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車剛停下,前頭和後頭的黑車就下來了幾個膘肥體壯的大哥。
晏安託著腮幫子,「阿姨,要是出於不人道主義,你現在可以狂踩油門,把那群看起來兇巴巴的大叔全部撞倒。」
晏安的說法恰好對上了我的想法。
但為了她的身心健康,我拒絕道:「車子撞人很痛的,而且他們沒動手,咱們突然撞上去,是不是不太好呀?萬一他們不是壞人呢?」
「好吧,但是那些大叔帶鐵棍了,阿姨,你要小心哦。」
晏安剛說完,其中一個大哥就拿鐵棍砸車窗,這架勢,說他們是黑澀會的我都信。
「安安,是他們先動的手,這種情況下我們可以選擇自衛。現在,你要乖乖閉上眼睛,等阿姨說沒事了再睜開,不然會做噩夢哦。」
我的語氣溫柔歸溫柔,可我還不想長住 ICU,在車沒被打壞前我成功發動了汽車,直衝衝地撞了上去。
那群壯漢立馬嚇傻了,本來挺囂張的一群人,一眨眼就跟喪家之犬一樣四散而開。
路雖被堵著了,可我頂著前方的黑車,踩足油門硬是擠出了一條路。
當然,我還沒跑多遠就被交警攔了下來。
順便,還被請到局裡了。
理由是,那群大漢報警,說我開車撞人。
所謂的賊喊捉賊,今個兒可算是見到了。
好在正義站在我這方,再加上晏安那張小甜嘴,沒一會兒事情就得到了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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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過那群大漢時,我還不忘做個鬼臉,隻是一出警局我就笑不出來了。
我看到晏君靠在車旁看手機,依舊是熟悉的正裝,30 度的高溫像是特意繞開了他。
當他抬起頭與我對視的那一刻,我突然覺得 30 度的高溫也特意繞開了我。
我立馬拉住了身旁的警察小哥,「警察叔叔,我覺得我的行為太危險了,我想主動去拘留所裡反思幾天。」
不帶一絲猶豫,我直接掉頭往警局走。
要知道,那群大漢是那個被我罵得狗血淋頭的中年大媽特意喊來報復我的打手。
因為我的莽撞,害晏安陷入危險……
要是可以,我都想在拘留所包月了。
可我還沒走進警局,我的衣領就被人揪住了,我試探性地往前走了一步,發現壓根就走不動。
我隻好轉過頭,對著晏君解釋道:「對不起,我是真沒想到,那個大媽還會找同城代打。」
「沒有怪你的意思。」晏君松手了,「走吧。」
「真不怪我?」
我不信,晏安是晏君的心肝,我帶著他的心肝來了場「速度與激情」,他能不怪我?
晏君掃了我一眼,「愛信不信。」
晏君語言簡短,語氣甚至帶著一絲無奈,和我想象中的大發雷霆完全不同。
見我不動,晏安跑過來拉住了我的手,「阿姨,你在車上的表現很棒哦,都沒有讓我受傷。再說,我爸爸又不是不講理的人,你不要怕他生你氣哦。」
「他真不生氣?」我指著晏君的後背小聲說道,「他剛剛的表情那麼兇,跟要吃人似的。」
「阿姨,我爸爸沒表情的時候就是兇巴巴的啦,而且你覺得你做錯事了他要找你算賬,所以你就覺得他更兇了。」
我突然覺得,我活得還沒一個小孩子通透。
37
雖然腦子比不過小女主,但在做蛋糕這方面,我還是有一定天賦的。
要不是晏君這沒管家,這會兒怎麼也得有人上來感慨一句:夫人,少爺看了一定會感動死的。
我甚至開始幻想,幻想晏君眼含熱淚,遞給我一張黑卡以作獎勵的場景了。
當然,幻想歸幻想,現實歸現實,我的蛋糕剛做好,過來送衣服的楊秘書就給我潑了盆冷水。
「夫人,晏總不過生日的,您難道不知道嗎?」
「而且,晏總最討厭蛋糕這種東西了。」
楊秘書的話直接戳傷了我的心窩窩,我覺得他就差沒指著我的鼻子說:夫人,你跟晏總真的熟嗎?
為了表現我們家的和睦與友愛,我厚著臉皮回道:「人總要有嘗試嘛,再說,你說的是他以前嘛。」
但楊秘書一走,我都恨不得當場來段 rap。
坑貨大伯,你連晏君的生日都打聽到了,你就不會順便打聽一下這家伙不過生日的嗎?
我氣得都想把蛋糕砸了,但一想到這東西是我作廢三個才得出來的產物,我就開始心疼了。
吃,趁晏君沒回來,吃光就好了。
「林姨,你還吃蛋糕嗎?」
「夫人,別了,你作廢的第一個就是我和劉姨吃完的。」
「司機大叔,咱帶份蛋糕回家吃吧。」
「夫人,你作廢的第二個,就是讓我拿回家的。」
「安安~」
「阿姨,吃太多會變胖的,而且你作廢的第三個蛋糕還在我這呢。」
「……」
為什麼一開始做的時候就沒人攔著我??
