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砚看出我心思,牽著我手,“程寧,信我,你擔心的那些事,不會發生,就算發生了,也有我在。”
安慰也好,別的也好,我心情好多了。
第二日,我照例在工作室畫設計圖。
“寧寧,你上熱搜了,快看。”
我打開軟件,詞條第一。
#保姆女兒,惡心#
有人拍了我昨晚和池砚手牽手回池家一幕。
以及,我之前和時凜親密的坐在一起的照片。
“還以為是哪個集團的小姐,原來隻是個保姆女兒,厲害。”
“有一說一,她手段真絕,普通人還泡不到南時北砚呢。”
“南時北砚關系很好吧,她不嫌膈應嗎?”
“思路打開,人家隻是玩玩。”
“說不準,人家是做腿下生意的。”
“我認識那女生,我們一個班的,上學時她就倒追時凜,很不要臉。”
網友甚至扒出了我的信息。
上學的地方,以前工作過的地方,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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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寧,你別聽她們瞎說,這群網絡噴子搞不清楚情況就亂噴糞。”
話落,門口傳來刺耳聲,我和閨蜜出去,工作室門口被人用油漆潑了,門口的招財樹也被攔腰砍成兩截,樹葉子散了一地。
地上還有一些不明液體,發出腥臭。
“不是,光天化日,這些人太過分了,我要報警。”
“先關門。”
工作室關了,我立馬撥了池砚的電話,幾乎同時,他電話也打了進來。
“還好嗎?”
“熱搜的事會影響你公司嗎?”
我倆異口同聲,我先回答,“我很好。”
“公司一切正常……”
“池總,有電話……”
“池總,江總那邊來問熱……”
電話被江砚拿開了,我沒聽見後面的話,可猜也猜得出來。
這麼大的事,肯定有影響。
“你先去忙,我真的沒事。”
“別亂跑,我讓公司接你回家,有事隨時給我打電話。”
“好。”
工作被迫中止,我報了警,可這種事,警察其實是不太好幹預的。
做完筆錄回家,下午我再看的時候,風向有些變了,不過更嚴重就是了。
“你們不知道吧,程寧是小三,知道姜家吧,也就是給她媽媽提保姆工作的姜家,姜小姐和時凜原本是一對,程寧無恥的搶走了她男朋友,導致她抑鬱症發作,好幾次差點活不下去。”
江以柔也出來說話了。
“都過去啦,感謝一直陪著我的家人,我走出來了。”
瞬間把網友怒火點燃。
網友幾乎給我安了一個我貪慕虛榮,人品低劣的人設。
我用賬號評論了一句,“姜時兩家有仇,雙方父母都不樂見子女有聯系,而且時凜也沒有和姜家小姐真的在一起過,我沒插足,也沒有搶她男朋友。”
可惜,沒人聽我說的話。
“撒謊精,我媽媽在姜家幹活的,她媽媽認證的,她就是做了很多傷害姜小姐的事。”
“傷害一個精神病患者,還是不是人,這種人怎麼不去死。”
“程寧去死。”
23
我想起一些事。
我剛到姜家時,因為乖巧懂事,很受姜叔叔喜歡。
直到姜以柔掐死了她養了多年的狗嫁禍我,在自己床上扔死老鼠,說是我幹的。
她會在大冬天故意跑出去著涼,卻說我哄騙她出去的。
而我媽媽,何蓮,會幫著她證明我的“惡行。”
恰好,DNA鑑定結果也出來了,我整理好資料,放了出去。
一石激起千層浪。
“臥槽,盲猜一個有反轉。”
與此同時,有人放出了當年我媽和姜媽媽同時在一家醫院生孩子的消息。
網上個個都是神探。
“據我看電視多年的套路,程寧該不會才是真的姜家女兒吧?”
