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五年的紀念日。
晚歸且醉酒的丈夫在我耳邊叫出了白月光的名字。
原來他的白月光回來了。
我笑了,難道白月光是垃圾回收場嗎?
1
許航叫了他白月光宋燦名字後,道了一句抱歉後便進了浴室。
聽著浴室裡傳來的水聲,我唇角泛著苦笑,眼眶也隨之泛紅。
何其諷刺。
六年前,家境還不錯的我對許航一見鐘情。
可他心裡早就有了白月光,任我百般追求,依舊巋然不動。
但是,那個叫宋燦的女人,在三百萬現金和他之間,毫不猶豫就做了選擇。
於是乎,我得到了心灰意冷的他。
許航強顏歡笑陪我走進禮堂的日子,仿佛就在昨天。
身邊的人八百遍的警告過我,許航不是個良人,他家世平凡,處事木訥。
可我還是擰著那股勁嫁給了他。
因為我愛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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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現在……
呵,他在我心目之中。
也就這樣。
……
許航的澡終於洗完了。
他的黑發上還有未幹的水漬,赤裸的身軀有著誘人的肌肉線條。
不得不說,這些年,隨著年齡增長,許航愈發的成熟有魅力,公司的女員工不少眼饞他,隻是礙於我在,敢看不敢勾。
「還沒睡。」他看著我,不冷不熱地問了一句,身上的酒氣散了不少,人也清醒多了。
我神色平靜,坦然的看著他問道:「許航,你不該給我個解釋?」
許航倒也不慌,伸手擦了擦還在滴水的短發:「宋燦回國了。」
他淡定且坦然地開口,倒是讓我意外。
「晚上應酬喝多了,加上她突然回國,才會不小心喊了她的名字,蔓蔓,抱歉,今天是我的錯。」
許航難得跟我解釋這麼多字,我笑了。
「宋小姐還挺會選日子回國的,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六年前的今天,是她跟你提分手的日子吧?」
我的直接讓許航有些意外。
「蔓蔓,我不想提不開心的事兒。」
他服了軟,可我卻不想見好就收。
不錯。
「明明我才是資助她留學的大恩人,結果一回國就聯系前男友,挺沒良心的。」我打趣開口。
六年前,是我砸了宋燦三百萬,逼她出國留學。
也就是當天,宋燦當著我的面給許航打電話提分手。
而後的一年間,許航從沮喪中走出接受了我,在他被分手的這一天跟我求了婚。
朋友隻當是許航對我的嘲諷。
而我卻當是許航想要重新開始的證明。
事實上,我大錯特錯。
這一千八百多個日日夜夜。
許航扮演好優秀丈夫,女婿的角色,卻唯獨沒有給過我愛啊。
「唐蔓……宋燦會感激你的。」許航擰眉,顯然是不想聽了。
我勾唇:「倒也不必,她沒錢沒勢,拿什麼感激我,一腔熱忱?那也太虛情假意了。」
話音落下,我主動起身,湊近許航的唇邊,漫不經心的一吻:「結婚五周年快樂,老公。」
說完,我頭也不回的向浴室走,目光滿是冷然。
許航不知道,那三百萬,不是我逼著宋燦收下的。
當時,我隻說了一句話:「宋燦,我有三百萬,夠你和許航一個人出國留學的,優先權在你,當然,你也可以選擇放棄,我會把這個問題繼續留給許航。」
她果斷的選擇了那三百萬。
因為她不敢賭許航是不是真的愛她。
她怕如果我讓許航做選擇的話,許航選擇的是三百萬,而不是她。
又或者,和許航比起來,她更愛那三百萬。
這世間,果然最不可直視的是太陽和人心啊。
2
次日,我準時進了辦公室,秘書送文件的時候,不小心碰翻了我桌上的合影。
「對不起,唐總。」
那是我的結婚照。
她急忙幫我回歸原位,滿眼歉意。
我道了句沒事,她表情有些詫異,畢竟當初我一意孤行嫁給窮學生許航的事兒,這些年,在公司已經傳了個遍。
她離開後,我將那張放了快五年的照片,收到了櫃子裡。
不得不承認,有些念頭一旦動了,就很難壓下去了,我和許航終將走向離婚的結局,其實並非是因為宋燦的回歸。
隻是從一開始,我就把人選錯了。
婚姻是兩個人的事,他不愛我始終不對。
很快,我聯系了律師,詳細的咨詢了關於離婚的事宜。
當初想要他的時候,我就沒失過手,如今,我也絕對不會把自己陷入被動的局面。
手邊是律師剛傳來的文件,清晰的記錄了許航名下公司上個季度的財務報表。
這五年來,許航對我的感情毫無進展,可事業卻做的不錯。
剛開始,我爸想安排他進公司,他不願意,並且跟我爸借款另起爐灶,這幾年,他目光如炬,搶佔了好幾次先機,不僅將我爸的借款連本帶利還了,而且公司規模已經初見成效。
難怪宋燦那樣的勢利眼要上趕著吃回頭草啊!
