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白月光
沈歲接到周宴的電話時,她還在梁珈玉的床上。
屏幕亮起,老公兩個字的備注,醒目明亮。
結束後,沈歲看見周宴發來的短信:“給你十分鍾,過來。”
……
沈歲望著這幾個字發了會兒呆,然後才回:“知道了。”
其實沈歲和周宴已經很久沒有聯系過。
上次看見他的消息,還是新聞媒體上他和別的女人成雙入對的照片。
媒體終於拍到了他金屋藏嬌了三年的小情人。
這半年來,周宴很少回家,每次回來也是深夜。
她在睡夢中被他吻醒,他隻是單純的在她身上發泄欲望。
滿足之後,頭也不回的離開。
沈歲回完周宴的消息,這才有空看向床邊的梁珈玉。
一時無言,她覺得尷尬。
畢竟梁珈玉是周宴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兄弟。
大學教授,瞧著斯文。
Advertisement
昨天晚上,她喝多了。
衝動之下,她摟著他的脖子不放:“梁珈玉,你想不想睡我?”
梁珈玉不理她,她嘀嘀咕咕:“你不願意我就去找別人了。”
接著,她就被梁珈玉帶到了酒店。
沈歲回過神,慢吞吞起了床:“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梁珈玉打領帶的手一頓,撩起眼皮涼涼的看她一眼,沒吱聲。
沈歲走到門邊,忽然停下來,轉身看向他,局促又小聲地問:“你昨晚戴套了嗎?”
梁珈玉面色清冷:“戴了。”
沈歲松了口氣。
梁珈玉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昨晚的事需要保密嗎?”
沈歲悶聲道:“你不想死就別讓他知道。”
出了酒店,沈歲就打車回了周家,參加家宴。
沈歲難得和周宴見上一次,還要和他在周家人面前扮演恩愛夫妻。
虛情假意的應付結束,兩人回到臥室。
周宴解開領帶,突然問她:“你昨天去找溫邇了?”
沈歲垂著眼,抿直了唇:“偶遇。”
她想了下:“我沒有故意去找她的麻煩。”
周宴扯著領帶的手頓了下,漫不經心的開了口:“我以為周太太去示威了。”
沈歲倒不是沒有這麼想過,不過溫邇現在是周宴的心尖肉。
她如果對他的小情人做點什麼。
周宴肯定不會放過她。
沈歲不想給自己找罪受。
沈歲默了兩秒,還是沒憋住:“你以前那麼喜歡我,也沒見你這麼心疼我。”
周宴走到她面前,居高臨下:“八百年前的老黃歷你也要拿出來翻,有什麼意思。”
接著,男人又漫不經心發出警告:“總之,你少惹她,別怪我和你翻臉。”
沈歲氣得笑了笑,周宴和她翻臉的次數還少了嗎?
“這麼舍不得她?那你把她娶回家啊。”
周宴頓了下,動作輕佻摸了下她的臉:“周太太沒聽過嗎?妻不如妾,妾不如偷。”
他低頭啄了啄她的唇,接著對她笑了笑,說:“你老公就喜歡坐享齊人之福。”
沈歲呼吸不暢。
她白著臉,避開了他的吻。
周宴好像來了興致,捏住她的下颌,親吻愈發放肆起來。
沈歲被抵在身後的書桌上,腰肢硌得生疼:“今晚我身體不舒服,滿足不了你。”
哪怕周宴現在已經不愛她了,但是在床上依然索取無度。
周宴聽見她的拒絕,停下手裡的動作:“怎麼著?在外面吃飽了?”
第2章 心尖意
沈歲又有點生氣,又有點心虛。
換成以前她肯定委屈巴巴的解釋自己並沒有他羞辱的這麼不堪。
但昨晚,才把他的好兄弟給睡了。
她連反駁都沒有足夠的底氣。
沈歲別開臉,沉默不語。
周宴也沉默的看著她,他忽然嗤得笑了聲:“委屈什麼?”
沈歲對上他的眼睛,不知道哪裡來的膽子:“沒有。”
半真半假,聽起來反而像她故意和他賭氣。
周宴面無表情,波瀾不驚的神色看上去對這件事滿不在乎。
沈歲在他臉上沒有找到半分膈應,他似乎也沒當真:“行,周太太也挺有福氣的。”
沈歲胸口窒悶,她抿直了唇:“你就一點兒都不在乎?”
周宴邊解開袖扣,邊朝她走來,語氣淡淡:“這話說的,我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你是個蕩.婦。”
說著,他愈發朝她逼近,扣住她的手腕抵在床頭。
沈歲往後躲了躲:“我說了我不舒服,累了,不想做。”
她接著說:“如果你有需求,可以去找溫邇。”
周宴一言不發盯著她看了半晌,緩緩松開手,似乎沒打算再勉強她。
過了會兒,他才開口惡心人:“怎麼全職太太還做不好自己的本職工作?”
沈歲被氣得心口疼。
周宴好像也不需要她的回答。
男人沒再計較這個,而是問起另一件事:“顧助理說之前在醫院碰到你了。”
沈歲怔了怔,她慢慢平靜下來:“嗯,去做了個體檢。”
兩人似乎都恢復冷靜,不再像剛才那樣豎起身上的刺,針鋒相對。
周宴隨口問:“醫生怎麼說?”