“綜合之前說的,程寧媽媽一直護著姜家小姐,詆毀自己女兒,都對上了。”
“這邊建議姜以柔也做一個親子鑑定,不然說服不了網友。”
網友瘋狂艾特姜以柔,讓她拿出鑑定書,可她一直沒有反應。
倒是我媽的電話一直打進來,我晾了她會兒,才接聽。
“程寧,你到底想幹什麼?你什麼時候去做的親子鑑定,你現在,立馬和網友說,那個是你偽造的。”
“你怕什麼?怕姜以柔身份被發現嗎?她呢,讓她接電話。”
“以柔不會接你電話的,她要是出事,我饒不了……”
電話被掐斷,我手機頁面,錄音顯示一分十八秒。
我直接放到了網上。
“臥槽,實錘了,還威脅人……我沒開玩笑,建議查查那個女人。”
連我閨蜜都震驚得說不出話。
“程寧真是倒了八輩子霉了,遇見這麼一對母女。”
“有一說一,程寧人品就是有問題啊,才和時家公子分多久啊,就搭上了池家小少爺……”
我沒想到,江砚會用他自己的賬號,直接評論。
“大清都亡了,你要給你前男友守節,怎麼不向政府申請一塊貞潔牌坊?”
“這ID,臥槽,池砚。”
“哈哈哈哈,神他媽貞節牌坊,池老板懟人是懂懟人的。”
“池老板給罵程寧的那些人都發了律師函,我就問問,那麼多律師函,是批發的吧?”
兩天後,何蓮殺夫騙保的事被曝了出來。
我爸當年做為工程潛水式,卻因為下水氧氣管破裂,意外死亡,沒能上來,何蓮得到了200萬的巨額賠償金。
沒想到,是這樣的真相。
警察介入調查,沒多久,何蓮被逮捕,判了無期徒刑,姜以柔也搬出了姜家,下落不明。
因禍得福,我工作室來了很多訂單。
我沒想到最先來找我的居然是時凜。
他帶了一束玫瑰。
“對不起,以前聽信姜以柔的話,傷了你很多次。”
“我早忘了。”
“給我一次機會,我們好像,還從來沒有好好吃過一段飯。”
想起來,每次我和時凜單獨在一起,他總會因為各種事中途離開。
我看向他身後,眼神不善的男人,笑道:“不用了,我男朋友會不高興的。”
我沒接那束花,朝池砚跑了過去,“你忙完了?”
池砚看了時凜一眼,語氣涼涼,“有功夫和人說闲話?沒功夫去找我?”
酸得沒邊了。
我墊腳,吻了吻他臉頰,認真道:“我一直在等你,等你忙完找我,這些天,因為我的事,給你,給你公司添了很多麻煩,我怕我我主動找你,讓你為難。”
池砚笑了,“程寧,我有那麼戀愛腦嗎?”
“沒有嗎?可網上的人都說你是戀愛腦。”我認真道:“池砚,謝謝你,幫我找的那些證據。”
否則,何蓮哪那麼容易進去。
“就這麼謝?”
“那要怎麼謝?”
“你知道的。”
“……”
24
我和池砚也領證了,隻不過我和池砚都沒假期,婚禮延後辦。
收到我們結婚的消息,姜叔叔帶著禮物來了。
其實之前他找過我幾次,我都沒見他。
“寧寧,這是叔叔送你的新婚禮物……”
一套很貴重的珠寶。
“還有,如果你願意,改天我們可以去做一個公證,也可以回姜家住……”
“姜叔叔,我姓程。”
姜叔叔眼底的光一點點黯下,“以前誤會你,對你說了很多不好的話,是我錯了,叔叔和你道歉。”
“都過去了。”
江叔叔張了張嘴,到底沒說什麼,離開了。
池砚出來,順著我視線看過去,“想好了,不打算認回去?”
