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偶然發現男友加了一個幼兒園家長群,昵稱是「秦澤然爸爸」。
可我連孕都沒懷過,他哪來的孩子?
1
夜深。
我伏在他肩頭,用手指輕輕描摹著他後脊處那道凸起的疤痕脈絡。
那是兩年前,他為了救我,被人砍傷所至。
「還疼嗎?」
雖已經過去了兩年,可每每看見,都覺著心尖一顫。
「不疼。」
他摁滅了煙,翻身將我圈在身下,「這點傷早就好了。」
他說話時字音微微壓著,眼尾捎上幾抹欲色。
三年的相處,我們清楚彼此的每一個細微表情所傳達的情緒。
所以,在他吻過來時,我將雙手攬上他脖頸,主動迎合了上去。
……
醒來時,秦湛已不見了蹤影。
應該又是去公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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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湛生意做的很大,而且,似乎涉及了一些灰色產鏈,他手下的員工們都不叫他秦總,叫老大。
而我自然成了他們口中的「大嫂」。
吃飯時,我發現秦湛的手機落在了餐桌上。
想起昨天刷到一則視頻,女生意外發現男朋友手機有兩個系統,然後發現對方劈腿證據,我心血來潮,也打開了秦湛手機。
他手機密碼,是我的生日。
然而,事實證明,也許真的沒有人能笑著從男朋友的手機裡走出來。
秦湛的手機,居然也真的有另一個系統。
試密碼時,我試了一下我的生日——錯誤。
秦湛的生日也不對。
驀地,我忽然想起上次在秦湛便籤裡偶然看見的數字,當即便去翻了一下,ṭũ̂ₕ果然還在。
試了一下,鎖開了。
另一個系統裡,我點進微信。
空蕩蕩的,沒有聊天記錄,但是有一個群聊——
「艾華幼兒園小 5 班家長群」
2
我顫著手點開。
秦湛的群備注是:秦澤然爸爸。
可是,我連孕都沒懷過,這個秦澤然是誰?
秦湛又是誰的爸爸?
深吸一口氣,我順著群成員往下看,果然看見了「秦澤然媽媽」。
點開對方朋友圈,我徹底僵住。
一瞬間,血液逆流,四肢百骸都仿佛凝固。
她的朋友圈裡都是一家三口的照片。
妻子清秀溫婉,兒子帥氣可愛,而丈夫——
面容冷峻,眉尾一顆痣,正是我的男朋友,秦湛。
她朋友圈裡有很多生活日常,但多半都是她和兒子的,秦湛很少出境。
是啊。
他向來是我朋友口中的三好男友,在外叱咤風雲,卻每天按時回家給我做飯。
這樣想來,又能有多少時間留給他真正的家呢。
當真可笑。
我顫抖著退出朋友圈,剛巧聽見門外傳來腳步聲。
飛快地退了系統,摁滅手機,將其放回桌上。
做完一切,大門自外打開,秦湛風塵僕僕地回來了。
我甚至來消化情緒的時間都沒有。
他快步走來,攜著清晨的冷氣,冰的我打了個冷顫。
秦湛察覺到,立馬脫了外套,將手搭在我肩上,「我送你?」
而我下意識地縮了肩膀,避開了他的觸碰。
秦湛眸色一深,「你怎麼了?」
「沒事。」
我繞過他出門,「上班吧。」
我甚至連質問他的勇氣都沒有。
腦中混亂一片,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下一步應該怎麼辦。
直接和他攤牌,分手?還是保留證據,報復他,為自己多年感情的付出討個公道?
