又異於常人,後來也有長出來的,不如你讓我瞧瞧看還有沒有的救。”
瞧?怎麼瞧?四寶面皮一緊,都無暇去想為啥督主為啥今天對扒她的褲子那麼感興趣了,訥訥道:“您別說笑了,裡頭的筋絡血肉都掏幹淨了,哪有長出來的理兒?我又沒有喪盡天良去找小孩兒腦子吃,再說能不能長出來我最清楚不過,別髒了您的眼。”
陸缜心裡又升起些許希冀來,起起伏伏著實難受,他緩了會兒,想了想還是決定先不要打草驚蛇,畢竟他對扒四寶褲子這事兒也有些遲疑,倘若四寶真是個太監,他豈不是空歡喜一場?還把人平白推遠了,怎麼算都是賠本買賣,反正人就在他身邊,來日方長吧。
他悠然嘆了聲,正欲說話,就見這小斷袖一臉誠懇地建議:“再說那兒…真有救的話,您倒是不妨試試,沒必要把這麼好的法子浪費在我身上,對不?”
陸缜:“…”
他忍住把她拉過來蹂躪一番的衝動,正好這時候成安走進來,打斷了兩人略顯猥瑣的對話,他呵了呵腰道:“督主,聖上賜給您的宅子才修繕好,您要不要挑個吉日去看看?”
其實陸缜有私宅,不過他大部分時間都在宮裡,自己的宅子住的甚少,但這新宅既然是皇上賞的,不聞不問就有些不恭敬了,他點頭道:“後日沐休,我會回去住上兩日的,到時有什麼事兒直接送到我宅子裡來,老宅暫且不動,留著讓它當個別院吧。”
成安欠了欠身應了個是,陸缜又看了眼四寶,心頭一動:“你跟我一道兒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