“不要。”
在姜家被誤會的那些日子,其實我找過姜叔叔解釋的。
那會姜家的人欺負我,我上晚自習回來晚,會有人故意鎖門不讓我進去,好幾次翻牆崴腳。
更甚的,當著我的面,都能陰陽怪氣,給我安些骯髒的名頭。
那個年齡,最恐怖和無助的事不過如此,我想,姜叔叔應該是公正的,我找他解釋,想要一個公道。
我永遠記得他憎惡看不上的眼神。
“程寧,要是很多人都不喜歡你,那麼說明,問題在你身上,一個人的出身不代表什麼,可你若因此,自甘墮落,道德敗壞,那麼誰也拯救不了你,你這樣的人品,我早就該把你趕出去,全看在你媽媽辛苦為你付出的份上,你好自為之。”
我認真地和池砚道:“我很記仇的。”
“知道了。”
似是想轉移我注意力,池砚撩開領口,露出鎖骨上的紅痕,語調曖昧,“知道你記仇了。”
我臉一紅,“那還不是你先咬……那裡……”
25
其實我一直不知道池砚是什麼時候喜歡上我的。
我問了很多次,他都不肯說。
他越不說,我越好奇。
直到有一次,凌晨兩點,甲方發來消息讓我改稿,我拖著一臉怨氣起床去改,在書房轉悠了半天發現電腦沒帶回來。
我用了池砚電腦。
他睡前才用過,忘關了,社交賬號也登錄著,等我改好打包,切換自己的賬號時發郵件時,忽然看見一個熟悉的賬號。
這個昵稱空白的賬號。
連數字,我都倒背下來。
當初,我追時凜,想要他一個社交賬號,他給了我這個,加上後我發現什麼都沒有。
我偶然會給他發晚安消息,有時候遇見特別高興的事也會分享。
後來,這個賬號回應我了,我們聊得火熱。
那段時間,我很辛苦,偶有抱怨,他都會耐心安慰。
我以為是時凜,我以為我窺見了他外冷內熱的世界。
這個賬號的主人,竟是池砚嗎?
所以,一直以來,我都弄錯了人。
26
我沒和池砚說這件事。
正好工作室完成一筆利潤不錯的單子,再加上我們也三個月沒休息了,我和閨蜜一致決定,給自己放兩天假。
回家時池砚意外也在。
他坐在窗前,手執畫筆,面前是那副女生背影圖。
他在上面添了個男生的背影。
畫上的人幸福,作畫的人眼底藏不住的寵溺。
我心底發酸。
許是這些日子,池砚無保留的愛,讓我有了直接說出口的勇氣。
“我不喜歡這幅畫。”
“還有你手機屏保,你能一塊換掉嗎?”
“你讓我不準留著時凜的任何東西,那你呢?我不介意你的過去,可你不能太過分,和我領證了,卻在這裡懷念前女友,還把自己畫了上去,你,你幾個意思?”
池砚默了一瞬,“你真沒看出來?”
“看出來了,你很懷念她。”
我說完往外走,再待下去,我可能會忍不住撕了它。
偏生,被池砚拽了回去。
他把我摁在椅子上,“好好看看,我在想誰?”
這個場景……
有些眼熟。
我不確定地開口,“該不會是那次,時凜海邊過生日……”
“呦呦呦,記得這麼清楚, 程小寧,到底是誰, 對前任念念不忘。”
畫的竟然是我?
“我沒有。”
“沒有你把人家生日記那麼清楚?要是沒記錯,他前幾天去你工作室,想找你設計logo吧?”
“我拒絕他了。”
等等。
我眼睛亮晶晶地盯著他, “你什麼時候喜歡上我的。”
池砚眸色一閃,“也就這半年。”
“不是這次海邊嗎?不然你畫我幹嘛?”
“我想起來,怪不得你18歲成人禮邀請了我,還對我說那樣的話, 你是不是根本沒醉?”
池砚耳朵紅了, “看破不說破。”
“還有件事。”我有些難以啟齒, “就我遇見你,買套那次,你和誰用的?”
池砚眼神變味,“你覺得, 那個尺寸,我能用?”
好像……不能。
“所以這麼久, 你沒感受到?”
“是我的錯,不夠努力。”
“……”
27
再次聽見姜以柔的消息, 是唐川告訴的。
她和時凜好像在一起了, 不過沒多久, 倆人起了矛盾,姜以柔動了刀, 時凜傷得挺重,當場就去急救了, 姜以柔因故意傷害罪被抓。
“對了嫂子。”唐川見池砚中途去衛生間,拉著我道。
“其實砚哥很早就喜歡你了,就我之前和你說的,砚哥高中有個特別喜歡的人, 就是你,可惜那會你心思全在時凜身上,他被管得嚴,也沒什麼機會。”
這一次,我不想妥協了。
「完多」“我知道,謝謝你。”
“那嫂子,你能不能把你閨蜜介紹給我啊?”
“……”
池砚回來時, 手裡拎了塊蛋糕。
我想起剛才來的路上, 我無意間指了指路邊一家生意很好的蛋糕店,說很久沒吃到了。
我心底發熱,攥著他的手,“池砚。”
“怎麼了?”
“我們辦婚禮時, 讓唐川坐主桌吧。”
多幸運,一開始是他,最後也是他。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