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愛了十年的頂流男星隱婚後,他初戀回來了。
他們穿情侶款,寫歌表白,還要炒作 CP。
我提離婚時,他不放在心上,以為哄一哄就好。
可他不知道,我這次徹底放手啦。
我會乖乖消失,祝他幸福。
可我消失後,他怎麼崩潰了呢?
01
裴望十八歲出道,憑借天神般的外表紅遍全國,穩居頂流之首。
他最近剛發新歌,衝上熱搜榜首。
「溫沅,你看了嗎?裴望和黃思娜的緋聞。」舍友問。
「什麼?」
我趕緊打開微博。
裴望新歌裡穿的那件衣服,黃思娜前幾天 PO 過同款。
裴望拍攝時在 C 市,黃思娜恰好也在那幾天定位打卡。
裴望歌詞裡寫:你是十七歲,最美好的回憶。
黃思娜就是他的高中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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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多巧合,不言而喻。
舍友吃瓜:「黃思娜牛啊,一出道就把裴望給搞定了,以後還用愁資源嗎?」
我發愣,沒說話。
她伸手晃晃:「溫沅你咋了?對了,你是裴望鐵杆粉來著……」
舍友憐愛地看著我:「別難過,大不了換一個,內娛帥哥多的是。」
我卻沒辦法告訴她,老公是換不了的。
我跟裴望,是民政局蓋戳的真夫妻。
隱婚一年,我第一次如此茫然。
02
我回了一趟家。
我跟裴望的婚房,大部分時候,他一個人住這兒。
我還在讀研,他各地跑,我們聚少離多。
別墅很大,我赤腳走進去,沒發出聲音。
書房裡有訪客。
「裴先生,營銷 CP,我們這邊有系統的流程,不會耽誤您太多時間,也不影響您的私人生活……」
裴望沒說話。
「娜娜跟您是高中同學吧?看在老同學的面子上,您就幫個忙,兩邊資源置換,共同分利。」
裴望討厭緋聞,這種事總會毫不猶豫地拒絕。
可這一次,他用那副冷然的嗓音問:「什麼資源?」
我心髒沉了下去。
黃思娜的經紀人也聽出苗頭,大談特談。
聽完,裴望說:「我考慮一下。」
經紀人笑了下,話鋒一轉:「我聽人說,裴先生其實一直有個素人女朋友?」
不是女朋友,是妻子。
但裴望沒糾正他。
「不知道是什麼樣的素人,能把您的心給收服,您一定非常非常愛她吧?」
我站在門口,心懸到嗓子眼,時間仿佛都靜止了。
不知過了多久。
裴望冷淡地說:「談不上。」
03
我早就知道裴望不愛我。
娶我,隻是迫不得已。
但聽他親口說出來,心髒還是猛地抽了下。
經紀人離開後,裴望才發現我。
他先是眉頭一皺:
「怎麼突然回來了?」
我咬著唇:「裴望,你不要跟黃思娜炒 CP。」
「回來就為了說這個?」
他從冰箱裡拿起一瓶冰水,仰頭飲下,水珠滑過喉結,沒入鎖骨。
「你答應我。
「這是我的工作,和你沒關系。」
「可我是你的妻子!」
裴望兩根手指端起我的下巴,強迫我與他對視。
我看到他眼中的譏諷。
「溫沅,結婚是我最後的退讓,娶了你,我不再虧欠你們家,你該知足。」
我像泄了氣的皮球:「裴望,你是不是還喜歡黃思娜?」
裴望這次沒有回答,轉身進了錄音房:
「我忙一會兒,不要打擾我。」
04
十四歲那年,我認識了裴望。
