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勉勉是獨一無二的胡勉勉,溫淑兒也是與眾不同的溫淑兒。我真是幸運,總能遇上這樣至真至誠的人。
勉勉的仇,我要報。淑兒的人生,我也要好好的守護。
我透過窗子,看著小心翼翼呵護著嬋兒的溫淑兒,心中起了一絲波瀾,我問著身旁的容娘:「你說,如果我真的利用這樣善良的溫淑兒。
那我是不是和秦韻濃就沒區別了。」
容娘用一種早就知曉一切的笑容回答了我:「我們家小姐,愛恨分明,光明磊落。」
我們主僕默契相視一笑。
我終究是要自己闖這關了。
太子最近很是疲憊,陛下已經徹底臥床不起了,太子已經開始正式監國,獨面群臣了。他白天要上朝,要批奏折,還要照顧皇帝。晚上回到東宮,還要去陪秦韻濃說話,親自給她喂藥。半夜更是要繼續批折子。
第二天一早,我吩咐容娘,如果太子今晚仍是批奏折到深夜,就叫她親自送一碗補品過去。
今天我要使什麼壞呢?當然是去和我的好姐妹秦韻濃共敘姐妹情啦。
今天一大早我就過去了,正巧趕上秦韻濃吃藥。我殷勤地接過藥碗,打算親自喂我的姐妹喝藥。
還沒等秦韻濃拒絕,她母親秦夫人倒是第一時間跳了出來:「喲,側妃娘娘,您金貴之身,怎麼能做這樣的事呢?」
我裝作對她的行為不可置信,扮著委屈說:「太子都能做的,我有什麼做不得的呢?難道我還會在你們眼皮子底下害人不成嗎?」
秦韻濃聽著不對,急忙出來打圓場:「月影,你別多心。我母親的意思是不能委屈你伺候我。」
她到是個周全的,隻可惜秦夫人並不能領會其意。秦夫人非但不加收斂,反而還把我擠到一旁,一把奪過藥碗,說:「太子與太子妃夫妻恩愛,自是無人可比。」
我點了點頭,裝作無事的說:「夫人說的對,我就坐在旁邊看著太子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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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我徑自走到旁邊的椅子上坐下,面對秦夫人不悅的神色,我卻裝作無辜的說:「怎麼了夫人,我們姐妹在東宮一向如此。
有什麼問題嗎?」
秦夫人冷哼一聲,秦韻濃連忙制止,誰知那秦夫人竟不知收斂,「太子妃娘娘是個好脾氣的,旁人應該知道感激才是。」
秦韻濃急得連藥都嗆了,咳得十分厲害。我急忙上前安撫,故意吩咐著她房裡的人:「翹兒,楚兒。你們快去請太醫。還有你們幾個,大清早的也不把窗戶打開,讓太子妃曬曬太陽啊。」
她屋子裡的人,愣了一下,又見太子妃是在咳得厲害,隻能按照我說的辦法去做了。
秦夫人一邊照看自己的女兒另一邊還不忘與我對陣:「側妃娘娘如今管家就算了,如今竟能管的動太子妃身邊的人了。真是好手段。」
我壓根不去理會她,裝作沒聽見。眼光都在咳得要命的秦韻濃身上。隻見她拼盡全身力氣地說:「母親,你先出去,快出去。」
秦夫人雖然多有擔憂,但隻能氣呼呼地走。
過了一會秦韻濃終於不太咳了,對我抱歉地說:「月影,對不起。我母親實在是太擔憂我了,擔憂我生病地位不保。你多擔待著。」
「會的,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一定會的。你了解我的性子,我若不是顧著你,我早發火了。韻濃,隻是,這樣我實在寒心。我不曾有任何違矩僭越,你母親那樣想我,我實在不理解。韻濃,難道你也是這麼想我的嗎?」我扮了十二分的委屈。
秦韻濃握住我的手,「當然不是。我母親她不懂這些。」竟與我拼起演技來了。
我怎麼能讓她壓一頭,故作大度地說:「我逗你呢。我怎麼會不知道你。我能理解的。不過這幾日,我就不來了,我怕我們早晚有一天要吵起來的。
如今陛下臥床不起,我們東宮可千萬不能生事。」
秦韻濃虛弱地點了點頭。
而後太醫來了,我便退出了秦韻濃的臥房。來到內室,看到了她那滿臉陰雲的母親。
「秦夫人,本妃告辭了。」我笑著與她辭行。
她那聲小家子氣的冷哼,我根本不在乎。
用過午膳之後,就聽說太子今日是陪著太子妃一同用的午膳。想必那秦夫人也少不了要和太子告狀吧。
我還怕他不跟太子說呢。
