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他的不忠》, 本章共4074字, 更新于: 2025-01-03 17:04:11

「秦湛,咱們也是老冤家了,我總要試探一下你的誠意吧?」


秦湛目光在那一圈炸藥上掃過,面色一寒。


「少廢話,直接說。」


周坤笑著說了一聲「痛快」,然後把手中匕首扔到了秦湛腳下。


「秦湛,咱們慢慢玩,不著急,先切個小拇指看看。」


我愣住。


隻見秦湛緩緩彎身,撿起了地上的匕首。


那刀看起來很鋒利,即便在昏暗的廢廠房內,都能隱約看見它泛著的寒光。


我掙扎了起來,我想叫住秦湛,讓他別犯傻。


可嘴裡被破布條塞的嚴實,隻能隱約發出一陣嗚咽聲。


而我被綁著雙手,眼睜睜看著秦湛舉起匕首——


我不忍地閉上眼,眼淚漱漱而下。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血腥味。


下颌忽然被人捏住,周坤的冷笑聲響起在廠房內。


「睜眼!」


「看看,秦湛這家伙有多愛你這個小三,一根手指,說切就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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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緩緩睜眼,淚光中看見了秦湛捂著的手,看見他滿身的血。


以及……地上那一根斷指。


心髒仿佛被撕裂。


可秦湛自始至終都沒有發出過半點聲音,他站在那,背脊依舊挺的筆直。


我們的視線在空中交匯。


他低聲開口,「別哭,不疼。」


18


可是,生生砍掉一小截手指,怎麼可能不疼……


秦湛在看我時,目光輕飄飄地移到了我小腹的方向。


我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


不是小腹。


是我被綁在身後的雙手位置。


對了,秦湛曾送過我一個手镯,做工特殊,按一下手镯側面的微小凸起處,手镯會打開,而這時的切口處,會變成利刃。


秦湛向來喜歡送我這些稀奇古怪的防身利器,說是有備無患。


可我過去不喜歡,時候這個手镯,因為款式實在合我心意,便一直戴著了。


因為戴著習慣,分手後都忘記了摘。


幾年相處,我們熟悉彼此每一個微小的神色變化。


我雙手被綁在身後,沒人能夠看見。


悄悄摸上那處凸起,我用利刃輕輕割著手上的繩子,因為怕被發現,動作幅度放的極輕。


而這時,周坤開始讓小弟拿來合同,開始了「割地賠款」。


說白了,就是趁機要秦湛的場子和錢。


白紙黑字,沒想到他們這行還講究這個。


秦湛看了我一眼,沒猶豫,籤了。


這人明知今天可能有去無回,明知道以周坤的性子,即便是拿了東西,也不太可能放過我們。


可我在對方手裡,他還是一一照做。


籤合同時,周坤心情明顯大好,警惕也放松了些。


畢竟,我被綁在他們手裡,秦湛即便有通天的本事也不敢亂來。


我身上的炸藥是假的,不過是周坤拿來震懾秦湛的小物件罷了。


他隻是涉及灰色產業而已,又不是走私槍支的,這麼多炸藥他可還弄不來。


但是他知道,秦湛不敢拿我去賭,他隻能當真。


這他們填寫合同時,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秦湛身上。


而我也終於,割斷了綁著手腕的繩子。


雙手失去了束縛,我卻不敢輕舉妄動。


隻能等著。


然而,就在這時,廠房外忽然響起一陣警笛聲。


周坤臉色一變,「操,你敢報警?」


說著,周坤驀地折身朝我這邊跑了過來。


然而,晚了。


已經失去束縛的我,猛地起身朝著秦湛跑去!


