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養了一隻很不乖的金絲雀。
他很不聽話,但我很寵他。
他沒錢被人羞辱,我狂砸一百萬替他出氣。
他被人嘲配不上我,我把他捧成炙手可熱的影帝。
甚至他深夜泡吧打架,我都笑著替他收拾殘局。
不管他做什麼,我都不會生氣。
可直到他在我的生日宴為別的女人大打出手,在臉上留了疤,他才慌了,開始學乖,但我不要他了。
1
接到小助理電話的時候,我正在公司加班。
這個點,她跑來找我,多半是周言的事。
我抬眼仔細看了一眼電腦上的時間,現在已經是半夜兩點多了,然後,我空出一隻手,把電話貼到耳邊。
還沒等我開口,那邊小助理焦急的聲音就已經傳來了:
「沈寧姐,你快去看看吧,周言那邊出事了,他和安家大少爺打起來了。」
安家?
我握著手機的手不斷收緊,眼裡眸光暗淡。
周言真是越來越長本事了,現在闖禍都知道挑棘手的人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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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馬上到。」我臉上仍舊是波瀾不驚,保存好做了一半的文檔,拿著衣服匆匆趕去現場。
周言是我養的小金絲雀,他很不乖,但我很寵他。
無論什麼事都會無條件幫他兜底。
人人都道江家大小姐是個痴情種,可就是這周言太不識抬舉。
他沒錢被人羞辱,我狂砸一百萬替他出氣。
他被人嘲配不上我,我把他捧成炙手可熱的影帝。
甚至他深夜泡吧打架,我都笑著替他收拾殘局。
不管他做什麼,我都不會生氣。
可我為他做了這麼多,他還是不喜歡我。
我下車趕到他們聚會地點的時候,本來還很疑惑這兩個人怎麼能發生衝突。
可到了場地之後,並沒有看見一地狼藉,所有人的目光都是聚集在了我身上。
安肖笑得合不攏嘴,連帶著幾個京圈有名的紈绔少爺也笑了起來。
我對他們向來沒什麼好印象,每次碰到他們都沒有什麼好事。
而周言沒什麼表情,就淡定地混在他們中間,然後薄唇輕啟:「我贏了。」
我冷哼一聲,算是明白了眼前這一幕是怎麼回事了。
安肖端著酒杯,站起身環著我走了一圈,臉上玩味更盛:「怎麼回事啊?沈大小姐,我當初追了你那麼長時間,你連一個眼神都不願意施舍給我,現在因為他一句話就像狗一樣跑過來,我真是願賭服輸呀。」
周圍人跟著嘻嘻哈哈起來,起哄著願賭服輸。
我閉了閉眼,強壓下心中的一口氣,要知道,我接過沈家之後,連安肖爸爸輩的人都要給我幾分薄面,更別說這樣當面被羞辱,我抬頭,面無表情地問他:「玩夠了嗎?」
「沈大小姐呀沈大小姐,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這麼高傲的你也會向愛低頭啊?」他挑起我的一根發絲,繞在手上把玩,「我勸你啊,別那麼認真,玩玩就夠,我們這種人想要什麼樣的沒有呢?」
我白了他一眼,隨即拍開了他的手,問:「賭注呢?」
我剛剛分明聽見周言說他贏了,我很好奇,他把我當個笑話一樣喊來,想要的到底是什麼。
「來吧,給你了,帶走帶走。」安肖拍了拍手,一個哭得梨花帶雨的姑娘被推了上來。
我側頭看了一眼,我才發現,這個女人,我認識。
白婉,周言的前女友。
在周言家破產之後離他而去的那個女人。
前兩天幫周言處理一些負面新聞的時候,我見過她,她就是周言在圈內的緋聞女友,剛剛入圈的小白花。
和周言在一起這麼長時間,他這個人我一直是知道的。
他雖然桀骜不馴,喜歡和我對著幹,但由於我的身份擺在那,他身邊是沒有什麼鶯鶯燕燕的。
「周言。」白婉一下撲到了周言懷裡,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我看著這扎眼的一幕,一時間不知作何反應。
這些年,我為他處理的事,夠多了。
一股煩躁的情緒從胸口彌漫開來,我皺著眉看向周言,開口問道:「沒什麼要解釋的嗎?」
他將身上的外套脫下來,蓋在女人身上,扶她起身,思索了一會,才解釋道:「抱歉,我實在是不忍心看她這個樣子。」
所以呢,就忍心賣我的面子嗎?