因為沒有孩子,所以我們之間能切割的並不多,可是他到底能從我身邊拿走多少,卻不是他說的算。
臨近下班,我收到了許航的信息:「廣州那邊有點事,我出個差。」
隨著許航事業的繁忙,偶爾出個差也是常事。
我沒太理會,參加晚上的飯局,就在飯局結束後,我無意間點開手機,是宋燦的頭像,幾個小時前,她更新了一條朋友圈。
「不變的味道,不變的人。」
宋燦甜甜的笑,背景裡是一隻拿著茶杯的手。
那是許航的手,我一眼就認出來了。
圖片很清楚,我甚至都能看見他手背上淺淺的疤痕。
定位是在陶陶居,廣州有名的老字號茶樓,宋燦說過,那是她最喜歡的味道。
「呵,許航,你可真饞啊。」
我扣下手機,一時間沒了起身離開的心思,而是喚來服務生要了瓶酒。
驕傲如我,在許航的心裡,卻始終比不上一個宋燦。
酒精混著委屈和憤怒,被我一口悶下。
喝得多了,身體也起了反應,我有些頭暈,準備到門口叫個代駕,卻因為高跟鞋踩空,就當我以為會重摔的時候,被身側的男人一把抱入懷中。
我想起身,對方卻沒有松手,他莞爾一笑,隨即說了一句話,讓我瞬間清醒:「唐蔓,喝酒了?娶了個軟飯男,來買醉?」
對方不是旁人,正是我多年的死對頭——袁朗。
他是正經的高富帥,爺爺的身份更是高不可攀,連我那一向矜貴的爸,見了人家老爺子也要恭恭敬敬的。
從小到大,所有人都會讓著他。
唯有我,從不慣他。
小吵小鬧是常事,大家都知道,我們倆是有多麼的不對付。
要是平日,聽了這話的我,一定要狠狠捶他一頓,可是此刻,我竟然從他身上明白一個道理。
原來,所謂敵人,才是將你看你最清楚的那個人。
「對,都是我眼瞎……我自作自受,我活該!」
聽了我的話,袁朗反倒收了笑:「他怎麼你了?」
是錯覺嗎,我仿佛聽出了一絲關心的味道。
可我不想說,尤其是對他。
我的沉默沒有逼走袁朗,反倒引起他更大情緒的波動,他一把抓著我,就塞上了他的車。
車鎖落定,袁朗的臉上有種前所未有的認真。
「不說清楚,今兒咱倆就在這兒耗著吧。」
今兒是怎麼了,全世界都看我不順眼嗎?
被鎖在袁朗的法拉利裡,我早已堆積的委屈終於壓不住了。
「我要離婚了,我被綠了,你滿意了吧?隨便吧,反正你不就是想好好嘲笑我一頓嗎,來啊,笑吧,千萬別歇著!」
一連串的話吐出來,我的淚水也不爭氣的流出來了。
不是什麼舍不得,就是覺得自個兒委屈。
本以為會聽到袁朗仰天長笑,結果我卻收獲了一個極具拉扯感的擁抱。
袁朗的身子還被安全帶牽扯著,可他依舊奮力擁住了我。
抱得很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