周坤手下一共五人,其餘幾人都在籤合同時護在周坤身邊,隻有一人在我前面守著。


在我起身的那一刻,他明顯一愣,然後撲了過來。


我知道,如果這會失敗,今天我和秦湛就都跑不出去了。


於是,我攥緊了手中的手镯,將上面的利刃,狠狠插入了男人的小腹。


利刃不算長,絕對不致死,但也瞬間讓他失去戰鬥力,捂著小腹癱倒在地。


血腥味濃鬱,可我不敢停留,朝著秦湛那邊跑去。


有人過去攔我,卻被秦湛開槍打中。


秦湛拿了槍。


而據我所知,周坤也有。


果然,回頭一看,周坤也掏出槍來,槍口對準了秦湛。


「小心!」


19


我驚呼一聲撲過去,秦湛卻比我反應更快,他單手護住我,轉了身。


用身體將我護在懷中。


同時。


槍響。


我甚至能過感受到子彈穿透秦湛手臂時的力道。


還好,周坤那一槍打偏了。


我拽著秦湛朝門外跑去,可是,推開鐵門,外面空蕩蕩,哪有警察的影子,隻有秦湛放在路邊的手機,重復播放著警笛聲。


而我不敢分神,繼續拽著秦湛朝外跑時,卻被他重重推開。


「跑。」


他隻說了這一字,鐵門便重重關上,將我們徹底隔絕。


我下意識地去拽,卻發現根本打不開。


裡面像是上了鎖,根本無法撼動半分,鐵門裡嘈雜聲一片。


我隱約聽見了周坤及他手下惱羞成怒的吼聲,以及秦湛的聲音。


他說。


「別管我,跑。」


「你不走我這一切就白做了。」


我知道秦湛說的沒錯,如果我現在打開鐵門,我們都走不了,而秦湛所做的一切也都白白犧牲了。


可他不知道,這種時候,讓我獨自跑掉才是最難過的。


我咬著牙起身朝外跑去。


剛跑到路邊,便看見警車朝這邊疾馳而來。


車停,警察紛紛持槍而下。


我哭著說裡面有人被綁架,卻險些腿軟摔倒在地。


後來……


門被鎖住,警察們破窗而入,將周坤等人抓住。


而直到這時,我才知道。


在裡面鎖著門的ƭṻ₈,根本就不是什麼鎖頭。


是秦湛的手臂。


鐵門很大,兩個門把手離門都有一段距離,本是需要那種巨大的鐵鎖的。


可秦湛在將我推出去後,為了給我制造逃生的時間,將手臂探入兩個門把中,牢牢守住。


警察將他救下時,他手臂已經斷了。


而周坤的子彈穿透了他胸口,後背也多處刀傷。


來不及等 120 過來,警察將秦湛抬上了警車,送去醫院。


而我一同上了車。


他窩在我懷中,滿身是血,手臂無力的耷拉著。


哪還看的出,這是當年那個意氣風發的秦湛。


我渾身顫抖著,不敢碰他。


我從未見過如此脆弱的秦湛,仿佛輕輕一碰,他就會碎了。


可他似乎一點也不覺著疼。


他倚在我懷裡,靜靜地看著我。


「裴顏。」


他語氣很輕,聽起來虛弱極了。


讓我不由得心慌。


他攥著我的手,掌心很涼,「如果,這次我僥幸不死,我們能不能……重新來過?」


我怔住。


張了張嘴,那句「能」卻終究沒能說出口。


在我猶豫時,秦湛笑了。


「我知道了。」


他又換了問題,「那,你還愛不愛我?」


「愛。」


我顫著聲回答,眼淚簌簌落下。


這次我沒有猶豫。


我一直都很愛他,隻是,我們這份感情之間,永遠橫亙著那對母子。


我永遠都是介入他們的第三者。


不論他們有沒有感情。


沒辦法洗白。


所以,秦湛知道的,不管今天是他死還是我死,或者我們都僥幸不死,也都沒辦法重新開始。


他笑笑,沒有再說話。


後來。


秦湛的意識開始漸漸模糊,我不斷地喊著他的名字,他卻隻偶爾有些清明意識。


他輕笑,卻將我的手攥的緊牢。


「裴顏。」


「我經常……在想,如果……人真有下輩子,我清清白白的遇見你……多好。」


我攥著他的手,眼淚落個不停。


可他還是暈死過去。


送到醫院時,他早已徹底失去了意識。


幾個小時的搶救,我還是聽見了醫生的那句「盡力了」。


我呆立在急救室門口,腦中一片空白。


也不敢動彈。


我甚至無法理解,醫生口中的「搶救失敗」是什麼意思。


是……秦湛他,死了嗎?


怎麼可能。


他那麼強大,好像永遠無所不能。


他怎麼可能會死?