我不知道。
渾渾噩噩的上了車,等回過神,車已經停在了我上班的公司樓下。
秦湛待我依舊體貼,他把背包遞給我,告訴我晚上下班等他來接。
「好。」
我敷衍地應了一聲,推門下車。
3
我沒去上班。
請了一天假,我獨自一人去了酒吧。
我Ṫũ⁸想,我需要時間想清楚,究竟應該怎麼辦。
我跟了秦湛三年,這三年間,他沒讓我受過一分委屈,對我好的不得了。
他替我擋過刀,為了我和人起衝突,險些喪命。
他將我紋在了胸口的位置,說要替我擋災。
寒冬的天,我隨口一句想吃烤慄子味的冰淇淋,他頂著風雪跑遍全城,找了一夜。
……
諸如此類,太多太多。
我從沒想過,秦湛會出軌。
似乎也不對,我才是那個破壞人家庭的小三。
多可笑。
我失魂落魄,進了一間酒吧。
進門前,我告訴自己,大醉一場,然後酒醒就和他提出分手。
可是,我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傅徵。
傅徵,秦湛的老大。
年長秦湛三歲,卻已經是本市某地下企業的龍頭老大。
跟在秦湛身邊這三年,我和傅徵也接觸過幾次,他私下裡待自己人還算和善,沒有傳聞中那麼可怕。
見了我,他朝我招招手。
猶豫一下,我還是走了過去。
「怎麼你自己,阿湛不在?」
「嗯。」
我沒心思多回答,隻應了一聲。
傅徵似乎看了出來,也沒多問,之前拿起一隻空杯,倒了酒推到我面前。
「有什麼心事,說說?」
我當然不會說。
可是,酒過三巡後,酒精漸漸麻痺了神經,我還是沒忍住趴在桌上哭了起來。
傅徵問我,我借著酒勁,還是說了出來。
他似乎很生氣。
酒瓶被他重重砸在地上,碎片濺到我小腿,痛意尖銳。
「阿湛他媽的糊塗!老子手下就沒出過這種破事。」
說著,他轉身離開,似乎撥通了秦湛的電話。
可我現在根本不想見他。
我搖晃著走出酒吧,手機已經開始不斷震動,不用看也知道,是秦湛。
我急躁地掏出手機,正準備掛斷——
尖銳的剎車聲忽然響起。
我還未回過神,人便已țŭ₌被重重撞飛。
忽如其來的失重感,而後重摔在地,五髒六腑都移位般的疼。
意識模糊中,似乎有人叫了我的名字。
我想睜眼,眼皮卻重若千斤。
隨即,徹底陷入了昏迷。
4
睜開眼,入目一片陌生。
這是在哪?
我撐著床面想要起身,卻根本用不上力氣。
這還不是最讓我驚恐的。
最讓我害怕的是,我發現,我似乎什麼都不記得了。
我不記得自己的過去,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躺在這裡。
甚至不記得自己叫什麼。
正出神,門忽然被推開,有人走了進來。
我有些緊張。
一張臉出現在我視線中,尚算帥氣的一張臉,眉眼間卻似乎有種近乎殺氣的冷冽感。
看的我心頭一顫。
「你是……」
我輕聲開口,才發現嗓子喑啞的厲害。
對方愣住,「你不記得了?」
我搖搖頭。
沉默半晌,對方繼續問道,「那,你還記得自己叫什麼嗎?」
我再度搖頭。
停頓兩秒,他笑了。
「你叫裴顏。」
裴顏……
我輕聲念叨了一遍,然後抬頭看他,「那你呢?」
你是我什麼人?
他坐在床邊,眉眼間的冷冽散去幾分,看著也更好看了些。
「我叫傅徵。」
「我是你的,男朋友。」
男朋友?
我有些驚訝,將他眉眼細細打量一遍,這人並不會讓我覺著討厭,可是——
卻也沒有什麼心動的感覺。
他有一雙鷹隼般的眸子,似乎能夠看透別人的想法,目光銳利的讓人心驚。
他瞥我一眼,似乎看透了我的想法,於是淡聲道:
「你第一次見我時,怕的不得了,後來,也許是相處的久了,你反而很黏我。」
我仍半信半疑,「真的?」
傅徵又與我講了一些我們過去的事情,聽起來似乎很美好。
我仍舊存疑,可他並沒有什麼害我的意思,又待我很體貼。
我便也漸漸放下戒心。
而且,傅徵雖說他是我男朋友,可知道我現在失憶未愈,他從不對我動手動腳,可以說沒有半點逾距。
這點讓我很安心。
我在他的私人別墅裡養傷,每天都有專門的醫生上門查探我的情況。
傅徵似乎很有錢,可我不知道他究竟是從事什麼職業的。
而且,他每天準時回家陪我,從不見他出門應酬,也沒見他有親戚朋友來家裡做客過。
出於疑惑,我問過他。
而傅徵則是揉揉我的頭發,輕聲說,「因為別人不敢來我家裡,我可是很兇的。」
兇嘛?
