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漪白見此,也就不提了,反而問起葉天卉賽場的種種,葉天卉自然也就提起來,這麼和善的姑母面前,她也沒有什麼隱瞞的,把自己如今的情況都說了。
葉漪白聽了滿意得很,笑著說:“你和你爹真是不一樣,倒是有些像你母親年輕時候。我看這老爺子似乎也是變了性子,如今倒是對你喜歡得很,你能得他的喜歡,這也是好事,你好好幹,以後爭取把家裡的財產多拿一些在手裡。”
她嘆了聲:“歸根到底你都是嫡親的孫女,比起那些庶出的孫子們身份不知道好了多少,葉家的那些東西我們自己拿在手裡,總比便宜了那些魑魅魍魎要強。”
葉天卉聽著這話自然贊同:“是,該要的自然要拿到手,難道還能便宜了別人,要錢的時候萬萬不能假清高!”
葉漪白便笑起來,一時姑侄二人倒是說得頗為投機,這麼說著間,難免提起了葉文茵。
因為葉立軒在,葉天卉其實不太想多說,也就含糊了幾下,起讓馮素琴留在家裡的種種,葉漪白聽著,沉吟道:“把她留在家裡也好,讓你爺爺派人去查,把當年的事情查清楚,如果能有一些線索,我們能知道真相,也能安慰了。”
旁邊葉立軒道:“是,這件事我也了解了情況,現在已經和協和醫院聯系了,請他們翻查當年的檔案。”
陶雲樵從旁聽著也問起來,顯然兩個人都是很關心這件事,葉漪白更是冷笑一聲。
“過兩天我回老宅的時候,正好也問一問,再看一看那馮素琴,這到底是吃了什麼熊心豹子膽,她還敢來香江?”
一時言語間頗有些鄙薄:“還有文茵,其實那我素來就不喜她,總覺得她畏畏縮縮心思不正,現在發現,果然這就不是我親生的侄女,怪不得呢!”
葉立軒苦笑一聲:“你如今倒是說這話,以前怎麼不提?”
葉漪白一聽,頓時瞪眼睛看他:“這誰能猜得到呢,我隻是感覺不好罷了。”
葉天卉也萬沒有想到,這兄妹二人似乎動輒要吵架的意思,連忙勸道:“爹地,姑姑,這都是過去的事情,還是不提了吧?”
旁邊陶雲樵也連忙勸了幾句,葉漪白這才道:“這事不提也罷,我反倒要問一問,如今葉天卉不是談戀愛了嗎?和時璋談?這到底怎麼回事?”
一旁陶雲樵也是意外的:“這確實沒想到。”
要知道畢竟葉漪白和顧時璋頗為熟悉,他們夫婦二人比顧時璋也就大七八歲,本來是同輩的,結果現在親侄女竟然要和顧時璋談戀愛了,這是怎麼也沒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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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天卉聽著,不得不硬著頭皮把這件事情大概說了說,最後含糊地道:“事情大概就是這樣子了。”
葉漪白微微擰眉,有些無可奈何:“等哪天我給時璋打電話問問,看看他怎麼說,怎麼好好的,老牛吃嫩草,衝著我侄女下手呢?”
葉天卉一聽,心想好不容易搞定了一個葉立軒,別回頭姑母也反對。
這姑母挺好的,她可不想再和姑母鬧騰。
當下忙道:“姑姑,你可不要誤會,這不是他衝我下手,是我衝他下手,所以不是老牛吃嫩草,是小牛吃老草。”
旁邊葉漪白怔了一下,笑起來:“好,隨你們吧,不過回頭我還是要和他談一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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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女二人一直到晚些時候才離開,小轎車行駛在路上,父女兩個說著話。
葉天卉自然是心情不錯,這姑父和姑母實在是讓人親近喜歡。
她笑嘆道:“爹地,我看姑母和姑父比你可是好多了。”
葉立軒笑道:“我看你是有奶便是娘,小勢利眼。”
葉天卉特別理直氣壯:“我就這樣,又怎麼了?”
葉立軒一時也是好笑:“你這得意的尾巴都翹起來了。”
這麼說著話,兩個人回到葉家,誰知道葉老爺子的助理過來,說是叫葉天卉過去見老爺子。
葉立軒微挑眉:“竟然叫你過去,而不是叫我。”
葉天卉疑惑:“怎麼了?你我父女之間,還要爭風吃醋嗎?”
葉立軒笑道:“老爺子問什麼,你多長幾個心眼,好好說話。”
葉天卉:“放心好了,這種事情我在行,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我心裡有數。”
葉立軒:“行,我看你比我強多了。”
葉天卉嘆:“你算是有點自知之明。”
一時葉天卉過去了正廳,生活助理見葉天卉過來,便引著葉天卉過去了旁邊的休息室。
休息室裡正有家庭保健醫生在給老爺子按摩,已經差不多接近尾聲了。
老爺子聽到葉天卉進來,便半睜了眼,抬手示意按摩師:“好了,先下去吧。”
按摩師微微鞠躬,這才無聲退下。
老爺子坐起來,舒服地靠在沙發上,望著葉天卉:“你姑母今天回來了?”
