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還直接跑去找他爹質問:“您不是說您相信楚王叔的嗎?怎麼說動手就動手?”
開泰帝見太子殿下哪壺不開提哪壺,沒好氣地道:“我動不動手,還用你來指手畫腳?”
太子殿下現在一點都不怕他爹,還得意洋洋地說道:“我就說嘛,他就是可疑得很,要不我們怎麼都覺得他不太對勁!”
開泰帝無情地指出事實:“你自己根本沒發現,都是別人怎麼說你就怎麼覺得。”
太子殿下道:“舅舅和我媳婦都這麼說,我當然信!”
開泰帝:“…………”
開泰帝把太子殿下撵走。
開泰帝的雷厲風行讓姜若皎有點吃驚,不過開泰帝能從封地殺回京城,手頭肯定有不少能人,一旦生出疑心來自然很快可以查個水落石出。
既然楚王之事已經塵埃落定,姜若皎兩人也就不再分心,專心配合禮部那邊籌備春闱。
到考官名單宣布的當天,姜若皎又吃了一驚:太子殿下居然被塞進去當監考的了。
以太子殿下的水平,閱卷是閱不了了,所以開泰帝讓他過去打個雜,近距離瞅瞅即將踏入朝堂的準進士們。
太子殿下得知自己有了這麼個新差使,也是瞠目結舌。
等知道自己要跟著考生在貢院裡關個三天三夜不說,甚至還要等考官們批完卷子才能出來,太子殿下就不想幹了,衝去勤政殿表示自己十分忙碌,讓開泰帝另覓賢才幹這活兒。
開泰帝道:“你既然入朝為官了,就得聽從安排,不能挑三揀四。”
太子殿下苦著一張臉說道:“哪有你這樣坑兒子的?我聽說貢院裡頭連澡都不能洗,我在裡面待那麼多天,出來我媳婦得嫌棄我了!”
開泰帝道:“男子漢大丈夫,哪來這麼多臭講究?我們行軍打仗時十天半個月不洗澡都是常有的事,才那麼幾天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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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道:“你行軍打仗時不也不敢回來見母後?”
開泰帝懶得理他。
太子殿下抗議無果,隻得蔫了吧唧地回去和姜若皎告別。
姜若皎見太子殿下一臉鬱悶,心裡有點樂,摟著他脖子親了他一口以表寬慰。
等太子殿下臉色好些了,她才笑著說道:“難得你不在,我邀人到東宮小住幾天。”
太子殿下一聽,心裡警鈴大作,立刻和她約法三章:“你可不能和她們一起睡!”
姜若皎道:“我們夜裡聊聊天,為什麼不可以?”
太子殿下一聽她還真這麼打算的,心裡更鬱悶了,隻恨他爹太無情,把他媳婦兒都推去和別人同床共寢了!他嘆著氣說道:“我就是小心眼,見不得你和別人好。”
姜若皎道:“行了,我保證不和她們睡一塊總行了吧?”
太子殿下這才高興一些。
春闱當日,本來太子殿下是要去給盧應巡和蔣玉泉他們送考去的,結果他臨時被委任為監考的,自己早早就得去貢院報到了。
去年春闱後,各地考生就陸續赴京趕考,這會兒到了最關鍵的日子,考生們自然不敢遲到,一大早就到貢院外排隊入場。
太子殿下就穿著一身明黃色禮袍在貢院門口杵著,好奇地看看底下的小吏檢查考生們帶來的東西。
因為要考三天,所以考生甚至會帶上米糧。
這就得仔細檢查裡頭都沒有夾帶小抄了。
太子殿下少時不讀書,讀書後又對所學的東西興趣濃厚,從未想過舞弊這種事。
這會兒他當了監考的,可算是開了眼界,見識了不少新鮮的作弊手段。
太子殿下在旁邊看了一會,開始掏出本隨身小本本,拿著他畫畫用的炭筆在紙上記錄下這復雜多樣的小抄類型,回頭給那些個沒見識過的人好好科普科普。
至於那些夾帶小抄被查出來的人,自然喪失了科舉資格,名字也被記了一筆,往後要是想入仕可就難了。
相比太子殿下的忙碌,姜若皎倒是有空來送考了。
這次春闱熟人太多,姜若皎早早過來一並送了,坐到不遠處的茶館內看著他們入場後才去接了柳先生和張家娘子去姜家食肆那邊坐坐。
太子殿下不在,她正好可以和朋友聚聚。
食肆雖然全是清平在張羅,清平卻還是沿用了姜家食肆的名號,說是他拿手的菜都是姜若皎教的。
姜若皎本就遺憾把父母留下的食肆留在了西南,如今京城也有了個姜家食肆,她心裡也高興。
最近她們都在戶部忙碌,連開業當天她都沒空過來,今兒正好趁著難得的闲暇來看兩眼。
清平見姜若皎幾人過來了,立刻放下手裡的活上前招呼。
姜若皎笑著問道:“人都招齊了嗎?”
