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幸運的是,新一屆的比賽,祁沉拿了省冠軍。
我將全部精力投入藝考。
考試那天,我摸著他的金牌,瘋狂蹭歐氣。
有了金牌 buff 加成,我一路穩定發揮。
竟然得了藝考第一名。
一出考場,本想和他來個大大擁抱。
沒想到卻意外碰到了我粉的男神。
真人又高又帥,竟然還朝我打招呼:
「hello,你剛剛舞跳得很棒。」
我開心瘋了,指使祁沉給我們拍照。
男神看著陰著臉的某人,好奇問:
「他是?」
「哦,是我同學。」
回去的路上,有人像個怨婦。
「誰是同學?」
「為什麼不叫老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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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就不愛了是吧?」
我:「閉嘴……」
「我隻是個小三是吧?」
「我就是個笑話是吧?」
我:「別逼我當著這麼多人親你。」
他一秒閉嘴。
我偷偷戳了戳他的腰:
「什麼時候能親?」
他臉一紅:
「等……等沒人的時候……」
19
沒多久,高考成績公布,我和祁沉雙雙過線。
都拿到了心儀學校的錄取通知。
隻是令我沒想到的是,沈熠並沒有去國外讀書。
反而和許星都考了北京的同一所大學。
來自同班的學霸學神的組合,仍舊在學校引起不少轟動。
他們仍舊會一起比賽,一起獲獎。
學校論壇,有人發過一張二人的照片,感慨天生一對。
面對眾人的議論,沈熠卻直接否認了。
「隻是同學,我有喜歡的人。」
後來,有人發現,他好像真的有喜歡的人。
他喜歡看古典舞演出。
每次去,都會抱一束向日葵,有人猜測,那是給喜歡的女生的。
彼時,我們已經大二了。
祁沉由於成績優異,進了國家隊。
我因為在一部爆火電視劇裡做了舞替,一夜間成了「網紅」
網友一片誇:
【林月野這舞跳得太牛了,不愧是當年藝考第一名。】
【妹妹這臉,這身材的,不考慮去娛樂圈嗎?】
【聽說妹妹最近有演出,連夜搶票。】
劇場演出場場爆滿。
轉而,開始有人發現。
每次演出的第一排,總會有一束抱著向日葵的男生,靜靜地看著舞臺。
後來,不知誰傳出,那個男生是頂尖學府的學霸,與我青梅竹馬。
網友開始瘋狂磕我們的糖。
而這時,許星卻在網上發了一張他與沈熠比賽的合照,配文:
【最懂彼此的人。】
隻是,這次,卻迎來一片罵聲:
【不是這位姐,人家沈熠早就否認過啊,跟你隻是同學,你來這蹭什麼?】
【大姐,想紅想瘋了吧?】
【許星啊,上學時仗著成績看不起人,大家都挺膈應她的。】
【人家青梅竹馬的感情有你什麼事啊?是誰給你的自信,沈熠會喜歡你的?】
【一臉心機惡毒樣。身材、顏值、氣質都被月野吊打。】
網上八卦新聞一時熱度空前。
沈熠父母,竟然還接受了媒體採訪,表示:
「小野啊,那可是我們兒媳婦,她和小熠青梅竹馬,從小就定了娃娃親,小野父母過世後,我們就將她接回了家,培養她跳舞,拿她當親女兒疼。」
看著這夫婦二人判若兩人的態度,我隻覺好笑。
我拒接了他們所有示好的電話,轉頭發了條當年找律師擬好的合同。
其中清清楚楚寫明了這些年,他們靠著我家的產業賺的錢。
【還以為這夫婦二人多善良呢,沒想到是吃絕戶!】
【小野從七歲就跳舞,哪是你們培養的?】
【你們吸著人家的血,還要人感恩,要不要臉了?】
很多媒體都追問我關於與沈熠關系之事。
【聽說沈熠和您是青梅竹馬?】
我想了想:
「一個村的,不熟。」
反手發了條微博,艾特祁沉:
【這是還未合法的老公。】
一時間,祁沉賬號漲粉無數。
【老天奶,不愧是月野嚴選,果然長得帥的都上交國家了!!】
【這雙開門身材,這大長腿,不敢想象睡在這上面會有多開朗。】
【這是什麼人間絕配,我狠狠磕了。】
當夜,我睡在八塊腹肌上,格外的快樂。
某人早已不是被碰一下都炸毛的年紀了。
花樣格外的多,格外的賣力。
我逐漸招架不住。
都遊了三千米了,怎麼還一身用不完的牛勁?
