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回到家後,葉立軒便說給了葉老爺子,葉老爺子自然滿意,這天特意把葉天卉叫過去喝茶。
所謂喝茶,自然是談正經事。
葉老爺子笑呵呵地道:“你和時璋那小子,怎麼開始交往的,我都沒問過你呢。”
葉天卉:“就看著彼此順眼好看,然後就在一起了。”
葉老爺子聽著便哈哈笑了:“說起來,你們早就開始談了?”
葉天卉頷首。
葉老爺子:“上次他來我們家,我就覺得他有話要說,我還納悶來著,沒想到竟然是因為這個,虧他倒是能憋住!”
葉天卉笑而不語。
葉老爺子:“這小子有眼光,太有眼光了,我們葉家最優秀的一個孫女就這麼被他給佔住了!”
他對這個孫女自然是滿意的,非常滿意。
其實想起來最初,在奔騰馬場第一個次看到葉天卉的時候,他便很是欣賞,隻是當時的他怎麼都沒想到,這個孫女可以如此出彩,各方面都太過出乎他的意料,簡直是葉家這兩代最出色的一個子嗣了。
他這麼想著,突然想到一件事:“既然你們早在一起了,當時他來了,你竟然還一口一個小叔叔地叫,你——”
葉老爺子微吸了口氣:“年輕人哪,這腦子都想什麼呢!”
其實對於這種輩分,他雖然有些在意,但又沒那麼在意。
畢竟,葉天卉能和顧時璋在一起,他是一萬個滿意。
要知道這次葉老爺子做壽,其實是多少有些顧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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須知這香江自開埠之後,便誕生了富過數代人的豪門,這些豪門便成為香江富豪圈的頂層,其中有幾大家族是老牌頂層貴族,包括顧家,孟家,也包括如今的寧家。
葉家和這幾大家族比,若論資產實力,倒是也能勉強一提,但是他們家也是五十年代才正是搬遷香江的,至今不過二十年,和那些傳統豪門比,到底是根基淺薄了一些。
這也是為什麼葉老爺子想在賽馬上有所發展,這也是能夠為自己家族在香江圈子抬高地位。
如今葉天卉的賽馬在賽馬場上闖關斬將,一路高歌猛進,這正是葉家勢頭最猛的時候,他自然也想趁機提高自己的地位,要把自己的影響力擴展到商界、司法界和政界。
這些都需要一個契機,顧家自然就是他的契機。
顧老爺子的冬至家宴,是香江大佬們的每年慣例了,到時候政商名流都會過去參宴,往年葉老爺子自然也會去,顧老爺子自然也有意幫襯他,但葉老爺子也明白,有些人觀念守舊,就算葉家經濟實力尚可,但還是有人論資排輩,覺得葉家還不足以躋身頂級名流的圈子。
今年的話,一則自家在賽馬場上披荊斬棘出盡風頭,二則顧時璋又稱為自己的孫女婿,可以想見,他必然會大出風頭。
而隨之而來的是他的壽宴,這壽宴自然也能引得各方捧場,到時候趁機奠定他在各界的地位,增強自己話語權,這才是他的打算。
想到這裡,葉老爺子一聲嘆息:“我已經和顧老商量過了,到時候就在那冬至家宴上,公布你和時璋的好事。”
“好事”?
葉天卉聽著,微擰眉:“爺爺,我們現在隻是交往,不是要結婚。”
葉老爺子點頭:“知道,知道,你們交往,交往就是談戀愛,都是一回事。”
葉天卉:“……”
她就知道。
一點公布了,其實就意味著很多事身不由己了。
不過想想她和顧時璋之間,其實好像也沒什麼太猶豫的,如果真到了那一步,也不是不可以。
當下隻好道:“反正我還年輕,暫時不想結婚。”
葉老爺子聽著便笑了:“明白,放心好了,這些時璋都和我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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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天白天時候,葉天卉一直沉浸在馬場,如今她自己劃定了一塊練馬區,特意避開了大部頭的騎師和馴馬師,這樣可以自己在一旁練習,這倒沒有什麼奇怪的,現在眼看賽季開始,各家自然都有自己的機密,誰也不願意讓別人看到自己練馬。
這天訓練結束,她簡單洗了一個澡,顧時璋卻過來了。
顧時璋推了馬厩的門進來的時候,便見她剛要準備出去,幾縷細軟的黑發潮湿地貼在白皙的耳根旁。
才洗過熱水澡,那臉頰泛著潮紅,竟是含苞待放,楚楚動人。
顧時璋輕抿唇間,不動聲色地道:“以後在馬場還是不要洗頭發了。”
葉天卉:“怎麼了?”
