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立軒:“談談?我們談什麼?談談你怎麼哄騙我女兒嗎?”
他盯著顧時璋,神情冰冷:“顧時璋,你欺騙我的女兒,從你和我戴了同一條領帶的時候,你就清清楚楚知道了,你把我蒙在鼓裡!你故意把我約出去,不過是向我顯擺我的女兒竟然花了我的錢送給你禮物!”
顧時璋苦澀一笑:“立軒,你應該知道,其實我一直在給你暗示,畢竟由我來說出這個消息,你必然會更加憤怒,所以我隻能給你線索,希望你能慢慢接受,至於說到故意氣你,這樣對我有什麼好處,我也沒想到她竟然——”
他很無奈地道:“她竟然能買兩條同一個品牌,又是差不多款式的領帶。”
不過真是沒辦法,攤上了這麼一個人,她就是這麼做事的,他能怎麼辦?
隻能受著了。
誰知道葉立軒聽這話,眸底越發冷漠:“顧時璋你什麼意思,你這是怨她了?你這是把責任推到她身上了?她給你買領帶她錯了嗎?”
顧時璋聽這話,越發苦笑,很明顯一向冷靜持重的葉立軒,遇到女兒的事分明就是一個炸毛。
他無法容忍誰說他女兒半句不好。
他隻好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是想告訴你這是一個巧合,我確實不是故意的。”
他解釋道:“其實她這麼做也能理解,她一定不知道我們認識,我想陪你一起去品嘗咖啡,也是想和你拉近關系,希望我們能慢慢轉換關系。
葉立軒擰眉:“轉換關系?顧時璋,你想怎麼轉換關系,以前我們是朋友,我們從小就認識,現在你告訴我,你要喊我爹地嗎?”
顧時璋眼神越發無奈。
葉立軒:“至於巧合?你還有臉給我說巧合?”
他突然想起那天,葉天卉賭馬,他以為她輸了,特意以此來試探顧時璋,他卻淡然以對。
這件事情背後有兩層含義,第一層是,也許他根本就不在乎葉天卉的輸贏,第二層是,也許他比自己更了解葉天卉的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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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哪一種都是如此可恨。
他嘲諷地道:“這可真是天大的巧合,世間少有的驚喜,我的好朋友誘騙了我的女兒!一個和我平輩相稱的人,如今竟然不知羞恥地想當我女婿!”
他想想這事,怒氣便無法抑制:“顧時璋,你是什麼敗類?你有臉嗎?你欺騙一個小姑娘,她才多大,她從內地來的,她什麼都不懂,你竟然——”
他想起往常種種,簡直恨不得將顧時璋直接撕碎:“你竟然帶她去坐纜車,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的那點心思,你還送她玩具,顧時璋,原來你誘騙女人的手段這麼幼稚好笑,別人隻以為你是風光霽月,其實你滿腦子齷齪!”
顧時璋:“立軒,你生我氣,我並不在意,我也能理解,所以你怎麼說我都行,但是我希望你不要把我們的關系說得那麼不堪,我們在談戀愛,情投意合,而不是你說的那樣。”
然而此時的葉立軒已經被憤怒衝昏了頭,哪裡聽得進去。
他冷冷地道:“顧時璋,她是我失而復得的女兒,是我的掌心珠是我的心尖肉,我和你相交多年,結果你現在竟然覬覦我的女兒!我們平輩論交,你是她的長輩,你怎麼可以?你怎麼有臉對她下手!”
“你就是仗著閱歷和見識來誘騙她,她這麼小,一直長在內地,性情保守,哪見過你這些花樣,自然中了你圈套!”
顧時璋眼神越發無奈:“你要知道,你的女兒可是葉天卉,她像是隨便中別人圈套的人嗎,也許是我中她圈套呢?”
他中她圈套?
這話一出,葉立軒愣了愣。
顧時璋:“她若不願,你以為有誰能勉強她嗎?”
誰知道這話說完,迎面就見一個拳頭襲來。
顧時璋沒躲,硬生生地挨了那一下。
縱然是文人的拳頭,卻也挾帶了憤怒的力量,顧時璋被擊中的左臉瞬間浮現出紅來。
不過他面不改色,看著葉立軒,道:“你可以打。”
葉立軒拎著顧時璋的衣領:“我打你怎麼了,你不欠打嗎?”
他磨牙:“那是我女兒,那是我女兒!”
顧時璋被他揪得幾乎窒息,不過依然抿著唇,冷靜地道:“對,你女兒,我沒有否認那是你女兒。”
葉立軒聲音危險而冰冷:“你不懂,因為你沒有一個女兒。”
顧時璋仰起臉,有些艱難地吸了口氣,之後終於道:“立軒,今天你對我無論是打還是罵,我都心甘情願受著。但是你必須知道,我之所以對你尊重有加,不是因為我怕你,而是因為她在意你,因為她在意,所以我才在意,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任何人——”
他眸底泛冷,一字字地道:“任何人都休想阻止我和她在一起,沒有人能阻止。”
他重復道:“她就是我的,我的!上輩子是,這輩子也是,隻能是我的!”
