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時嬌弱的我媽,在此刻像個勇士一般地將我護在身後。
「別動我女兒,一切好商量。」
刀疤男歪嘴笑了笑:「你跟你的女兒都長得這麼漂亮,可就是太蠢了。」
「或者可以說?你太久沒見到你老公,寂寞得連你老公什麼樣都不記得了?」
「隻是一個換臉視頻就能把你騙到這裡來,你也是活該被賣。」
刀疤男拿起繩子,將我的雙手捆住,又將繩子繞到我媽的身上,將我們倆捆在一起。
「喂!」
遠處一個平房內走出來一個男人,朝著我們面前這個刀疤男揮手。
「咋的了?」
他接著又從屋內帶出一個小女孩,那個小女孩看著比我小個幾歲,渾身髒兮兮的。
「我這裡就隻要一個大人,這小孩你一起帶著賣了,錢我們平分。」
刀疤男臉上露出貪婪的笑容:「還有這種好事?讓她過來吧!」
那小女孩眼含淚水,邊哭邊走,一步三回頭。
像是後面的那平房內,有她無法割舍的人。
「哭什麼,走快點,再哭把你舌頭給割了!」
小女孩身後那個嫌她走得慢的男人一腳踹在了她的後背上,小女孩向前踉跄了兩步,哭得更加撕心裂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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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疤男搞來了一輛皮卡車,從車上拿下 3 塊臭抹布,塞進了我和媽媽的嘴裡,示意我們上車。
我和媽媽都異常地冷靜,因為我們知道,也許隻有順從,才能獲得一線生機。
小女孩也被丟上車,她坐在我的旁邊,嘴裡被塞著抹布,哭得連氣都喘不上來。
我們的身體被綁在了車的同一側,隻有手指能夠小幅度地活動。
「把我的女兒還給我!!」
車輛剛啟動,遠處的平房內忽然傳來一陣嘶吼,再接著「砰砰砰」的敲打聲響徹整個小村莊。
我側身回頭,看見一個女人破窗而出,又瞬間被 3 個畜生抓住摁在地上毒打。
車輛顛簸之間,我跟被摁在地上的女人對視了幾眼。
我猜,她應該是我身邊這個小女孩的媽媽。
車子不知道開了多久,天已經微微地黑了。
坐在前面開車的刀疤男一直在打電話跟對方商談把我們 3 個人賣出去的價格。
從他談話的語氣中,我能聽出來,他對對方開出的價格不太滿意。
14
月亮懸掛在高空時,車子停了。
刀疤男下了車,走到路邊方便。
趁著此刻,我媽將口中的抹布吐出,俯在我的耳邊,低聲地跟我說了幾句話。
「星也,等會兒媽牽制住他,你就帶著那個小女孩,頭也不回地往前跑,聽到了嗎?」
「媽,我跑了,那你呢?」
「星也,媽媽會一直保護你,無論是在天上還是在地上。」
我當然能聽懂媽媽的話是什麼意思。
眼眶微酸,我還想說些什麼,媽媽卻將臭抹布又塞回了我的口中。
方便完的刀疤男走到後車廂查看我們的情況。
看見我媽口中沒有抹布時,他一巴掌就揚了起來。
「臭娘兒,你還敢把抹布吐出來!」
我媽眼疾手快地抓住刀疤男的手掌,將對方手掌的落下之處從臉頰轉移到了自己胸前。
刀疤男狂喜,如此黑的深夜都蓋不住他眼底的欲望。
「沒想到你還有這麼浪的一面啊?」
「不愧是專門是跑這麼遠來找你男人的。」
我媽臉上露出一個諂媚的笑容,拉著刀疤男的手臂:
「大哥,一整天了,我們連口水都沒喝,真的堅持不住了,說不準還沒到目的地,我們就已經死了。」
「大哥,你給我們一口吃的喝的,我什麼都聽你的。」
我媽從小就是外婆捧在手心裡的寶貝,嫁給我爸後,又是被寵成了公主。
我不知道她做出這種舉動,說出這些話,需要多大的勇氣。
但我知道,這一定需要,很多很多的愛。
刀疤男冷笑一聲:「看你們一路上不吵也不鬧,還算是識相。」
他手用力地捏了一把後,走到前面的駕駛位,拿了 3 瓶水和 3 個面包丟到我們的面前。
已經一天沒吃東西了,看見那滾落在地,包裝殼上沾滿灰塵的面包,我都開始情不自禁地分泌唾液。
但一想到換來這點食物的代價,我又恨不得自己現在是一條狗,不顧一切地咬死這個刀疤男。
刀疤男把我媽身上的繩子松了開來,我媽伸手去撿地上的面包。
她好像順手又撿起一個什麼東西,我沒看清。
我媽撕開面包的包裝,將我和小女孩口中的臭抹布取了下來。
「寶貝,吃,吃了東西才能活下去。」
我低頭啃著面包,不敢看媽媽的臉。
忽然,手心被塞進了什麼東西,異常鋒利,十分刺手,像是一塊玻璃。
面包和水吃完後,我抬頭對上媽媽的眼睛。
看到了她赴死一般堅定的眼神。
「你們仨吃得差不多了吧?該我吃了吧?」
刀疤男看向我媽,眼底的猥瑣都快溢出眼眶了。
「星也,記住媽媽跟你說的話。」
「媽,不要……」
我媽跟刀疤男去了駕駛位。
我捏緊手中鋒利的玻璃,奮力地割著綁住我手腕的麻繩。
駕駛位的刀疤男已經開始實行侵犯了,我媽刻意地將叫聲放大,為我和小女孩的逃跑打掩護。
我緊緊地牽著小女孩的手,小心翼翼地帶著她爬下了皮卡車。