她想了下:“一切正常。”
她敢隨口編造,就是知道周宴不會讓人去查。
兩個月前,她一聲不吭去醫院把和周宴的孩子給打掉了。
這幾年,她一直在和周宴耗。
她想,就算她失去了一切。
起碼她還能牢牢佔據著周太太的身份,她絕不會成全他和他的情人,他們永遠都別妄想名正言順。
但是耗到今天。
她已經輸了。
沈歲回神,狀似無意地提起:”我那天在醫院做檢查的時候碰到溫邇了,她住的VIP病房,周總真會疼人。“
周宴掃她一眼:“周太太生氣了?你也去找個知冷知熱的男人來疼疼你。”
沈歲的手指掐得發白,直勾勾盯著他:“好啊,你別後悔。”
周宴抬手捏住她的下巴,親了親她唇上破皮的細口:“怎麼會?我隻會敲鑼打鼓為周太太高興。”
沈歲真是在周宴這裡看到了一個男人不愛你的時候,能有多絕情。
和他較勁,難受的隻有自己。
她推開了他,扯開了話題:“晏合房產公司的經理昨天拿著賬單來找我籤字,是你新買的房子嗎?”
事實上,周宴名下的房產多的數不過來。
根本不會缺在商圈中心的一套頂級公寓。
沈歲心知肚明這套房子是買給誰的。
但又不死心的想要確認一遍。
周宴抬了下眉頭:“賬單送家裡來了?那你順便籤個字。”
她沉默半晌,過了會兒,輕聲說:“我籤了。”
接著她又用很平常的語氣問他:“買給溫邇的?”
周宴回了她一個字:“嗯。”
這對他似乎也不是值得特意提起的事,他隨口說:“她還挺喜歡那個地段。”
第3章 似野火
那套房子坐落在商圈的黃金地段。
大平層公寓,幾百平米。
沈歲誇了一句:“周總真大方,那個地段位置好,將來轉手也能翻倍賣個高價。”
而她先前因為無法忍受被背叛的痛苦和他提出離婚時。
周宴不僅用刻薄的字眼逼迫她認清現實,還將話說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離婚就要她淨身出戶。
果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周宴淡道:“是還不錯。”
沈歲抿了抿唇:“我記得好像也挺搶手。”
她記得這麼清楚,也是因為上個月她的表弟也想買一套那裡的房子送給自己的未婚妻。
隻不過剛開盤就售空了,他沒買到,還想讓她問問周宴有沒有多出來的名額。
周宴嗯了聲,接著掃了她一眼:“你也喜歡?”
沈歲還沒說話。
周宴探出指尖,輕輕碰了下她的臉頰:“我們歲歲也可以找個好男人給你買。”
頓了下,他忽然對她笑了笑,隻是笑意冷淡,隨口輕描淡寫般吐字:“梁珈玉也不是小氣的人。”
沈歲胸口堵著一口氣,無處抒發。
周宴從好幾年前就一直懷疑她對他不忠,和梁珈玉曖.昧不清。
倒也沒有別的原因。
隻是因為她高中的時候暗戀過梁珈玉。
可在昨天晚上之前,她這幾年見到梁珈玉的次數,屈指可數。
周宴似乎用盡了耐心,懶懶道:“我今晚還有事,先走了。”
沈歲一點兒都不意外周宴不在這裡過夜。
她滿足不了他的欲望,他自然是要走的。
…
隔了幾天,沈歲剛進咖啡廳。
就收到了林暖咬牙切齒發來的短信:
“草,周宴前天帶著溫邇去沈聽肆的滑雪場度假了。”
“那不要臉的賤人還在朋友圈曬了照片,真惡心。”
“我說歲歲,你千萬不能離婚,不能人財兩空!她再得意又怎麼樣?還不是個人人喊打的小三。”
這年頭,小三其實也沒那麼人人喊打。
沈歲看見林暖發的信息,還是有些詫異的。
沈聽肆是周宴關系還不錯的朋友,家世很好的京圈太子爺之一。
周宴把人帶進他的圈子,也很疼她了。
林暖還給她截圖了溫邇前幾天發的那條朋友圈——“他帶來我度假啦。”
沈歲的目光停在照片的一角。
那雙細瘦削白又很漂亮的手,手指修長,幹淨利落。
無名指上的婚戒,她再熟悉不過。
沈歲的咖啡頓時喝得索然無味,望著窗外的街景,內心有些麻木。
臨近傍晚,她起身去結賬。
推開玻璃門,迎面同要進來的人撞上。
她連忙說了聲抱歉,再抬頭,對上一張熟悉又清絕的臉。
梁珈玉就在附近的大學任教,他是學校最年輕的正職教授,這會兒應該是剛下課。
那天晚上的回憶,揮之不去。
她有些尷尬:“梁教授,好巧。”
梁珈玉隨手關了門:“周太太,好久不見。”
梁珈玉在外面,一般和別人一樣,叫她周太太。
有時候沈歲覺得他叫她嫂子,都是故意的。
帶著幾分惡劣的玩弄。
沈歲迫不及待的想離開這裡:“我先走了。”
她經過男人身邊的時候,卻忽然被他拽住了手腕:“周太太。”
聽著這聲音,她的背脊好似過電般麻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