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不是嫌它們礙事嗎?我就全部送給在雲南做生意的朋友了。」
「在哪裡做生意?雲南?」
我從沒聽說過張芷瑜有什麼雲南的朋友。
「你趕緊把快遞追回,怎麼假貨還瞎賣給別人?」
「哦。」張芷瑜沒問什麼,站起身來扭著屁股往二樓走去了。
「星也,你男朋友沒跟你一起回來?」
一直在喝湯的我爸終於開口了。
我拉起椅子在他身旁坐下,湊近到他的耳邊。
「老林,我覺得我這後媽有事瞞著你,你覺得呢?」
我爸一拍大腿,一臉的興奮:「你都知道了?」
「你早就知道了?」我有些激動地揚了揚眉毛。
「你不就是想說,林思喬不是你後媽的女兒這件事嘛,我早就知道了。」
「什麼?!」
我呆愣在原地,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沒想到這個看似以我為主導的家庭,還藏著這麼多不為人知的秘密。
而我回頭看了一眼正在餐桌上坦然自若地用餐的林思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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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星也,你很驚訝嗎?」
行為幼稚、心智不夠成熟的林思喬,在這一刻顯得無比成熟。
這個家,唯一的沙雕,難道是我?
「怎麼了?不是這件事?那是什麼?」
「沒什麼,老林你慢慢地吃,我先回房間休息了。」
7
快遞被攔截得有點慢,在我準備飛 K 國的當天才送了回來。
我吩咐劉管家將所有的翡翠送去鑑定,鑑定結果出來後立即通知我。
飛機起飛的前一秒,我接到了店發來的短信:
「林小姐,你送來的翡翠我們檢測過了,都是假的。」
什麼!?假的?那張芷瑜沒有犯罪。
接著,又進了一條老林的短信:
「星也你去哪兒了?不是說好了今晚陪老爸吃飯嗎?」
我還沒來得及回復,飛機內的廣播就響起了。
「女士們,先生們,飛機已經推出,準備起飛,請您系好安全帶,調直座椅靠背,放下座椅扶手,確認手機處於關閉狀態。」
我好像忽略了一件事。
因為我堅定地認為翟溫栩是故事裡的男主角,所以先入為主地把他列入了與我同一陣營。
而我並沒有去對他進行任何調查。
一旦故事發生偏差,那我這一趟,就是兇多吉少了。
我轉頭看向側後方的翟溫栩,對他咧嘴一笑。
「如果我現在後悔不去了,還來得及嗎?」
翟溫栩一臉嚴肅:「林小姐,這不是兒戲,也不是演習。」
我轉過頭來,陷入沉思。
因為翟溫栩說的這句話,好熟悉。
8
飛機上,我讓劉管家去查了一下翟溫栩的身份。
劉管家緩緩地打過來了一個問號。
劉管家:「大小姐,他不是你男朋友嗎?你連你男朋友什麼身份都不知道?」
我:「少廢話。」
劉管家:「馬上查。」
半分鍾後,劉管家的消息又發了過來。
劉管家:「這次就幫你查了,下次記得找王秘書!」
該死,我又忘記了這事兒歸王秘書管。
兩分鍾後。
劉管家:「大小姐,查到了,他不是警察。」
什麼??
我滿臉驚地向後看去,翟溫栩這張帥臉,居然是個反派?
不是!
我現在跳機還來得及嗎?
我靠!!!
9
飛機落地了,我遲遲地沒下飛機。
翟溫栩站在我的旁邊:「林小姐,你坐的是飛機,不是公交車,你不下飛機,是等著轉彎自動返程嗎?」
「沒,沒,我是怕你噶我的腰子。」
翟溫栩笑了笑:「看來你都知道了。」
他話音剛落,就用力地捏住我的衣領,將我直接從座位上扯了起來。
「翟溫栩!你幹嘛!」
「我今天可口可樂,明天百事可樂的,我的腰子不健康啊!」
翟溫栩無論我再怎麼反抗都沒有一絲動搖地將我帶下了飛機。
不過,幸好我在飛機上已經向老林進行了求救。
以老林現在的財勢,K 國的頭子都要讓他三分。
10
剛下飛機,翟溫栩就將我的手機沒收了。
他帶我上了一輛面包車,往偏僻的村莊開去。
一路上,無論我如何哭喊、撒潑打滾,又或是求饒,他都沒有回應半分,但也沒有對我進行任何的暴力行為。
惶恐不安的情緒在我的心底升起,甚至恍然的一瞬間,我覺得這條路,我來過。
我抬起手給了自己一巴掌,想讓自己清醒一點,怎麼會產生這種荒唐的想法?
我一路上的哭喊鬧騰沒讓翟溫栩有半點動容,倒是這一巴掌,打得他車都差點兒開到了溝裡。
「你怎麼了?」我捂著臉,有些懵地看向正在開車的翟溫栩。
「沒事,」他從車內後視鏡中看了我一眼,「我不會傷害你,你不要做出偏激的行為。」
他不會傷害我?我該如何相信一個把我騙到 K 國的男人不會傷害我?
