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晨支支吾吾。
這些家具都是他從二手市場上買來的,他哪來的發票。
「年輕人,我勸你善良。」
「出軌,還在人家女同志租的房子裡出軌,你這個行為Ṫù₎雖然談不上觸犯法律,但非常的不道德。」
「你做錯了事,不說反思道歉,還讓人家女同志賠你錢,這話你怎麼有臉提?」
葉晨慚愧地低下了頭。
但是席霈洛卻一點不服輸,她對警察一頓指指點點,猩紅的指甲都快指到人家鼻子上去了:「你怎麼說話呢?誰出軌了?他倆早就分手了,是這個女的看我男朋友有錢死纏著不放手好不好?好好的一個七夕,都讓她給破壞完了,你必須處理她,你不處理她,我投訴你信不信?」
警察驚訝無比:「你要不說我還真看不出人家姑娘圖你男朋友有錢,有錢還讓人家姑娘出房租,嘖嘖!」
席佩洛冷哼一聲:「那還不是放長線釣大魚,有些姑娘心機的很,警察叔叔你可別被她騙了。」
說完,她指著我剛才倒掉的那瓶紅酒:「就算家具我們不追究了,這瓶酒可是價值 1 萬塊錢的 82 年拉菲,都被她給倒了,她必須把酒錢賠給我們吧。」
我本來不想搭理席霈洛的,畢竟被渣男愛上也不是她的錯。
但她無恥得如此理直氣壯,實在是太過於挑釁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了。
教她做人,我責無旁貸。
我哈哈一笑:「你男朋友沒告訴你吧,這瓶酒是我的,我的酒放在我的家裡,沒有經過我的同意,卻被你們擅自喝了。這個錢,你們賠一下吧。」
「對了,這酒不是 1 萬塊,是 10 萬塊哦。」
葉晨用仿佛我是神經病一樣的眼神看著我:「羅玥,失個戀而已,你也不用發癔症吧,10 萬塊錢的酒?你沒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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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霈洛也大笑:「這真是我今年聽到的最好笑的笑話了,你,羅玥,能花 10 萬塊錢買瓶酒?你爸你媽一年加起來能掙 10 萬嗎?」
無怪乎席霈洛會這麼說。
實在是我裝窮裝的太成功了。
其實,起初,我並不是刻意裝窮。
隻是因為我自小不愛奢侈品那些,而且覺得在學校裡也沒有場合需要配戴奢侈品,所以在學校的時候,我連個 LV 的包都沒背過。
再加上我的衣服也都是我媽給我找設計師定制的,基本上沒有 LOGO,不像席霈洛似的,恨不能把 LOGO 貼滿全身,所以大家都沒有發現我有錢。
再後來,我就跟葉晨在一起了。
為了跟葉晨拉近距離,我甚至跟葉晨一起在學校食堂勤工助學。
想起我曾經的付出,我就一陣心痛。
葉晨讓我覺得自己像個大傻帽。
此仇不報,我誓不為人。
我從手機郵箱裡調出我買酒的發票,看著發票後面的 0,席霈洛的笑聲噎在了嗓子眼裡。
我想她此刻的臉一定很疼。
葉晨不可置信地望著我:「羅玥,你瘋了嗎,你花 10 萬塊錢買瓶酒?」
「你有錢不拿出來幫我創業,你竟然買酒?!」
「羅玥,你太讓我失望了,你這麼虛榮、不懂事,跟你分手,果然是我這輩子做出的最正確的決定。」
我挑眉:「我的錢,我怎麼花,就不勞葉總操心了。葉總還是趕緊把酒錢還給我。」
葉晨肉疼地哆嗦:「這是你送給我的,我憑什麼賠你錢?」
望著他此時這副斤斤計較的樣子,我真不明白當初我到底看上了他什麼?