她太小了,跑的速度根本跟不上我的步伐。
我動過一絲想要把她丟下的念頭,但一想到跟她媽媽在平房前對視的那一眼。
我默默地將她的小手攥得更緊了。
跑出將近 50 米後,刀疤男好像發現了媽媽的用意。
風從耳邊刮過,身後媽媽的叫聲一聲比一聲慘。
我知道,敗露了。
我腳步邁得更快,這是媽媽用屈辱和性命換來的一線生機。
我必須要跑出去。
最後,兩聲槍聲響徹整個深山,媽媽的慘叫聲也戛然而止。
我雙腳發軟,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姐姐,你怎麼了?是不是受傷了?」
被我牽在手心小女孩,滿眼擔心地看著我。
我低聲地呢喃,心如刀割般絞痛:「我……我好像沒有媽媽了。」
透了一口氣後,我再次爬了起來,牽著小女孩繼續向前奔跑。
身後已經開始傳來追趕的腳步聲。
刀疤男肯定比我更熟悉這裡的環境,我不敢停下一步。
兩個未成年的小女孩和成年男子之間的力量是懸殊的。
無論我們再怎麼奮力地奔跑,還是被堵在了懸崖旁邊。
「媽的!臭娘們兒,你媽為了你還真豁得出去啊!」
「跑啊!怎麼不跑了!?」
他手上拿著鐵棒,朝著我和小女孩步步逼近。
就當我準備跟刀疤男拼命時,小女孩甩開了我的手,一把上前抱住了刀疤男的大腿。
「姐姐,你快跑!我保護你!!」
「姐姐,我幫你拖住壞人,你快跑!」
刀疤男已經徹底地瘋狂了,他的表情扭曲猙獰,手中的鐵棍一下又一下,重重地打在小女孩的身上。
他一邊打小女孩,一邊賣力地朝著我往前走來。
我拳頭攥緊,拿起手中的玻璃碎片就朝著刀疤男的眼睛戳去。
在玻璃碎片刺入他右眼,鮮血迸濺四射的瞬間,我也被他一腳用力地踢下了懸崖。
在墜懸的瞬間,我看見他瘋了似的揚起手中的鐵棒,朝著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小女孩痛下殺手。
墜崖後我便不省人事了,再次擁有記憶,是在兩米大的床上醒來,床邊坐了一個人。
15
張芷瑜說,她從平房逃出來後, 就順著那輛皮卡車開走的方向, 去尋找她的女兒。
也就是跟我一起被綁在皮卡車上的小女孩。
張小安。
女兒沒找到,卻在一條河邊找到了我。
張芷瑜背著昏迷的我,繞過了一座又一座的大山。
她走了兩天兩夜,終於在邊境處遇到了我爸。
從他們倆相遇的那一刻, 復仇計劃就已經定下了。
16
張芷瑜能準確地描述出她被綁到的村莊,但始終沒有看見那日開著皮卡車的刀疤男長什麼樣子, 再加上我什麼都不記得了。
在一個犯罪的天堂,太難找到兇手了。
所以我爸隻能求了點兒人, 調查我媽和張小安是不是還活著。
傳來的消息都是, 已經遇害, 屍首全無。
聽我爸說,我在醫院接受治療期間,總是會醒那麼幾個小時。
醒來後,我什麼都不說,就拿著我的日記本, 寫寫畫畫。
當時負責調查案件的警官翟溫栩, 也經常來看望我。
這也是為什麼, 我會把他當作故事裡的男主的主要原因。
醫生說我是大腦缺氧加上創傷後遺症,記憶完全缺失了。
「劉管家!,三分鍾,我要林思喬男朋友的所有資料!」
「他他」所以這些年來,我爸拼了命地工作, 就是為了手中的權勢能夠大一點,再大一點。
能夠跟 K 國那邊的高層取得聯系, 深入敵部,再找一個合適的機會, 一網打盡。
幸好, 林家如願順利地發展,但我爸想要的已經不僅僅是把當年的畜生大卸 8 塊。
他要的是, 端掉一整個窩點。
17
我爸與警方取得了聯系,將自己的計劃全盤託出, 警方派出了翟溫栩來協助計劃。
此次計劃有兩個目的。
一是找出當年殺害我媽媽方允和張芷瑜女兒張小安的兇手。
二是鏟平整個窩點, 讓此類悲慘事件不再發生。
18
昏暗的地下室裡,用比手腕還粗的鐵鏈綁著一個男人。
他右眼缺失, 臉上有一刀長長的刀疤。
我站在他的面前,身後還跟著 10 個身材健碩的男人。
我示意劉管家將刀疤男身上的鐵鏈解開。
每天僅憑一包營養液吊著命的刀疤男體力不支地倒在了地上。
站在我身側的張芷瑜輕嗤一聲, 用粗的鐵棍在他的身上重重地擊打。
刀疤男嘴唇發紫,額頭青筋外凸, 痛得他滿臉的汗滴。
「事情都過去 8 年了, 你們何必那麼計較?就算你們殺了我,你媽和你女兒也不會復活!」
我輕輕地抬了抬手,示意身後的男人們可以上場了。
「給我好好地伺候著,在誰手上暈過去的, 這個月工資翻倍。」
對於刀疤男是過去 8 年了,但對於我們這些受害者。
現在才是第一年春天。
而且他想錯了,我根本不會殺了他。
我會把他折磨得不像人樣,在他即將咽下最後一口氣, 獲得解脫時。
請全世界頂尖的醫生,將他的命從地獄拉回來。
他往後的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都要為犯下的罪過進行懺悔。
他會永遠地活在我制造的地獄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