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裡,我對你如何你自己心裡應該有數,不過我們目的不同罷了。
你也一向不是那麼小心眼的人,我們都不相見這麼久了,你又為什麼要來打擾我?」
我洋洋灑灑地給他論述了一個小作文。
說到口幹舌燥,。
自認為十分的苦口婆心。
可我的一番長篇大論似乎並沒有對他造成什麼影響。
他在紅燈下停下車,轉過頭看著我,眉目間帶著些難得見到的認真。
那雙曾經我很喜歡的雙眼也寫滿了深情與寵溺的意味。
他對我說:「南薇,我不是自尊不允許,而是對你動了心,我已經離不開你了。之前是我妄自狂大,有愧於你,但我不會放棄你。」
我聞言哂笑,一時無言。
這叫什麼?
浪子回頭?
深情不負?
可我又不是那冤大頭。
我憑什麼要他遲來的真心。
我的無言,不知是他裝作看不見,還是故意的會錯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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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見他繼續與我說道的聲音:「南薇,這次換我來追你,我會把欠你的都彌補回來。」
13
回到家,我坐在桌前,看著手機裡的黑名單有些出神。
剛才下車前,宋淮讓我將他的電話和微信從黑名單裡放出來。
我自然是不肯。
但他風清雲淡地跟我說:「我找不到你的話,隻好去你家找你了。」
我知道他的秉性。
他是真的會說到做到。
讓我有些頭疼。
就在我糾結的時候,身後傳來顧行雲貼近的聲音:
「你在看什麼?」
我被嚇了一跳。
但還是淡定地將手機扣下,回過神對他回以一笑:「沒什麼,你怎麼才到家,路上又去哪鬼混了?」
顧行雲沒理會我的調侃。
他垂著眸靜靜低看著我,抿著唇,語氣寡淡,問了我一個出乎意料的問題:
「你前兩天說回北市去看的那個生病朋友現在怎麼樣了?」
他說的是我前兩天去看宋淮的事。
我雖然奇怪他怎麼對這事這麼上心,卻還是回了他:「不知道,後來沒聯系了。」
「哦,是嗎?」
他這句話讓我渾身難受,忍不住問他:「你在這陰陽怪氣什麼呢?」
他聞言笑了笑,說:「沒什麼。」
而後俯身,從身後將我攬進懷裡,將頭埋進我的頸窩,輕聲呢喃:「隻是想你了。」
我有些好笑,轉過身看著他。
這一看才發現他今日的模樣有了變化。
他理了發,原本有些遮住眉眼的碎發已然不見,
直白而又衝擊的露出了他飽滿的額與好看的眉眼。
他穿著一件白襯衣,
扣子卻扣得稀松。
從他俯向我的角度中,能看見約隱約現的肌肉紋理。
我挑眉,有些玩味地問他:「呦,這是做什麼?」
我的語氣滿滿的都是調侃,
他卻沒有在意。
反而用一雙黑眸星光霧靄地望著我,眼裡帶著的暗示意味:
「南薇,過了今天,我就成年了。」
我被他這雙專注的眼睛看得失了神,
連他什麼時候向我靠近的都沒有察覺。
既錯過了最佳的時機,也沒理由……
好吧,是我根本就沒有抗拒,
任由他吻了下來。
恍惚間我還在想,原來今天是他的生日啊。
那這……
就當做是……生日禮物的補償吧。
14
我並沒有將宋淮從黑名單裡拉出來,
一是覺得沒有必要,
二是覺得不能讓他以此為理由拿捏著我。
他一開始換了各種電話找我,
我都沒有接。
後來,他就發短信,
我也沒有理。
就這麼持續了一陣時間,我以為他應該要放棄了的時候,
還真讓他找上了門。
推開門看見宋淮的瞬間,我多少有些驚訝。
說實話,我沒想到他這麼有毅力。
他半隻手撐在門框邊,一隻手擋住了我想要關門的動作,一隻手捂著自己的胃。
可憐兮兮地對我說:「南薇,我好疼啊。」
得,這祖宗又給自己折騰到犯病了。
幸好今天顧行雲沒在,
不然兩人撞見,我可以想象到我腦袋有多痛。