難不成,大家真覺得我隻是在單純地做蛋糕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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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端起蛋糕,打算把這東西藏到我房間,隻要晏君沒看見,今天就無事發生。
可剛走出廚房,我就迎面撞上了回來的晏君。
要是再插個生日蠟燭,真有過生日的意味了。
我偷偷打量晏君的神色,他攥緊拳頭,死死地盯著我手裡的蛋糕,表情不是憤怒,反而帶著一絲驚恐。
我不知道他想起了什麼,但他準沒想起好事,我識趣地把蛋糕放到了一旁,晏君的神情才好了許多。
他沒說話,也沒把我怎麼著,隻是默默地上了樓,那背影多少有點傷感。
晚上,我敲開了晏君的房門,手裡端著晚飯。
雖然不知道他經歷了啥,但能讓他連飯都不想吃,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謝了。」
晏君用門擋著身子,他接過飯菜後直接關門,這表情看起來很不對勁。
在關門的一剎那,我把腳伸了過去,又是那隻可憐的左腳,我直接發出了一聲慘叫。
「沈嬌嬌,我的門壓根就沒碰到你的腳。」
我低頭一看,確實叫早了。
我抬起頭,衝著晏君就是一笑,「我在練女高音呢。」
「女高音練成你那樣,還不如不練了。」晏君面露嫌棄,「想說什麼直接說,不用拐彎抹角。」
「我不知道你不喜歡過生日,我要是知道,肯定不會給你做蛋糕。」
「那蛋糕是給我做的?我還以為是你買來犒勞你自己的。」
我挑了挑眉,踮起腳尖一臉期待地問道:「我可以當做你在誇我手藝好嗎?」
「誇你兩句,你就得意上了?」
「那可不,能得到晏總的誇獎,這是多少員工的畢生所求啊。」
晏君嘴角微揚,「馬屁精。」
馬屁精就馬屁精,起碼晏君的心情好了不少。
我指著那道紅燒肉,「這可是馬屁精特意給你做的,你等會怎麼著也得好好嘗嘗。」
「那馬屁精特意做的蛋糕呢?難得有人特意親手給我做蛋糕,我要是不吃,豈不是辜負某人的一番好意?」
「你不是很討厭蛋糕嗎?」
「人總要有嘗試,不是嗎?」晏君一笑,「這話可是你說的。」
等等,我隨口說的話楊秘書也要匯報??
愛嚼舌根的男秘書,我算是記住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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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把蛋糕端上來,晏君就拿著車鑰匙匆匆下樓了。
「我有事要辦,等會司機會過來送你和安安去我姑姑那。」
晏君似乎很著急,他甚至連停下來的時間都沒有,說完這話他人都到樓下了。
這架勢,該不會是股票下跌了,員工罷工了,公司破產了?
好像都不是,晏君的樣子更像是找人幹架,而不是為了公司焦頭爛額,四處求人。
看向站在樓梯口揉眼睛的晏安,我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晏君姑姑,貌似嫁給了大佬,冷不丁讓我和晏安去那,該不會有仇家上門尋仇吧?
我就知道,主角光環旁邊的是看不著的主角陰影。
我現在隻恨自己僅看了小說開頭原主到晏家的場景,不然,我肯定能把小說背得滾瓜爛熟,別說仇家了,就是男主來了我都不帶怕的。
可惜,後悔沒有任何軟用,我把蛋糕放到一旁,連忙裝起了行李。
「阿姨,姑奶家也有水果刀唉。」
「這是路上給你削蘋果用的。」
「阿姨,這把劍沒開刃,爸爸說放在家裡當裝飾。」
「沒開就不要了,那那把開過沒?」
「阿姨,你會射箭嗎?」
「不會,那咱這有彈弓沒?」
經過長達十分鍾的準備工作,我成功把自己的背包裝得滿滿當當,而晏安還抱著玩偶,一臉茫然地看著我。
「阿姨,你是不是要去荒野求生啊?」她打了個哈欠,「你要是缺錢可以跟我說哦,不要為難自己去參加那麼危險的節目。」
「阿姨沒有缺錢哦,阿姨隻是要帶你去你姑奶家。」
我揉著晏安的小腦袋,準備去給她收拾幾件換洗的衣服,還沒起身便聽到了汽車的聲音。
司機大叔這麼快就到了?
我拿出包裡的望遠鏡,熟悉的車牌與車型,但車裡下來的不是司機大叔,而是一個年輕男子,長發微卷,一身寬松的白色休闲服,散發著藝術家獨有的憂鬱氣質。
當我看到男子衣服上的血跡以及那抹邪笑後,我立馬收回了對他的評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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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來的是陌生人,我不認識,而且司機也不在,打電話沒人接。對對對,就是這個地址,我和孩子躲在三樓,快來,我怕!」
當我放下手機,晏安握住了我的手,「阿姨,你別怕。」
你有主角光環當然不怕了,但我是後媽,後媽也是媽,很可能在這種場合下線成為你的悲慘經歷,造就你的瘋批設定。
我現在欲哭無淚,在劉姨和林姨突然肚子疼的時候,我就應該覺察到,今天不是平靜的一天,而不是懷疑我的蛋糕有毒。
如果老天能給我一次重來的機會,我一定不會做蛋糕的。
就在這時,門外響起了腳步聲與口哨聲,那個男人直接上了三樓。
他像是開了掛一樣直接朝著我們的房間走來,從下車到現在他隻用了三分鍾。
敲門聲響起,男人溫柔地說道:「晏安,給爸爸開開門。」
不得了,來的還是一個神經病,我默默抱緊了晏安。
主角光環,你就行行好,看在女主喜歡我的分上順便照照我吧。
過了半分鍾,男人似乎沒了耐心,他瘋狂踹門,我強忍恐懼拿起匕首站在了門旁。
我準備在神經病進門的那一刻,趁其不備要其狗命。
可踹門聲突然停了下來,我聽見晏君的聲音,以及打架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