第65章
葉天卉是確認了馮素琴已經抵達元朗郊區, 才放出這麼一個重磅炸彈。
不過,一時之間她並不打算把馮素琴擺出來,面對未知的恐懼更能摧毀一個人的心態, 馮素琴即將到來的威懾足以讓葉文茵崩潰。
這也算是一個人性的考驗。
馮素琴踏入香江地界, 這個池子就已經起了波瀾, 葉文茵那裡注定不會太平。
馮素琴滿心以為她投奔香江,可以依靠女兒,享受榮華富貴。
十八年前,她一手改了自己女兒的命運,十八年後, 讓她欣賞享受下她的成果吧
至於她到底會是什麼遭遇,端看她葉文茵的選擇。
反正這母女二人, 是絕不可能共富貴。
葉天卉其實懷疑過, 懷疑自己那親媽的死和馮素琴有關,隻是死無對證,馮素琴永遠不會開口承認。
如今殺人先誅心,她有的是耐心去欣賞一出即將上演的大戲。
葉天卉走進房間, 先換下衣服,進去浴室, 慢條斯理地洗著澡。
浴室的裝備都是最頂尖的,泡澡的感覺很舒服,香香軟軟的,讓人身體整個舒展和放松了。
而就在這種舒展中,她也開始想著自己的打算。
賽馬季即將開始, 如今香江賽馬會主要召開一個會議, 會邀請各路媒體,也邀請即將參加的馬務公司以及其它相關從業人員, 葉家的馬務公司自然也受到了邀請,到時候她肯定要過去見見世面的。
據說這次開會就要先宣布這次賽馬季的方針策略,後續緊跟著出爐的就是公布賽程安排,可以說一切都迫在眉睫了。
葉天卉想著如今自己幾匹賽馬的情況,林見泉要盡快和黑玫瑰磨合好,還有陳綜萬必須能駕馭攏光。
孫家京和老周都是經驗豐富的老手,會幫著兩個少年騎師訓練,她倒是不用太擔心,而這兩個做好了,至少能保證基本成績。
至於地獄王者,這將是她的黑馬。
能成,則金光四射,不能,可以靜待下一次。
其實她已經研究過了,地獄王者馬上要四歲,四歲的話,明年春天正好趕上香江打吡大賽。
這香江打吡大賽已經百年歷史,過去百年,除了特殊戰時,其他時候每年都會舉辦一場,比賽途程為兩千四百米,賽事獎金高達千萬港元,可以說,這是香江馬壇最重要的大賽之一。
而這個打吡大賽的特殊之處在於,僅限四歲馬參加,歷來不少打吡冠軍晉身香江馬王。
可以說,這是一匹賽馬一生隻有一次的職高榮譽,是每一匹頂尖寶駒必爭的重要勳章。
如果可以的話,她想讓地獄王者試試。
能贏得打吡大賽冠軍,拿到四歲馬王的稱號,那這匹馬注定開啟光輝燦爛的一生。
換言之,這就像是古代的金榜題名狀元郎,是一生的榮耀,無論到了何時,做到什麼高官,都不會抹殺昔日狀元郎的風光。
葉天卉這麼盤算一番,不免想起攏光,以及後面的打算。
因為攏光,便再次想起顧時璋來。
今天爹爹要見他,他偏偏就有事不能來,也不知道這人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若說他架子太大,看著倒也不像。
都重活一輩子了,她裝傻,他也不提過往,這輩子就說這輩子的事,他萬萬不至於擺那昔日至高無上的帝王威風吧。
其實看他對自己爹地的態度,應該還算敬重。
她微蹙眉,想著今天的種種,終究是有些古怪的,甚至連爹地的態度都透著古怪。
她這麼想著時,也洗得差不多了,便擦幹出來,換上衣服,準備吹頭發。
誰知道這時候就聽到敲門聲,她徑自過去打開門,卻看到了站在外面的葉立軒。
葉立軒西裝革履,沒什麼表情,不過顯然他有話要和她談。
葉天卉讓開門:“爹地,你進來吧。”
葉立軒自然看出女兒才洗過澡。
當下淡聲道:“你先吹幹頭發,然後過來我書房吧。”
說完,他徑自過去書房了。
葉天卉回房,拿吹風機吹著頭發,在吹風機巨大的聲響中,她回想著剛才葉立軒那嚴肅的面容。
頭發吹了個差不多,她收起吹風機,換好衣服,過去葉立軒的書房。
事到如今,還有什麼猜不到的呢,一切都像紙一樣薄,一戳就透。
不過也沒什麼,遇山開山遇水修橋就是了。
她當即過去葉立軒的書房,書房很安靜,聽不到任何動靜。
她略頓了下,這才推開了門。
門打開,卻見書房隻亮著一盞很暗的燈,葉立軒沉默地坐在落地窗前,側首安靜地看著窗外。
窗外花園裡的燈光灑下來,勾勒出他簡明立體的側影,倒是有幾分寂寥的意味。
顯然葉立軒的心情並不好。
葉天卉:“爹地。”
葉立軒的視線緩慢地投射到葉天卉身上:“坐下。”
葉天卉走過去,坐在他身邊的沙發上。
她並沒有說話,隻是安靜地等著,等著葉立軒說什麼。
葉立軒沉默了好久,終於開口:“你知道我喜歡咖啡。”
葉天卉道:“是。”
葉立軒:“我有一個朋友也喜歡咖啡。我們很早就認識,關系尚可,一起在巴拿馬種咖啡,算是還不錯的朋友,勉強也算得上志同道合。”
葉天卉:“那真是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