清平點頭:“招齊了。娘娘你們想吃點什麼?”
姜若皎道:“你看著做就好。”她讓朝槿把帶出宮來的菜譜給了清平,“這是最近東宮琢磨出來的新菜,你平時可以拿來練練手。也怪你來得太晚,要不然今年宮宴的菜也可以一並讓你做,現在都讓岑家酒樓攬了去。”
清平道:“岑家酒樓更大更好,交給他們更能光揚那些好菜。”
姜若皎也隻是感慨一句,聞言也不再多提。她起身跟著清平去廚房看了看,挑揀了幾樣看起來很新鮮的食材,才回到桌上和柳先生她們闲聊。
張家娘子應邀帶著彥哥兒來玩,坐定後打量了一圈,見姜若皎回來後便感慨道:“這清平真是有心了,我看店裡的布置和西南那邊一模一樣。”
張家娘子以前和姜若皎關系好,也是去過姜家食肆找姜若皎玩的。
她記憶裡的姜家食肆便是這般模樣。
姜若皎聽張家娘子這麼一說,也往周圍看了一圈,這才發現清平的用心。
她笑道:“那我以後想家了,就過來這邊坐坐。”
張家娘子心裡卻不免有些擔憂,不是說清平這樣做不好,隻是清平這樣用心,倒叫她生出點疑慮來:倘若當真隻是主家和掌廚的情分,真的能做到這種程度嗎?
姜若皎如今貴為太子妃,可不能在這些事情上讓人拿住把柄。
隻不過大庭廣眾之下,張家娘子也不好和姜若皎說這些,隻能回頭再找機會和姜若皎聊聊。
飯菜陸續上桌,姜若皎讓清平一起坐下吃。
姜若皎如今的身份不比以前,剛才她們過來時姜家食肆就閉門謝客。
既然店裡隻有自己人,清平也沒推拒,遙遙地坐到了姜若皎對面去。
張家娘子道:“聽了清平這麼名字,我就想起了清平縣。過年時阿皎你去了一趟,那邊的農渠還好吧?”
聽到清平縣,清平眉頭動了動。
姜若皎沒察覺清平神色有異,笑著說道:“你對自己擬的通渠方案有什麼不放心的?現在清平縣再也不缺水了。”
張家娘子道:“此前我都是紙上談兵,頭一次落到實處自然比較掛念,回頭我得自己再去看看你是不是在哄我。”
作者有話說:
今天的全勤二合一,安穩!
今天是好幾天不能洗澡的傻乎乎太子.jpg
說到不洗澡,就想起了隔壁《玩宋》的王大佬……(bushi
第 126 章 [VIP]
清平送走姜若皎一行人, 心裡想著來京城前的事。
他回家找弟弟理論,弟弟表示他有錢,為什麼不能幫扶一下親兄弟?
末了, 弟弟還說母親的遺物裡頭有與他相關的,要是他想要的話可以拿錢買走。
清平花了錢買走了母親的遺物,才知曉自己的瞳色果然不是無緣無故成了墨綠的。
他出生在一個叫清平縣的地方,父親是當時來出使的草原權貴,他母親承寵沒幾天就遇到動亂往南逃命, 逃到半路才知曉自己懷上了孩子。
照理說那種缺吃少穿的年景, 孩子是很難保住的,偏他就是頑強地活了下來。
他母親知曉他終身不可能與生父相認, 不是很想養著他,再嫁後便聽從丈夫的安排把他送去當和尚。
這麼多年過去了, 清平也不知道自己出生的地方如今是什麼模樣,更不知道自己的生父到底是何方神聖, 他手裡頭隻有他從弟弟買來的遺物, 據說那是當年他生父留給他母親的信物。
清平對自己的出身沒多大興趣, 是以從未生出過去清平縣看看的想法。
他在店裡環視一圈,也沒有開店迎客的打算, 隻默不作聲地回後院修剪裡頭的花花草草,讓它們長得與西南的花木更相像些。
如果查清楚自己的身世可能會讓他沒法再留在這裡, 那他永遠都不會去查探此事。
另一邊,姜若皎領著張家娘子她們回了東宮,師徒三人自是臨窗坐談,十分歡暢。
等柳先生和彥哥兒都歇下了, 張家娘子才和姜若皎說起白天的事, 提醒姜若皎別與清平往來過密。
京城之中盯著姜若皎這個太子妃的人實在太多了。
姜若皎想到被清平原封不動搬到京城的姜家食肆, 也覺得清平過分用心。不過想了想,她又搖著頭說道:“我也隻是偶爾過去坐坐罷了,連話都說不上幾句。何況殿下也是知曉清平存在的,哪輪得到旁人說三道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