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天卉聽這話,倒是沉默了好一會,最後終於喃喃地道:“敢情我還有了皇帝待遇?”
她上輩子當皇帝的就是這樣,她覺得很可憐,一度她很同情即將當皇帝的聖人。
葉立軒:“先吃飯吧,明天再說。”
很快,早飯吃完了,葉天卉回房換上了大衣,現在天氣越發涼了,得穿大衣了。
她換好衣服下樓,準備過去主屋,今天她得跟著老爺子過去跑馬地看那場班際賽。
下樓時候正好看到葉立軒,他穿了一身毛料西裝,看上去持重貴氣,手裡捏著一把鑰匙,看到她下樓,那視線便看過來。
看樣子是在等她。
葉天卉:“嗯?”
葉立軒:“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
葉天卉聽這話,笑了,她好奇地打量著他:“你竟然是在擔心我嗎?”
葉立軒眼神很是無奈:“好好說話行嗎。”
葉天卉:“我就納悶了,你既然擔心我,那為什麼大早上非要給我添堵呢?就不能讓我心情好一些嗎?”
葉立軒:“你的生活習慣難道不該調整嗎?”
葉天卉:“我高興,我樂意。”
葉立軒:“……”
他深吸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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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記得,前幾天她還一臉乖,結果轉頭就開始嗆他了。
葉天卉看著他那無可奈何的樣子,便笑道:“算了你不要多想了,你趕緊去上課吧。”
他今天有兩節課。
葉立軒挑眉:“真不用?”
葉天卉嘆:“看你這擔心的樣子,難道你擔心我輸了賽馬,當場氣得哭鼻子丟你人嗎?”
葉立軒:“我是怕你一氣之下挽起袖子開始揍人。”
葉天卉:“嗯?”
她之前曾威脅要揍他,他顯然記著。
葉立軒嘆了聲,很無奈地道:“你把人揍壞了,你這種小摳門,舍得自己出錢嗎,還不是讓我出錢賠人家。”
葉天卉:“……”
*********
在葉老爺子帶領下,葉家絕大部分人馬都隨著過去跑馬場,一時車隊浩浩蕩蕩。
顯然馬場負責人也沒有想到,這麼一場普通的班級賽,竟然引來了葉家的全班人馬。
葉家是馬場的頂尖貴賓,當下自然是傾盡全力盡心招待,葉家人佔據了貴賓席的大部分席位,幾乎等於包場了。
家庭律師自然也跟隨前往,而那個眾人矚目的保險箱,則放在了葉老爺子身邊的座位上。
坐定後,自然不少人的目光全都不自覺地看向那保險箱。
事實上自從這保險箱上鎖後,不知道多少人試著琢磨這保險箱,畢竟這裡面就是財富的密碼。
葉家的子女不缺大錢,也不缺隨手可以花的小錢,但卻仿佛缺了一些不大不小的錢,比如葉文彬,他在外面養著那小明星,難免就琢磨著多弄一些錢來,這樣在外面花著也闊綽。
而就在這種打量中,有些人的眼神是不太一樣的。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
葉家已經有人知道了這個秘密。
葉文彬輕輕攥緊了拳頭,他便是那其中的一個。
畢竟葉家隻有那麼大,雖然分別住在各房,但是大家還是幾步路的距離,有時候走在花園裡,誰家說話大家多少都能聽到一些,一來二去,葉文彬獲知了這個秘密。
當知道這個秘密的時候,他便押下了重金,他想贏,想掙很多錢。
如果他手頭能擁有更多自由自主的錢,那他就可能擺脫葉家,出去住公寓,和自己的心愛之人逍遙自在,這是葉文彬的美好打算。
他抬起眼,看向場上眾人,他明白大家臉上不露行藏,但其實除了自己,還有人知道了這個秘密。
也許是自己身邊的好兄弟,也許是手握家族權利的二伯,當然也許是不問世事的二太太。
對於家族的紛爭,他並不太想知道,他隻想借機掙一些錢。
葉天卉坐在老爺子身邊,她自然感覺到了大家各懷心思的目光,一時抬起眼,看了一眼不遠處的葉文茵。
這時候葉文茵也恰好看過來,四目相對間,葉天卉清楚地感覺到了葉文茵眼中的探究和防備。
以及一些篤定。
顯然,她對於這場班際賽的結果是成竹在胸的。
葉天卉輕笑了下。
葉文茵微微擰眉,眸中有了幾分懷疑。
葉天卉便不再看她,這時候班際賽正式開始了她的視線移到場上。
卻見一切準備就緒,鈴聲響起,幾匹馬直接從閘門中飛奔而出,以讓人炫目的速度飛奔望向。
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緊緊地盯著賽場,卻見跑到最前面的赫然正是深海舞者!
當看到這一幕的時候,一旁的葉文彬眼睛裡迸射出驚喜,看來果然所料不假,這匹馬夠強!