我將他送去了醫院,前後安頓好後,坐在陪護椅子上嘆氣。
病床上的宋淮看著我,嘴邊噙著一抹笑意:
「南薇,你還記得嗎?有一年我也是這麼病了,都給你嚇哭了,你也是在醫院照顧了我好久。我當時就想啊,你平時看起來溫溫柔柔的,哭起來卻驚天動地,給人家護士都嚇得一個激靈。」
他的嘴裡溫和地回憶著我們的過去。
可我卻像在聽一個故事一般,沒有絲毫的感觸。
於是我打斷了的他的話,對他說:「對不起,我早就忘了。」
一句話讓他斷了話語,也讓受傷的神色爬上了眼底。
他虛弱地笑了笑:「沒關系,以後我們可以……」
「沒有以後了,宋淮。」
我冷冷地看著他,對他明確了我的想法:「我們不會有以後了,你不要再說、再做這些沒用的了。」
我不知道他到底理解和想通了沒有。
後來我們沒有再多說什麼。
直到看著他掛完點滴,我拿起包就準備走了。
宋淮喊住了我,問我:「你還會再來嗎?」
我剛要回他,卻被顧行雲發來的語音電話打斷。
我接起,少年的好聽的聲音從話筒裡傳來:
「你怎麼不在家,去哪了?」
「我在外面買點東西,馬上就回去。」
掛了電話後,宋淮直直地看向我。
他的臉上明顯帶著壓抑的怒氣,卻還是努力壓下了火氣輕聲問我:「南薇,剛剛那是……」
我沒等他說完就直接坦白了當地回他:「就是你想的那樣的。」
而後,我就沒在看他的表情。
因為不值當,也不關心。
15
回到家裡,顧行雲早已在飯桌上坐好了等我。
我發覺他神色不怎麼對勁,便問他:「你怎麼了?」
他抬起頭看向我,神色淡淡:「你去見誰了?」
他的語氣陰陽怪氣,讓我有些惱。
累了一天,我實在是沒力氣和他周旋,
也懶得編造什麼謊言。
便對他直言:「我去見誰,你不是早就知道了。」
顧行雲雖然年齡小,但他不是傻白甜。
反而因為生活在富庶家庭,父母不疼愛,而更加地對周圍人的感情敏感。
說白了,就是他的心思並不淺薄,
也從來不是什麼善茬。
那天他對我突如其來的越界吻,多半就是知道了我和宋淮的事,
而且他也知道我與顧和凌三千萬的交易,隻不過隱而不宣罷了。
因此,我早知道會有這一天。
隻是沒想到來得這麼快。
聽了我的回答,顧行雲將筷子放下,轉過頭看著我,語氣平淡而隨和,
就像是在問我一些平常的尋找小事一般,
隻不過問出的話卻處處透著陰鸷與寒涼:
「你跟他的事,我小姑給你開了多少價?」
我毫不隱瞞:「五千萬。」
「五千萬。」他呢喃重復,放在身側的手用力到指節泛白。
我依舊吃著飯,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可能是在想,為什麼他是三千萬,而宋淮是五千萬。
男人嘛,本性就是攀比。
所以我無所謂地對他說:「你要是覺得這件事你介意,心裡過不去,我現在就可以走。」
我本是為了他著想,
誰想這句話像是點燃了什麼炮仗一樣,
他聞言抬頭,本就帶些陰鬱的臉更是冷到無以復加。
可盡管這樣,他還是克制了自己的情緒。
對我說出的話,仍舊是平日裡的溫和的語氣:
「林南薇,你就是這樣想我的嗎?無論發生了什麼事,你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離開我?」
面對他的質問,看著他少年陰鬱的臉。
我嘆了口氣。
沒想到剛解決完一個,馬上又來了第二個。
看來人真的不能太貪財,拿了多少錢就要付出多少的狗血。
我想了想,決定對他開誠布公,坦然而言:
「行雲,我們的關系如何,以及未來要怎麼走下去,你心裡比我都清楚,不然你也不可能從未與我表過白不是嗎?」
他張口想要與我解釋,卻被我攔了下來。
我繼續對他說道:
「而且,我大你這麼多,你未來可期。
我卻不想,也沒有時間和力氣去等一個男孩子長大。
戀愛與生活不同,我們差異太大。
況且最開始,你也不過是想與我玩玩而已,不是嗎?」
前面幾句算是我的雞湯發言,後面這句才是真正讓他啞了言的主要原因。