可能愛情的確就是化學反應,會讓人產生光學濾鏡。
現在愛情不再,濾鏡消失,葉晨在我眼中也就恢復成一個長得還行的普通男人而已。
當然,此刻他的肉疼,讓他在普通之外,又多加了三分猥瑣,那張好看的臉頓時也黯然失色。
這樣看,他跟席霈洛倒還挺配的。
一個猥瑣,一個市井,天作之合。
我懶得再跟葉晨廢話,我指著被席霈洛丟進垃圾桶已經被磕掉了一個角的湯碗:「還有這隻碗,出自景德鎮大師之手,價值 18888,記得也賠一下。」
席霈洛氣得哇哇大叫:「羅玥,你在我跟前裝什麼白富美啊,誰不知道你上大學的時候窮的都要打工。你用的破碗會 18888?」
我直接無視她,隻看葉晨:「證據我會委託律師發你的,民事賠償這塊不歸人家派出所負責,咱們走民事訴訟就可以了。」
「不過鑑於咱們兩個已經分手,你再住在我的房子裡就不合適了,限你今晚必須搬走,否則我告你私闖民宅哦!」
警察大哥在一旁笑眯眯地補刀:「不用告,費那勁幹啥。這塊歸我負責,我給你把人清走得了。」
有了警察大哥助力,我頓時神清氣爽。
我衝席霈洛一笑:「多謝你替我回收垃圾,葉晨這個垃圾男人,歸你了!」
席霈洛被氣瘋了。
但是鑑於她還穿著睡衣,再生氣也隻能在我的注視下,屈辱地回主臥換好衣服,才甩門離開。
她說:「羅玥,你給我等著。」
我聳聳肩,對明顯跟我不再一個量級的對手看都懶得再看一眼。
倒是葉晨,走的時候還跟我唧唧歪歪:「羅玥,我知道你跟我分手之後一時接受不了,但是愛情不能強求,你這樣鬧,最後吃虧的還是你自己。」
「原本我看你可憐,還想讓你在公司繼續待著,現在你被辭退了。」
哈哈,這次我笑的更大聲了。
得罪了我,葉晨,你以為你還會有公司嗎?
3.
第二天,我委託我們家的律師幫我發了律師函追償。
律師向我保證,一定會把我的損失給我要回來。
但我並沒有感到痛快。
一想到葉晨在我的幫助下賺到的錢,我就非常難受,覺得自己簡直是個絕世大怨種。
心情不好的時候,當然要去買買買。
結果冤家路窄,剛進商場,我就看見了葉晨和席霈洛。
他倆手拉手,進了香奈兒的店。
真特麼晦氣!
我想到從前,葉晨總是給我洗腦,說什麼奢侈品都是智商稅。
「羅玥,你肯定不會像別的那些女孩一樣虛榮吧。」
我當然不會虛榮,因為我儼然就是一個遺世而獨立的傻瓜。
竟然真的信了葉晨的邪!在他送我幾朵不值錢的荷花,整幾句「涉江採芙蓉,所思在眼前」的古詩之後,就發自肺腑地覺得我的男人可真不一樣!
現在這個不一樣的男人帶他著他的女神來買包了!Ṫũ̂₋
這不但侮辱了我的愛情,還侮辱了文學!
中二魂在我心中熊熊燃燒,我要讓這對狗男女付出代價:見我一次,怕我一次。
於是我也跟著一起進去了。
誰知道櫃姐,也是個狗眼看人低的,大概看我穿的太隨便了,連眼風都沒掃我一下,眼裡全是席賤人和葉渣男。
席賤人見了我,先是一愣,很快輕蔑一笑:「羅玥,被人甩了就跟蹤前男友和人家現女友,這事兒也就你能做得出!從前,我以為你是個有自知之明的,現在看,是我錯看你了!」
埋汰我之際,席女士還不忘試背包包,而櫃姐聽了她的瘋言瘋語,簡直是把她當成慈禧太後一樣伺候。
「這隻流浪包賣的很好的,很適合您的氣質呢!七夕剛過,前幾天都沒貨了。現在不買,過幾天又沒了。」櫃姐馬屁技術一般,推銷技術也很俗套,但是席女士和葉渣男都很吃這一套。
葉渣男當即表示,買。
席女士笑得,像一朵菊花。
呵,香奈兒流浪包,我們家做飯的張阿姨也在用。
我媽送的。
我媽年前在櫃姐慫恿下買了,回家又覺得不喜歡了,送給任何人都不合適,隻能送給張阿姨。
雖然人類真的不應該用金錢分等級,但我相信,對這些狗眼看人低的人,也隻能用魔法打敗魔法。
我對櫃姐說:「把那個粉藍色 Leboy 給我包起來。」
看了一圈,也就這隻包,還能入眼。
可是櫃姐居然裝作聽不到,一心伺候著席太後。
是時候拿出我的黑金卡了。
可不等我掏出我的黑金卡,另一張黑金卡已經遞給了櫃姐。
「沒聽到嗎?粉藍色的那隻包,給我包起來。」一個既熟悉又陌生的聲音自身後響起。
熟悉,是因為這聲音來自我的發小——司文南。
陌生,是因為這聲音此時聽來居然超級低沉且——性感?