葉老爺子看著這一幕,笑對葉天卉道:“這匹馬怎麼樣?”
葉天卉笑道:“這匹馬是有些來歷的,父系為曾經美國肯塔基州的冠軍種馬,母系也曾在二級賽中勝出,這匹馬高昂雄俊,面瘦肉少,而且額頭寬闊雄大,是一匹好馬。”
葉老爺子:“我看這匹馬是三班馬,成績倒也突出?”
葉天卉點頭:“是。”
葉老爺子:“除了這些,這匹馬還有什麼特別的?”
葉天卉笑道:“爺爺,你看,這匹馬兩隻耳朵很直,長短統一,而且額頭到鼻尖那裡成了一條線,非常輕巧,兩邊嘴角也很深,這樣的馬看上去貴氣,神採奕奕。”
葉老爺子連連點頭:“是還不錯,現在表現也好。”
這兩人說話時候,其它眾人自然都用心聽著,此時聽得這個,大家自然各揣著心思。
葉天卉到底押下哪匹馬,其實大家多少也猜到了,如今從這對話中再次證實,果然不假。
葉文彬有些興奮地攥了攥拳頭,要贏錢了,要贏錢了!
旁邊葉文茵卻看了一眼葉立轸方向,葉立轸不動聲色,面無表情地看著賽場。
葉文茵收回視線,抿了抿唇。
她多少有些緊張。
葉天卉如今和葉立軒關系越發好了,父女兩個人明顯親昵起來,而葉天卉在老爺子面前的份量,以及在葉家眾人心中的地位,都在提升。
她便感覺,這個大陸來的葉天卉,就如同一株野草,拱開土壤,勃勃而發,她拼盡全力想壓制,卻根本壓不住!
現在,這是最後的機會了。
葉立轸已經使下手段,這是最後的機會,壓制住葉天卉,絕對不能讓她在家族的賽馬事業中分一杯羹!
她這麼想著,卻聽到場上出現驚訝的聲音。
她忙看過去,一看之下,便振奮了!
原來那深海舞者竟然已經被一匹馬追上了,兩匹馬如今正比肩齊驅!
而追上的深海舞者是一匹叫天際流星的馬!
她緊緊盯著場面局面,在心裡為天際流星加油,卻見那天際流星在幾個跨步後,從從外側抄過彎道,緊咬著深海舞者不放,那深海舞者顯然有些撐不住,但也不肯讓步,拼命地在保持著優勢,同時試圖甩掉天際流星。
可那天際流星不遑多讓,在幾次被拉開些許差距後,又一次次逼近,一次次地試圖超越深海舞者。
兩匹馬咬得太緊了,彼此伯仲難分,全都拼勁全身力氣往前奔馳。
這緊張的比賽簡直如同千鈞之石懸於一根絲線,所有的人都全都吊著心,緊緊盯著場上,等著最後的結局。
葉天卉卻突然開口:“咦,不對啊……”
葉老爺子也是緊盯著這賽馬場,看著那兩匹把死死咬緊對方的馬,此時聽到這話,視線都沒離開那兩匹馬,隻隨口問:“怎麼了?”
葉天卉:“為什麼深海舞者的負重竟然是一百二十四磅?”
她這話一出,在場眾人全都看過來。
負重有問題?
葉老爺子也感覺不對,忙看過來:“怎麼了,這負重多了?”
葉天卉面無表情地道:“根據之前的數據綜合評定,深海舞者的負重是一百一十三磅,這一次怎麼突然多了十一磅!”
十一磅,這是不小的負重增額了。
兩匹馬如果伯仲之間,那一匹馬活生生多十一磅負重,這就意味著這匹馬要付出比另一匹馬更多的代價,會嚴重影響一匹馬的衝刺速度。
如果這匹馬不曾進行過高負重的訓練,貿然在比賽中承受這樣的負重,可能讓它完全無法找到衝刺時的平衡狀態,從而嚴重影響成績。
葉老爺子也意識到了:“怎麼會這樣?”
當下忙問起一旁的馬場經理,那馬場經理見此,忙解釋道:“就在昨天,我們重新對所有班際賽馬匹的歷史成績進行了總結,今天的評磅師對深海舞者最新評定出磅重就是一百二十四磅。”
他解釋道:“按照慣例,評磅師評是根據所有參賽馬匹的成績,馬匹同程成績,勝負距離,檔位差異,跑道差異,也包括林場狀態一起評定的,我們今天的評磅師是拿到英國專業證書的,如果葉小姐有問題,可以查證。”
大家聽著,都疑惑,也感覺到詭異。
看來葉天卉確實押了深海舞者,但顯然深海舞者被評磅師評出的負重遠比之前的要多。
這種負重顯然會改變這場賽事的走勢。
葉文茵從旁,緊緊盯著葉天卉。
她其實是相信葉立轸的,葉立轸既然要做手腳,那就必然能夠做到天衣無縫,必然不會露出什麼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