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也買完了,有時間發工資了吧?」
「破案了,老板不發工資,原來是要給女友買包。老子不幹了,不發工資直接仲裁。」
「胡說,包才多少錢,葉總家大業大,怎麼會不給我們發工資,那不是不要臉嗎?我賭一毛錢,工資今晚就發。」
而葉晨的頭像,則一直在裝死。
做錯了事,不但不悔改,還裝死,這就真的是作死了。
雖然他大小算個老板,但葉晨根本不懂,做生意第一要義,是大家一起發財。
隻有你自己發財,不讓兄弟們發財,哪裡有別人挺你的道理?
其實,我應該感謝葉晨的無知,因為他越無知,收拾起他來就越容易。
但我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越是認清他自私虛偽又無知的真相,我越是感到惡心和憤怒。
我的心上人竟然是坨垃圾這件事,讓我抬不起頭來。
我做好了司文南要嘲笑我的準備,但他隻是嘆了口氣:「喜歡垃圾並不是你的錯,你隻是太天真了,沒有看清他的真相而已。」
我的鼻子一酸:「你是不是覺得我特別沒有眼光。」
我以為這回他會安慰我,沒想到他卻點上了頭:「是不太有。」
真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我剛想生氣,又聽司文南說:「沒眼光也沒什麼,人生不就是個不斷試錯的過程嘛,認清什麼是狗屎,下回才不會踩狗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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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話惡心巴拉的,但我的心情卻一下子暢快了許多。
司文南笑眯眯地看著我:「別生氣了,為了他那種東西生氣不值得。如果,你需要,我可以替你幹掉他。」
我盯著他看了幾秒,突然如有神助一般想明白了接下來的基本操作。
我兀自大笑起來,盯著他的桃花眼:「大可不必。老娘自有妙計。」
司文南似笑非笑地看我:「我怎麼感覺,你的妙計,是從我眼睛裡得到了靈感?靈感費麻煩交一下。」
「事成之後,必有重謝!」我發自內心地笑了出來。
真的好奇妙,我真的是在他看著我的那一刻,想通了所有報復葉晨的操作步驟。
用通俗的話講,我就是《三十而已》裡的顧佳本佳。
葉辰創業,我承包了百分之九十的工作量。
甚至他的創業思路,都是我想出來的。
從在我媽肚子裡時,我就跟著爸媽一起跑生意,所以我從小就知道,生意應該怎麼做。
葉晨隻有設計技術,沒有資金支持,想做產品,最好的思路就是直接貼牌。
經過市場調查,我幫他選中了中高端滑板車行業。
據我觀察,目之所及的每個小朋友都有至少一輛滑板車。
而他的優勢是設計,隻要包裝好宣傳到位,我們這種有錢人沒理由不買單。
畢竟,隻買貴的,不選對的,是很多有錢人給孩子買東西時候的唯一選擇。
按照我的計劃,葉晨的英奇滑板車成功面世,並在面世一年後成功搶下小紅書榜單前三的位置。
對外宣傳,當然是英奇有自己的工廠,而他實際上的供應商,則是我用我爸的關系找來的。
換句話說,英奇公司從創意、成立、貼牌生產、線上廣告運營,一直都是我在溝通管理。
葉晨除了給滑板車增加了一些花裡胡哨的包裝設計之外,並沒有參與到公司實際運營中。
現在看來,真不知道我愛他什麼。
但既然我能讓他起飛,就也能讓他落地。
因為,我就是他的命運。
5.
我給我爸打了一個電話,告訴他,我要創業。
我爸欣喜萬分:「寶貝,你終於想通啦?不為你那個小男人做嫁衣裳了?」
原來,我爸早就知道葉晨那個公司背後一直是我在努力。
我有一些不好意思,又有一點委屈:「我隻是想要一份你跟我媽一樣純粹的愛情,跨越階級,不畏生死,不管順境逆境都能彼此扶持,為什麼就這麼難?」
我爸嘆了口氣:「好孩子,用你們年輕人的話說,因為愛情是雙向奔赴,是兩個人共同努力的結果。但你跟葉晨,卻是你愛他更多,以至於他覺得理所當然了。」
「人性就是這樣,你太愛他,付出太多,明顯超出他的回饋時,他並不會因為你的付出而感到感恩,他隻會覺得一定是他自己太優秀了,你配不上他,所以才一直上趕著對他好。」
我爸的話讓我陷入沉默,原來如此嗎?
