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我半蹲在地上,隔著門縫,呆呆地看著笨笨跑到那碗面旁邊,「嘰裡呱啦」埋頭苦吃起來。
一臉懵逼的我:……
床上的沈書宇:……
「笨笨……你……」沈書宇艱難地從床上爬起來,步子虛浮地走到笨笨邊上想要把它推開。
但我看他臉色蒼白,實在不像有勁兒的樣子,果不其然,笨笨屁股一扭撞到了他身上,沈書宇就像片隨風飄散的落葉,搖搖擺擺就要暈倒。
我嚇了一跳,連忙把門打開去扶他。
然而就在這時,吃上頭的笨笨突然一個扭屁股的大動作,直接把我絆了個措手不及。
天旋地轉。
千算萬算,算不到我黃月月也有這麼狗血偶像劇的一天。
沈書宇躺在床上,我壓在他身上,耳朵就貼著他結實的胸膛,那清晰猛烈的心跳聲不停地震撼著我的耳膜。
笨笨,你是一隻好狗。
我感覺我好不容易降溫的臉又要燒起來了,連忙撐著身子坐了起來:「對對對對不起啊……」
我看向沈書宇,他眼裡有些驚訝和茫然,本來戴著好好的口罩不知何時掉落下來,露出他那張人神共憤的帥臉。
我不合時宜地想:要是早認識沈書宇的話,我哪還看得上陳斌那不要臉的玩意兒?
這會兒沈書宇的臉通紅通紅,跟熟了的桃子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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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過神來:「你臉這麼紅,完了,高燒了。」
沈書宇愣了一會,突然拿手捂住了臉:「我沒事。」
我從他床上爬起來,去把那隻笨狗扒拉開,拿起被它吃得隻剩個底的碗:「幸好我沒放什麼調料,不然有你受的,笨狗。」
笨狗:「汪汪。」
「我去給你重新做一碗啊。」
沈書宇撐起身子:「咳咳,謝謝,咳咳……」
新的面做好了,我把狗子扒拉出來後,再給他送進去。
關了門,我看著對著我傻笑著的笨笨,露出了一個惡魔般的微笑:「笨笨~~笨笨~嗯~~你怎麼這麼可愛吶~~諾諾諾,親親~~」
剛開始還很興奮的笨笨逐漸被我蹂躪得懷疑狗生,趴在我腿上哼哼唧唧。
我彈彈它肉嘟嘟的耳朵:「怎麼了嘛?被姨姨親兩口不行嘛?」
笨笨眨巴著大眼睛看著我,仿佛在說:那是兩口嗎?兩百口還差不多!
可是看著它委屈的眼神,我又控制不住自己的可愛侵略癥了,直接抱住它的狗頭,「啪嘰」親上了它的耳朵:
「笨笨笨笨~~親親~~跟姨姨回家好不好?不要你爸爸了……」
「咳咳。」
眾所皆知,「咳咳」是人咳嗽的聲音。
我埋在笨笨毛茸茸的毛裡慢慢地抬了起來,和手裡拿著碗筷的沈書宇對上了眼。
救,當著狗主人的面說要拐走他的狗該怎麼整?
我尬笑一聲,連忙把狗子推開:「那個,我可以解釋……呸呸!怎麼有毛……」
我抹了幾把臉,卻總感覺臉上的毛抹不幹凈,躁得很。
沈書宇低笑了一聲,聲音帶著病懨懨的沙啞,他走兩步到我的面前蹲了下來,動作輕柔地幫我拿下臉上的狗毛。
有點冰冷的指尖觸碰到我的臉頰,好癢。
我怪不好意思的,拿走他手上的碗:「我來洗就好了,前幾天你也天天幫我洗碗。」
「咳咳,」沈書宇戴著口罩,漂亮的眼睛朝我笑,「謝謝。」
9.
洗了碗,我給他燒了點開水,倒在水杯裡放在他床頭:
「好像說不能喝熱的也不能喝冷的,你等水溫一點再喝哈。」
沈書宇點頭:「好。」
他柔順的頭發耷拉在額前,點頭的模樣好像一隻乖乖的小狗。
我控制住自己想要摸他腦殼的手,出了門,狂薅了笨笨幾下,算是解饞。
回到家裡,我身心舒爽地躺在床上,隻覺得這幾天的病痛都消散而盡,不過……我這偌大的雙人床,似乎少了點什麼。
我冥思苦想,原來是少了暖床的男人。
男人啊……沈書宇的臉浮現在我腦海。
「嗡嗡。」
我點開手機一瞧,可不巧了,就是沈書宇給我發的信息。
他發來的是一段視頻,視頻中,那隻笨狗兩隻前爪搭著床頭櫃,長長的舌頭對著水杯裡的水囂張地舔舐著。
我差點要笑出來,鏡頭一轉,笨笨喝完水,心滿意足地跳上了床,直接踩上了沈書宇的身體,然後大搖大擺地臥了下來。
沈書宇試圖用手把他扒拉下來,但是沒勁兒。
沈書宇:「黃小姐,真的不好意思,能不能麻煩你把笨笨放到客廳。」
我忍著笑意:「不用叫我黃小姐,叫我月月就成。我現在就去你家哈。」
熟門熟路地進了屋,第一眼先看見那隻肥壯的大白,然後就是被它壓得臉色蒼白的沈書宇。
「天啊!」
我嚇了一跳,連忙去扒拉笨笨,幸好這笨狗還沒笨到家,利索地跳了下來。我把它趕到客廳去,朝沈書宇揮手:
「行了哈,你安心休息。
」
沈書宇臉色好了一點:「謝謝。」
然而,我才剛回到家裡躺下來沒多久,突然有一陣陣奇怪的「欻欻」聲傳來,就好像是土撥鼠刨地的聲音。
我忍了十分鐘,這聲還是沒停。
無語,這是哪裡在挖地越獄呢?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就當我氣得要在業主群裡罵人的時候,我突然想到之前沈書宇說我家養鴨子的事情,顯而易見,這裡的隔音不太好,但也沒誇張到隔著幾間房都能聽到的程度。
難道……是沈書宇家?
這麼一想,那個聲音不是和狗爪刨門的聲音很像嘛!
思及此,我給沈書宇發了條信息,但等了五分鐘,他都沒回。
應該不是睡著了,畢竟這麼大噪音他不可能睡得著,但沒睡著卻不回我信息,難道是出事了!?
不好的念頭在我腦海裡盤旋,我坐不住了,直接沖到他家去,一打開門,笨笨還維持著前爪耷拉在房門上的動作,見我來了,它還傻乎乎地刨了兩下。
實錘了,就是這聲。
我把狗子趕到邊上去,看了眼門,好家伙,溝溝壑壑,有夠戰損風的。
嘆了口氣,我敲了敲門,裡面沒應聲。
我果斷地打開了門——床上沒人?
剛邁出一步,腳底卻好像踩到了一個軟乎乎的東西,我低頭一瞧,靠,沈書宇怎麼趴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