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黎倒吸了口冷氣:“你說什麼?”
“他今天把我叫去辦公室,說我論文沒寫好。”喬昔強忍著喉頭的澀意,“不過看在我平時上課認真的份上,可以再給我個機會,我還把他當好人……一直在謝他,沒想到他突然就對我動手動腳……我氣不過推開了他,他和我說,要是不聽話就不讓我及格……”
白黎的臉色瞬間變得十分難看,對於他們來說,期末成績是很重要的:績點高的可以被選拔去特別訓練營特訓,績點低的就不行,而要是有過掛科的情況,就不能保證畢業後可以進入四大軍團。
所以,可以低空飛過,絕對不能不及格,否則把你分配到其他軍團裡,說不定一輩子都摸不到機甲,大學白上。
杜祿拿這個威脅喬昔,可以說是很不要臉了。
喬昔抹了抹眼淚,低聲問:“我該怎麼辦?我不能不及格,我要是不及格了……以後肯定沒有辦法調去四大軍團的。”她隻是個出身在第六區的平民女孩,家裡沒什麼背景,畢業後分配到哪裡就是哪裡,若是與四大軍團失之交臂,十有八九今生無緣了。
可是要她“聽話”,她怎麼做得到?
她按捺不住,淚水糊滿了面孔:“為什麼是我?我該怎麼辦啊?”
白黎說:“你別哭了,哭也沒用。”
喬昔脫口道:“那你說我怎麼辦啊?我和你不一樣,在得罪朱莎以後還能找到劉以斯……”
白黎沒接話。
過了會兒,喬昔蹲下來,喃喃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隻是有點嫉妒,為什麼是我?為什麼是我啊!我做錯了什麼?!”
“你沒做錯什麼。”白黎跟著蹲了下來,“錯的是那個濫用權力的家伙,不是你,你什麼都沒錯。”
幹燥的地面上出現了一點點水跡,喬昔無聲地哭泣著,哽咽問:“我現在該怎麼辦?”
白黎實話實說:“我不知道,如果是我的話,寧可掛科也不會理他,可我不是你,我不知道你會怎麼做。”
“我不想掛科,但也不想聽他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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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黎想了想:“他是教授,總歸也是要臉的,要不然你先去把論文改了,然後交的時候我陪你去?或許有第三者在場,他就不會怎麼樣了。”
喬昔想不出別的辦法,茫然地點了點頭。
白黎把她拉起來:“我們先回宿舍改論文吧。”
喬昔沉默地站起來,跟她往宿舍走去,許久,輕輕說:“對不起啊,我那個時候很輕易地放棄了你,你現在卻沒有放棄我。”
“不要太苛求自己了,你有父母有前途要顧慮,和我這種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不一樣。”白黎把手插在褲袋裡,到脖頸的短發被風吹成一團亂,“再說了,也不是就是你的事,今天他敢騷擾你,指不定明天就會對我下手,幫人就是幫自己。”
喬昔破涕為笑,抬起手背擦去了眼淚:“有時候我真羨慕你。”
“沒爹沒媽沒錢的人,你有什麼好羨慕的?”
喬昔奇跡般地抓住了重點,沒爹沒媽沒錢,可是沒說沒有男朋友:“所以,你真的和劉以斯在一起了?”
“想太多,我有男朋友的。”白黎翻白眼。
喬昔不信:“你有男朋友?怎麼從來沒見過?”
白黎幽幽地說:“因為是網戀啊。”雖然是在同一個星球,但是自從要復習期末考以後就沒有見過,不是網戀是什麼?
