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見白晝》, 本章共3718字, 更新于: 2024-12-27 15:06:55

當初他們兩個人明明鬧得那麼難堪,一副老死不相往來的架勢。


他明明是那麼驕傲的一個人,竟然也能原諒出軌嗎?


他們現在在停車場裡幹什麼?


分開七年,他們一定有很多話想說吧。


我腦子裡胡思亂想了很多。


索性去熬粥。


快十點的時候,池晝回來了,他身上帶著一股淡淡的香氣,是不屬於他的味道。


綠茶主動跑了過去,在他腳邊繞了兩圈,又蹭了蹭。


他蹲下身,將它抱進了懷裡,溫柔地親了親它的頭。


落地燈的光圈暈染在他身上。


我好羨慕綠茶啊。


它比我有勇氣靠近他。


我也好嫉妒綠茶。


它隻是走丟了一會兒,就能換來他這麼多的關心。


那走丟了七年的梁曉曉,又能換來他的什麼呢?


七年日日夜夜的想念與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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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小時才能說完的情話?


我靜靜看著這一幕,沒有出聲打擾。


「過幾天,我會把綠茶送走。」他突然開口。


送到梁曉曉那兒嗎?


我沒有問。


「沒關系,不送走也可以。」


不重要了,池晝。


你給我的回答,我不想要了。


5


「我煮了粥,你可以喝一點。」除此之外,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走近,綠茶突然從池晝的懷裡跳開了。


他臉色陰沉地看著我。


我不理解自己哪裡惹到他了,想到剛剛綠茶的反應,我明白了,他該不會是懷疑我對綠茶做了什麼吧?!