我的人生裡,第一次 get 到了,聲音性感這件事。
但這個性感聲音的主人竟然是司文南,讓我覺得有一絲詭異。
畢竟在我的認知裡,司文南向來是個不斯文且很暴躁的「兄弟」。
此時此刻,我一定是被眼前的渣男賤女搞到變態了,才會覺得兄弟性感。
我下意識離他遠了一些,問他ƭṻₕ:「怎麼你也在這?」
司文南冷哼一聲,鼻子都快翹到天上去了:「我怎麼不能在這?我要不在這,我能知道你都快被人欺負到泥裡去了?」
他嫌棄地看我一眼,轉向櫃姐和那兩個渣男賤女時轉瞬便換上了一副冰塊臉。
「還用我再說第二遍嗎?」他冷冰冰地對櫃姐說。
櫃姐見了黑金卡,點頭如搗蒜,跟她的同事一起圍到了我和司文南身邊,將我們倆和葉渣男席太後,生生隔絕了。
越過櫃姐們的頭頂,有那麼一瞬,我看到席太後呆呆地盯著司文南眼睛發亮,仿佛被他——的黑金卡,深深吸引。
呵,真是好戲。
顯然葉渣男和席太後,都需要一些時間來消化,他們眼前突然出現的司文南,和黑金卡。
被黑金卡打敗的感覺,令二人呆若木雞。
幾分鍾後,當櫃姐已經利索地將包包包好,他們倆還沒緩過勁來。
司文南對著櫃姐遞過來的包搖頭ŧųₚ:「算了,扔垃圾桶吧。」
然後,他不顧眾人的錯愕,望著我:「你沒聞到嗎?這家店因為某些不幹淨的東西變得臭不可聞,他們家的包我怕把你給燻著,咱們換一家買吧。」
在渣男賤女憤怒的眼神中,我撲哧笑了。
不愧是司文南,毒舌屆的冠軍選手。
席太後早就氣急敗壞:「你說誰臭?!」
司文南嘻嘻一笑:「誰著急就說誰嘍,看來你倒挺有自知之明嘛。」
席太後臉色漲的通紅,她想跳腳,但礙於黑金卡的威力,自知司文南得罪不起,便掉轉馬頭向我開火:「羅玥,你可不可笑,就算被葉晨甩了,也不用賣身求榮吧!」
我吸吸鼻子:「果然臭不可聞!」
席太後大怒,伸手就要扇我:「你神氣什麼?靠男人才能買個香奈兒,你爸媽知道你這麼下賤嗎?」
我架住她的手:「那你那兩個傳說中的「高官」父母知道你為了買個香奈兒知三當三嗎?」
席佩洛一直對外宣稱自己家事不凡,父母都是她家鄉那個三線小城裡的「高幹」。
但實際上,她大學裡用來顯擺的許多大牌我搭眼一看就知道是西貝貨。
她虛榮、她拜金,我都能理解。
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有自己需要維護的精神世界。
所以我一直沒有拆穿她。
但每個人也都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葉晨這個渣男就是她的代價。
所以,我一定要讓他們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