啊,想男朋友了。
作者有話要說: 慎重說明:【抄論文是不對的,請勿模仿】
打個補丁:四大軍團是機甲軍團,全為機甲服務,其他軍團也是有機甲的,但是不多。
掛科的話,隻是不能進四大軍團,可能會被分配到其他軍團裡當“民工”。
第49章 反抗與營救
喬昔連夜修改了論文,第二天,特地挑了人最多的下午去交論文。白黎陪她同去,安慰道:“我就在外面,有什麼事你就大叫一聲,我馬上就敲門,有人在外面,他應該會收斂一點。”
“那要是他堅持不給我及格怎麼辦?”喬昔憂心忡忡。
白黎說:“你哭,哭得越慘越好,再求求他,說你有男朋友來了大姨媽什麼的,把成績混過去才最重要。不要硬碰硬,胳膊擰不過大腿,惹急了他,真給你不及格就慘了。”
喬昔連連點頭,心裡七上八下:“要是還不成呢?”
“那你就得自己想好要怎麼選了,是拼死反抗和他魚死網破,還是低頭屈服,混個及格。”白黎說,“不管選哪條路,都不是你的錯。”
喬昔握緊了拳頭:“如果我……”
白黎正色道:“你要先想好後路,要反抗他,你就得留下足夠多的證據威脅他,錄像一直要開著,要是被屏蔽了,就要想辦法留下精液、指紋和其他DNA線索,告訴他,如果再來騷擾你,你就去報警,讓他的事業毀於一旦。你要是打算屈服他,也要留下證據,否則一次又一次,肯定會沒完沒了,你想走都難。”
喬昔的臉色刷一下變白了。
“千萬要注意,不要讓他給你拍了視頻。”白黎千叮嚀萬囑咐,“被他拿到了把柄,比你不及格嚴重無數倍,你這輩子都會給他毀了,如果有這種情況,寧可把事情鬧大,也不要屈服。”
喬昔緊張地點了點頭:“你放心,我明白。”
白黎說:“你要知道,比起你不及格沒有一個好前途,你爸爸媽媽肯定更不希望你受到傷害。這次要是混不過去,你就給你爸媽打個電話,聽聽他們怎麼說吧。”
喬昔繼續點頭,身體變得萬分僵硬。
“到了。”白黎停下腳步,摁下了電梯。
喬昔吸了吸鼻子,還是萬分緊張:“我想尿尿。”
“憋著!一會兒真不行你就當場尿了,一般看到這種場景,啥欲望都沒了,憋著啊,不許尿。”
喬昔都快哭出來了。
叮咚——電梯門打開了。
白黎拉著她走出去,看她面色煞白的樣子很是擔心:“你行不行?不行我們可以明天再來。”
“行,早死晚死都得死。”喬昔咬了咬牙關,捏著論文紙的手指青而白,“我去了。”
白黎把她送到門口:“別怕,我就在外面。”
“嗯。”喬昔勉強笑了笑,敲了敲門,“杜、杜老師。”
“進來。”裡面的教授一派威嚴。
喬昔推門進去了。
辦公室很寬敞,居中擺著一張紅木書桌,貴氣逼人。書桌後坐著一個年過五十的中年男子,穿著昂貴的棉麻襯衣,看起來人模狗樣,很有為人師表的範兒:“哦,喬昔啊,論文改好了沒有?”
語氣也和和氣氣,宛若一個再和善不過的老師了。
喬昔定了定神,把自己的論文交上去:“我改過了,請老師、老師過目。”
杜祿伸手去接,手指想要撫過她的手背,被喬昔眼明手快地躲過了。他眼中閃過不悅,把論文接過來掃了兩眼,淡淡問:“昨天我是怎麼和你說的?你沒照我說的改嗎?”
“老師,我……”喬昔紅了眼眶,“我已經盡力了,但是……求老師給我過吧。”
她楚楚可憐的樣子激發了杜祿的憐惜之心,更是讓他覺得喬昔軟弱好控制,便緩和了語氣:“老師也想給你過啊,可是你這論文寫得實在不行……這樣吧,你過來,我幫你改一改。”
喬昔沒動。
杜祿眯起眼睛:“你是不是不想及格了?”