他父親借了我們家幾千萬去做生意,賠得血本無歸,當著他的面跳了樓。
裴望沒有媽媽,就此ťů⁷成了孤兒。
我爸媽把他帶回家,家裡添了一雙碗筷。
但收留他,並非出於善心。
我爸是個死要面子的人,那幾千萬是他擔保借去的,哪知道血本無歸。
收留裴望,隻是為了監視他,長大後還錢。
催債的找上我們家,裴望成了家裡的罪人。
我媽時常對他惡語相向。
說他爸是個沒擔當的窩囊廢,他就是個小窩囊廢。
被催債到情緒崩潰時,我媽關起門來Ṫū́⁾哭罵,說你爸死的時候怎麼不把你一起帶走。
裴望身上總是沾著飯粒。
那是我媽用飯碗砸他,留下的。
裴望從不反抗。
他性子冷淡,一頓飯下來,被砸得滿身菜湯,也絕不哼一聲。
他其實也可以離開我們的。
可他爸出了那樣的事,又有巨額欠債,親戚們都對他避之不及。
離了我們,他無處可去。
另外,我不讓他走。
從十四歲開始,整整十年,他是我日記本裡唯一的秘密。
我媽罵他時,我會跑到他身前,替他擋下飛來的碗。
他切菜切到手,我拎著醫藥箱,半夜溜到地下室,給他貼創口貼。
學校裡有人罵他是孤兒,我衝上去跟人打得頭破血流,至今還留下一道微不可察的疤。
但這些,隻是感動了我自己。
裴望討厭我們家,也討厭我。
我身上掛著菜湯時,他隻是俯身撿起碗。
我半夜溜去找他時,他假裝睡著不理我。
高一那年更甚,我跟人打得額頭流血,帶著「勳章」去找裴望,希望他能多看我一眼。
可他隻是冷冷地說:「多管闲事。」
即便這樣,我仍然滿心滿眼都是他。
年少的喜歡是無畏的。
我天真地相信自己可以焐化他的心。
直到高三畢業,我從他書本裡翻到一張照片。
黃思娜的照片。
05
緋聞發酵了兩天,雙方都沒有澄清。
網友們嗑瘋了,說他們天生一對。
那我呢?我算什麼?
滑著微博,我看到一張照片。
「我是裴黃的高中同學,有一年他們一起演舞臺劇,合照我還留著,當時就覺得配一臉。」
畫面中,十七歲的裴望和黃思娜站在舞臺上,凝視彼此。
黃思娜給這條微博點了贊,隨後又取消。
成功以手滑之名上了熱搜。
我記得那次演出。
聽說裴望是男主角,我努力爭取女主的機會。
最後還是敗給了校花黃思娜。
她演公主,我演角落裡的樹。
演出很成功,謝幕時,他們在燈光下對望,被許多同學抓拍。
——我想象過很多次,裴望目光深情的時候是什麼樣。
那天,我終於等到了,可他看的不是我。
……
「還沒睡?」
凌晨兩點,裴望忙完,回了臥室。
他看到我哭紅的眼睛,欺身上來。
「哭什麼?」他擦掉我ŧùₜ的淚,「不要鬧情緒,我這幾天很忙,沒時間陪你。」
「情侶衣是怎麼回事?」
「那是我代言的產品,男女同款,我不知道她也有。」
「C 市打卡呢?」
「她自己去的,拍攝時我沒見過她。」
我心情好了一點。
過去的都過去了,隻要他們現在沒糾葛就行。
裴望吻我的唇,手掌滾燙。
「沅沅,」他咬我耳垂,酥酥麻麻,低音炮染上情意,「一個月沒見,很想你。」
也隻有在這時候,裴望會跟我說點好聽話。
進行下一步之前,我又問了個問題:「你為什麼不澄清呢?」
裴望頓住,有些不快:
「澄清什麼?沒這個必要。」
「怎麼沒必要?你隻要說出事實……」
「我澄清,她就會被粉絲群嘲。」
「那是她的事。」
裴望徹底冷卻了,不耐地起身:「同學一場,何必鬧得難看。溫沅,她也是你的同學,非要這麼冷漠?」
06
裴望摔門離開。
我攥著被子,咬唇不讓自己哭。
我?冷漠?
