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忠犬影衛俏東宮》, 本章共3614字, 更新于: 2025-01-02 16:32:00

我隨侍在太子身側,一路來到塔頂的觀星臺。


舞姬伴著管竹絲弦之樂輕歌曼舞。


我不由得側目。


太子端著酒盞,莞爾一笑:


「好看嗎?」


我雖不懂舞,但那些舞姬翩跹而起,鸞回鳳翥。


所以定然是好看的。


我點頭道:「好看。」


隻不過我注意的並非她們的舞姿。


而是她們的形體儀態。


看著不像舞姬,倒像是......


沒待我細想,「嘭」的一聲。


是杯盞擲桌的聲音。


我急忙躬身:「殿下?」


「孤的酒盞空了,你看不到嗎?神都被那些舞姬勾去了。」


太子眉間已無半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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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慌忙道:「屬下馬上給您斟酒。」


好不容易有了貼身侍奉太子的機會。


我竟還關注起旁的來,當真該死。


接下來,我的目光再未從太子身上移開分毫。


他一個眼神,我就知曉該做什麼。


斟酒、喂食、捶腿、揉肩......


我深深樂在其中。


未承想,變故竟發生得如此之快。


舞姬自袖中亮出長劍。


她們的目標很明確。


是太子和皇上。


刀光劍影下,現場亂作一團。


我握著劍,將太子牢牢護於身後。


混亂中,幾支冷箭自夜空射出。


抬眼一看,隻見一黑衣人手持弓弩,乘著偃甲鳥凌空高飛。


金吾衛此刻正護著皇上往閣樓退。


「殿下,我們也進閣樓吧。」


太子面色沉凝:「那裡也不一定安全。」


我不解,但未質疑,因為太子說得定是對的。


我握緊手中的劍,極力護佑太子不受一絲損傷。


突然,太子將我扯倒在地,身上登時一重。


青絲拂面,冷香沁脾。


未等我反應,爆炸聲響起。


我當即亂了神,翻身將太子護於身下。


「太子,您沒事吧?」


「孤無礙,他身上有震天雷。」


塔頂閣樓被炸,剛要入內的皇上被熱浪掀翻在地。


有金吾衛擋在他身前,因此他並未受傷。


舞姬已被金吾衛壓制,但那黑衣人卻接連投下震天雷。


現場雖有弓手,但射程不足。


整個塔頂震顫搖晃,甚至能聽到塔下百姓的驚呼聲。


如此下去不是辦法。


我從腰間掏出一枚繩鏢,朝著偃甲鳥疾疾投去。


6


我不安地跪在地上。


想到方才太子的臉色。


我應當是做錯了。


五重席上的天子看著我:


「你叫什麼名字?」


「回父皇,他叫洛昭,是東宮的翊衛。」


我怔怔地望向太子。


洛昭,那是我少時的名字。


但自我入影衛營起,這名字便已被摈棄。


沒想到太子還記得。


皇上眯起雙眸:


「弓箭都射不中,他卻能徒手擲出繩鏢擊落偃甲鳥,還救朕於毒針之下。


「區區一個翊衛比朕的金吾衛還厲害,沒想到東宮竟有此等人才。」


明明是褒獎之言,但我卻聽得皺起了眉。


我似乎給太子惹了麻煩。


方才我扯落偃甲鳥,黑衣人也被金吾衛擒住。


同時,我注意到了他嘴裡的異樣。


在眾人松懈之際,一枚毒針從他嘴中射出。


而他正前方是皇上。


我當時沒多想,揮劍攔下了毒針。


回頭就瞥見太子微變的臉色。


但他什麼也沒說。


正當氣氛冷凝之際,蘇謙站了出來。


「皇上,此人射石飲羽,百步穿楊,是我朝不可多得的人才,隻做東宮的翊衛著實可惜。」


「那依蘇卿的意思是?」


「今日他立此重功,不少百姓都看在眼裡。皇上若能因任授官,也不算埋沒他的才能。


「而他能為皇上辦事,便是為我啟朝辦事。如此,百姓也會覺得咱們朝廷風清氣正,知人善用。」


「哈哈,蘇卿說得極是,朕自當論功行賞,隻是封他什麼官......」


蘇謙眼珠一轉,拱手道:


「臣記得左金吾衛中郎將的職位恰好空缺。」


我的腦子瞬間炸開。


之後他們說得我再也聽不見。


我不想做什麼金吾衛中郎將,更不願離開太子。


我頻頻側目看向太子。


但他卻垂著眸,神色不明。


「怎麼?你不願?」


為首之人眉宇低壓,盡顯威嚴。


蘇謙提聲道:「洛昭,還不快領旨謝恩。」


聽到「洛昭」二字,我這才回神。


望著那道三彩聖旨,我動了動唇:


「我不......」


與此同時,太子終於出聲:


「看來你是喜不自勝了,畢竟從小小的東宮翊衛一躍成為金吾衛中郎將,又有幾人能泰然處之。」


我愕然抬眸。


迎來的卻是對方冷漠地一笑:


「看孤作甚,還不謝恩?」


「......臣多謝皇上。」


7


皇上賜了府邸,命我即日搬遷。


因要回東宮收拾東西,回去的路上我與太子同乘一輛馬車。


我強忍著心中的頓澀,不發一言。


太子不要我了。


自此之後我就不再是東宮的狗了。


正當我自怨自艾時,臉頰突然一疼。


太子捏著我的臉,語氣不虞:


「孤同你說的你可聽見了?」


我吸了吸鼻子:


「......屬下沒聽見,還請殿下責罰。」


太子嘆了一口氣,捧住我的臉:


「是孤思慮不周,隻想著讓你也看看塔頂的景色。」


咫尺之間,我嗅到了一縷溫熱的鼻息。


是好聞的栀香。


忽然,下身猛地一抽。


「才做了中郎將你就敢在孤面前分神。」


「屬......屬下......知錯。」


見我冷汗直發,太子松了松力道。


「雖沒料到蘇謙會拉攏你,不過孤剛好能將計就計。」


「......拉攏?」


「沒錯,他這幾日應該就會來找你,屆時,你按孤說的去做。」


聽完太子的吩咐,我心中不免生起疑問。


「......那些刺客是殿下的人嗎?」


「為何這麼問?」


「因為殿下似乎知道那黑衣人嘴中藏有暗器,而且您並不想皇上獲救。」


太子投來一個贊許的目光:


「說得不錯,孤確實知道那人嘴中有暗器,也不想有人攔住那枚針。


「但那些刺客並非孤的人,父皇雖昏聩,倒也不至於讓孤弑父殺君,孤隻是恰巧知曉那針上的毒並不會立刻要人性命,因此想加以利用罷了。


「父皇寵信蘇謙,倘若他醒著,蘇謙就不可能被徹查。孤本想著趁父皇中毒之際來個先斬後奏,卻未料到你會出手。」


原來是這麼回事。


「怎麼露出這副表情,可是心中愧疚?」


我點了點頭:


「是屬下莽撞,壞了殿下的計劃。」


太子傾身靠近,吹了吹我的耳朵:


「比起這個,孤覺得你還有更為重要的事需要憂心。」


我結巴道:「屬......屬下......愚鈍。」


「父皇多疑,你又是東宮出去的人,你我二人自是不便相見。不單是為孤,也為你自己好。」


「屬下......會......會輕功,可以在入夜後悄悄潛入東宮。」


太子失笑:


「你大半夜來找孤做什麼?莫不是想要......」


瑩潤的指尖打著圈地撥弄我的喉結。


我漲紅了臉,渾身緊繃。


太子朱唇微動,說出了最後二字:


「偷腥?」


8


如太子所料,蘇謙不日就登門拜訪。


他先是簡單寒暄,然後開始了拉攏之言。


「寒食節那日,太子如何待你的我都看在眼裡。


「你雖隸屬東宮三衛之下衛,但好歹也是正經官職,他竟讓你做那太監宮女的活計。觀其那日的行止,怕是沒少讓你為難吧。唉,你天資卓絕,不該被這般糟踐。


「好在如今你已是金吾衛中郎將,官拜正四品,差不了那東宮衛率多少,假以時日,定能拜將封侯。」


「......」


蘇謙喋喋不休地說著,我的拳頭也越握越緊。


蒸騰而起的殺意在心中叫囂。


他的話我雖不全懂,但我能感受到他明裡暗裡對太子的貶低及惡意。


太子,是我的主人,也是我的逆鱗。


許是注意到了我的不對勁,蘇謙蹙起眉:


「難不成我說錯了?」


我松開緊咬的齒關:


「大人並未說錯,正因大人說的是事實,才會讓我回想起那些不快。」


「倒是我的不是了,我就說嘛,太子這般作為,又怎會得人心?」


我照著太子的吩咐模稜兩可地應承著。


待蘇謙離開後,心底的殺意才逐漸平息。


之後一段時間,我隻能在早朝時看見太子。


而且隻是遙遙一瞥。


我想靠近他,同他說說話。


哪怕是聽他罵我幾句「狗東西」也行。


隻有這樣,我才能知道自己還是他的狗。


我想過去東宮,卻不知該以何種理由。


而且陸堯給我分派了很多任務。


他是金吾衛大將軍,也是我的上司。


他說:「能者多勞,你得皇上器重,做的事自然就要比旁人多。」


未及時完成任務便會受罰,但我不在乎。


可他還會不屑道:


「這點事都做不好,也難怪,東宮出來的嘛,蘇相這次怕是看走眼咯。」


我不想給太子蒙羞。


因此,他交代的任務我都會按時完成。


影六來找過我。


聽了我的遭遇,他讓陸堯吃了幾次悶虧。


半個月前,陸堯因賭債鬧到了皇上跟前。


前日,他又摔斷了腿。


現下他再沒心思針對我。


我躺在床上,窗外風清月皎。


素白的絹帕蓋於鼻尖。


熟悉的冷香時隱時現。


雖淡,但仍舊清冽。


次日一早,我將絹帕洗淨曬幹。


上面再無香味。


松垮的絲線也讓我無比懊悔。


我慎之又慎地將其放回錦盒之中。


思慮再三後,我前往了東宮。


9


「洛大人,太子和四喜出宮去了。」


來人是太子的貼身宮女清竹。


這是她第一次見我,而我卻不是。


過去的年歲裡,我不止一次豔羨她和四喜能侍奉太子身旁。


我默了一瞬,失落開口:


「如此,你可知太子殿中用的是何香?」


清竹似乎有些為難:


「這......實不相瞞,東宮用的香品類繁多,不過太子最愛的是靈虛香。」


我:「靈虛香?」


清竹點了點頭:


「靈虛香也叫三神香,其香品高雅,淡而溢遠,用料也十分考究,以丁香、靈香草、降真......」


見她還要一直說下去,我忍不住打斷道:


「這香哪裡能買?」


「此香是靈暉道觀專供給太子的,外頭怕是買不到。」


「......那能否勻一些給我。」


我自知此舉僭越,但那帕子洗後就沒了原本的香味......


「此事奴婢做不了主,還需太子殿下應允。」


一無所獲的我落寞地回了府。


「問香」這理由是我好不容易才想到的。


沒見到太子,已是不幸。


結果卻連香也沒討來。


我漫無目的地走在街上。


不知不覺薄暮已冥冥。


我輕嘆了一口氣,回了府邸。


甫一進門,我就察覺到了不對。


臥房的燈亮著。


我不喜人伺候,因此府上並無旁人。


我提劍凝神,但未走幾步,門便開了。


「中郎將還當真是讓孤好等。」


「哐啷」一聲,長劍落地。


我愣怔了一瞬,旋即跪下,心中又驚又喜。


太子竟然來看我了!


10


我微微翕張鼻翼,嗅著空氣中若有似無的冷香。


「聽清竹說,中郎將離開時的背影別提有多落寞了。見不到孤,中郎將就這般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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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我又小心地提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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