到了夜裡,我的補品剛送過去沒多久,太子就拖著疲憊的身軀來了。
他當真是疲憊極了,不復往日的跋扈神採。
「你還沒睡啊?他一邊說話,一邊疲憊地躺在軟榻上。」
我急忙吩咐人端上夜宵。「沒睡呢,有些餓了,等著吃宵夜呢。殿下是來與我搶宵夜的嗎?」我回答道。
他端起湯羹狼吞虎咽,一邊還說:「算你貼心一回。早就給本王預備好的吧。又送補品又上宵夜。本王就是來看看,你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才不是呢。我就這一份,還給你吃了。殿下得了便宜還賣乖。」我坐在他對對面小聲嘟囔著。
他舉著湯匙做出要喂我的動作,「喏,本王還你一口。」
我推著他的手,把湯匙送進他自己嘴裡。
「殿下自己吃吧。看在殿下最近辛苦的份上,我就讓你一回。」我對他說。
他笑了笑,沒有多說話,隻認真用著宵夜。我一隻手拄著臉,望向別處發呆。
「聽說你和秦夫人鬧得不愉快啊。」他結束用餐,突然發問。
我沒有說話,隻是嘆了口氣,然後點點頭。
他單手扶著桌案,定定地看著我,開口說:「她母親在時,你就少去吧。
她母親是個心眼小的,今天跟我告了你一狀。說你越俎代庖,在太子妃屋裡發號施令。韻濃倒是攔著她母親了,隻是她母親仿佛受了好大委屈一般,攔都攔不住。」
我低著頭,強行擠出兩滴眼淚。然後故意別過頭去,帶著哭腔說:「我知道了。一切以韻濃的身體為重。」
他被我這個舉動倒是弄得很慌,一時間手足無措。然後又不知好歹地探過頭看我,竟然開始幸災樂禍:「原來阮月影不是鐵打的啊。」
「我沒有哭,我就是困了,困出的眼淚。」我像以往那樣嘴硬。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幫我擦淚,莫名其妙,我流了更多的眼淚,連擠都不用擠了。「你別哭啊,我不嘲笑你了。」他慌亂中安慰著我。
我輕輕推開他的手,看著他的臉,發現他的神色已經無比溫柔。
「我都說了,我沒哭。」嘴硬到底才是我阮月影。
「我才懶得越俎代庖呢。我巴不得韻濃明天就好,我早點交權。我好每天摟著我女兒睡大覺。」我小小地爆發了一下。
他看我第一下沒有躲,於是又試探性地戳了我胳膊兩下。「本王能不知道你嗎?你要是願意爭,本王可開心死了。」
「算你腦子靈光。」我小聲嘟囔著。
「你有委屈,你可以來找本王啊。何必藏在心裡自己委屈。」太子的語氣愈發溫柔。
我對上他的視線,注視著他,說:「我才不說呢。我不委屈,我阮月影能屈能伸。再說了,你最近那麼累,我可是個有良心的,我不能再給你找麻煩了。」
他朗聲一笑,似是驚喜所致。「你終於正話正說了一次啊。」
「殿下,夜色已經很深了你快回去休息吧。」我看了看夜色說道。
他雙手捧著臉,神色裡多了幾分曖昧。「本王累了,走不動了。今天就在這睡了。」
「殿下說的是,是妾身考慮不周了。那殿下去裡面睡吧,我在這睡給殿下守夜。」我說完就要去拿被子。
這時他突然從背後抱住我,我甚至能感受到他胸膛起伏。「不行,今天你說了不算。」
我極力克制住自己掙脫的想法,為了勉勉,我必須要克服恐懼走出這一步。「殿下,妾身是怕你睡不好。」我顫抖著聲音說。
「有你本王睡得更好。」他在我耳邊輕輕說。
說完,將我攔腰抱起,走向了臥房。
我的身體是多麼厭惡他,但是為了勉勉,為了讓秦韻濃遭受同樣的噬心折磨,我必須這麼做。
書中說,神有千面。我想人也是如此。我和太子做夫妻的第一夜,他兇狠地如同夜叉附體。這夜他卻睡得安穩極了,甚至乖巧得像個孩子。
我的內心一分為二,一個與我說:「是酒害了他。」
一個同我講:「是他害了你。」
我實在不知道該聽誰的,死閉著眼,把自己逼到夢鄉裡。
次日不出我所料,秦韻濃一大早就昏過去了,其中原因,我當然心知肚明。
她很怕太子的心會被別的女人奪走,而最怕的是被我奪走。
因為連她也不能否認,我驕傲自矜的性格,自信大方的談吐,還有我本就出色的容貌,已經在不自覺中將太子深深吸引。
秦韻濃啊,你聰明絕頂,怎麼還奢求一個身居高位的男人是一個專情的好郎君呢。
而我早就明白了,隻是在裝傻。他經常來看嬋兒,難道隻是為了看女兒而來嗎?
秦韻濃的暈倒似乎在提醒我,是時候出手給她一次打擊了 。
果然,我聽說太子今日午後,撇下了公務在照顧秦韻濃。我不去當面見證一下這二位的鶼鰈情深,恐怕會留下遺憾吧。