我覺得有點好笑,也真的笑出了聲。


「池晝,我們在一起七年,我在你心裡隻是一個虐貓的變態嗎?」


他伸手揉了揉眉心,一副不想交流的樣子。


「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沒有說話。


他轉身去廚房盛粥。


我看到他喝了一口就蹙眉放下了勺子,但他什麼也沒說。


我站在角落裡盯著他,像個陰惻惻的遊魂一樣,鬼使神差地開口了:「池晝,你不喜歡吃我做的飯,可以不吃,沒人逼你。」


就像你不愛我,也可以不娶我。


想離婚也可以直接說。


但是……


能不能不要讓我覺得,我做什麼都是錯的。


能不能不要讓我覺得,我是一個隨時可以被趕走的外來者。


能不能不要讓我……這麼難過。


比死還要難過。


他給前任擦眼淚的畫面,如同遲來的鈍痛。


像一把鋒利的刀,劃破我的心髒、刺穿我的骨骼、凌遲著我的靈魂。


如果真有地獄,那就在樓下地庫。


池晝抬起頭看向我,他狹長的眼眸帶著嘲諷。


勺子扔進了洗碗池,然後把粥倒進了垃圾桶。


我看見他在說話,但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又開始耳鳴了。


我沉默了。


在我快要死之前,我的愛情也死了。


6


晚上,我自己一個人住在客臥。


一整晚,我都在持續地咳嗽。


他家的隔音真好,他完全聽不見。


而我短暫恢復的聽力,卻隱約聽到了綠茶撓門的聲音。


天將亮時,我才迷迷糊糊睡著。


夢見大學軍訓,我因為中暑,暈倒時向後砸進了一個人懷裡。


好多人在起哄。


我還記得他幹燥的嗓音,像風一樣滑過我的耳邊。


「哥有女朋友了。」


但他還是背著我去了醫務室。


我小聲地在他背後說:「對不起,我很重吧。」


「一點都不重。」


夢就這樣戛然而止。


我哭著睜開了眼。


如果時間就停在那一刻該有多好。


肺好疼,全身都好疼。


清早,我又開始熬粥,就像昨晚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


池晝看都沒看我一眼就出了門。


吃了藥之後,我戴著眼罩一動不動地窩在陽臺的懶人沙發上。


閨蜜給我打電話,問我池晝和他的前任是這麼回事,說池晝今天去他們公司談生意,把前任帶在身邊,如果不是生意太大,她差點沒忍住上去給他一個大耳刮子。


秋天的風很涼,忽忽地往我肺裡刮,我又開始咳嗽。


隻聽見閨蜜恨鐵不成鋼:「你能不能趕緊把那隻貓送走,再這樣咳下去,你遲早咳死。」


我捂住叫囂的肺部,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沒那麼糟糕。


「七七,你放心,我和池晝沒有以後了,所以就算他跟前任復合,我也無所謂。你不要找他的麻煩,小心飯碗被他端了,我會過意不去。」


至於綠茶,比池晝可愛,當然不能送走。


「啊?你什麼時候腦子清醒的?是被王寶釧挖了十八年的野菜刺激了嗎?」


我笑笑:「別胡說八道了,好好上班。」


「好!不過,你們還沒離婚呢。這要是讓朋友們知道了,肯定會笑話你被那個下頭男綠了,要不直接離婚得了。雖然說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但今天這婚我毀定了!」


「好。」


7


因為丟貓事件,我和池晝冷戰了。


以前我總是會主動哄他,但是現在,我每天身上都有奇奇怪怪的地方在疼,有時候甚至頭暈到嘔吐,還經常咳出血,耳鳴……所以我是真的顧不上他。


也不想管。


我辭掉了工作,成了無業遊民,每天窩在家裡曬太陽。


畢竟假裝成正常人,已經耗盡了我所有力氣。


而池晝對此一無所知。


我的演技有這麼好嗎?


深夜,池晝打開了客房的門。


他身上的酒氣很大,還混合著那股不知名的香。


在他接近的瞬間,沒睡著的我便蹙眉咳了起來。


我怕自己會突然吐血,推開了他。


他跌倒在地。


明明是他醉了,卻好像是我力氣太大。


「夏稚,你能不能不要……」


他在說什麼,我聽不見。


但是看到他垂頭喪氣的樣子,我下意識心軟了。


「地上涼。」


我衝著他伸出手。


他的手溫暖炙熱。


「去洗澡,我給你熬解酒湯。」


他握著我的手不松開。


半晌後,他從口袋拿出了一塊糖,輕輕放在了我的手上。


我垂眸看了一眼。


是外國一個牌子的水果糖,巨酸。


也是梁曉曉最喜歡的水果糖。


我窺探她微博的時候看到的。


可是池晝,我牙疼,吃不了酸。


我也最怕吃酸的。


池晝進了浴室後,我將那顆糖扔進了垃圾桶裡,連同我們七年的感情。


其實不止七年。


但是不重要了。


池晝,這一次,我不要你了。


我也沒想到,壓倒我們感情的最後一根稻草,竟然是一顆小小的糖果。


池晝洗完澡,好像清醒過來了,他沒有再做出格的舉動,穿著黑色睡衣安靜地坐在餐桌旁。


「喝完早點睡。」我將醒酒湯放在他眼前。


他用勺子喝了一口後,直接吐進了碗裡。


「夏稚,你要是不想做可以不做。」他頹然地靠在椅子上,好像失望至極。


我直接端起碗,扔進了水池裡,發出巨大的聲響。


「那你去找做得好喝的人給你做,別喝我做的。」


池晝冷清的眉眼帶著一層怒氣:「你什麼意思?」


「你帶著梁曉曉去七七公司是什麼意思?」


通過七七的口來告訴我,你們破鏡重圓了?來逼我給梁曉曉騰地方嗎?


