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陳竟行應該是在兩年前察覺到路家的不對的。
路晚性命瀕危,幾次下了病危通知單。
而必須要做手術換腎時,恰好就有合適的腎臟出現。
不要說有些人等一個適合的器官等了多少年。
就算是遇到有人願意捐贈,也要配型成功才行。
所以,這樣的巧合,就讓心思縝密的他留了意。
一直到我出事。
那天晚上去路家的路上,我給陳竟行發了一條短信。
但發出去的時候,我又把所有的字都刪除了。
最後那條短信,是空白的。
但聰明如他,自然是察覺到了異樣。
我不知道自己哪裡來的勇氣,竟敢這樣賭。
陳竟行事後也是非常非常的生氣。
他坐在我床邊,嚴肅,認真,一絲不茍地教育我。
「江裊,賺這種錢的人,都是毫無良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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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不知道我後來檢查整個手術室,還有查他們的準備程序才發現,他們那天晚上不是準備取你一顆腎臟,而是要你全部的健康器官?」
「你若是再這樣犯傻,不把自己的安全當一回事,看我怎麼收拾你。」
他顯然很生氣,情緒都有些隱隱失控。
我確實有些後怕,但現在我很安全,我深深愛著的男人,就如山一樣守護著我。
「陳竟行……」
我拉他的手,他不肯給我拉,抿緊了唇,用力抽走。
我鍥而不舍,厚著臉皮繼續拉他的手指。
他又想抽出去,我就皺了皺眉:「刀口好痛……」
「你給我老實躺著。」他嚇了一跳,趕緊扶著我躺下去。
又掀開我的衣襟給我檢查傷口。
我看他專注認真又疼惜的眼神,心底有無數的甜蜜在湧動。
「陳竟行……」
我輕輕摸了摸他的臉:「你抱抱我,好不好?」
他看了我一眼,我就裝可憐看著他。
他對我心軟,沒辦法繼續和我生氣,就伸手抱住了我。
「哥哥。」我趴在他耳邊輕喚:「那天我去醫院檢查乳腺,你當時看到我,為什麼耳朵那麼紅?」
說完這句,我就發現他的耳尖又隱隱變紅了。
他想要避開我,但我卻幹脆張嘴,輕輕在他耳上咬了一下。
「你是外科醫生,什麼沒見過,你看別的女生,也會耳朵紅嗎?」
「江裊……」
陳竟行的呼吸有些亂了:「你是女孩子,要矜持一點。」
「哥哥喜歡我矜持一點嗎?」
陳竟行垂眸看我,似乎是怕我不高興,眉毛皺了皺,哄了我一句。
「你可以稍稍不矜持,但也隻準在我跟前。」
見我還不高興,他無奈道:「好吧,你怎樣開心,那就怎樣。」
這是陳竟行此後歲月裡,最愛對我說的一句話。
因為我在這世上沒有了至親,所以他特別的心疼我,包容我。
生怕我受到半點委屈,生怕我有一丁點的不開心。
我們確定關系那一天。
陳竟行很正式地把我介紹給了他的家人和朋友。
我不知道是巧合,還是怎樣。
他對那些弟弟妹妹們介紹我時,說了一句我很熟悉的臺詞。
「以後見了裊裊,都別亂叫,她可是你們的正牌大嫂。」
那天跟他一起來路家赴宴的那個女孩,就笑吟吟看著我們倆。
「大嫂,我就知道竟行哥喜歡你。」
我有些害羞,又有些訝異,我之前還懷疑過他們的關系。
「那天一進去,竟行哥的眼睛就長在你身上啦。」
陳薇笑嘻嘻地抱住我的手臂:「不過,大嫂就是很漂亮,我也很喜歡呢!」
我忍不住回首看他。
老天真的是很公平的,你失去的那些,總會有人在將來某一天用別的方式補償給你。
「看什麼?」
他伸手摸我的發頂,眼底無奈又寵溺:「眼都看直了。」
「你怎麼這麼好看。」我抱著他的手臂,忍不住的輕嘆。
這一瞬,就像回到了我無憂無慮的少女時光。
陳竟行很矜持地看了我一眼:「這麼好看的人以後永遠都是你的了,開不開心?」
我當然開心,趁著所有人都不注意,踮起腳偷偷親他的下巴。
他低咳了一聲,握著我手的指尖,溫度攀升,漸漸滾燙。
「別急,天還沒黑呢。」
他小聲對我說了一句。
我卻攥著他的手,一直拉著他出了大廳,然後跑到了沒有一個人的走廊盡頭。
「裊裊……」
他握住我的手,讓我慢一點跑。
我借著月色,看他英俊的眉眼。
忍不住抬起手,捧住他的臉:「陳醫生……」
「我的增生問題好像還是沒有解決,今晚又有點疼了,你要不要給我復查一下?」
我的手指緩緩向下,沿著他的胸膛滑落到他的指間。
然後握住,輕輕抬起來,貼在我的心口處,按緊。
「陳醫生的藥,好像沒起作用。」
「那不如換一種方法,我聽說,讓病人的丈夫做一些適當的按摩,是可以緩解疼痛的……」
他說著,低下頭來,月色如水將我和他完全籠罩。
陳竟行與我接吻,手指與我的緊緊相扣。
「江裊……」
「嗯……」我被他吻得整個人都暈暈乎乎。
「我之前對你說過,我曾有個喜歡的姑娘。」
「嗯?」我下意識睜大眼,就要推開他。
「她曾在圖書館裡,在我面前睡著了。」
他說著,眉眼溫柔地望著我,聲音裡含了很淡的笑意:「我看著她睡著的樣子,看了很久。」
「後來走的時候,我叫醒了她,指了指她的書本。」
「我留了手機號碼在那本書裡。」
「但是她沒有看到。」
「陳竟行……」
我驚呆了,當時隻顧著自己流口水被他看到的事,難堪得不行。
哪裡會注意他指了那本書……
「不過,好在一切都不晚,該是我的,早晚都還是我的。」
他緊緊抱住我,在我耳邊低語:「裊裊,你是我最重要的失而復得。」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