這幾天她在馬場,他都會過來接她,然後帶著她出去吃飯什麼的,再送她回家,如今都熟門熟路了。
顧時璋:“天冷了,怕你容易感冒。”
葉天卉想想也是,不過還是道:“才騎馬,出汗了,覺得不舒服,那要不我還是回家洗吧。”
顧時璋明白她的意思,先回家洗的話,估計晚上就沒辦法和他約會了。
他沒說什麼,隻是拿了圍巾來給她系上。
圍巾柔軟舒服,他修長的手指靈巧地打了一個漂亮的結。
葉天卉感覺到他指腹不經意間擦過自己的下巴,很舒服的感覺。
她抬眼笑看他:“你好像很會系圍巾。”
顧時璋笑著道:“別瞎想,我也是第一次做,除了你,我還能給誰系圍巾。”
他捧著她的臉看,圍巾裹住了頭發和嘴巴,隻露出眼睛鼻子。
她的鼻尖翹翹的,很好看。
眼睛卻很大,很亮。
這麼對視著的時候,看著她的眼睛,隻覺得滿心喜歡,會滿心都是溫柔。
他笑著道:“我的卉卉越來越好看了,天底下最好看的。”
葉天卉眨眼睛:“我也這麼覺得呢。”
顧時璋便輕笑出聲,這麼笑著時,他把外套給她披上,又給她戴上帽子。
葉天卉覺得他笑起來溫煦舒服,照顧自己時候也很溫暖,在一個有些清冷的冬天,這一切實在很讓人受用,會忍不住賴在他懷中。
顧時璋握住她的手,道:“走了。”
葉天卉跟著他往外走,這時候林見泉和陳綜萬正好經過,看到了,略打了個招呼。
他們已經習慣了,知道顧時璋每天都會過來接她。
不過他們還沒公開,顧時璋做事很小心,隻是他們幾個知道罷了,每次來去都是悄無聲息的。
葉天卉看到林見泉和陳綜萬,便又囑咐道:“明天練馬,晨操後記得給黑玫瑰修蹄。”
林見泉頷首:“嗯,我知道,會記得。”
一時顧時璋牽著葉天卉的手離開,徑自過去停車。
走在路上,顧時璋笑道:“你的這兩位愛將看著狀態比之前更好了。”
葉天卉:“哦,怎麼好了?我也想聽聽你的評判呢。”
顧時璋略沉吟了下,道:“之前鋒利有餘,沉穩不足,現在倒是比之前能沉得住氣了。”
葉天卉側首看了眼顧時璋。
無論如何,這個男人上輩子當了那麼多年皇帝,還是有些識人之能。
他能給出兩位騎師這樣的評價,她心滿意足。
顧時璋:“到時候地獄王者也要開始決賽了吧,你這不好安排吧?”
葉天卉:“再說吧。”
她竟然這麼說。
顧時璋看向她:“看來這是胸有成竹了。”
葉天卉笑道:“差不多吧。”
顧時璋見此,也就不問了。
她不想說,那自然有她的考慮。
一時兩個人上了車,顧時璋啟動車子:“吃什麼?”
葉天卉懶懶地靠在那真皮座椅上:“隨便吧,其實今天不是太有胃口,累了,就想早點休息。”
顧時璋看著她,車廂內光線朦朧,她仰靠在那裡,凸顯出清晰漂亮的側臉線條。
他溫聲問道:“今天要回去半山嗎?”
半山是葉家老宅,這幾天葉天卉偶爾會去,偶爾幹脆住在銅鑼灣,葉家人都知道她現在忙,更知道她未必回去,如今她在葉家地位超然,沒人敢過問或者管束她。
葉天卉有些疲憊,半合著眼睛,哼唧著道:“不回去。”
顧時璋:“那去我那裡?”
說這話的時候,他聲音略輕。
葉天卉懶懶地睜開眼,看過去,眼神便有些異樣。
自從上次之後,兩個人雖然依然親密,但還沒有再試過,他這麼說,倒是讓她有些想法。
現在練馬很辛苦,她覺得自己需要得到一些慰藉。
她想了想,道:“我不會像上次那樣幫你了,那樣我也累啊!”
手腕累。
顧時璋聽這話,視線陡然落在她臉上。
他苦笑,之後很沒辦法地說:“你——”
為什麼這種事情,她能說得如此光明正大,坦蕩無愧,也沒有任何羞澀。
他頓了頓,到底是道:“我不會讓你辛苦。”
葉天卉揚眉:“哦?我讓你多學習,你學了嗎?”
顧時璋抿唇,含蓄地道:“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