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澡的時候小黑蛇爬上我的大腿。
水珠從身上滴落,被蛇信子舔舐。
我突然聽到一個聲音:
【老婆身上的水,舔了。】
我愣住了,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
【老婆的大腿……狠狠纏住!】
???見鬼了
1
我的家庭是很典型的封建家庭,為了逃離他們,我獨自在大城市裡租房打工。一個人免不了孤獨,我養了一條小黑蛇陪伴自己。
但它有點過於黏人了,飼養箱裡不願意待,老是往我身上湊。
我給它喂完食物就去洗澡了,頭頂的燈光有點刺眼,水流衝刷下來,我舒服地眯起眼睛。
我的大腿突然纏上了什麼冰冷的東西,我低頭一看,小黑不知道什麼時候爬了出來,細長的身子從我的小腿一圈圈繞到大腿上。
蛇頭朝我的腰部攀爬,蛇信子舔舐掉我身上滴落的水珠。
【嘿嘿嘿,老婆身上的水,舔了。】
大腿被勒出了紅痕,我伸手想把它扯下來,卻被它躲開。
【老婆的大腿……狠狠纏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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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呼吸,假的假的,肯定是今天工作太累了,我洗完澡想拿衣服,它死死纏住不給我。
【老婆的衣服,我使勁聞聞聞聞聞聞聞……】
我失去了耐心,按住它的七寸:「不想死就滾。」
它和我對峙幾秒,慢慢松開衣服,順著我的手腕爬到脖子裡,尾巴在我胸口晃悠。
【嗚嗚嗚嗚嗚,老婆好兇,可是我超愛!】
我心裡默念:【假的假的,睡一覺就好了。】
晚上睡覺它仍然不願意待在窩裡,纏在我身上不下來。我幹脆把它打了個結扔在床上沒管它。
今晚睡得很不太平,午夜夢回總感覺有什麼冰冷的東西緊緊貼著我,讓我無法呼吸。
早上醒來時,小黑還是那個樣,一動沒動,隻是漆黑的瞳孔緊緊盯著我。
我又聽到了那個聲音:【晚上趁老婆不注意偷偷抱著她睡,不會被她發現了吧,還好我是條會打結的蛇嘿嘿嘿……】
我兩眼一黑,默默握緊了拳頭,把它關進飼養箱。
2
我洗漱完用簪子隨意挽了個頭發就到文身店去工作了,今天來的客人是提前預約好的,他麻利地躺下。
「文得帥點。」
我把圖案轉印到他腹部,利落地戴起手套開始割線。
他有一搭沒一搭地和我闲聊:「你長這麼清純,為什麼會做文身師?」
我懶得理他。
他繼續道:「女生還是不要幹這行,沒有男生會喜歡的。」
我動作不停,他自討沒趣也沒再說話。
所有流程結束的時候,他故意伸手摩挲我的手背:「要不要去喝一杯?不過你不是我女朋友得 AA。」
我冷笑一聲,沒等我有動作,門口突然闖進一個黑影,一下把他撂翻在地上。
男人穿著黑色的背心,上臂肌肉緊實,修長的腿踩在地上那人的胸口處,語氣暴躁:「這他媽是你能摸的?給我滾蛋。」
「你放開我!」那人還想掙扎,男人一腳把他踹了出去。
好巧不巧,我又又又聽到了那個聲音:
【哪來的醜東西敢肖想我的香香老婆?宰了他丫的。】
我終於看清了他的臉,五官深邃,輪廓俊朗,一頭黑發幹淨利落。
我眉頭一跳,靜默了幾秒道:「你……」
他笑了聲,眼裡閃著捉摸不透的光。他突然把我按在牆角,我頭上的發簪掉落,烏黑濃密的長發散落下來,一縷發絲垂在男人指尖。
