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霍斯年親手調教出來的「狗」。
大二那年,他將我推向了他的死對頭江御。
可當我真的喜歡上江御時。
霍斯年卻命人將我綁回了他的別墅。
他握住我的腳,用力摁在褲腿上:
「踩爛那些禮物不夠解氣?
「那踩我啊……」
1
霍斯年是個死變態。
是那種你打他一巴掌都會舔你手指的人。
還會把他打爽的那種。
高三畢業那年我就門兒清。
他扔給我的那張卡上面,有足夠讓我躺平一輩子的數額。
直到大二那年。
霍斯年在一場慈善晚宴上,壓著我的肩膀,指著角落裡低頭點煙的男人:
「把他搞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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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可以走了。」
這兩年裡,他沒把我當過人看。
我自己也是。
他生意做得很大。娛樂圈的水,全憑他隻手攪渾。
我有點兒煩了:「又來?」
霍斯年拍拍我的臉,像在拍他家裡養的那隻寵物狗。
醉意不達眼底,笑得像條毒蛇:「小野。
「記得搞死他。」
2
還有霍斯年這麼討厭的人?
那他還挺牛逼的。
我來了興趣。
加上霍斯年開的價夠高。
相互折磨了兩年,他終於肯放我走了。
我抬腿就朝那人走去。
那人的點煙器似乎壞了,從唇邊取下煙,打算離開。
「要火嗎?」
走過去的路上,我就已經快速往嘴裡扔了顆煙咬著並點燃。
對方抬眸。
狹長眼型,眼珠是漂亮的深褐色。
惹。
是我的菜。
隻是可惜了。
霍斯年要搞死他,我也沒辦法。
他道了聲謝,重新咬住煙。
我就這麼含著煙彎腰湊過去。
猩紅的煙頭對準了他的煙頭給他點煙。
火光明滅,煙霧已從鼻息間溢出。
好近。
近到能看清他眼底眸色的變化,和微滾的喉結。
難怪今天霍斯年逼我戴胸鏈。
真特麼變態。
這個角度,江御應該一覽無餘,我襯衣下的小心思都被他盡收眼底。
3
但江御沒有上當。
那一瞬間的變化結束後,重新歸於平靜,就好像剛才隻是我的錯覺。
「時野。」我主動伸手遞名片,爭取在他那裡留下點更深的印象。
霍斯年說,江御是江氏集團的二公子,手裡握著一部大 IP 的話語權。
如果我能搭上他,再拿到男主一角。
後面再利用桃色新聞給他一點苦頭吃。
霍斯年的目的就達到了。
「你以為我是萬人迷啊,誰都愛我?」一股躁意上湧。
我聽他說完計劃沒忍住摔了碗。
已經記不清這是他第幾次要把我送給別人了。
霍斯年靠在沙發裡,他摩挲著拇指上的紅翡扳指,慢慢悠悠地,從頭到腳的將我掃了一遍:
「時野。」
他抿了口酒,舔了舔唇邊的酒漬。
語氣很溫柔,卻又令人毛骨悚然:
「你的確是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4
我脊背繃緊。
霍斯年最近太放縱我,導致我確實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
上一次我頂撞他。
霍斯年為了懲罰我,讓我在他臥室門口跪了半個月。
那段時間的資源全部給了別人。
一個白皙漂亮、足夠聽話的新人。
那段時間我損失了太多錢。
肉疼得我半夜三更都會坐起來拍大腿。
我咬咬牙。
在第十六天的時候。
我讓人支走了小藝人。
溜進霍斯年的房間,在沙發上坐著等他等到了大半夜。
霍斯年進屋的時候,我已經睡著了。
鼾聲均勻。
他踢我起來的時候。
我其實就知道他消氣了。
今天的他似乎心情格外好,一遍一遍地叫我的小名。