「睡覺睡覺!我要困死了!」
我叫囂抗議。
按著他作亂的爪子:
「給我把衣服系好。」
他靈活繞開,聲音低啞:
「老婆,穿著衣服怎麼叫睡覺呢?」
……
20
演出結束後,我依舊又看到了沈熠。
這人啊,是真的賤。
當年追著他跑時,他愛理不理。
如今避著他,他卻像甩不掉的癩皮狗一樣。
他抱著花,神色落寞。
「小野,我明白,以前自己做了很多讓你傷心的事。」
「可我真的是喜歡你的,這些年,我總以為,你會回頭看我一眼。」
他低著頭,聲音沙啞,眼睛泛紅:
「我不明白,你為什麼,忽然之間就不在乎我了……」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可前世的一幕幕總像場絕望的夢。
「沈熠,我做過一個夢。」
「畢業後,你丟下我和許星去國外留學了,你說等你畢業就結婚。我等啊等,等到你畢業,你說要有事業才能娶我,要我再等一等。」
「後來,你和許星一起創業,你們朝夕相處,互相欣賞,成了眾人眼裡的金童玉女。沒有人知道,我才是你的女朋友,那時我求你,求你來看我的演出,哪怕來一次,送一朵花,我都會原諒你,可你,一次都沒有。」
他愣在那裡,有些不可置信。
我看著他,苦笑一聲:
「你說,那種小劇場有什麼檔次?你知道我一天天有多忙嗎?」
「是啊,你忙著和許星約會,你們一起在納斯達克敲鍾,一起旅行,一起見父母。」
「我等了你那麼多年,我不甘心,可又怎樣呢?所有人都覺得我是惡毒女配。其實,我病了好久,最後,我瘋了一樣自殺了好多次,面對我一次次的道德綁架,你煩了,說我娶你還不行?」
「可就在結婚前夕,許星發給了我她的懷孕報告,而我,恍恍惚惚,從舞臺高處跌落成了瘸子。」
我閉了閉眼,喉嚨發緊。
「最後呢,你父母給了我一筆錢,要我自生自滅……」
他愣了愣,慌亂解釋:
「我……我怎麼會這樣?我不會這樣的小野,我說過我會一直護著你的,隻是夢而已。」
我漠然搖頭:
「不是的。」
「沈熠,我是不夠聰明,但也不傻。」
我直直看著他:
「你是真的喜歡我嗎?不是的,你隻是不甘心而已。你那麼聰明,知道我喜歡什麼,知道我為什麼不開心,也知道怎樣哄我,可你偏偏不肯,任憑我一次次受盡委屈。」
「你享受的不過是我對你的追捧,許星對你的欣賞,既要又要而已。」
「收起你廉價的喜歡吧,我看不上,你也配不上。」
21
祁沉進入國家隊後開始參加國際賽事。
他也一次次刷新著自己的成績紀錄。
全世界都看到了他的光芒。
我小有名氣後,一心準備桃李杯比賽。
桃李杯是舞蹈界含金量最高的榮譽。
媽媽生前最大遺憾就是未能取得冠軍,我下定決心,一定要拼盡全力彌補她的遺憾。
我和祁沉,說起來也是聚少離多。
難得的時刻,兩人在學校附近約會。
剛走沒兩步,路口卻突然衝出輛車。
而祁沉,幾乎是在瞬間做出了反應,將我護在身後。
一聲巨響後,雙雙倒在地上。
前世的他滿身是血的樣子一幕幕閃過,心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攥住。
我渾身顫抖,聲嘶力竭地喊著他的名字:
「祁沉!」
「老婆我沒事……沒事的……」
他手忙腳亂哄著我,
「別哭,別哭啊,就擦破點皮,沒事的。」
我早已淚流滿面,顫抖地撫摸著他的臉,泣不成聲:
「混蛋,你嚇死我了……」
「沒有死,你沒有死……」
我緊緊地抱住他:
「以後不許受傷,不許流血,不許擋在我前面!」
他連連點頭:「好好好。」
可我不知道,無論重來多少次,在危險降臨的那一刻,他還是會下意識護住我。
許久之後,我們才緩過神來。
