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電信騙子暢聊三天,成功被警察傳喚。
警局裡,我一抬頭。
霍,巧了。
前男友你咋還活著呢。
1
五一小長假,人家瀏覽器漂流瓶聯系外出遊玩快樂購,我在家發呆騙子聊。
按下接聽,電話那頭老土的話術讓我耳目一新。
很好,非常農家樂的詐騙集團。
「喂,還記得我誰嗎?你老同學啊,快猜猜。」
……
「你是老王對吧!」
「啊啊,是我啊哈哈哈哈,還得是老同學。」
「hhh,你找我什麼事情啊,讓我去喝你四婚喜酒,三婚這個不滿意?
害,看開點,雖然人家是和你舅舅睡了,但是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咳咳,那倒也不是因為這個。」
「那就是因為你後媽又找了個後爸,過來找我訴苦,我懂我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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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騙子度過了愉快的的三天。
他收獲了詐屍的二姨姥,得病的舅母,三個後爸和五個老婆。
而我收獲了警局思想教育一日遊。
2
局子我還是第一次來,莫名的壓迫感讓我抬不起頭。
「小姑娘,跟騙子有什麼好聊的。」
「自身安全要保護好知不知道。」
對面的警察叔叔呷了口茶,我趕緊趁這個間隙點頭哈腰說抱歉。
下一秒,他手機響了。
看情形應該是讓他去辦什麼事情,我松了口氣,美滋滋等待他把我放走。
哪成想他起身招呼過來個人。
「小何,你過來和這姑娘說說,我出去一趟。」
我垂著頭為我的長假默哀。
淦,早知道就不嘴欠了!
「這麼多年,你還真是長本事了。」
我一愣,這熟悉的腔調,不會這麼巧吧。
抱著一點點僥幸,我緩緩抬頭。
霍,這不巧了嘛。
我前男友還活著呢。
何川精致的眉弓和流暢的下頜線條讓我想到夏日昏黃的燈光下,他...
咳咳,stop,不能花癡。
我盡量霸氣睥睨他,前任重逢,總要拿出點氣勢來。
房間裡,隻有我和何川,說實話,氣氛相當詭異。
他面無表情,一臉的公事公辦。
不知道從哪裡扯過來一張廢紙,就要開始記。
「姓名?」
?
呵呵,很難不懷疑他是在打擊報復。
見我不回答,還用一副關愛智障的表情看他,他很嚴肅的用指節敲了敲桌子,
「配合警方工作是每個公民應盡的義務。」
好,我忍。
配合,那肯定配合你演出啊。
「姓名?」
「蔣落落。」
「性別?」
「……女。」
「年齡?」
「23。」
「婚姻狀況?」
「離婚帶倆娃。」
何川極快抬頭掃了我一眼,雙眸閃過笑意,然後又用他那冷冰冰的聲調邊說邊寫。
「嗯,未婚無男友。」
我這小暴脾氣,敢情你也不按我說的寫啊。
不甘示弱瞪過去,我挑釁似的開口。
「你怎麼知道我沒男朋友?」
何川沒所謂樣挑了挑眉,半天憋出一句話,「那他挺倒霉的。」
緊接著開始對別的刨根問底,根本沒改動他的東西。。。
狗男人還是狗男人。
思想教育了我整整仨小時才肯放人。
我特麼天都黑了,真是謝謝你。
或許是我想表達感謝的欲望過於強烈,他很貼心過來拍了下我的肩膀。
「不用謝,這是我應該做的,前女友。」
刻意到不能再刻意咬重的前女友三個字很是玩味。
???
