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人女兒是個大善人。
她私自把班費捐給失明老人,又跪下求我把錢補上去。
她說:「你一條手鏈的錢而已,就當獻愛心了。」
上一世我就是愛心獻得太多,才養出她這條白眼狼。
我拿錢給她父母看病,供她上貴族學校。
她卻踩著我的屍體攀附豪門,還到處說我是拿錢羞辱她尊嚴的惡毒女人。
笑死,那我就讓她見識一下什麼才是真正的惡毒。
1
我重生在宋曉柔網絡走紅那天。
她在貴族校門口給行乞的失明老人捐了八萬塊錢的視頻被人傳到了網上,網友紛紛誇她是人美心善的富家小姐。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那些錢是同學們為集體活動準備的經費。
宋曉柔身為班長,每次都腆著 B 臉蹭吃蹭喝不說。
還擅自挪用班費,道德綁架所有人:「大家少吃一顆進口櫻桃、少喝一瓶礦泉水就能讓盲人老爺爺安享晚年,不要這麼斤斤計較好不好。」
合著她分幣不出,美名全佔,還背刺我們。
輔導員看不下去了,警告她這錢不補上就上報學校開除她。
她這才慌了,當即就跪在地上求我:「諾諾,八萬對你來說隻是一條手鏈錢,但這些錢可以讓盲人老爺爺有飽飯吃有好覺睡。你就當獻愛心了……實在不行,我勤工儉學替盲人老爺爺把這錢還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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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咬緊下唇,雙眼含淚,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倔強小白花形象,直接看吐我。
上一世我就是愛心獻得太多,才養出她這條白眼狼。
那時腦殘的我居然認為她好善良,二話沒說就補上了這八萬。
我想在老師同學面前維護她可憐的自尊心,又不想她真的出去打工賺錢影響學習進度。絞盡腦汁才想了個讓她幫我跑腿抵債的好主意。
拎包接水打飯每次跑腿費都是三五百,為了給她漲業績,我甚至會故意把水杯鑰匙落在班級或操場上。
不承想她居然認為我在刁難她,還大肆宣揚我拿錢侮辱她人格。
後來她利用我們家的人脈關系攀上首富老公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搞垮我家的公司,逼得我爸媽雙雙跳樓。
我死前她的首富老公還在罵我:「當初你用八萬逼柔兒下跪時,就該想到有今天!」
我逼她下跪?天地良心,我剛才在試戴自己新買的手鏈,她撲通一下跪在我面前,嚇得我手鏈掉在地上都摔壞了。
見我不像以前那樣事事為她買單了,跪得筆直的宋曉柔突然開始掉淚:「夏一諾我知道你看不起我。我沒錢,出身也不好。不像你有個有錢爸媽當資本背景,三十塊錢的食堂盒飯你連看都不看,我卻吃了整整兩年。可是做人要有良心,你爸媽賺那麼多錢不就應該回報社會嗎?再說了你也經常給慈善機構捐款,也不差這一次……」
笑死,這是什麼狗屁邏輯。
「班費是你用掉的,跟盲人老爺爺有什麼關系?我家是有錢,若是我在校門口見到他肯定會捐錢捐物。但問題是,你沒錢就不要裝闊了行嗎。你用別人的錢裝大善人,還拿我當冤大頭,我憑什麼幫你補窟窿?還有,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講良心?你爸媽的醫藥費、你的學費都是我家出的。你爸媽帶病幫佣是為了讓你過好日子,結果你眼睛都不眨就把八萬送出去了,你知道這八萬能讓你爸媽少幹多少活嗎?你想當救世主千金大小姐,也得有這個資本才行,可惜你隻是佣人的女兒。」
此話一出,全班人都投來了異樣的眼光。
因為宋曉柔怕同學瞧不起她,怕遭受排擠,從來不提在我家幫佣的父母。
含糊其詞地騙別人說她是我家養女,跟我互稱姐妹。
上一世我真心拿她當親妹妹看待,衣服化妝品全都買雙份,不僅吃穿用度是一樣的,還帶她參加各種高級宴會。
這才讓她有機會爬上首富的床。
當時我還為她找到真愛感到高興,沒想到她翻臉比翻書還快。諷刺我成績差是個隻會啃老的廢物。罵我爸媽偏心,從國外帶來的兩份禮物,她每次拿到的都是廉價的那份。
我爸媽跳樓那天,她就站在樓下冷冷地看著,擺出一副大仇得報的勝利者姿態。
我越想越覺得惡心,拿著摔壞的手鏈半蹲在宋曉柔面前冷笑:「都是成年人了,該為自己的行為買單了。班費八萬再加上這條手鏈八萬七總共十六萬七,本金加利息不知道你十年之內能不能還清。為了防止你耍賴不認賬,我認為你還是籤一份協議書比較穩妥。」
她死死咬住下唇,受盡折辱般淚水啪嗒啪嗒地往下流。
這時得知消息匆匆趕回班級的江修遠恰巧撞見這一幕,忍不住上前維護她:「你明知道柔兒還不上,不幫她就算了,為什麼還要刁難她?夏一諾你什麼時候變成這種人了。」
「是是是,我是壞人。你是好人,你是好人行了吧。」
江修遠的確是個不折不扣的大好人,不惜跟我退婚,傾家蕩產都要為宋曉柔保駕護航,一路將她安全送到首富懷裡才功成身退。
他在醫院化療失敗嗝屁時,宋曉柔一滴淚都沒掉,轉頭歡歡喜喜地嫁給首富一胎三寶。
今生的他仍舊執迷不悟,心疼地把宋曉柔從地上拉起來安慰:「放心,這個錢我替你還。」
他想當好人我不攔著,但……這個惡毒女人我是當定了!