嗓音低沉,繾綣。
那是我出道前的本名。
陸讓。
霍斯年說太內斂了,不適合這個吃人的娛樂圈。
給我改成了時野。
但我至今摸不透他。
就像搞不懂當年為什麼他會找上我。
5
或許是,他一早就知道我有個爛透了的家。
是的。
愛賭的爸,生病的媽,上學的弟弟和破碎的我。
十八歲的我。
比菜市場的豆腐都好拿捏。
更何況還是人模狗樣裝得拿腔帶調的斯文禽獸霍斯年。
他拋出卡的時候。
我短暫地猶豫了一秒,就接了過來。
那時候的我,還穿著一中校服,寸頭,眼神警惕,抓著門把手,隨時準備跳車逃跑不要命的樣兒。
霍斯年說完他的要求後。
我愣了下,隨即爆了粗口:「你他媽有病吧。」
他卻仰了仰脖子,窩在座椅上笑得直抖。
草了。
好像給他罵爽了。
這人變態啊。
隻是我準備拉門的時候。
霍斯年往我座位旁扔了第二張卡。
他張了張唇,目光裡帶著高位者的姿態:
「一千萬。
「三年後,你隨時離開。」
6
我坐了回去。
不就是賣個屁股。
眼睛一睜一閉就過去了。
那時候眼皮子淺,一千萬說拿就拿了,卻不知道這錢有多燙手。
還覺得自己屁股是金的。
能賣這麼多錢。
但後來,就越來越覺得不對味兒了。
直到我後來想脫身逃離,卻已經找不到抽身而退的路。
我。
已經髒透了。
有一次霍斯年讓我去伺候那個有事沒事捏著串佛珠盤的港圈大佬周榮鶴。
我剛進俱樂部房間。
裡面的幾個大佬目光同時向我投來,他們那些人或抽雪茄或談笑風生,ŧü³聊天內容都是我聽不懂的金融問題。
隻有我,覺得自己像個待價而沽的商品。
霍斯年招手讓我過去的時候。
我跑了。
那時候我還不紅,基本上還無人認識,霍斯年的那筆錢也得等三年期滿才會完全轉贈給我,幾乎是一窮二白的狀態。
然後回老家待了半個月。
直到我媽的透析藥費被霍斯年斷掉,她扶著病床欄杆大口大口吐血,我站在病房裡,手腳冰涼,第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的無能和弱小。
而我轉給家裡的其他錢,全被我爸拿去賭光了。
那些人找上門的時候,一擁而上將剛出門買東西的我堵在樓下揍了一頓。
穿著花襯衫的花臂男把我從地上拎起來。
掐著我的下颌左右翻看了一下:
「喲呵,長得挺好啊,市裡那些有錢富婆喜歡這種款的,收拾收拾,給老子送店裡去。」
等霍斯年找到我的時候。
我差點兒被三個富婆刷爆鋼絲球。
霍斯年清理幹淨那些人後,在我面前坐下。
慢條斯理地擦了擦手指。
他剛才揍人了。
我看到他摘下滿是血跡斑斑的指虎扔給他秘書。
音調慵懶如常:「還跑嗎?」
我惡狠狠地瞪回去,犟得要命:
「還跑!」
他撫掌大笑。
兩條長腿懶散拉開。
明顯興奮了。
仿佛我這種行為極盡愉悅到了他。
變態到姥姥家了。
後來我才知道。
像霍斯年這樣情緒阈值過高的人,血與肉的極端才會更容易刺激到他的爽點。
他將我一點點拽進他的沼澤王國。
捂住我的眼口鼻,讓我跟同他一起腐爛發臭。
7
從那起。
我就變得越來越乖了。
乖到幾乎沒了脾氣的那種。
果然。
霍斯年對我的興趣,也似乎慢慢淡了下去。
這是個好兆頭。
隻是眼前這個江御。
就算霍斯年不給我這個任務。
我也很想。
認識他。
眼神太他媽帶勁兒了。
隻是一個抽煙的動作,就把我拿捏得死死的。
眼看宴會將散,江御也有了離場的跡象。
我急了。
果斷也跟了上去。
在停車場裡。
用我的車成功碰瓷上了江御的車。
我走過去彎下腰跟他打招呼。
車窗降下。
露出半張線條冷硬流暢的下颌角。
對方卻沒再多跟我廢話,隻是扔了句:
「走保險。」
然後就揚長而去。
我靠著車抽了幾根煙,沒太想明白。
剛才點煙時,他分明走神了。
江御越漫不經心不把我當回事。
我越抓心撓肝地想,睡他。