excuse me,我忍不下去了。
虧我還配合你演了幾個小時,那也讓你陪我演一演吧。
出於人道主義,他把我送到大廳,眼瞅就要揮揮衣袖把我打發走,我趕緊抓住機會,一把環上他的腰,面帶嬌羞。
中氣十足的聲音響徹四周。
「何川哥哥,雖然我們這樣很對不起嫂子,但是我還是最愛你的哦,記得晚上來找我,我給你留門~」
唔,警局的高嶺之花形象悄然崩塌。
我看那些女警察僵在原地,嘴巴不受控制,真害怕她們下巴脫臼。
見好就收,我怕何川把我徹底扣在警局。
我幾乎是拔腿就跑的姿勢。
唉唉唉。
咋沒往前動呢。
我一回頭,何川正毫不費力扯著我挎包帶子。
「好啊,乖乖等我。」
何川面上根本沒有因為我的話有一絲尷尬,平淡的聲線裡是赤裸裸的威!脅!
呵,怕你呢。
你又不知道我現在住哪裡~
3
門,關好。窗戶,鎖緊。
今天晚上,我保證這個屋裡隻有我一個活人。
何川,有種你就從天上飄進來啊~
我拉上厚厚的窗簾,自覺無聊,隨手打開了部恐怖片。
本年度最佳恐怖片《微笑》,人畜無害的名字,我倒看看有多嚇人。
熒幕上,吱呀一聲,門開了,暮色彌漫間隻能看到那雙血紅的眼睛,凝望死亡。
劇情反轉再反轉,通體生寒的氣息從我腳尖開始一點點向上凝聚,逐漸抓牢我的心臟。
吱呀,一聲,門開了。
我看到,
「啊啊啊!鬼啊!」
伴隨著巨大聲響,唉?!我怎麼到地上了。
後知後覺,我才發現是被沙發邊的落地燈絆倒了。
跟我一起躺著的,還有可憐巴巴的燈網。
斯,我的腳腕,造孽!
我就地轉頭,憤憤盯著罪魁禍首。
後者面上是掩蓋不住的慌亂無辜。
「你別過來我跟你說,太克我了,離我遠點!」
何川根本不在意我的控訴,一把把我從地上薅起來。
「唉,去哪啊。」
他壓根沒把我放下來,反而大步流星抱著我,用腳帶上身後的門。
「醫院。」
何川語氣有點生硬,我仰著頭看,眉毛都打結了。
他抱的還算溫柔,但皮衣上的鉚釘硌的我難受。
在我自發調整位置的第六次,他惡狠狠開口。
「不想再摔一次就別亂動。」
「還不是因為你……」
天殺的,他咋知道我住哪,還能把大門打開。
現在警察的業務範圍已經拓展到開鎖這個項目了嗎。
我坐上副駕駛的第二秒就別過頭,眼不見為凈。
何川非常識趣,一路上沒有兩句話,壓著限速開到了最近的醫院。
這種時間隻能掛急診。
好吧,我承認在一眾急診病人裡格格不入。
我想下來自己自己走,掙脫不開,算了,擺爛吧。
何川不知道什麼時候脫了衣服,棉質的白色 T 恤,我窩在他懷裡比剛剛舒服。
醫生給我處理破皮紅腫的腳踝,隻看了一眼,就告訴我不用去拍片子。
我更羞愧了,捂著臉不願面對。
何川卻還是嚴肅樣,一錯不錯盯著那處,沉默一路的他語出驚人。
「醫生,需要給她準備個輪椅嗎?」
???
「大哥,你看我直接截肢行不行。」
我徹底沒臉了,今天我是經歷了什麼。
女醫生收了棉簽和藥水,在一旁咯咯笑,「小姑娘別身在福中不知福啊,你看你男朋友多好。」
「從你們進門我就看出來你們有夫妻相。」
四十出頭的醫生像極了 cp 粉頭子,喪心病狂!
我趕忙解釋,尬笑道,「不不不,他不是我男朋友。」
「哦,那就是老公,我懂我懂。」
你懂什麼啊懂!
我還沒來得及繼續反駁,她就把藥單遞到何川手上。
「謝謝醫生。」
何川轉身還不忘沖我挑了挑眉,我一時不知道他在謝醫生給藥單還是謝醫生把他口頭扶正。
哼,做他的青天白日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