我不知道他是怎麼知道我與宋淮的事的,
可能是他問了他的姑姑顧和凌,
也可能和宋淮一樣,動用了鈔能力調查我。
甚至,他可能和宋淮見過面,說過話。
上面這些我都不知道,權當隻是我淺薄的猜測。
但我知道,他比宋淮更要清楚我的為人。
畢竟在與他的這段時間裡,我挺放飛自我的。
所以他知道,他當初與我在一起的心思就不純,
所以這段感情我會輕拿輕放,
永遠不會放在心上。
我以為我說得夠明白了,
但顧行雲捏住我的手用力到讓我犯了疼。
他倔強地紅著雙眼看著我,愣是不讓眼淚掉下。
仍舊是那個第一眼驚豔、囂張而又猖狂的幼狼。
可他太懂我了,所以說出的話沒有任何的挽留。
他知道自己留不住我,所以聲音沙啞而又狠厲。
他說:「南薇,我承認,我對你開始是不懷好意,可我真的想跟你在一起是真的。
你不願意陪我長大,那我自己去長,長大足夠與你匹配。
你不願意教我,那我自己去學,等都學會了我去找你。」
看著他認真而又認命的模樣,
我忍不住摸了摸他的頭發,回他說:「好,但我不會等你,我再也不會等任何人,希望你能夠來得及。」
我太自私了,上過一次當,
所以我不會再等任何人。
他沒有回應我的冷情,
這場對話不歡而散。
最終以我向顧和凌說這事我做不下去了而結束。
但我還是拿了一千萬。
畢竟顧行雲被我的碎碎念洗了腦,不再那麼叛逆,也答應我會安安穩穩地去上大學。
好吧,真實的原因是,再怎麼愧疚我也不和錢過不去啊!
16
我從顧行雲家搬了出來。
拿著香噴噴的一千萬又瀟灑了一陣。
直到在下榻的酒店見到了宋淮。
我發現,鈔能力真是個好東西。
他應當是知道我與顧行雲分開了,
但他這回並沒有過多地打擾我,
而是刻意與我制造者各種偶遇。
每日訂好的早餐,
掛在門上的鮮花,
不用我說就早就準備好的行程,
以及各樣的禮物與無聲的陪伴。
盡管我沒同意,但他也如他之前所言的那般,換他來追我,把曾經虧欠我的都彌補回來。
他的身邊不再是鶯鶯燕燕。
從以前的我圍繞著他的世界轉,
變成了他的世界裡隻有我,
就連我去酒吧玩他都跟著。
但他也不阻止我,就盯著我,
盯得我來找我搭訕的男人都主動離場。
我罵他句「有病。」
他竟含笑地說:「以前竟不知,你還有這般模樣」。
笑得我一身惡寒。
我擺爛的穿個白 T 沙灘褲晨跑,他都能跟路過的大媽聊起來。
滿臉深情地聽大媽誇我們「郎才女貌」。
我嚴重覺得他多半是失心瘋了。
直到他替我擋住了失控衝我而來的車時,
我才發現,他竟是來真的。
17
還好我們站的位置比較偏,
那車也減了速。
他沒有傷得很嚴重,
但還是在醫院裡躺了好久。
他誰也沒有通知,誰也沒有告訴,
而是讓我心懷愧疚地照顧著他。
說是照顧,卻也沒讓我多用心,
就是幫他削削水果,喂喂水。
其他的都是護工來做的。
他用受傷被包著繃帶的手輕拂我的臉,與我說:「南薇,你沒事就好,如果你在我的面前出事了,我一定會恨死自己的。」
仿佛他真的視我如命一般地愛護。
我躲開了他的手,卻沒有回答他。
因為不想看他一身傷的模樣,說出決絕的話。
就這麼等到了他的出院。
他依舊春風潤物,溫水煮青蛙地在我的身邊滲透。
從我新找的工作的同事,
到我身邊的親朋家人。
他每一項都掌控得恰到好處。
讓我身邊的人都一一「倒戈」。
總是說我:「南薇你的眼光也太高了吧,這麼優質的男人都不同意。」
總之讓我很憋屈,
打也不是,罵也不是。
隻能冷著個臉對待他,
可時間久了,讓我也生出了錯覺。
覺得他在我的身邊理所當然。
某一天醒來,熟練地接了他的電話後,我冷靜了兩分鍾,深覺恐怖。
但還好,後來的一件事,讓我猛然驚醒。
因為在他故意為之下,我無意間見到了他的父母。
他在他父母面前鄭重而其事地發了誓,
說他很喜歡我,
曾經有愧於我,
想要給我一個幸福美滿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