不過好在,後天的商場剪彩活動又在貴賓休息室見到他。
他煙癮極大,窩在單人沙發裡一根接一根地抽。
仰著脖子閉目養神的樣子。
十足的紈绔。
嘖。
好想啃他的喉結。
我剛要進去,卻被人叫住。
「野哥。」
是最近人氣很火的偶像組合成員翟星塵。
他一見到我就上前搭ƭüⁱ著我的肩,眉開眼笑跟個大金毛一樣蹭我:「想死你了。」
我瞥了眼休息室。
餘光中隻看到青白色的煙霧繚繞,就被翟星塵拽走。
8
靠北。
多好的機會。
就被這個不長眼的臭小子破壞了。
翟星塵個子蹿得賊快,感覺半月不見,又高出我半個頭。
待會兒五樓的密室逃脫活動直播拍攝成員也有他。
這密室面積極大。
明星隊跟素人隊分別五人。
素人為「鬼」。
被撕下名牌即為出局。
我找了個破教室躲在儲物櫃裡,這裡沒有攝像頭,我打算躲到遊戲結束為止。
中途中控通知新增加一名神秘嘉賓。
百無聊賴之際,翟星塵跟我在耳機裡闲聊起來:「靠了,野哥,那個神秘嘉賓我看到了。
「是江御。」
耳機裡他還在絮絮叨叨:「這是少爺來找樂子來?」
而我。
面前的儲物櫃門已經被人拉開。
9
對方戴著張醜到爆的鬼面具。
淡色的唇,隻一眼我就認出來是誰。
江御。
我訕笑往外跳:「被你找到了啊。」
黑暗中。
這人颀長身影突然欺身上前。
手臂搭在我頭頂。
就這麼直接壓了下來——
有些苦的煙味。
從唇齒間慢慢漾了開來。
冰涼,薄荷味,不帶溫度的。
輕佻,卻很勾人。
我可喜歡瘋了,這種互相追逐的感覺。
實在是令人欲罷不能。
隻是我還得裝作欲拒還迎似的,微微掙扎了一下。
因為是坐在櫃子裡的。
他的膝蓋直接頂在我兩條腿中間。
我其實根本沒法推開他。
隻是, 這個吻。
好像有些失控了。
我膽子其實算是很大的。
但眼下這是在拍攝啊,雖然這裡沒有監控,但萬一有人闖進來。
我就死定了。
我還要繼續當明星賺錢呢。
在小腹衣擺被掀起的時候,我用力握住他的手腕:
「靠……
「你等下!」
10
他卻笑了聲:
「怎麼,慫了?」
安靜的空間裡,隻聽得見我自己的心跳。
和他戲謔的聲音。
笑起來更喜歡了。
要死。
外頭有腳步聲。
他側目看過去。
我跟狗一樣一口咬在他喉結上,然後迅速閃到了一邊。
說實話。
我有點怕他揍我。
這人太不按套路出牌了。
跟霍斯年完全不一樣。
霍斯年的一切行為都是有徵兆和循跡的。
翟星塵的聲音已經傳過來:「哥,是你吧?你怎麼躲這來了?」
我走過去勒住他的脖子迫使他跟我一起離開。
走的時候,我扭頭看了眼。
嘖。
江御靠著儲物櫃。
點了支煙開始抽。
更愛了,媽的。
11
節目後面的拍攝我全程心不在焉。
因為江大少爺走了。
惹得我有些煩躁。
合著就為了來啃我一口嘴巴子的?
可啃了又不給個說法。
完犢子。
我惡狠狠咬爛爆珠,蹲在角落裡偷摸抽煙,莫名覺得心煩意亂。
這是遇上高手了?
我正想著要不要直接正面剛他。
手機振了起來。
是霍斯年打來的。
他那頭很吵,估摸著是在哪個會所裡面。
「在做什麼?」他應該是喝了酒,嗓音仿佛是醉酒後刻意壓低了幾分。
低沉到震得我耳朵麻酥酥的。
我用另一部手機在搜江御的相關資料。
心不在焉地答:「拍攝。」
「小野。」他大概是喝得有點多,聲音帶著幾分蠱惑:「晚上來蘭苑。」
我想都不想地就拒絕道:「待會兒八點要飛上海趕通告。」
說完我背上冒了一層冷汗。
屏住呼吸聽他的反應。
良久後。
聽到他一聲輕笑,竟沒有發火。
難得好脾氣地繼續跟我說話:
「江御那邊怎麼樣了?」
12
我今天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謊話一個接一個地來:「難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