喬昔這才慢慢走過去。
杜祿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坐這裡。”
“我站著就行。”喬昔勉強笑了笑,“不知道我的論文還有什麼問……”
話還沒有說完,屁股上就被杜祿狠狠打了一巴掌。喬昔忍無可忍,抬手揮過,尖利的指甲刮過他的手背,留下一道血痕:“老師,你別太過分了。”
“這就是你對老師的態度?”杜祿被激怒了,“你還想不想及格了?”
喬昔拉開了距離,質問道:“老師不怕我把這件事說出去嗎?您到底是帝國大學的教授,做出這種事來,對於老師的名聲也不好看吧?”
“你以為你這麼說,別人就會信嗎?”杜祿冷冷道,“比起老師騷擾學生,或許是學生為了及格勾引老師更能讓別人信服吧。”
喬昔偷偷瞄向智腦,發現進來前開啟的錄像功能居然是一片空白。
杜祿說:“省省吧,這間辦公室裡有屏蔽系統,和你們考場裡所用的一樣,你的智腦根本就沒用。”
喬昔心中一沉,拔高了聲音:“老師剛剛打我的時候,在我的褲子上留下了指紋,請問哪個老師會把手放在學生的屁股上?”
“看來你是真的不想及格了。”杜祿打開自己的智腦,準備給她打個不及格,“敬酒不吃吃罰酒!”
喬昔豁出去了:“你要是敢這麼做,我就把這件事鬧得所有人都知道!”
“鬧啊。”杜祿嘴角噙著冷笑,“反正我什麼事都不會有,你是肯定要被退學的,喬昔,你辛辛苦苦考上帝國大學,為的就是這樣的結果嗎?”
喬昔僵住了。
杜祿開始懷柔:“可是你隻要聽老師的話,畢業的時候我就給你寫推薦書,機甲四大軍團,你想去哪裡都可以,有的是大好的前途。”
“你……”喬昔漲紅了臉。
“隻要你聽老師的話。”杜祿的聲音充滿了誘惑力,“老師不但可以保證你科科及格,你想要獎學金也不是難事,你的家庭條件也不是很好吧?智腦都這麼舊了,一等獎學金有10萬,夠你買個好點的智腦和幾件漂亮的衣服了。”
喬昔氣得口不擇言:“你當我是婊子?”
“婊子怎麼了?這個世界本來就笑貧不笑娼,隻要你聽話,什麼都有了,比別人少奮鬥十年,而你要付出的,隻是那麼一會會兒。”杜祿走近她,“喬昔,老師也是為了你好啊。”
喬昔的胸口劇烈起伏著,不錯,她有她的野心,她想混出個明堂來,不想一輩子被困在第六區,為此,她可以放棄和白黎的友情,隻是怕得罪了朱莎。可是,有野心不等於沒有羞恥心,她要是真的這麼做了,爸爸媽媽肯定會很傷心很失望的吧,他們一直都是本本分分的老實人,從小就教她做人要腳踏實地……
“去你媽的!”喬昔狠狠推開了杜祿伸過來的手,掉頭就跑。
可是大門被緊緊關上了,她怎麼都打不開:“你!”
杜祿大步走過來,拽住她的胳膊往沙發上推,喬昔尖叫起來:“放開我!救命!放開我!!”
她拼命掙扎起來。
可是杜祿是成年男子,力氣勝過她,手腳並用,把她牢牢壓在沙發上。
“白黎!白黎救我!!”
門外的白黎聽到了一些輕微的響動——感謝教學樓辦公室是統一施工,沒有特別加強隔音效果——她用力拍起門來:“杜老師,你在嗎?杜老師,我來交論文了!老師!開門!”
厚重的木門根本踹不開,用力按把手,裡面已經牢牢鎖上了。
白黎拍著胸口:“冷靜冷靜,想想辦法,思蕊,先把攝像頭打開,給我cos下執法記錄儀。”
思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