他愣了一下,而後神情變得有些奇怪,好像沒那麼生氣了。


「她現在是我的助理,我可以」


不等他說完,我便打斷了。


「池晝,你可以直接告訴我的,不用這麼迂回,我可以成全你們。」


他愣住了,眉眼一點一點變得諷刺。


池晝冷笑:「你可真大度。」


我看著他的臉,突然覺得很陌生。


我不知道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都在一起七年了,為什麼我還是一點都不了解池晝。


我不想跟他吵架,於是說道:「池晝,兩天後是我們的結婚紀念日,我們去爬山吧,大學時候爬過的那一座。」


似乎是話題轉變太快,他有點懵,但還是說道:「隨便你。」


爬山對我來說,是一件很吃力的事情,幸好有纜車。


我發消息給池晝,約他在山頂見面。


過了約定的時間很久,他才給我打電話。


「夏稚,公司有事,我去不了了,你早點回家。」


是公司有事還是梁曉曉有事?


「池晝,如果今天你不來,那……就離婚吧。」


「夏稚!」池晝突然怒吼道:「梁曉曉摔了一跤,現在很危險,我真的過不去,至於離婚,別拿這個威脅我。」


說完,他就掛了。


拿離婚威脅他?


也是,這不是我第一次提離婚。


我們在一起七年,結婚了三年,怎麼可能沒有提過離婚。


我曾經也有過很任性的時候,那個時候他沒那麼喜歡我,但也沒那麼煩我。


池晝剛創業的時候,出去應酬喝酒,西裝後面帶著明晃晃的紅印回來。


我當時看到很生氣,盡管知道他不會出軌,這是別人使的小手段,但還是被怒火燒沒了理智。


我哭著把他的西裝扔到了地上,說如果他再去應酬就離婚。


他當時穿著白襯衫坐在沙發上,臉上帶著一絲倦意,眼神很冷地看著我。


「隨便你。」


他被我的偏愛慣得有恃無恐。


我甚至從他的眼神裡明晃晃地看到了他沒有說出口的話。


你舍得嗎?


是啊,我舍不得。


我放在心尖上的人,我怎麼舍得放棄。


我的沉沒成本太高了。


這麼多年,他始終沒變,肆意揮霍我的愛,但是我變了。


如今,我不是拿離婚威脅他再多在乎我一點,我隻是不想死的時候,帶著他妻子的身份。


我可以是任何人,唯獨不會再是他的愛人。


我寧可去死,也不會再愛他。


8


我第一次拿離婚威脅池晝之後,他又不理我,在家裡把我當空氣。


我故意弄出聲響吸引他的注意,沒用。


我走路不小心磕到了桌子角發出驚呼,沒用。


我也不想理他了。


直到看見床頭櫃的紅花油。


我對他的愛意值又瞬間達到了頂峰。


我總是會因為他的一點點好就給他加很多很多分。


晚上,池晝一直背對著我。


我小聲在他耳邊問道:「池晝,你睡了嗎?」


「嗯。」他聲音清冷,不鹹不淡道:「睡了。」


「你別生我氣了,我錯了。我再也不提離婚了。」


我來到他面前,蹲在床邊,可憐兮兮看著他。


「池晝、池晝……」


他冷哼一聲。


「別鬧了。很累。」


「可我想讓你抱著我睡。」


「夏稚,你真的很煩。」


「我才不煩,我隻是喜歡你。」我委屈地看著他:「你抱著我睡,我就不煩你了。」


池晝迫於無奈將我攬進了懷裡。


「池晝,你是我的。」


所以,推開那些靠近你的人,好不好?


池晝的眼神突然變得炙熱。


「既然不困,那就別睡了。」


「池晝,你喜歡我嗎?」


「夏稚,你說呢?」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那個時候,梁曉曉沒有回來,他偶爾還樂意哄哄我。


我總是沉溺在他心血來潮的溫柔中無法自拔,似乎因為這一點糖可以原諒所有的苦。


可是不是的。


那些委屈從來沒有消失,它們像雪球一樣,越滾越大,直到他給我再多的糖,都掩蓋不了我心裡的苦了。


就像那晚,我扔掉他的糖之後,發現桌子上放了一大罐五顏六色的糖。


真的很好看,看起來也很甜的樣子。


但我不想要了。


池晝啊池晝,你千萬不要在失去我之後突然發現你喜歡我。


我會覺得很惡心。


也會覺得很廉價。


回到家之後,我開始收拾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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