方察覺,車裡的人,竟然是許星。
「林月野,你竟然沒有死……」
她死死盯著我,臉色慘白,眼神空洞。
隻是,她的五官已然變了樣。
很假,一臉的整容痕跡。
有段時間,曾傳言,許星開始瘋狂整容,我沒在意,原來竟是真的。
曾有高中同學八卦說,是她向沈熠表白。
沈熠毫不猶豫拒絕了他,並說她的行為極其掉價。
許星不甘心,追問為什麼。
沈熠不耐煩丟下句:
「很多事情,多照照鏡子或許就有答案了。」
那時,網上很多人罵她醜人多作怪。
她開始整容,越整越對自己的臉不滿意。
但聽說她家庭並不是太富裕,後來便開始網貸。
學業上耽誤了很多,學校也給了處分。
最後負債還不起,竟然去給一個中年老板做情人。
許星盯著我,像個瘋子一樣,聲嘶力竭:
「都是因為你,我的一生,都是因為你毀了!!」
「林月野,憑什麼你受所有人追捧,我隻能陰暗苟活,明明我比你優秀那麼多!」
我平靜笑笑:
「可能,是報應吧。」
我看著眼前這個曾經高傲自負,如今卻落魄不堪的許星,沉默片刻,
「報警吧。」
22
大學畢業那年。
功夫不負有心人,我摘得了桃李杯冠軍。
一下舞臺, 就看到有人懷抱鮮花,揮著手臂。
我開心飛奔至他懷抱, 問他:
「我跳得美嗎?」
「美死了,像個妖精。」
他像個痴漢一樣, 盯著我,
「質疑紂王, 理解紂王,成為紂王。」
同年,祁沉代表國家迎戰奧運。
22 歲, 他在泳池奮力遨遊,以驚人的速度和毅力, 將世界紀錄黃線甩在身後,完成了又一次超越。
頒獎典禮上, 他望著五星紅旗冉冉升起,眼眶發紅。
當祖國記者採訪他時,再也抑制不住,激動得哭了出來。
「感謝祖國, 感謝教練,感謝……感謝我老婆……」
他聲音哽咽, 眼淚啪嗒啪嗒的, 越哭越激動。
最後幾個記者都圍過來哄他。
就在這時, 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 手忙腳亂地從口袋裡顫抖著拿出一枚鑽戒。
哭得不能自已。
記者們無奈看著我, 急得不行:
「你快答應他, 要不真哄不好了。」
我看著這個現眼包,哭笑不得。
急忙過去抱住他,將戒指戴在自己手指。
「哎喲好了好了。」
「答應你了。」
過了許久, 某人紅著臉問我:
「老婆, 我剛剛是不是很丟人?」
我嘆了口氣:
「哎……也……還好……」
他舉雙手保證:
「下次,下次我一定不會哭了。」
我無語給他個白眼。
每一次都這麼說,每一次都掉小珍珠。
泳池一半的水都是他流的。
23
而後的幾年裡,祁沉代表國家, 贏得了一次又一次的榮譽。
我也憑借努力, 走上了更大的舞臺。
28 歲時,祁沉遊不動了, 帶著一身榮譽退役。
見到他,我就說,自己夢到他在下邊勾搭別的女鬼。
「「我」我也將舞臺讓給了年輕的舞者,回到講臺任教。
這年, 我們開始了造人計劃。
我有點擔心問他:「你說我們的孩子會不會特別笨啊?」
他說, 優秀就報效國家, 平庸就承歡膝下。
我們都不曾擁有完整的家庭和愛。
我們會將小時候的自己重新養一遍。
畢業第十年,我們作為優秀畢業生參加學校慶典。
同行的有幾個當年的同學。
忽然有人提了句:
「哎你們知道沈熠嗎?他家好像破產了。」
「聽說畢業創業時買地蓋樓賺了好多錢,後來行業不景氣, 資金鏈斷了, 好像投資的也賠了好多錢,現在公司破產了,都被強制執行了。」
我晃了晃神, 一時隻覺這個名字好陌生。
「哎,月野,當年你是不是還喜歡過他呀?」
我瘋狂搖頭:
「沒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