11
面包車在一個偏僻的村莊前停下了。
我皺著眉頭環顧四周的景象。
熟悉,十分熟悉的感覺油然而生。
但我想破了腦袋,都沒有從大腦中找尋到有關於來過這裡的記憶。
「你帶我來這裡坐什麼?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翟溫栩沒回答,他點了根煙,又從車裡拿出一捆麻繩,將我的雙手捆在一起。
我四處遙望,在遠處的平房前,居然看見了林思喬的臉。
「她怎麼會在這裡!?」我怔了一下,低頭看向正在捆綁我的翟溫栩。
我還沒反應過來,林思喬就朝我跑了過來。
我腦子還在低速旋轉中,翟溫栩就已經將我扛起,丟進了他不知道從哪裡弄來的皮卡車車廂內。
再接著,林思喬也被捆著丟了進來。
她被丟進來的瞬間,我的大腦中也閃過一段不屬於我的記憶。
那是一個六七歲的小女孩,她也被丟進了皮卡車內,但她不是林思喬,我不知道她是誰。
「媽!」
「媽!媽!!」
坐在我身旁的林思喬開始發了瘋地朝著平房的方向嘶喊。
林思喬的媽,那不就是張芷瑜嗎?
張芷瑜真在這兒?在這兒跟人進行交易?
我順著視線往回望的時候,皮卡車正好啟動了。
張芷瑜從破破爛爛的平房窗戶裡跳了出來,再接著,從平房內衝出來三五個壯漢,手上拿著棍棒,一下又一下地朝著張芷瑜身上打去。
見此情景,我發了瘋似的對著翟溫栩怒吼:「翟溫栩!你停車啊!我後媽被人給打了!」
翟溫栩非但沒有停車,反而開得更快了。
車輛顛簸,我腦海中的記憶片段開始不斷地閃過。
頭,痛得要命。
我蜷縮在皮卡車車廂內,雙手攥成拳頭,不停地用力敲擊自己的頭部。
所有的記憶開始融合,原來我從來不是什麼穿書人。
我就是林星也,穿進沙雕文裡,成為財閥家喪母的大小姐,是我給自己編織的一個夢。
一個在現實裡太難過,所以希望能夠永遠當一個快樂沙雕的美夢。
在即將昏迷之際,林思喬緊緊地抓住了我的手。
「姐姐,你想起來了是嗎?」
「姐姐,告訴我,殺了你媽媽和小安的人,是誰?」
我瞳孔皺縮,又逐漸地失焦:「是……是那個被我用玻璃戳瞎了一隻眼睛,臉上有一整條刀疤的刀疤男!」
12
再次醒來是在病床上。
睜開眼,我的眼前有三張人臉。
老林、張芷瑜,和林思喬。
老林將我扶了起來,將一本溫水和一本日記本遞到我的手裡。
「孩子,人已經全部抓起來了。」
「你現在需要告訴我,他到底對媽媽和小安做了什麼。」
全都想起來了,我媽媽叫方允,而小安,是張芷瑜的女兒,叫張小安。
林思喬隻是老林和張芷瑜找來的演員,她的作用,是在故事裡,充當「張小安」的角色。
我伸手翻開日記本。
這本日記記載了我從 K 國死裡逃生後發生的一切。
上面的第一句話寫著——
我穿了,穿成了財閥家喪母的大小姐……
我並不是穿越而來的人,我本就屬於這個世界。
隻是由於刺激性失憶,我活在了自己編織的故事裡了。
13
8 年前,我家無權無勢,我爸老林在國外掙錢補貼家用。
某天,我媽收到了一段視頻。
我的世界,也就是從那天開始,失去了色彩。
視頻裡的人是我爸老林,地點是在 K 國的邊境處。
視頻比較模糊,隻能看出來他們在進行一些交易。
發送視頻的男子聲稱自己的是邊境的警察,說我爸的行為已經涉及違法犯罪,讓我媽跟他們一起立即前往 K 國進行勸返,否則後果更加嚴重。
那天我媽給我爸打了十幾個電話,都無法接通。
擔心到極致的她,聽信了騙子的謊言,帶著我,登上了那趟永無返程的飛機。
飛機剛起飛不久,我爸就回了信息:
「老婆,昨天太忙了,一整天都沒有時間看手機,你打了這麼多電話,是出什麼事情了嗎?」
我媽心狠狠地顫了一下,一絲不安的預感湧上心頭。
12 歲的我看見我媽將手機緊緊地攥在手心,聲音還帶著些微顫:「我有些事情要跟我老公確定一下,可以先不去……」
那人面帶微笑:「方小姐,飛機已經開始滑行了,這不是兒戲,也不是演習。」
由於從小被保護得太好了,我對於此次的風險完全沒有任何防範心理,甚至把它當成了一次去找爸爸的旅行。
下了飛機後,我媽的手機被接頭的人當場收走了。
對方的借口是,此事需要進行保密。
萬幸的是,我媽已經將事情的所有經過,發短信告訴了我爸。
我爸當場就直接拋下即將談攏的生意,訂了來 K 國的機票。
可還是晚了,當天下午我們就被帶進了一個偏僻的村莊。
我扯著那個說帶我去找爸爸的男人,問他我爸爸在哪兒,卻被他一巴掌扇飛了。
「什麼爸爸?你再鬧騰我就把你的眼珠挖了,讓你這輩子都見不到你爸爸。」
我害怕極了,立馬躲在我媽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