葉天卉:“是。”
老爺子頷首:“挺好,挺好。”
葉天卉見此,卻不再提姑母,反而說起賽馬的情況,以及接下來自己的打算。
老爺子便漫不經心地問了幾句,於是葉天卉幹脆將如今各家馬匹的情況,以及自己的對手,自己接下來策略,包括各馬匹的訓練都詳細匯報了一番。
這麼一番說,倒是說了好長時間。
她這麼匯報的時候,明顯可以看到,這老人家其實根本沒聽進去。
他不耐煩,他不想聽這個,他想聽別的。
葉天卉見此,便覺得好笑。
但她會如他願嗎,非要讓他難受才行。
於是她繼續講賽馬,甚至連每匹馬的口味以及草料的進口都講了。
當葉天卉竟然講起騰雲霧和攏光口味差異的時候,老爺子終於忍不住了。
他嚴肅地道:“這些你心裡有數就行,不必事無巨細向我匯報。”
葉天卉:“好,那既然這樣,爺爺你先休息吧,我回去了。”
老爺子一聽,那眉毛就擰起來了。
葉天卉:“怎麼,爺爺,還有事嗎?”
老爺子仿佛並不在意地看向別處,輕咳了一聲,很是若無其事地道:“今天你和你爹地過去你姑母那裡,你們都說什麼了?”
葉天卉:“沒有說什麼,就聊了一些家常。”
老爺子卻繼續問道:“聊了什麼家常?”
葉天卉有些驚訝:“爺爺,原來你這麼關心家常,你早說嘛,你早說的話我就說給你了。”
老爺子深吸了一口氣,終於道:“行,你說說,我聽聽。”
他也看出來了,這孫女分明是耍著自己玩兒,不過他也隻能認了。
他不好意思說他想知道。
葉天卉便將今天見到葉漪白陶雲樵的種種大致講了起來,講得挺詳細的。
老爺子聽著,開始時是面無表情,後來便扯唇嘲諷笑了一聲:“這個無情無義的女兒,她長這麼大了,她心裡有我這個當爹的嗎?”
葉天卉:“怎麼沒有了?”
老爺子磨牙:“她長大了,翅膀硬了,倒是好一番翻臉無情!”
葉天卉:“這我就不知道了,這是你們長輩之間的事情,我們當晚輩的,哪裡清楚這些。”
老爺子聽著這話,心裡越發不痛快,但葉天卉又確實不知道這些,這無名火竟無從發泄,一時也是憋得難受。
葉天卉看他那臉都成豬肝了,便幹脆起身:“爺爺,天不早了,我先回房了,你好好休息吧。”
葉老爺子再是不痛快,也隻能咽下這口氣,點頭道:“好。”
葉天卉走到門口的時候,停下來,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回頭道:“對了,爺爺,還有一件事,我忘了告訴你。”
葉老爺:“什麼,你說吧。”
他語氣很有些不耐煩。
葉天卉道:“姑父姑母說了,已經為你準備了賀禮,等你大壽的時候要為你祝壽,還說過兩天要來看你。”
葉老爺子一徵:“什麼?”
之後他很快道:“真的假的?”
葉天卉:“我幹嘛要騙你?這是姑母說的呀!”
葉老爺子的臉上便浮現出復雜的表情。
之後,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葉天卉,終於道:“那你怎麼早不說?”
葉天卉一臉無辜:“爺爺,你也沒問我呀,我哪知道你想知道這個?”
葉老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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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間之後,正好顧時璋打來電話,葉天卉便把今天的種種說給顧時璋。
最後她笑著道:“你都不知道我爺爺那臉色,他氣得要命但是也隻能忍住的樣子,我這是頭一次看到,我都要笑死了!”
她想起他還按摩:“他推拿按摩養生,估計也白費勁了!”
顧時璋聽著,笑道:“估計你們葉家也隻有你敢這麼對他了。”
換一個人,老爺子早把那個人扔出去了。
他笑嘆:“你現在越來越無法無天了。”
葉天卉笑道:“也不過是逗逗他罷了,他自己想知道,裝什麼裝,才不慣著他呢!”
這麼說笑著,葉天卉提起來:“對了,還有一件事,我姑母說了她要見見你。”
顧時璋輕“哦”了聲:“她要見我,也好久沒見了,過兩天我過去拜訪他們夫婦。”
葉天卉想起自己姑姑說的話,便笑著提醒:“那你說,你見到我姑姑應該叫她什麼?”
顧時璋微怔了下,一時無聲。
要知道葉漪白比葉立軒還要小幾歲,也就比顧時璋大八九歲,彼此本是同輩,他自然是叫葉漪白為姐姐的。
如今卻也隻能跟著葉天卉叫姑姑了。
當然,還要把那陶雲樵叫姑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