【老婆的頭發好香,我吸吸吸吸吸!】
他面上不動聲色,用手捻了捻我的發尾,身體朝我貼近,他身上意外很涼,寬闊的胸膛緊緊貼著我。
「知道我是誰嗎?」【聽說女生都喜歡冷酷的壞男生,老婆一定被我迷住了吧。】
「你是……小黑?」
【老婆居然認出來了,她真的,我哭死!】
他冷冷看我一眼:「哼,竟然被你看出來了。我知道你有很多想問的,勉強允許你問一個問題。」
我眨了眨眼,把他上下掃視一遍:「你真的有兩個那個嗎?」
【啊?啊??啊???】
他靜默一瞬,隨後道:「你想的話也可以。」
【不管了,老婆好可愛,淺超一下。】
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別超……3
下班回家以後,他像大爺一樣坐在沙發上看我,我撐著下巴和他對視:「不是說建國以後不許成精嗎,你是個什麼東西?」
【當然是老婆的心肝寶貝蛇蛇捏。】
「哼,蛇妖。」
我:……
果然賤蛇變成人了,還是改不了那賤嗖嗖的德行。
「怎麼找到我工作的地方的?」
【我昨晚可是在你身上狠狠標記過了!!】ṭũ⁽
「你身上恰好有我的味道。」
「為什麼會變成人?」
【為了大超特超!!!】
「和你貼貼了就能變,貼得越久越親密能變成人的時間越長。如果和你……咳……我就能隨時變成人了。」
【偷偷耍個小心機,老婆不會發現吧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他耳朵紅了,似乎有點不好意思。
「那你還是當蛇吧。」
「不要啊,你要真喜歡兩根,我變成人也不是不能有……」
我拿起枕頭砸向他:「滾蛋!」
4
我讓他變回蛇把他關到了飼養箱裡,兩隻黑黝黝的眼睛委屈巴巴地盯著我。
【老婆好無情好冷漠,我哭了四個小時,崩潰了十六次,撞了一百三十四次牆,劃了三百九十七次手臂,出現幻覺兩次,扇了自己七十九個巴掌,出現瀕死感一次,我頓時又崩潰了,我怎麼也想不明白老婆為什麼不讓我和她睡覺!】
我冷哼一聲,回房間睡覺。
第二天一早,門口傳來敲門聲,我被吵醒了。身上很沉,我睜眼看去,一個渾身赤裸的男人像八爪魚一樣纏著我。
我揉了揉眉心,壓下心裡的怒火一腳把他踹了下去:「誰讓你出來的?」
他上前捏住我的下巴:「女人,和我睡覺是你的榮幸,你不要不識好歹。」
【我就是想和老婆睡覺,想和老婆時時刻刻黏在一起,長長久久永不分離天荒地老海枯石爛!】
我揉了揉眉心:「你哪學得那麼糟糕的霸總語錄?」
「哼,這還用學?女人,你不會是想欲擒故縱吧?」
【電視劇都這麼演的,老婆難道不喜歡嗎?尊嘟假嘟?我不信!她明明超愛!】
「學得很好!求你下次別學了!!」
門口又傳來激烈的敲門聲,我趕忙穿好衣服去開門。
我剛打開門,門口的男人就劈頭蓋臉地把我一頓訓:「你怎麼回事?爸媽教你的都忘了?這麼不知禮數,讓我們在外面等這麼久!」
我皺了皺眉:「爸媽,你們怎麼來了?」
「我們難道不能來?你這麼些年來做著這麼上不得臺面的工作,我看哪個男人敢要你!」
男人一個俯衝擋在我面前:「不勞二老操心了,你們女兒哪哪都好,喜歡她的人繞地球三萬圈!」
【生活索然無味,蛤蟆點評人類!!!我老婆也是你們能說的?】
媽媽看著面前赤裸著上半身的男人,一口氣差點沒咽下去,她捂著胸口:「你、你怎麼這麼不知羞恥!」
「你、你……」她顫抖著後退,父親在後面扶著她,臉氣得通紅,「你是不是想氣死我們!你有這麼飢渴嗎?!」
我以為被傷害了這麼多年早就習慣了,但我聽到這種話還是忍不住難過,在他們眼裡我就是這樣的人?
