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幸好我沒踩實,不然這病上加傷的可如何是好?
我把沈書宇的頭捧起來,他還有點意識,迷迷糊糊地睜著眼:「月……月……」
我一摸他的額頭,燙得嚇人:「不行不行,我得給你叫救護車!」
沈書宇的聲音斷斷續續:「沒事……麻煩你……扶我去床上……」
我想把他扛起來,但他非常沉,我換了幾個角度都沒法,隻好扯著他的兩邊的胳肢窩,拖著他往床邊走,然後再努力地把他拖上了床。
他依舊有意識,我坐在他邊上心慌得很:「我還是打 110 吧……」
「真的……沒事,」沈書宇說,語氣有些尷尬,「其實剛剛……我是腿抽筋了,所以站不起來,不是暈倒……」
我:?
「真的?」
沈書宇:「真的……下床的時候沒站穩……扭了一下抽筋了,然後就趴地上了……」
他慢慢地抬起一隻手捂住自己的臉:「好丟臉……」
好可愛!
我努力繃著臉,拿起放在床頭櫃上的水銀溫度計:「以防萬一,你測一下體溫吧。」
沈書宇放下手,有些紅的眼睛濕漉漉地看著我,語氣帶著一點委屈:「水銀針……我甩不動。」
這眼神直接讓我大腦充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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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掩飾自己的狂躁,我瘋狂地甩起了溫度計:「呵呵呵呵沒事,我甩溫度計是專業的!」
大概是我甩的姿勢太過於專業,沈書宇突然驚訝地叫住了我:「月月……」
「嗯?」
「沒事吧?你流鼻血了。」
我:「。」
11.
十分鐘後,我鼻子裡塞著紙巾,懷裡抱著狗子,心情復雜地回到了家中。
笨笨對新環境很好奇,搖著尾巴四處嗅來嗅去。
我躺在床上,回想起剛剛流鼻血的事情,恨不得扇自己幾個大巴掌:
丟臉了吧!
懷著這種羞惱的心情,我不知不覺就睡著了,第二天早上,還是笨笨把我鬧醒的。
我打著哈欠做了早餐,給沈書宇送去一份後,順帶把狗糧也帶回來給笨笨喂食。
量了下體溫,36.5℃,身體沒什麼不適,除了嗓子還有點幹,其餘都正常。我思考著何時該復工,畢竟我們公司請病假不給工資。
苦命的打工人本人,還是決定明天就上班去。
哪知道我上班的第一天,就踩了狗屎。
「黃月月,你什麼意思?」
今兒的辦公室還沒有幾個人,空空蕩蕩的,陳斌走到我面前,一開嗓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我挑了下眉:「你什麼意思?」
陳斌臉上帶著怒氣,看得出來他正在努力壓制著怒火:「我好心好意去你家看你,你居然跑到小玲的朋友圈下陰陽怪氣?」
我歪了下腦袋,面露不解:「陰陽怪氣?我哪句話陰陽怪氣了?難道我說的不都是實話嗎?」
陳斌怒氣沖沖地指著我的鼻子,我不慣著他,直接把他手一巴掌拍開,他捂著手,瞪著我:
「你字裡行間不都是說我心機深,貪你的小便宜,用蘋果換你的物資嗎?黃月月,什麼樣的人就看別人什麼樣,你就不是什麼好貨色!」
吼,這一手毫無邏輯的潑臟水真是讓我大開眼界。
我一拍桌子怒而站起:
「笑死,你敢說你來我家不是想拿藥的?你敢說你沒把我的藥給小玲?而且我早就發朋友圈說我陽了,那時候你怎麼沒說要來看我呢?怎麼偏偏在我發了有藥的那條朋友圈之後才和我說?」
陳斌一噎,還是死不承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黃月月,你內心真陰暗。」
我翻了個白眼:「好啊,那你發誓,你發誓你是真心來看我的不是為了我的藥,如果說假話,你就……一輩子陽痿。」
「哇哦~~」
辦公室裡的同事們忍不住發出了驚呼。
不知道是哪個好事的大哥,突然開口:「發誓!發誓!發誓……」
我心裡一喜,連忙跟上。不知不覺地,越來越多人開始湊熱鬧:「發誓!發誓……」
我瞧見還有人在偷摸摸地錄視頻。
陳斌的臉已經變成豬肝色了,他死死地瞪著我好一會兒,最終在一聲聲的催促中……轉頭走人。
「切~~」眾人非常默契。
12.
我一般是屏蔽公司 QQ 群聊的,現在登上去一看,可熱鬧,翻了半天的消息記錄,這才發現是有一個人匿名把今天陳斌找我事的視頻給發上來了。
晚上給沈書宇煮了面,又給笨笨吃了狗糧,我躺在沙發上玩手機。
我的飯搭子突然給我打了個語音電話,讓我看公司 QQ 群。
接著就是一群匿名人的狂歡,在匿名的保護下,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地把事情經過說了個來回。
但這還不算什麼。
真正的爆發是一個人跳出來說,自己和陳斌是 PY 關系,陳斌一邊 PUA 她,不肯和她正式交往,一邊和別的女生曖昧。
這已經夠勁爆了,直到不停有女生跳出來說自己也是。
「靠,我還以為就我是個傻逼呢,給他當了 3 個月 PY,還一直說我身材多差,笑死,他憑什麼說我?」
「這口惡氣我終於能吐出來了,這傻逼說我長得醜,就身材能看,天天上班的時候還走到我邊上揩油,惡心死我了。」
「他是和我說不要公開,就談地下戀情,但是那次團建的時候,他居然說喜歡小志玲?那會兒我可傷心了,現在想想自己真蠢。」
「話說他也從來沒承認過小志玲是他女朋友吧,小志玲發朋友圈也是暗戳戳的暗示,估計也被他惡心了……」
……
如果我是陳斌,我連夜逃到外太空去。
刷著聊天記錄,我看得不亦樂乎,感覺自己就像是在瓜田裡亂竄的猹。
就在這時,門鈴響了。
「誰啊。」難道是沈書宇?
沒有人回復,我剛要下沙發去開門,原本趴在我腳邊咬玩偶的笨笨突然一個躍起,擋在我面前,不停地沖著門狂叫。
我嚇了一跳,因為笨笨一般不怎麼叫,偶爾叫兩聲也是撒嬌的那種,這麼兇的樣子我是第一次見。
我謹慎地走過去打開可視門鈴,在看見那人的時候,心跳瞬間漏了一拍:
陳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