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天卉繼續往下看,除了這種選拔賽,還有一些品牌贊賞賽事,比如法國阿卡娜拍賣會冠名贊助的阿卡娜比賽,一場比賽是由前五名瓜分一百萬港幣,還有香江知名家族,比如顧家,周家,孟家,當然也包括葉家,都各自贊助了一些特殊比賽,獎金大概是五十萬港幣。
還有其他類別,比如泥地賽,草地賽,沙地賽等,又比如黃昏賽,夜場賽,當然也包括分年齡的比賽等,都各有獎金。
看起來這次賽馬會可是下了血本,務必要掀起一番熱潮!
葉天卉帶著幾個人一起研習那賽程表,看著看著,她感慨道:“養馬千日,用在一時,到了我們回本的時候了,這闖進去隨便一番拼殺,那就是錢啊!”
林見泉和陳綜萬兩個小年輕,盯著那賽程表好一番看。
他們還不曾有大賽的經驗,都是新人,初次看到這鉛字印刷著的賽程表,那動輒十萬港幣的獎金,簡直仿佛踏入了另一個世界。
一個伸伸手就能夠到巨大財富的世界。
到了這個時候才會明白,為什麼蟲仔這一行,一將功成萬骨枯,但是依然有人前赴後繼地擁進來。
因為財帛動人,因為一夜暴富的夢想!
因為隻需要痛快淋漓跑那麼一場,就可以獲得榮耀和鮮花,就能瞬間成為人群中的焦點,被人崇拜贊嘆。
蟲仔的這條路,是世間最難的,但也是最便捷的勝利途徑。
葉天卉自然注意到了林見泉和陳綜萬眼睛中的光亮和渴望。
對此,她也很滿意。
一個人必須有貪念,或者說有渴望,這樣才能有動力,有拼勁兒。
賽馬場就是戰場,這裡沒有安逸,必須像一頭野地求生的孤狼,去拼盡全力,必須想贏。
她喜歡少年人緊握手中刀的熱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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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著道:“大家有什麼想法可以盡管提。”
最先開口的是孫家京,他到底見識多,做這一行年頭久了。
他分析了一番自家幾匹馬的情況,最後道:“葉小姐,在我的理解中,我們不光是要贏獎金,還需要博一個名頭,如果要博名頭,那自然是要搶頭一份,要贏那場最為人津津樂道的,最奪睛的!”
葉天卉頷首:“是。”
孫家京:“那有一場比賽,我們就勢在必得了。”
他這一說,大家垂下視線,看向那賽程安排,幾乎所有的人都將目光放在了那開鑼日的賽程上。
要知道,香江賽馬季開鑼日也算是一盛大節日,到時候政府長官會前來主持開鑼儀式,各路新聞媒體都會前來,現場會有各樣節目,包括賽馬亮相展覽,欣賞醒獅表演,以及主禮嘉賓進行點睛及敲鑼儀式等。
那一日,除了會邀請馬迷代表過去親自敲響銅鑼迎接好運,還會在場內各處假設銅鑼,馬迷們可以肆意敲打銅鑼,以求一個新馬季好兆頭。
這麼熱鬧的開鑼日自然要安排最後噱頭的比賽來吸引眼球。
而按照這次的比賽賽程,在開鑼日便要上大戲,安排三場國際一級賽。
這三場國際一級賽自然是整個賽季的重磅戲之一。
要知道在整個賽季中,所有參賽馬匹都要為自己爭奪最後決賽資格,這決賽資格有多種途徑可以爭取,而開鑼日的國際一級賽則是最便捷的途徑。
這三場國際一級賽,每一場比賽十二匹馬,每匹馬將會選出第一名佔據一個決賽的正選位置。
也就是說,隻要開鑼日跑得頭馬,那整個賽季可以躺著進入決賽了。
這自然是讓所有的馬主神往,別人要千辛萬苦贏得的名額,開鑼日就直接到手!
除了決賽的正選位置,還可以獲得豐厚的獎金。
葉天卉看了,開鑼日的一級賽,如果能跑得頭馬,那直接到手一百八十萬港幣的獎金!
這怎麼不讓人神往。
一百八十萬港幣呢!
大家抬起眼,六個人,六雙眼睛,全都亮了。
開鑼日的國際一賽季,如果能贏得頭馬,那將瞬間成為本賽季熱點,成為馬迷追捧的焦點!
還能一口氣贏得一百八十萬港幣!
熱切期待的氛圍瞬間無聲地在會議室蔓延。
最後,葉天卉終於開口:“開鑼日的國際一級賽,全香江隻有三十六個名額,我們應該可以爭取一個名額。”
這話一出,大家的視線迅速交換了一下。
地獄王者是後起之秀,它沒有足夠的積分積累,是沒資格參加這種國際一級賽的,那他們可選的隻有黑玫瑰和攏光了。
如果他們隻有一個名額,那隻能有一匹馬出戰開鑼日的國際一級賽了。
而兩匹馬的取舍,也就是陳綜萬和林見泉的取舍。
兩個年輕人都很優秀,都在铆足勁在訓練,都已經把自己的潛能發揮到了極致。
可是機會隻有一個,應該給誰?