我爸又笑了:「你被辜負了,現在一定特別憤怒,你想要做什麼,爸爸都支持你。但你一定要清楚一件事,渣男隻是你生命中一個無足掛齒的小小插曲,你可以報復他,甚至可以毀了他,但是不能讓他影響你。」
「記住,你比他珍貴太多了,他隻是個屁,把他放了即可。如果讓他牽絆你太多精力,甚至讓你困囿於他對你的背叛,那就得不償失了。」
「說到底,失去你,是他的損失,說明他命裡無福,不配分享你的福氣。談個戀愛,遇上渣男,被背叛,這都沒什麼。」
「人一輩子那麼長,爸爸相信你一定會遇上屬於你自己的愛情,會有一個男人珍惜你,愛你,支持你。就算這一生都遇不上,爸爸也覺得沒什麼,畢竟除了愛情,這個世界上還有許多其他美好的東西。」
我爸絮絮叨叨,根本不像世界五百強的老總,倒像一個生怕閨女會誤入歧途的老父親。
我哈哈大笑,問我爸:「你是不是特別害怕我黑化成一個魔女?」
我爸也笑了:「我並不怕你黑化,我是怕你因為一個男人就否定全部的男人,經歷過一次背叛就完全否定愛情。」
「爸爸希望你能一直保持熱情,多體驗,多經歷,不辜負這一生的韶華。爸爸不能給你一個百分百完美的丈夫,但爸爸卻可以支持你去一直體驗人生其他方面的美好。」
「相信爸爸,當你老去,衡量你一Ţûₜ生價值,並不是你今生被哪個男人愛過,而是這一生你看過多少美景,經歷過多少激動人心的瞬間,幫助過多少值得幫助的人。」
我爸的話讓我豁然開朗,如果我因為他,而改變我對世界的原有認知(真善美),改變我對美好生活的追求,那才是得不償失。
但是,這不代表,我會放過葉晨。
葉晨用來貼牌的供貨商的貨,價廉質優。
首先,我要把這家給他帶來超高利潤的供貨商,收回自己手裡。
我給工廠老板打了一個電話,告訴對方,我跟葉晨的公司已經分道揚鑣,創立了一個新品牌,準備接手葉晨公司跟他們合作的所有業務。
老板滿口答應,笑著感謝我照顧他生意,旁的什麼都沒有問。
第一步順利完成。
7.
睡醒了午覺,我才晃晃悠悠來到葉晨的公司。
公司的幾個小妹見我來了,都衝我揮手,還有人告訴我,葉總正在會議室開生死攸關的大會。
笑死,生死攸關,確實沒錯。
打開會議室大門,我又笑了,真是巧,席女士也在。
她坐在長條桌的一端,墨鏡都沒有摘,儼然一副老板娘派頭。
根據大屏幕上顯示的 PPT,本次會議,他們要解決的,正是供貨商替換問題。
Ṱŭ̀₎葉晨見到我,立刻如喪考妣:「你已經被開除了,沒有權利來我公司會議室。」
我內心 MMP,臉上笑嘻嘻:「野種,不對,葉總,貴公司從來都沒有人給我開過工資,怎麼張口就說人家被開除了啦?」
他被我問的張口結舌,席女士則把眉頭擰成一個死結:「那,你還來幹什麼?」
其他員工,也都搞不清楚這是個什麼情況,全都鴉雀無聲,靜靜地等我發言。
呵,氣氛烘起來了。老娘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我今天來呀,是想告訴葉總,貴公司以後都不用再考慮供貨商的問題了。因為貴公司,很快就要破產了。」
說完這一句,我故意停頓了一下。
幾十雙眼睛,齊刷刷地看著我。
葉晨和席女士,顯然沒明白我的意思。
葉晨叫囂:「羅玥,詛咒是沒有用的!你不要這麼幼稚!」
我特意清了清嗓子,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我正在籌備一家滑板車公司,叫種花牌,貴公司的供貨商,已經跟我籤了合作合同,等我公司的設計方案出來,馬上投產。我今天來,是想跟各位跟我共過事的朋友說一聲,想跟我走的,從今天開始算工資。哦對了,本公司還有個小福利,歡迎帶薪拉屎,畢竟我公司就開在這家的樓上。」
這番話說完,有人忍不住笑了起來,繼而所有人都哄堂大笑,完全取得了預期效果。
葉晨完全被我氣瘋了,他喪失了表情管理:「我真是萬萬沒想到,羅玥你是這樣的人!你再胡鬧,我就報警!叫警察來看看,你這個失戀就發瘋的瘋婆子!」
我早已料到,葉晨會用這些骯髒的話術攻擊我,但我並不會用同樣骯髒的話術去埋汰他。
站在道德制高點上的我,隻需要講清事實,就足以將他的齷齪大白於天下。