他深吸一口氣:「是我飢渴!是我纏著她不放!是我日日夜夜求她碰我!我猜拳隻出剪刀因為她是我的拳布!」
說完他「砰」的一聲把門關上了。
我呆呆地看著他:「你……」是有點炸裂的。
他咳嗽一聲:「不好意思,情緒有點激動,畢竟你可是我的所有物。」說完他嘴角一勾,咧出一個四十五度的邪魅笑容,露出刀削般完美的下颌角,仿佛下一秒就能把我割喉。
【我的霸總人設可不能崩。】
你在拿你那張帥氣的臉蛋做什麼啊???
我拉著他坐下,我想了下措辭:「嗯……你有名字嗎?不是指我給你取的那個。」
「杜南詔。」
「還挺好聽。」
【老婆誇我,她心裡有我!】
「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嗎?畢竟你是小黑我還可以養著你,一個大男人我可養不了。」
「去我二哥那幫忙。」
「二哥?」
「就是你買下我的那家店的店主。」
我有點驚訝:「店主也是蛇?」
「嗯哼。」
「那你為什麼會被我買下啊?」
他扭過頭,耳根子有點紅:「你以後就知道了。」
【我才不會告訴你,我對你一見鍾情早有預謀。】
原來是這樣……
5
接下來幾天,白天我們各自上班,晚上他回來得早會提前給我準備晚飯,拋卻掉他每天心裡狂喊老婆的話,我們ẗũₑ相處得還算和諧。
吃飯的時候我突然收到一條消息,是高中同學聚會的邀請。
深埋在心底的那些不堪的回憶在此刻通通浮現,被撕爛的作業本、小團體的孤立、漫天的黃謠、父母不在意的態度……
我的身體忍不住抖了一下,肩胛骨處曾經被煙頭燙的疤痕又開始隱隱作痛。
杜南詔立馬放下筷子,蹲下來握住我的手:「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
我搖了搖頭,沒說話隻是看著消息界面,杜南詔也看到了:「你要是不想去,咱就不去。」
「我要去。」
我握緊拳頭,手掌心被指甲掐出紅痕。明明我才是受害者,憑什麼躲著他們?
【我為什麼不是條毒蛇,當時在小巷子裡就噶了他們。】
我睜大了眼睛:「你……」
我高中被校園霸凌,放學路上會有人堵在小巷子裡等我,找我要錢。
有一天他們攔我的時候出現了一條小黑蛇,它朝領頭那人的腿上咬了一口,那群人被嚇到了,急忙扶著被咬的人去醫院。
我以為它會咬我,但它隻是看了我一眼就順著牆角走了。之後又有幾次被欺負,它總是很巧合地出現。
後來沒有人在那條巷子裡堵我了,那條小黑蛇也沒有再出現過。
我一直把它當作我的保護神,再後來我工作了,在高中附近的爬寵店買下了小黑,算是給我灰暗青春的一個告別禮物。
無數話語堵在我的喉嚨口卻說不出口,我隻是怔怔地看著他。
他揉了揉我的發頂:「你想的話,我可以陪你一起去。」
【我老婆這麼可愛,他們怎麼舍得欺負,我以後要賺好多好多錢給老婆花。】
我搖搖頭眼眶開始泛紅,原來我那麼破爛不堪的青春裡也有人在縫縫補補。
我慢慢抱住了他,他身體一僵:【老婆抱我了!!家人們誰懂啊果然沒有人能拒絕霸道總裁!】感動霎時被清空,眼淚被我憋了回去。我一把推開他,去你的霸道總裁!