他擔心黃思娜被嘲,卻不擔心我。
想起十八歲的暑假——
我在裴望書裡看到黃思娜的照片。
找到他時,他們兩個正單獨私會。
我問裴望:「你們在談戀愛嗎?」
裴望說:「沒有。」
「你撒謊,我都看到了,你書裡藏著——」
裴望像被踩了紅線,突然煩躁:「誰讓你碰我東西了?溫沅,不要多管闲事!」
那天過後,我心灰意冷,足足半年不跟裴望說話。
大一我跟裴望還在一個城市。
剛開學他就被星探挖掘出道,開啟頂峰之路。
他在舞臺上發著光,點亮萬千少女的美夢。
我看了他所有演出和採訪,壓抑找他的衝動。
直到放寒假那天。
我拖著行李箱,在宿舍樓下看到他。
裴望戴著黑色口罩,不知等了多久,肩頭落滿雪。
他從容地接過箱子,就像我們從沒吵過架那樣:「有工作要忙,就不陪你回去了。」
我固執:「不用你管我,陪你女朋友去。」
裴望有些無奈:「我沒有女朋友。」
他送我到車站,目送我離開。
我想,裴望低頭了,他想我了。
單戀的人,總能從蛛絲馬跡裡,找出對方也喜歡自己的證據。
後來我才知道,裴望接了我媽的電話,不得不送我。
其實就連我們的婚姻,也是我媽一手促成的。
喜歡得太久,會變成執念。
裴望人氣越來越高,我也越來越焦慮。
我媽察覺後,逼我放棄他,斷了我的生活費。
吃不上飯,我就去找裴望。
我可憐兮兮地跟他說:「我沒有錢,都是因為你。」
裴望問:「跟我什麼關系?」
「因為我喜歡你呀。」
這是我第一次正式地表白。
裴望愣了半晌。
他最後也沒給我回應,但回到宿舍後,我收到他的轉賬。
備注:不要餓肚子。
此後,我倆形成了一種默契,他每個月都給我打生活費,闲暇時也會聽我啰嗦校園裡的生活。
有一回,他病倒了。
是我留在出租屋內照顧他。
那天晚上,裴望昏昏沉沉地拉住我,拽進懷裡:
「沅沅別走……」
他胸腔貼著我的後背,滾燙的氣息落在我頸間。
除此以外Ťùₖ,隻能聽見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聲。
你看,沒在一起的時候,反而很幸福。
我媽拗不過我,做了件意想不到的事。
她讓裴望娶我,剩下的債務一筆勾銷。
大學畢業後,我如願以償地嫁給了十四歲時喜歡的少年。
新婚當夜,我主動了一下,我們就成了真正的夫妻。
凌晨,我在裴望的懷抱中睡著了。
那一刻,我以為他也喜歡我。
可後來我才知道。
我媽威脅,要爆料他父親的事,逼他娶我。
07
那點債務對已躋身頂流的裴望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能撼動裴望的,隻有他父親。
逝者為大,不該再被輿論消費。
裴望無奈答應了。
知道真相那天我跌坐在沙發上,問我媽媽:「你怎麼能這樣?」
我媽在電話那頭說:「反正他欠我們家的。」
「媽媽!虧欠我們的不是他!他代償得還不夠嗎?」
「嘖,你這丫頭,怎麼胳膊肘往外拐啊?」
我媽做了一輩子生意,極擅交易。
最終連女兒的幸福,都是交易來的。
怪不得裴望討厭我。
其實,他討厭我很久了吧……
欠錢的不是他,還錢的卻是他,被當成狗呼來喝去的也是他。
裴望提出不公開時,我幾乎立刻就答應了。
我們隱婚的這一年,幾乎很平靜。
直到黃思娜重新出現。
……
回憶結束。
第二天一早,裴望已經飛去其他城市了。
桌上有張字條,他做好飯菜在冰箱裡。
家裡有保姆,但每當他想認錯哄我時,就會親自下廚。
做的都是我最愛吃的。
我決定跟裴望好好聊聊。
我有點累了,如果他真的放不下黃思娜,那我退出。
我聯系裴望,讓他下周日務必回家。
除此以外,下周日是我的生日。
很不巧,生日當天我病了。
吃了退燒藥,強撐著做了一桌子菜,然後等裴望回家。
他預計八點到。
可我等到快十點,他都沒出現。
航班沒有延誤,電話關機,助理也聯系不上。
我實在熬不住了,打開微信,看到高中校友群裡的消息。
「我剛才在機場,看到裴望和黃思娜上了一輛車!他倆是不是真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