2
「既然如此,轉賬吧。」
我二話沒說打開收款碼讓他掃。
江修遠家裡是有錢,但他身為私生子,隨隨便便掏出十六萬七還是有些困難的。
他憋紅了臉,拿著手機出去,半個多小時才勉強湊夠這些錢。
宋曉柔感動壞了,以前怕他私生子身份影響到自己喊他江同學,現在十六萬七砸下去都改口喊他遠哥哥了:「謝謝你啊遠哥哥。不過你放心,這錢就算是我欠你的,以後我打工兼職慢慢還你。」
懶得聽他倆膩歪,我打了個哈欠轉身離開。
放學的時候外面下起了大雨,爸爸派他的司機來接我。
我剛撐傘來到校門口,就看見江修遠正紳士地為宋曉柔拉開後車門,宋曉柔也毫不客氣地一屁股坐了上去。
話說那輛車好像是我家的吧。
我慢悠悠走過去,江修遠怕我再欺負宋曉柔,立馬將車門關上了,還催促司機趕緊開車:「柔兒她身體不舒服,需要好好休息,麻煩叔叔把她送回家。」
我冷笑著糾正:「那是我家,她寄宿在我家。並且這輛車是來接我回家的,按照規矩,宋曉柔是沒有資格跟我同乘一輛車的。」
江修遠不服氣地爭辯道:「可是開車的司機是她爸,憑什麼沒資格?」
「就憑她爸也是我家花錢僱來的。」
宋曉柔雖然一直沒說話,但她的後槽牙都咬碎了。以前我大度地把位置讓一半給她,她覺得理所應當,想跟我平起平坐當小姐。
可現在我不想慣著她了,畢竟主僕有分,還是得劃清界限才好。
「這車咱不坐了,我親自送你回家。」江修遠見說不過我,他拉開車門將宋曉柔扯進自己傘下,摟著她的肩膀走了。臨了還回頭給我一副別後悔的表情。
我承認上一世我對江修遠有好感,多少根正苗紅的富家公子哥我都看不上,偏偏對江伯伯三年前從鄉下接回來的私生子江修遠一見鍾情,還逼著爸媽給我倆訂婚。
現在突然覺得爸媽說的話很有道理:他根本配不上我的喜歡。
我收起傘坐進車裡,餘光瞥見江修遠的車故意加速開到一旁的水窪處,若不是我眼疾手快把車門關上,髒水就全濺到我身上了。
透過車玻璃,我瞧見了江修遠眼裡那得逞般的快感。
我氣得恨不得當場抽自己兩巴掌,上輩子怎麼就瞎了眼非看上他這種貨色的垃圾?
3
我回到家,兩人已經開飯了。
主人還沒上桌,不請自來的客人和僭越本分的佣人之女,就那麼堂而皇之地坐在餐桌主位上。
特別搞笑的是,兩人還全程無視我,你儂我儂地互相夾菜。
我現在才深刻認識到之前對他倆是有多縱容,不僅讓兩人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地位,還學會蹬鼻子上臉了。
我笑著走到餐桌前,抓住桌布的一角,用力一拽。
噼裡啪啦一頓響,兩人才終於舍得把屁股從我家椅子上挪開。宋曉柔尖叫著原地跺腳,試圖把身上的菜湯和飯渣抖掉。
江修遠怒了,他邊拿抽紙幫宋曉柔擦胳膊上的菜湯,邊抬頭狠狠瞪我:「夏一諾你是不是有病?」
「多謝關心,我已經在吃腦殘片了。相信很快就會痊愈的。」
我慢條斯理地拿出手機準備報警,像他倆這種不經允許擅闖他人住宅,還亂動主人東西的最少能拘留七天呢。
電話剛撥通,宋曉柔就又撲通跪在了我面前,任憑江修遠怎麼勸都不起來。
她泫然欲泣,委屈至極。
作為上輩子能拿下首富的女人,宋曉柔可謂是熬得一手好綠茶。
她以退為進地控訴我:「諾諾你最近是不是心情不太好啊。你看我厭煩,以後我可以在學校裡躲著你,自己一個人走路回家、不跟你同桌吃飯這些我都能接受,因為我知道自己出身卑微,不配跟你做姐妹。但請你不要把無名火發泄在我身上可以嗎?今天你在班裡那樣羞辱我,以後我還怎麼當班長,怎麼在同學面前立威?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一直都拿你當親姐姐看待,我真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讓你這樣處處針對我。我雖然窮但也是有尊嚴的。」
說完,一滴晶瑩剔透的淚珠在臉頰上滑出一道漂亮的弧線。
惹得江修遠一陣心疼,他將宋曉柔揉進懷裡:「夏一諾你別欺人太甚,你欺負柔兒霸凌同學的事情我會如實上報學校,不要以為我們兩個有婚約,我就能包庇你繼續作惡。」
我掛斷手機剛想回擊,突然瞧見宋曉柔悄咪咪地拿出手機,還將後置鏡頭對準了我。原來又是想背刺我啊。
上一世她就是靠著故意激怒我,然後偷偷錄下視頻惡意剪輯的下三濫手段,把我塑造成一個無腦炫富欺男霸女的施暴者形象,又把我爸媽渲染成黑心資本主義家。
巨大的負面輿論,把我爸媽活活逼死,還讓我家公司的股市基金全面崩盤。
最後首富以市場值的一成價格成功收購我家公司。導致我到死都沒能翻身為父母報仇。
今生我必須小心應對才是。
聽見門外傳來的動靜,我用力掐了把大腿,以青蛙跳水的姿勢滑跪在宋曉柔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