2
一年前,周言家裡破產,而白婉作為他的女朋友兼青梅竹馬卻不願意與他一起承擔。
她在周言最困難的時候提出分手,並且很快地談了一個新的男朋友,兩個人去了國外。
而我就剛好在這個節骨眼上認識了周言,我曾經認識一個和他長得很像的男孩子,可那個男孩因我而死。
隻一眼,我就被這張臉所吸引。
我乘虛而入,我作為沈家繼承人,最不缺的就是錢。
而欠了一屁股債又要面臨巨額醫療費的周言,最缺的就是錢。
我以幫他擺平一切為交換,要他當我的男朋友。
他剛開始萬般不願,可最終因為錢還是向我妥協了。
他成了我養的小金絲雀,我對他很好。
半年前,他參加同學聚會,被以往不如他的幾個混混嘲諷是個窮光蛋,還那麼裝。
他們點了店裡最昂貴的酒,倒在周言臉上,還對他肆意嘲諷。
一個肥頭大耳的人故意將他撞倒在地,指著他的鼻子罵:「你算個什麼,當年還敢騎在老子們頭上?」
他們把他的驕傲踩在地上,任意欺辱。
我聽到消息後,直接帶了一百萬現金和一眾打手過去。
後來,他們被打手摁著跪在周言面前,我遞給周言錢,和他往死裡砸。
砸到最後,他們不是罵罵咧咧而是笑著用臉接錢,跟哈巴狗一樣。
以後確實沒人敢欺負他了,可又有無數的風言風語說,他就是個吃軟飯的小白臉,根本配不上我。
連家裡的阿姨和保安大爺空了的時候,都指著周言的背影說道:「你說,指這小子給大小姐吃了什麼迷魂藥,讓她這麼死心塌地?」
然後,他們就被解僱了。
他們確實誤會了,這軟飯是我逼他吃的。
可是,要強的周言根本聽不得這話。
為了讓他開心,我一擲千金,拿錢在娛樂圈給他砸出一條路,花費很多心血將他捧成頂流,讓他能依靠自己來接近上流社會。
可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尊心作祟的緣故,他開始越來越叛逆,總是和我對著幹,總是給我制造無數爛攤子。
仿佛就是故意和我作對,來向我表達抗議。
可無論他做什麼,我都不會生氣,隻要看到那張臉,我好像什麼都能原諒了。
過去種種我都忍了,可從來沒覺得像今天這樣生氣過。
不知道是因為安肖他們的笑聲太刺耳還是周言的不爭氣,打得我的臉太痛了。
3
「周言帶我走吧,我害怕。」白婉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用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盯著周言。
周圍針扎一樣的目光向我襲來,我覺得心跳都加快了。
即使我在生意場上再怎麼叱咤風雲,我也始終是個女孩子。
被這麼看笑話還是頭一遭。
然而,安肖他們就是鐵了心要看我笑話。
當周言抱著白婉路過我的時候,我心下一沉。
可千言萬語,最終凝結成一句恨鐵不成鋼的質問,我說:「你難道還沒長教訓嗎?」
可得到的和剛剛一樣,隻是一句抱歉。
我能感覺到自己對周言的失望,一股說不明的意味盤旋在心尖,我覺得周言的所作所為,即將打破我在他身上對那個人的濾鏡了。
他比我高一個頭,而此刻卻不敢抬頭和我有任何對視,他垂眸路過我,摟著懷裡的白婉離開了這裡。
而這就剛好如了這群人的願。
安肖率先站了起來,他說:「沈寧,你 tm 傲什麼?現在碰到別的男人還不就是送上門人都不看你一眼啊。」
當初安肖追過我,因為他太死纏爛打,我使了一些小手段,足以讓他顏面盡失的手段。
所以他現在看見我,就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剝了。
「是嗎?」我不緊不慢地上前,然後輕輕握住桌子上酒瓶,試了試寬度。
「我說你不如跟著我,哥哥可比那個不識好歹的好多了。」他說著,手就要往我這裡搭。
看著他那垂涎三尺的眼神,我一瞬間晃神,曾經有一個人把我關進小黑屋也是這樣的眼神,他說:「乖,叫叔叔。」
兩道身影一瞬間重疊,就在他指尖要觸到我的那一刻,我發瘋一般抄起酒瓶,朝安肖的頭砸去。
安肖鬼哭狼嚎地應聲倒地,玻璃的破碎震得我手上也出現幾道小血口。
我的瞳孔倒映著這抹血色。
在場的無一例外都傻了,我將手上的瓶柄重重地往安肖邊上又是一砸,「砰」的一聲,清脆又悅耳。
安肖被剛剛那一下打得頭破血流,現在又怕被瓶柄飛濺的玻璃誤傷,隻能滑稽地抱著頭蜷縮在一側。
黏膩的血跡星星點點地滴落在地上。
我跨過地上的玻璃碴,然後一腳踩在安肖剛剛想搭在我身上的那隻手。
「是不是我對周言的好脾氣,讓你這種人都認為我很好欺負呢?」我垂眸冷冷地盯著他,他痛得幹扒手,卻沒有還手的勇氣,他得意忘形,並不代表我會慣著他。
「這件事,你有本事講給安老爺子聽聽,讓他親自找我。如果他老人家 願意替你鳴不平,到那時我一定親自……」我嫌棄地踢開他的手,刻意放慢語調,一字一句說得清晰,「登門,賠禮道歉。」
語畢,我不想再與他們糾纏,甩甩頭發就輕飄飄地走了。
安家雖然有點小錢,但和沈家還是比不了的,而且安肖並不是嫡子,以後繼承公司的人是他哥哥。
真讓沈家有點忌憚的,是傅家,他們和安家有點親戚關系,也是安家的後臺,隻是傅家現在管事的人是私生子,能力一般。
不過,最近聽說他們之前一直養在國外的大兒子要回來了,是傅先生與傅太太唯一的兒子,真正的繼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