直到,我看見了他的屍體。


血跡斑駁了他的臉,蒼白之上幾抹猩紅。


我伸手去碰,尚有餘溫。


我拽過醫生哭著祈求,「他還有溫度的,他還沒死,求求您救救他……」


醫生還來不及說話,我便被人推開。


一個耳光重重落在我臉上。


我抬頭。


是,秦湛的妻子。


她雙眼通紅,看向我的目光滿是憤恨。


「我已經把他讓給你了!你為什麼還要害死他!」


不顧醫生的勸阻,她嘶吼著質問我。


可我卻說不出話來。


我恨不得,躺在停屍間裡的人,是我。


在得知秦湛有家室後,我隻想和他一刀兩斷,可我還希望他能過的好。


可秦湛卻用命保護了我。


我欠他的,他欠我的,早已分不清了。


那天,我和她在醫院裡各自落淚。


秦湛的葬禮辦的很風光。


傅徵帶了很多人替他操辦,秦澤然的媽媽以妻子的身份主持葬禮,我沒有上前,隻站在人群後,以不合時宜的身份,默默為他送行。


葬禮結束後,傅徵走到我面前,欲言又止。


最後。


他什麼也沒說,隻是拍了拍我的肩,告訴我有事隨時給他打電話。


我輕聲說好。


後來,我和秦澤然媽媽一同去了墓地。


秦湛死後,她似乎被抽空了所有力氣,也沒有再質問我,也沒再同我說過話。


在秦湛墓前,她才終於開口。


「你知道,我現在特別後悔什麼嗎?」


她轉頭看我。


我搖搖頭。


秦湛墓碑的照片上落了塵埃,她抬手想去擦,停頓了下,又用幹淨的紙巾擦拭。


「我在後悔,如果當年我沒有用責任和孩子綁架他,是不是,他今天就不會死了。」


她蹲在他墓前,身子顫抖的厲害。


她說。


「你知道嗎,其實我們這場婚姻來的不光彩,我聽信家中老人的話,買了藥放入他水中,在第二天逼著他負責。」


我緩緩出聲,「我知道。」


可她笑了,「還有你不知道的。」


「其實,秦湛早就向我提出過離婚,可是,那時我發現自己懷孕了,後來便用孩子綁架他。」


「他從一開始就告訴過我,他不愛我。可我用責任逼他,用孩子逼他,甚至後來,我主動提出要和他進行協議婚姻,等到孩子長大,我們就和平離婚,他同意了。」


「所以,他將你的名字紋在胸口,我根本都不知道。」


說著,她自嘲般一笑,「因為我根本都沒有機會看到他的身體,好不好笑?」


我說不出話來。


我覺著她可憐,覺著自己可笑,也覺著秦湛可悲。


或許,這場三個人的糾葛中,最可憐的是第四個——


那個沒了爸爸的孩子。


那天,在秦湛墓前,她說了很多。


那些朋友圈,都是她在秦湛看望孩子時拍的,所謂的幸福,不過都是刁鑽角度的偷拍。


除卻當初那次她動手腳,秦湛再沒碰過她。


她說。


她本以為,隻要這樣一直將秦湛綁在身邊,他總有一天會對自己心動的。


可是,後來我還是出現了。


秦湛給了她和孩子很多很多錢,卻把所有的愛都給了我。


可即便如此,她還是一直不肯放手,直到——


我與秦湛分手後,某次喝醉,他夜裡去找她,跪在她面前求她同他離婚。


講到這裡時,她幾乎泣不成聲。


她說。


「那時我看著他,就在想,我真的愛他嗎,如果愛的話,為什麼會把那樣意氣風發的男人逼成這樣?」


「後來想通了,也就放手了。我本以為你們能夠幸福的,可是……」


那天的最後,她踉跄起身,離開了。


她說,「你多陪陪他吧,他想見的人是你。」


她離開了。


墓前隻剩下了我和秦湛,的照片。


我倚在墓碑旁坐下,和他說了很多心裡話。


哭了又笑,笑中又含淚。


活像個瘋子。


離開時,天色已泛黑。


我彎身問他,秦湛,如果有下輩子,你能不能清清白白來娶我?


如果能的話,你抱抱我好不好?


話音落下,竟真有一陣風拂過,微風吹過臉頰,拂過發梢,像極了秦湛抱我時的溫度。


我笑了笑,卻又哭了。


哭著同他道別。


……


秦湛離開後,我將自己鎖在房子裡近半個月,吃喝都靠外賣。


半個月的時間,我設計了一款項鏈。


吊墜的靈感來源,是秦湛的眼,溫潤深邃,浩如煙海。


我帶著這款作品去參賽,獲得了第一名。


這一次,沒有黑幕。


而作品的名字,我取名為「Agoni」。


它在法語裡是痛苦的意思,中文發音卻是——


愛過你。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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