我撇撇嘴。
多日來的相處,讓我完全對他放下了戒心。
這人隻是看起來過於冷戾,實際上,待我一直很溫柔。
我輕聲反駁著,傅徵卻是笑而不語。
直到,有天上午。
傅徵去公司時,忽然有人翻越別墅的院牆跳了進來。
5
他竟知道傅徵家裡門鎖的密碼,我還來不及阻止,他便開門進來了。
我驚恐地望著他,目光四處搜尋著可以用來防身的物什。
握上餐桌上的銀叉,我抬頭看他。
可是。
他似乎並沒有想要傷害我的意思。
相反,他站在門口看我,目光細細密密地將我打量,然後那雙眼漸漸紅了。
「裴顏……」
他輕聲念著我的名字。
我有些錯愕,卻還是一臉戒備,「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他嗓子喑啞的厲害,「我是秦湛,你不記得我了嗎?」
秦湛……
我搖搖頭,「不記得。」
可是,為什麼看見他,我會覺著胸口泛悶。
沒來由的傷心與煩躁。
我後退了兩步,「阿徵不在,你找他有事的話等晚上再來,現在麻煩你趕快離開我家!」
我攥緊了銀叉,色厲荏苒。
對面名為秦湛的男人卻愣住,「阿徵?」
他眼底有怒意瞬間翻騰,「他讓你叫他阿徵的?」
「對,他是我男朋友。」
我故意嚇他,「阿徵很兇的,我勸你最好趕緊離開,我剛剛已經給他撥過電話了。」
可實際上,我手機被扔去了哪裡都還不知道。
秦湛嗤笑一聲。
「男朋友?」
他不退反進,快步走了過來,一把攥住了我手腕。
近距離看,那雙眼紅的可怕。
他蹙著眉看我,嗓音喑啞。
「裴顏,你看看我。」
「我才是你男朋友。」
說著,他驀地扯開衣領,露出了胸口紋著的名字:
裴顏。
6
我冷眼看著面前的男人。
不知為什麼,在看見他胸口的紋身時,我心底更覺難過。
沒來由的心疼與難過,瞬間佔據了我的心髒。
我蹙ŧű̂⁰眉看他,「紋身代表不了什麼,誰都可以紋,你說你是我男朋友,那你講一些我們過去的事。」
其實,我隻是在拖延時間。
拖到,傅徵趕回來。
別墅有安保系統,剛剛秦湛是翻牆進來的,傅徵那邊應該可以收到通知。
而秦湛卻似乎半點不擔心。
他仍舊攥著我手腕,當真講了起來,不過——
我皺眉,「你講的這些,明明都是我與阿徵的往事。」
這些事,同樣的橋段,傅徵也給我講過。
秦湛愣住。
「他說,這些是你們曾經經歷的?」
我點點頭。
在秦湛暴怒之前,我又問道:「你說我和你戀愛三年,照片總有吧?」
秦湛蹙眉,神色一潰,「沒有。」
我更覺他在騙我。
哪有人會戀愛三年,連一張合照都沒有呢?
許是看出了我的懷疑,秦湛低聲道,「我不喜歡拍照,你很懂事,從不要求,每次都是偷拍我。」
「而且,我和傅徵的生意都涉及灰色地帶,見不得光,一旦日後翻車,留有合照對你不好。」
嗯,理由給的倒是很充分,隻是,還是不太能讓我信服。
不過。
信不信都不重要了,因為,傅徵回來了。
7
傅徵匆匆趕回來,外面天寒,而他甚至連外套都沒穿。
進門,當他看見秦湛攥著我手腕時,面色一沉。
「松開。」
傅徵快步走來,一拳重重砸在了秦湛臉上。
秦湛踉跄著撞到身後餐桌,在傅徵再度朝天逼近時,不躲不避,反倒捏緊拳頭迎了上去。
兩人身上都帶著股狠勁,拳拳到肉,下手專挑要害。
頗有種不死不休的架勢。
我害怕會出事,壯著膽上前拉架,卻不知被誰重重推開——
驚呼一聲,我摔倒在地,隻是手肘蹭破了些皮,沒什麼大礙。
倒也成功的阻止了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