葉天卉感覺到了陳綜萬林見泉的目光,顯然兩個人都在看著自己。
她吩咐道:“孫哥,老周,你們探討研究下,看看黑玫瑰和攏光誰來參加更有把握。”
孫家京默了下,道:“好,我們也需要研究下後續的賽程,給這兩匹馬合理安排,才能做出決定。”
葉天卉頷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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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家人誰也沒想到的是,顧時璋竟然繼續留在顧家。
要知道自從他二十歲之後,性情越發飄忽不定,神龍見首不見尾,他可是很少住在顧家,這讓顧家的一眾子弟越發小心謹慎,同時又處處恭維著。
不過顧時璋看起來依然性情冷淡,往日總是悶在自己的房間中,隻偶爾出門遊泳跑步打球。
顧家佔地頗廣,各樣娛樂運動設施,諸如遊泳館、健身房和保齡球館等自然齊全,顧家幾個子弟也會在家打球玩耍,這天顧時璋也在這裡打網球,幾個侄子侄女陪著一起打。
顧時璋球技非常不錯,動作瀟灑,從容飄逸,引得幾個侄子侄女喝彩。
這時候,顧志镡突然記起葉天卉,他便輕嘆了一聲:“葉家的天卉小姐,球技實在了得,我從來沒有見過能把網球打得那麼漂亮的女人!”
果然是他看中的女人。
他這一說,眾人贊同,一時紛紛提起那一日葉天卉的種種,自然是贊賞不已。
顧志銘也在,聽到這話笑道:“何止是網球打得好,她博聞強記,精通歷史和文學,她對相馬很有一番見解,那一日,我們倒是聊了很久。”
顧志镡聽這話頓時泛起酸來:“她也不過是因為賽馬才和你聊幾句罷了,你倒是仿佛和她多熟一樣,說這個又有什麼意思?”
顧志銘挑眉看了顧志镡一眼:“我也隻是聊幾句,有什麼問題?你何必這樣說話?”
顧志镡便冷笑一聲:“放心好了,她是看不上你的!”
顧志銘聽這話,看著顧志镡,不免好笑至極,他對葉天卉倒沒別的想法,畢竟接觸不多,如今隻是純然欣賞罷了,但是顧志镡的話,難免激起他的逆反。
他便涼涼地道:“誰說人家看不上我的,我們至少有共同的愛好,隻要以後多接觸,總歸是有機會的,我當時和她講賽馬的歷史,她也聽得津津有味,還說有機會以後要請我吃飯。”
他笑著道:“這也是一個美好的開端,對不對?”
顧志镡一聽頓時眯起眼來:“你什麼意思?”
這兩個人鬥嘴時候,顧時璋正拿了飲料來喝。
他喝的是可樂,冰爽的可樂。
在葉天卉之前他從來沒有喝過這種飲料,他不喜歡這飲料的氣味,覺得有些衝,沒嘗過,但一看就不喜歡。
但是現在,他緩慢地品著這可樂,竟然覺得味道確實不錯。
隱隱間,這就是葉天卉的味道。
一時不免想起那一日在酒店的那個吻,回想著她當時的反應。
他知道,她分明也是陶醉喜歡的。
可她終究對自己說了不好聽的話。
她倔強的性子,是吃軟不吃硬的,是堅決不服輸的。
她這個人就是這樣,明明自己做錯了事,卻就是不肯低頭認錯。
但凡她對自己好好說一聲對不起,那自己便有天大的惱,豈不是也就算了。
自己又不會真正生她的氣。
現在竟然還鬧著要和自己分手。
這麼想著間,涼風一吹,那冰冷的可樂下肚,他竟然有了幾分說不出的惆悵。
她沒有心,就是沒有心,上輩子就沒有心,這輩子更沒有。
就是一個騙子,無情無義小騙子。
顧時璋喝著可樂,暗暗磨牙。
這時候,卻見顧志镡和顧志銘已經不吵了,另一個侄女卻是說起一件趣事。
“外面的那些報紙實在是胡說八道,拍下幾張照片,就能胡編亂造一整篇,人家正經的父女關系竟然說成了桃色事件,說葉叔叔大搞師生戀,包養了年輕學生,說兩個人甜蜜攜手校園!”
大家聽著驚訝:“還能這樣嗎?這些報紙也太不負責任了!”
其實葉家真假千金事件,整個香江的上流圈子全都知道了,至於人家光明正大去學校接人,也不至於瞞著學生,結果這些三流小報紙專門要故意弄個誤會,寫些噱頭來吸引流量,博取眼球,大家看著,不免好笑。
唯獨顧時璋,從旁聽著這個越發擰眉,當下就要回房去。
他這麼一走,眾人注意到他剛剛的那個可樂瓶子,不免驚訝。
小叔竟然開始喝可樂了,這簡直是匪夷所思!
旁邊一個侄女嘆道:“這是轉性了,談了戀愛的人,性情都變了,愛好也變了。”
另一個侄子猜道:“隻怕是他女朋友喜歡喝可樂吧?”
大家聽著驚嘆不已,紛紛點頭:“那就是了。”
而顧時璋過去家族的閱覽室,翻了翻,果然找到了那份報紙。
那報紙上有葉立軒和葉天卉的照片,隻見正面的那張照片,是父女兩人走在香江大學校園裡,兩個人真是旁若無人。
還有一張是葉天卉的單獨照片,她坐在教室裡,微託著下巴,就那麼含笑望著前方講臺上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