「報!歡迎你把全市警察都叫來,讓他們給我作證,看看我怎麼合理合法合規地錘死你。今天我正式跟你介紹一下自己,我羅玥,正是你張口閉口瞧不起的那種有錢人家的二代。我爸羅軍,正是你後悔半年沒有早買的那支股票的當家老板。今天我把話撂在這,我不因為你不喜歡我而捶你,我捶你是因為你不仁不義、又當又立,利用我對你的喜歡,讓我為你創業掙錢,卻又在我為你掏心掏肺的時候,對別的女性示好表白。戀愛不成,我可以當我踩了屎,但我能讓你掙到錢,就能讓你失去錢。我羅玥就是要在眾目睽睽之下,把我給了你的東西,全都收回來。從今天開始,你就可以倒計時了,三個月內,錘不死你,我不姓羅!」
這些話我真的沒有提前打草稿,就是自然流露,水到渠成。
也許,正是因為水到渠成,所以在場的大部分人,都衝我豎起了拇指。
我們曾經一起工作過,我知道,他們是相信我的。
而正是他們的相信,令葉晨惱羞成怒。
他瘋狂地拍打著桌子:「吹牛 B 不用上稅!還你爸是羅軍,你爸要是羅軍,我爸就是馬斯克!精神病院出門右拐,失戀瘋成這樣,怕不是下一步要殺人?!趕緊吃點藥去吧!」
看他強弩之末,講道理講不過就埋汰人的樣子,我真的有些想笑。
都已經被扒皮成這樣了,他還要作死。
我不再搭理他,隻是轉身跟大家說,願意到我公司上班的人,哪天提出辭職,工資從哪天開始算。到我公司後,大家還是可以幹老本行,工資上漲百分之五十。每個人每年都有十天帶薪假期。
還沒等走出葉晨公司的大門,我就被員工們圍住了,大家都表示,當天就能辭職。
8.
接下來的一個月,我注冊了公司,租了場地,我還高價聘請了設計師,設計了新公司種花的品牌形象,並且跟原來的供應商談妥了合作,定下了合同。
等新公司開張的時候,種花牌第一批滑板車已經生產完成,可以推向市場了。
葉晨的公司裡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被我挖了過來。
是的,你沒看錯,連公司的前臺小妹、保潔阿姨都毫不猶豫地投向了我的懷抱。
葉晨成了一個光杆司令。
就在我們一群人摩拳擦掌,準備大幹一場的時候,倒是葉晨不甘寂寞,率先發起了反擊。
他在某音上,實名「舉報」我,羅玥,作為羅首富的女兒,戀愛不成對他因愛生恨,所以仗勢欺人,要搞垮他心愛的品牌。
更可笑的是,他還說,他的事業死了無所謂,但是那些可憐的工人,卻要被迫承擔我的怒火,從而失業,他於心不忍。在大環境如此惡劣的當下,他不是為自己堅持,而是為那些工人堅持。
同時,他還說,他隻是一個小鎮做題家,是他媽媽靠刷碗把他送出了小鎮,他方才有今天。所以他一刻也不敢忘記那些跟他媽媽一樣的勞動人民,幫他們保住他們的工作,就是保住一個家庭的生計與夢想,因此,他責無旁貸。
最後,他請求我放過他。
在視頻裡,他情真意切地說,如果他得罪了我,他願意下跪祈求我的原諒,但他那些車間裡的工人兄弟姐妹不該承擔我的怒火,他們也承擔不起。
視頻裡的葉晨表情沉重,眼含淚光,儼然一朵被我這個富二代欺負蹂躪的「嬌花」。
這一番表演下來,連我都不得不承認,葉晨的表演簡直如臻化境。
裝可憐、示弱、扮豬吃老虎,曾經他用在我身上百試百靈的招數,如今他故技重施用在了大眾身上。
一時之間,我和我的種花牌滑板車成為了眾矢之的。
洶湧的輿論幾乎要把我淹沒了。
什麼「首富之女,仗勢欺人」,什麼「老百姓的飯碗不是你談戀愛的工具」,什麼「不怕戀愛腦,就怕二代戀愛腦」,什麼「普通人失戀在家哭,二代失戀,流血千裡。」
......
我身邊的人幾乎要被氣瘋了,尤其是葉子,甚至計劃要聯系東南亞的「兄弟」,把葉晨丟到緬甸當血包。
司文南則要聯系葉晨的投資人,準備釜底抽薪,直接讓葉晨破產。
相較於他們而言,我就淡定多了。
因為我意識到,這正是我崛起的機會呀。
葉晨想用輿論反噬我,他還是太高看了他自己。
畢竟他是一個連創業伙伴的工資都不肯發的人。
他想代表工人階級,也得看工人階級答不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