6
到了同學聚會那天,杜南詔問我要不要他陪,我拒絕了,有些事還是該自己去面對的。
我到了飯店門口,做好心理建設後推開包廂門,看著裡面一個個熟悉又陌生的面孔莫名有點恍惚。
我坐在角落裡,聽著以前帶頭欺凌我的女生說她成了大網紅,最近要和影帝搭戲。看著造我黃謠的男生炫耀他有了一個漂亮又有錢的女朋友。
所有欺凌過我的人都過得很好,被困在那段記憶裡走不出來的隻有自己。
話題不知道什麼時候引到了我身上:「許又寧,你現在做什麼工作啊?」周圍人的目光齊刷刷轉向我。
被那麼多人注視我有點不適:「文身師。」
大網紅優雅地撩了撩頭發:「那時候欺負過你,你應該不會這麼小氣,到現在還在意吧?」
我沒有說話,緊抿著唇移開目光。
氣氛開始變得有點尷尬,她又樂呵呵道:「看來又寧還不肯原諒我呢,我自罰一杯。」場子又熱了起來。
曾經造黃我謠的男生立馬道:「本來就是她自己的問題,小家子氣得很,這麼點事還記到現在,怪不得被人欺負。」
又有男生道:「別這麼說,我以前不懂事還欺負過她,現在發現又寧長得還挺漂亮,有男朋友了嗎?」說完他的手就順著椅背想摟我的肩膀。
大網紅附和道:「肯定沒有吧,她這種工作亂得很,哪有男人看得上?」
我捏緊了杯子,指關節微微發白。
「哎呀,開個玩笑而已,你不會介意吧?」大家又嬉笑起來,突然門被打開,包廂裡瞬間變得安靜。
一個高挑挺拔的男人ṱũ₊站在門口,修長的雙腿,穿著高定西裝,身材比例顯得更加完美,凌厲帶笑的眼睛掃視一圈後看向我。
「我是許又寧的男朋友,剛開完會過來,你們應該不會介意吧?」
【讓我看看欺負我老婆的是哪幾個鱉孫。】
「不……不介意。」
他朝我眨了眨眼睛,走過來甩掉男人放在我椅背上的手,輕笑一聲:「不太禮貌吧?」
男人尷尬地後退:「是、是……」
【豬蹄都快碰到我老婆肩膀了,晦氣。】
我「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他溫柔地摟住我的腰。
大網紅雙臂交叉,眼裡的嫉妒快要溢出來了,她陰陽怪氣道:「喲,又寧有男朋友了啊,還藏著掖著不告訴我們。」
杜南詔坐到我旁邊,慢悠悠地拿起酒杯:「楊小姐,是吧?」
「你認識我?」她語氣欣喜,故意挑釁地看了我一眼。
「聽說你最近要和我哥合作?」
「你哥是?」
「杜年。」
她立馬變得興奮起來:「是啊,我要演他戲裡的女配,您是想給我們搭線見一面嗎?」說著她有意無意地朝杜南詔身上靠。
杜南詔避開她的動作:「不,我是覺得我哥戲裡的女配是個柔弱小白花,你太刁鑽刻薄了,不合適,更何況找人走後臺也不太光彩。」
她臉色一僵,杜南詔又道:「我這麼說,你不會生氣吧?」
她咬緊牙關,臉色極差:「當然不會。」
我抬頭看他,他默默握緊我的手。
7
吃完飯一行人走到門口打算去 KTV,我不打算去,杜南詔摁下車鑰匙,面前的勞斯萊斯車燈閃了閃,他幫我拉開車門。
打算上車的Ṭṻ⁸時候他突然停住了,轉頭對某個人笑了笑:「對了,吳月小姐,你哥哥讓我給你帶句話,他找人給你算了一卦,和渣男談戀愛容易散財。」
那個女生立馬變了臉色,甩開黃謠男的手:「我靠,我就說怎麼最近股票賠了一百萬,是你小子害的啊?」
「怎麼可能,你別聽他瞎說……」
他沒再聽接下來的爭吵,上車從後座遞了件外套給我:「晚上冷。」
「謝謝。」我還有點沒緩過神,「你怎麼會來?這車和你的衣服……」
【哦我這該死的擋也擋不住的霸總氣質,老婆已經迫不及待成為我的小嬌妻了吧。】
……倒也沒有。
「車是我的,從二哥那直接過來的就沒換衣服。」
「現在內卷到賣爬寵的都ƭù₁要穿西裝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